第 174 章 寡夫门前是非多

作品:《任务又失败了

    梁铮只知道他那个寡夫嫂子要探蒋桥,时间地点通通不清楚,他在工厂待了一会,不放心的开车去嫂子每天出摊的十里门。

    人不在。

    梁铮调头就去学校,他直奔教师宿舍101,门是锁着的。

    “去哪了?”梁铮把铜锁拽得哐哐响,占一手铁锈味,他抬脚就要踹上门发泄的时候,后面走廊传来声响,是个老师,以为他是不法分子,张嘴就要喊。

    “我不是小偷,我找人!”梁铮绷着脸制止,“我是101的老乡,计算机系学生梁津川的堂哥!”

    老师将信将疑。

    “哪有我这么风流倜谠的小偷。”梁铮撸袖子,敞开的皮衣下摆擦到裤腰上的车钥匙,带起一串脆响。

    老师抱着书袋子,眼袋大眼圈深,精神萎靡,跟一孤魂野鬼似的从他身边经过:“还没放学,你要找学生就去教室,别搞出这么大的动静让人误会。”

    “他嫂子,”梁铮伸腿把人拦住,改口问,“我嫂子呢?”

    老师莫名其妙,我哪里知道你嫂子在哪里。

    梁铮意识到自己孬了,他的面色黑了黑:“计算机系的教学楼在哪。”

    老师给他指了方向,他一路找一路逮人问,没什么耐心凶巴巴的,把学生吓得够呛。

    冬天夜幕长,五点不到天就暗了。

    梁铮找过去得知梁津川不在教室里。

    “他突然就站起来往外走,东西都没带,你看,书跟文具还在他桌上放着呢。”

    后排的学生这么跟梁铮说。

    梁铮眼皮直跳,梁津川的反常把他的慌乱拉扯到了一个新高,他无头苍蝇一样在比十里八村还要大的学校里乱走。

    路灯成串的亮了,有两个女生从东门那边过来,她们手里拎着零嘴,同情可惜的谈着残疾才俊。

    梁铮赶紧去东门,他跑得一向比人快,腿还长,很快就在街上找到了梁津川。

    “梁津川——”梁铮吼一嗓子。

    少年没停。

    梁铮拨开顺流逆流的行人,穿过杂乱的自行车队追上去,他把梁津川扯住:“是不是在找你嫂子?”

    梁津川的脸孔接近苍白,他挥掉梁铮的钳制,继续走。

    步子迈得急又快,腿脚已经能看出不正常,假肢接受腔把膝盖皮肉摩擦得火烧生疼。

    梁铮的眼皮跳得更厉害:“妈的。”

    大事为主,找到嫂子为主。

    “按照平时这个时间,他应该收摊回来,在教学楼来接你放学了吧。”梁铮跑着跟上梁津川,“我怀疑他被蒋桥扣下了。”

    “你现在是去蒋桥住的地方?那我跟你一道,你一个离了假肢就站不起来的残废,真打起来屁用没有。”

    “他为周,为我查周彬的事,都是为了我,要是他有个什么好歹,我就过不了了。”

    “妈逼得,要真是蒋桥干的,我不打得他满地找牙就不信梁。”

    梁铮一路骂骂咧咧。

    梁津川停在一个公寓楼底下。

    “蒋桥

    住在这里??(小。?说)?[(.)]?来?小。?说?。?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s)?()”

    梁铮见梁津川进去,他紧跟其后,越过对方率先抵达门口。

    红木门,门前地上铺着“万事如意(s)?()”

    的毯子,门边有一串风铃,墙上趴着个门铃。

    梁津川按门铃。

    “咱又不是上门走亲戚,你跟这儿走步骤来个一二三。()?()”

    梁铮脾气火爆,“还按什么门铃,你让开。“

    他拉开梁津川,对着门就是一脚,门里没响应。

    梁铮又踢,还是没什么情况。

    “蒋桥不会是在学校吧?()?()”

    梁铮,“不对,他要是有课,在学校,那嫂子没个影儿这事就跟他没关系。”

    过道上的气流要结冰。

    当年那人在县里遇上人贩子,差点儿就回不来了。首城可是小县城的很多倍,找个人比登天还要难。

    梁铮搞不清梁津川的想法,反正他想的是,比起人丢了,他宁愿是在蒋桥手上。

    梁津川忽地开口:“暂住证。”

    梁铮明白他的意思,粗着嗓子吼:“查暂住证!”

    又是按门铃又是嘭嘭拍门。

    梁铮嗓子冒烟手拍肿的时候,门里总算是有了蒋桥那逼的声音。

    “什么暂住证,我是首城户口。”

    梁铮按捺住激动,甭管人在不在蒋桥屋里,他都要进去看一看。

    “我们要做登记,麻烦配合一下。”梁铮刚出来搞副业没少赶上搜查暂住证,什么样的结果都经历过,他学那伙人的口气和架势,学得就跟真的一样,“如果不配合,我们只能撬锁硬闯了——”

    不多时,蒋桥把门打开,梁津川跟梁铮这对堂兄弟站在门口。

    蒋桥要关门已经来不及了。.

    梁铮在鞋柜边的地上看到了一双鞋,他认出是嫂子的,二话不说就掀开蒋桥冲进去。

    公寓里弥漫着浓重的烟味和酒气,梁铮跑进房间,入眼是盖着被子躺在床上的人,他往里走,脚踩到滑溜的地方踉跄了一下。

    低头一看。

    是个橡|胶玩意儿。

    梁铮搞副业没搞成就消极的鬼混过一段日子,兄弟们会带他去按||摩|店,他点人按||摩|不干别的,但兄弟们干。

    有个店的老板娘就发这个,说是时代在进步,她赔钱求平安,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蒋桥我|草|你大爷!”

    梁铮怒吼一声就和蒋桥打了起来。

    蒋桥在下庙村没做过什么农活,家里只要他把书好,别的不用他做,他出来上学以后就更没有从事体力活的机会。

    而梁铮不一样,他一年级上了几天就没上了,别人上学他插秧,别人放假他割稻,浑身都是扎实的腱子肉,有使不完的劲。

    蒋桥没多久就败下阵来。

    梁铮把蒋桥当麻袋踢,他被踢到床那里,斜躺在梁津川的脚前。

    一直没参与的梁津川此时有了动作,他将带着体温的手从被子里抽出来,够到蒋桥放在床上的裤腰带。

    裤腰带套住蒋桥的脖子,梁津川把他拖到墙边。

    大城市的房子没有木头横梁,天花板装了个莲花式的吊灯,承重无法估算。

    ()?()

    窗边有一条挂窗帘的长杆。

    ()?()

    梁津川抽出蒋桥脖子上的裤腰带,甩到长杆上面,扣成一个圆圈。

    ?西西特的作品《任务又失败了》最新章节由??全网首发更新,域名[(.)]??来?小♂?说?♂?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

    蒋桥跑也跑不了,他被梁津川拎了起来。

    ()?()

    见到这一幕的梁铮停下粗喘,忍不住地抽凉气:“……操。”

    梁津川这四平八稳的吊人手法,不是第一次了吧?

    梁铮不阻止。

    蒋桥被吊起来,他在半空挣扎,脖子到太阳穴鼓起青色血管。

    梁津川看着他挣扎。

    床前响起重物掉地声,梁津川漆黑瘆人的眼珠轻微一转,他迈步走近。

    掉在地上的陈子轻抓着一截假肢爬起来,慌里慌张地喊:“津川,你快别吊着蒋桥了,快把他放下来。”

    熟悉的场景,熟悉的哀求,再是熟悉的禁锢。

    陈子轻被梁津川掐着腰挣脱不开,他焦急地说:“蒋桥没有睡我。”

    又让梁津川摸自己。

    梁津川这次没有抠,他近似温柔蜷缩的用指腹摩挲:“我知道。”

    陈子轻见少年的戾气不像上次那么大,呼吸就稍稍缓了点:“那你吊他干什么?”

    “吊他干什么?”梁津川阴恻恻的笑,“他把你关在这里,放在他的床上,他在你不知道的时候脱|掉你的衣服,做了除最后一步以外的所有事,只能我舔的地方被他,”

    陈子轻亲掉梁津川后面的话,贴着他冰凉的唇说:“没有没有,我是有意识的,蒋桥就蹲在床边说话。”神神叨叨一阵,哭一阵,神神叨叨一阵,如此反复。

    梁津川|咬||住唇边的红|软|舌|尖:“床上有四个小盒子,地上有个拆开的,”

    “他本来是要套手指上面……”陈子轻欲言又止,“你知道的啊,你看的书里有写过,那么做能起到防||裂的作用。”

    梁津川点点头:“所以他本来是要睡的。”

    陈子轻脑子乱套,只好试图把梁津川亲到冷静下来。

    梁津川的手不那么颤抖了,却没有要管蒋桥的打算,他把眼前人抱进怀中,脑袋埋进能令他感到心安的脖子里。

    陈子轻搂住委屈难受的梁津川,一双眼睛直往被吊起来的蒋桥那瞟。

    放在梁津川后颈的手被捉住一根小手指,他惊了下。

    梁铮不知何时站在梁津川身后,捉着他小手指,用口型对他说:“你们又是亲又是抱,我是死的吗?”

    陈子轻发出气声:“我也想问呢,你就光看着,刚才不阻拦津川,现在不把蒋桥放下来。”

    “是不是想要津川杀人蹲大牢?”陈子轻抽回被梁铮捉着的小手指。

    梁铮的表情闪过一丝不自然。

    陈子轻用眼神祈求:“你看在我救过你爹妈的份上……”

    梁铮的面色瞬间就变了,他吐了口浑浊的气息,走到窗边把就剩一口气的蒋桥放了下来。

    蒋桥倒在地上,手捂住剧痛的脖子,止不住地大喘,他模糊

    的视野里,那对叔嫂旁若无人的朝着房门外走去。

    上一世在他面前揭穿嫂子恶行的人,这一世跟嫂子在一起了。

    讽刺又荒唐。

    梁津川知道自己嫂子是重生的吗?

    一个人突然有天变了性子,要弥补从前做过的伤害,那太离奇。

    梁津川不会不知道。

    但不像是他嫂子本人坦白,大概率周彬透露给他的。

    蒋桥的喉咙里咳出血丝,眼里流出生理性的泪水,上一世关于梁老五院子里的两具尸体,村里村外都在说。

    人办不到,是让鬼剥的。

    他请光仙去地底下问,没问出结果。

    蒋桥在不知哪一年的哪个晚上,午夜梦回的想起过往,他怀疑过是梁津川当年用什么邪术招鬼,杀了黑心的嫂子跟嫂子的情夫。

    包括后来全村遇害。

    梁津川猜测是梁津川用那种法术遭到反噬,给自己跟村里那些人带来了祸事。

    因为梁津川恨所有人,因为没人向他伸手。

    大家都在旁观,都在装聋作哑。

    蒋桥瞪着叔嫂两个牵在一起的手,梁津川这一世有假肢,他站起来了,上了大学,跟嫂子相依为命。

    梁津川前世外表懦弱内里阴暗扭曲,这一世不一样。

    他不是重生。

    如果他重生了,怎么会跟曾经那么对他和他过世家人的畜牲嫂子好上。

    他单纯只是让重生后的嫂子迷了心智。

    狗改不了吃屎,蒋桥不信前科累累的李南星会老老实实的陪一个残废长大。

    风水轮流转,苍天饶过谁,这一世是梁津川被当狗耍。.

    陈子轻今晚有点失眠,原主能勾搭上两个文化水平不低的帅哥,还让他们对自己死心塌地,足以证明他有一身的好本领。

    很会。

    屁股直通心脏。

    性跟爱搅合在一起,分解不出来。

    陈子轻拉了拉棉花被子,他来首城跟蒋桥接触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一点也不影响蒋桥的发疯。

    幸好宁向致没重生。

    不然他就前后夹击,完蛋了。

    陈子轻摸摸枕着他胳膊的少年,其实从他被蒋桥掐晕带走到两个小叔子找上门,他都是清醒着的,只是睁不开眼睛,也不能动。

    蒋桥压着他亲上来的时候,不知怎么忽然就惊恐的叫了一声。

    之后就是自顾自的喝酒,吸烟,又颓又丧。

    陈子轻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就跟444聊天。当时他求444给他开个后门,444让他祷告吧。

    于是他诚心的,一遍一遍的祷告。

    444叫他别祷告了,说他跟念经似的烦人,还说已经通知了NPC。

    陈子轻马上就问:“都是NPC,你通知哪个了,是我相好的吗,怎么通知的啊?”

    系统:“丢个心里突然不安的数据呗。”

    陈子轻紧跟着机械的尾音夸赞:“444,你好厉害啊,这都能想得出来。”

    系统:“……”

    “做你的宿主肯定很开心。”陈子轻说()?(),

    “有你在?(+?)?[(.)]?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s)?(),

    我都有安全感了(s)?(),

    一想到你要走()?(),

    我现在就开始舍不得你了。”

    系统:“以上两句的数据都已经复制,发到了你的监护人监视器上。”

    陈子轻的思绪被锁骨部位的痛感打断,他揪住蹭到他脸颊的发丝:“津川,你怎么醒了,要上厕所吗,我陪你去。”

    梁津川没说话,唇齿不轻不重地咬||着,吮||着他的锁骨。

    陈子轻把被子拢住他们,听觉被|暧||昧||色||情的吞咽声占据,他脸有点红,心跳有点快。

    老夫老妻了还这么不好意思。

    梁津川的嗓音低浑难辨,听着不太清晰:“我以为你想要我坚持写毛笔字,是因为蒋桥,你在我身上找他的影子。”

    陈子轻费劲巴拉地听出了替身文学的味道:“啊……蒋桥会写毛笔字啊。”

    是瘦金体吗?

    梁津川察觉身旁人的心不在焉,浑身气息更冷了。

    陈子轻赶紧回神:“想什么呢,我都不知道蒋桥会写毛笔字,怎么在你身上找他的影子,而且我不都早就跟你说过了吗,我想你写毛笔字,只是因为我喜欢,觉得你写得好。”

    梁津川冷哧一声,翻身背对他。

    “蒋桥也会写毛笔字又怎样,这个世上会写毛笔字的多了去了,那我还能都喜欢啊。”陈子轻安抚没安全感又爱吃醋的小叔子,“我不喜欢蒋桥,他长得没你帅,手也没你的长,睫毛没你的翘。”

    梁津川的长睫微动。

    “这回你看到了,我是被他强行掳走的,没有背着你偷|情。”陈子轻握住少年好看的手塞进肚子里,“我就喜欢你。”

    梁津川的手指抑制不住地黏上柔软肚皮,捏住一块。

    耳边有悄声说:“我只喜欢你。”

    梁津川的脊背窜上一股股的烫热,前头小腹抽搐着绷紧,他的耳根跟眼尾都红起来,口中吐出冷声:“玩我玩上瘾了是吧。”

    “哪有玩你。”陈子轻贴着他后背,嘴里嘀嘀咕咕,“我不是怕你不知道嘛,我多说几遍……诶,别往床里面睡了,再睡就要到墙上去了,你膝盖伤着呢……”.

    身后人呼吸均匀,梁津川翻身抱上去,他做了个梦,梦里他回到大哥娶媳妇那天。

    新人拜堂。

    梁柏川喝高了,他蹲下来擦媳妇鞋子上的泥。

    周围人都在起哄他娶了媳妇就不正经了,他吹掉媳妇的盖头,一把将人扛进了婚房。

    画面一转

    梁柏川给弟弟打洗脸水,端到轮椅边的椅子上看他洗脸,跟他说:“津川,你大哥我是真的稀罕你嫂子,稀罕得紧。”

    “能给的我都给了,不能给的我在想着法子给。”梁柏川叹气,“真有神仙就好了。”

    “要是真有神仙,大哥也求个心想事成。”

    梁津川把毛巾拧干擦脸:“你成了亲以后,大小事都围着媳妇转,你把你的媳妇疼上了天,他还有什么不满

    足的?”

    “胡说什么,

    你嫂子没有不满足,

    他很好,

    对你大哥我也好。”梁柏川坚硬富有男子气概的脸上浮出幸福的笑来,

    他清清嗓子,严肃地叮嘱,“津川,往后如果我有犯浑对不起你嫂子的地方,你可一定要提醒我。”

    “能娶到你嫂子,是大哥的福气。”

    画面又变了。

    梁津川半夜转着轮椅出了屋子,他看见了院里蹲了个人影,奇怪地问道:“大哥,你这么晚了怎么刷牙?”

    “你嫂子嫌脏。”

    梁柏川把牙刷兑进缸子里洗洗:“咳,我跟他睡呢,我亲他那儿,不刷牙不让亲。”

    梁津川醒了。

    他在床上躺了几分钟,神经质地坐起来。

    陈子轻迷迷瞪瞪地握住他膝盖:“你干嘛去?”

    “刷牙。”梁津川说。

    陈子轻的困意退去了些许:“这才几点啊,你刷什么牙?”

    梁津川阴沉沉的:“刷完牙回来|舔||你。”

    陈子轻的声音模糊不清:“你直接舔啊。”

    黑暗中,梁津川的眼神十分可怕:“我不刷牙,你嫌我脏,不让我|舔。”

    陈子轻的困意全退了个干净,这不睡觉睡得好好的嘛,梁津川怎么给自己拿到剧本戏份演上了?

    不等陈子轻做出应对措施,梁津川已经下了床。

    陈子轻打着哈欠喊了声:“别去水房,就在阳台上刷牙,对着桶里刷,我明早去塘边挑水洗了就行!”

    片刻后,梁津川回到床上,他带着寒意托起嫂子的两条腿,手掌虎口卡在腿打弯处。

    陈子轻被冰得打了个哆嗦,夹|住了他的脑袋。

    没几下就不冰了。

    梁津川的唇是凉的,口腔里是热的,烫的。就像他神情冷淡,唇||舌却是充满侵略。

    他的嫂子会在他口中化作一滩冰棍水,再被他一点点搜|刮|进肚。.

    距离蒋桥被打过了几天,蒋桥的家人都没来学校找梁津川麻烦,陈子轻才把心放回去。

    临近期末,梁津川课业繁重。

    这天陈子轻送他去上晚自习,自个儿上街溜达。

    陈子轻买了一根烤香肠边走边吃,他路过一家理发店,脚步一转就到门边观望理发的技术。

    刘海必须碎,必须斜,必须长过眉毛把眼睛挡起来,别的就没什么要求了,他完全可以胜任。

    陈子轻咬一口外脆里嫩的香肠,前面不知哪个咆哮。

    “查暂住证的来了——”

    陈子轻摸兜,没摸着,坏了,出门忘带暂住证了。

    “我真服了。”陈子轻把剩下的香肠咬掉,他丢了竹签撒腿就跑。

    被抓了。

    箱式微型车里黑漆漆的,塞不下人了,还要往里塞。

    人不是人,是鸡,鸭,猪。

    陈子轻见到了所谓的收容所,和他一样被抓进来的倒霉蛋有几十个。

    有骂的,有哭的,有跪地求的,全都没人理睬。

    这个时期

    每天的几个特殊时间段出门,不是本地的光揣着暂住证还不够,得把身份证也带上。

    陈子轻蹲在角落舔嘴上的香肠油,他瞅着相关部门挨个叫人出去盘问。

    落脚的地方是哪里,原居住地是哪里,来首城做什么的,家里有几口人,要在首城待多久。

    一番问下来就报价,想出去要交300块。

    可以借电话叫家人来保,打个电话收费10块钱。

    陈子轻听见一个大汉说自己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叫他们随便整。

    “没人保会怎样啊?”

    陈子轻小声问身边瑟瑟发抖的人。

    那人怕死了,鼻涕眼泪一把的说:“要被拉走干活,修铁路,砍甘蔗……搞上几个月再让回家。”

    陈子轻烦上了,他有证,让梁津川给他把证送过来就行了。

    可是梁津川没手机也没BB机,联系不上。

    只能打给梁铮了。

    而此时,梁铮在赌桌上,他玩的是“三张牌”

    ,以前没碰过的玩法,这是他第一次玩。

    几个大老板把他带上桌的,他不玩就是不给面子。

    不管是为了谈生意发财,还是为了长见识接触到有钱人的世界,梁铮都没有拒绝的道理。

    一桌四人,每人三张牌,一次发完。

    玩法很简单,就是从投骰子投出来的庄家开始跟旁边人比牌大小,赢得那个就按照顺序和下一个比。

    也不简单,比大小期间双方看不到牌,要会诈对方,比的是心理能力和表演能力。

    如果别人的牌不如你,但你被对方的演法给糊弄进去了,不跟了,主动举白旗,那翻牌的时候,就是你肠子悔青的时候。

    但要是别人的牌比你强却装出不如你的样子,你一路跟着下注,最后翻牌发现对方比你大,你□□都要输掉。

    每局玩的时候,在比牌的,等着比牌的都要下注,越下越大,几倍的翻涨,百元的绿票子一大把一大把的扔在桌上。

    钱像是不值钱了,没有概念了。

    梁铮连赢两个牌好过他的人,他带着赢来的钱,和最后一个比。

    今晚他一直输,这把感觉能连本带利全部赢回来。

    旁边看牌的也都在说他赢定了。

    梁铮颧骨发红情绪亢奋,桌底下的腿抖得厉害,到他下注的时候,他鬼迷心窍的准备甩出所有家当。

    “叮铃铃——”

    裤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

    那一瞬间,仿佛有一根棍子猛敲在梁铮头上,他一下痛醒,这才发觉自己冷汗涔涔,腿脚发软。

    梁铮拿出手机看一眼,是陌生号码,他接起来:“喂。”

    “是我。”陈子轻在那头说,“你这会儿有时间吗,我被关进收容所了,你能不能去首大一趟,津川在上晚自习,你找他拿我的暂住证……”

    梁铮粗鲁地抹了把汗如雨下的脸,他对催他快点下注的牌友摆摆手,不跟了。

    牌友翻牌。

    竟是豹子。

    而他只是小对子。

    梁铮嗓子发干,他拿根烟塞嘴里又吐出来,揉在手上。

    给他打电话这人是他的救命恩人。

    当年救过他爹妈,如今又救了他,能给他带来好运,可惜不是他的。.

    梁铮没去给他拿暂住证,直接交钱把他保了出来。

    陈子轻跟他走出收容所:“不用花的钱非要花。”

    “我乐意。”

    梁铮两手插兜跳下几层台阶,摇摇晃晃地走着。

    陈子轻闻到他身上的刺鼻烟味:“你从哪来的?”

    梁铮想撒谎说是工厂,却不听使唤的说了实话:“牌桌上。”

    “小赌怡情,大赌伤身。”陈子轻不走心地说了一句,“打点小牌就行了。”

    梁铮目光灼灼:“你小叔子要是知道你管我,那不得一边哭一边弄你,让你下不来床。”

    陈子轻:“……”

    街上冷飕飕的,陈子轻打喷嚏,他把外套后面的帽子拉上来兜住头:“周彬的鬼魂还影响着你吗?”

    梁铮眉骨一抽,这几天没出啥事,他就给忘了。

    那他在牌桌上失心疯,是不是周彬的鬼魂在迷惑他?不是没可能。

    “还影响着吧。”陈子轻观察梁铮的表情,“为什么要撒谎?”

    梁铮皱眉:“我撒什么谎?”

    “你说那天在四合院吃了晚饭到周彬死这段时间,你都没有见过他。”陈子轻说,“可是蒋桥有看到你和周彬吵嘴。”

    梁铮手上摸搓着的打火机掉了下去。

    陈子轻本来不确定梁铮跟蒋桥两人里面谁撒了谎,这会儿确定了。

    “梁铮,你跟我说实话,不然我帮不了你。”

    梁铮弯腰捡起打火机,他冲到口口声声说要帮他的人面前,将人压在不知哪家的洋楼院墙边:“你怎么帮我?现在周彬要带走我,你跟替我还是跟我一起,陪我去地府?”

    “墙硌到我了。”陈子轻吃痛。

    梁铮马上就松了手。

    陈子轻趁机劝说:“你都告诉我吧,梁铮,我不会害你的。”

    梁铮想到今晚被他一通电话从地狱拉回来,薅了薅板寸说:“成,都告诉你。”

    那晚吃了晚饭,梁铮抽着烟离开四合院去古镇闲逛,他尿急就走到一个什么道观后头放水,周彬从拐角杀出来,把他吓得尿都没了。

    两人没一道回四合院,各走各的。

    梁铮以为这就完了,没想到他在四合院感受有钱人家的少爷过的什么日子,他跟占尧生的贫富差距有多大的时候,周彬又出现在他视野里。

    这回还和他说了话。

    周彬张口就找茬:“梁老板,你那桑塔纳是借的吧。”

    梁铮充场面的事情就这么被揭穿了,他恼羞成怒:“你放什么狗屁!”

    周彬说:“车主我刚好认识,要我打电话把人叫过来吗?”

    梁铮一张脸青红交加。

    周彬笑嘻嘻的:“还有你兜里的手机,就是个翻新机。”

    梁铮的气息粗重起来。

    周彬一副好心传授文化知识的样子:“梁老板知道什么叫翻新机吗,就是把旧手机翻新。?()?来?小.の说?.の看最新章节.の完整章节?()?()”

    说着就摇摇头:“我看你在你嫂子面前那么装阔,何必呢,做人还是要低调点……()?()”

    梁铮忍不了的挥着拳头举在他脸边:“你算老几,老子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轮得到你跟这儿逼逼赖赖!(s)?()”

    “你想打我?()?()”

    周彬仰着头,“你打啊,有种你就打。”

    梁铮的回忆终止:“就是这样。”

    陈子轻不能理解:“这有什么不能说的?”

    梁铮粗喘着,半天憋出一句:“老子要脸!”

    “脸值几个钱啊?!”陈子轻在路灯下转身,面对着梁铮说,“车跟手机带来的虚荣只是暂时的,你关键是要在外头提升自己,不是说没过书就一定没大本事,只要你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总能过上你想要的生活,还有就是不要沾上黄,赌,和毒||品,只要你不占这三样,你就能堂堂正正的在我面前挺直腰杆。”

    梁铮被训得跟孙子一样。

    陈子轻看出梁铮在对着他的时候有变化,不像今晚之前那么硬气见外,他趁热打铁,柔柔地问:“你还有什么瞒着我的啊?”

    没了吧。

    梁铮搓搓脸:“我说一下我的看法,就是我感觉当时的周彬不太正常,我指的是精神上的,像三婶那样子,吃晚饭的时候好好的,在道观那里也好好的,回四合院就发疯了,受了什么刺激似的。”

    陈子轻思虑了会:“没别的了吗?”

    梁铮踢了踢马路牙子:“快到九点的时候,蒋桥去过周彬的房间。”

    陈子轻:“……”

    怎么一个个的都瞒着东西啊。

    陈子轻问道:“你去医院给蒋桥道过歉没?”

    “道什么歉,没打死他已经是我憋着气了。”梁铮咒骂,“我都不敢的事让他给做了,他妈的。”

    手机上来电话了,他当着陈子轻的面接听,没再藏着拍人马屁给人当孙子的窝囊时候。

    陈子轻听出是哪个老板,他等梁铮挂完才问:“你还回去打牌啊?”

    “不回去了。”梁铮收好手机,“我送你回学校。”.

    陈子轻第二天就出现在蒋桥的病房里。

    蒋桥一条腿打着石膏,脖子固定着,脸上多处青紫伤疤,他见到来人十分震惊:“李南星,你是怎么找过来的?”

    陈子轻含糊说是猜的,实际上是他花小一千积分买的地址,他把果篮放在桌上就替相好的跟梁铮道歉,并真诚地送出关心:“你的伤怎么样啊?”

    蒋桥答非所问:“看不出来吗,快死了。”

    陈子轻抽抽嘴。

    蒋桥的眉宇间爬满嚣张的憎恨:“蒋家会弄死你两个小叔子,你跪地磕头都没用。”

    陈子轻搬着椅子到病床前:“这个先放一边,我问你啊,你不是说你那晚吃了晚饭到周彬死,在这中间你没见过他吗?”

    停了停,陈子轻说:“梁铮见到你去了周彬的房间呢。”

    蒋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