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0 章 万年穷逼

作品:《任务又失败了

    陈子轻在邱家的大庄园找了半天,丧气地往回走的时候,看见石狮子边有块衣角。他立即跑过来,瞪着把石狮子当靠背的僵尸。

    “你这个角度是能看到我出门的吧?”陈子轻难以置信,“所以你就这么看着我到处找你,一声都不吭?”

    岳起沉低着头,周身气息灰暗酸涩:“现在是谁在生气?”

    陈子轻看他这可怜脆弱样,抿抿嘴,把手放在他发顶,摸狗狗一样,摸他几下:“那你可以站在原地等我跟你解释。”

    岳起沉咬肌用力:“我不能有点小情绪?”

    气归气,却没打开头上的手,这种事绝不能做,做了就做不了。

    中华文字博大精深。

    “好好好,能有。”陈子轻哄着。

    岳起沉的唇角压不住,操,还没到两分钟怎么就从了,他在露馅前猛地往膝盖上一趴。

    “别生气了。”陈子轻的手从他发顶下来,捏他耳朵,抚他后颈。

    岳起沉有点喘。

    没两分钟就没两分钟吧,男子汉何必在乎那么点时间。

    真男人都会四舍五入。

    于是岳起沉开始释放“我好了”的信号。

    陈子轻接收到了就把他拉起来,呼哧呼哧喘气,僵尸死沉,小和尚拉得吃力:“你的手机怎么关机了啊?”

    岳起沉自力更生地配合他站起身,贴上他额头的喉结振动:“没话费了。”

    “是没钱充吗?”陈子轻让男色迷住,脑子钝,“钱是不是都打赏给我了?”

    岳起沉模糊地“嗯”一声。

    陈子轻顿时心疼起来:“不早说,我给你充。”

    冲了一百,秒到账。

    陈子轻把手机收回去:“房里那事是有前情提要的。”

    岳起沉闻言,面上没露出什么波动,齿间发出嗤之以鼻的声音。

    “那是权宜之计,我真的没办法。”陈子轻唉声叹气,“你看到了的,那个神经病拿港币戳自己脖子,他以死相逼,我不敢让他的身体大动脉被刺破血喷三尺。”

    岳起沉的口中咀嚼“权宜之计”,他眉眼生冷意:”上次你跟王禹和好,你也这么说。”

    陈子轻拍拍他的后背,又哄上了。

    岳起沉凉飕飕道:“谁疯谁就有理?我不会疯吗,我疯起来,只要是个人都能咬几口。”

    陈子轻瞪过去:“他人格分裂,你干嘛和他比。”

    岳起沉很不爽地冷着脸:“有个成语叫得寸进尺,你一次妥协两次的妥协,他会觉得这招管用,轻松就能拿捏你。”

    陈子轻不慌:“没事,邱宜雪在治疗。”

    岳起沉托起他下巴看他一会,把他看得呼吸紊乱,心跳如鼓声敲打,明显情动之际,说了个毛骨悚然的话:“你怎么知道不是邱宜雪早就把王禹杀死了,现在的王禹是他演的?”

    陈子轻起了层鸡皮疙瘩:“有证据吗?”

    岳起沉:“没有。”

    陈子轻稍稍从不适的感觉中出来,应该不会是岳起沉说的这种可能,他中午才接触了邱宜雪跟王禹,两人性格差那么多,还有微表情和小动作。

    能模仿得来吗?

    也没意义啊。有哪个主人格没事干学做副人格。

    况且,王禹要是死了,那小助手就会通知他支线一已完成,并发送相应的积分和奖励。

    小助手静悄悄的,没动静呢。

    陈子轻即便确定岳起沉所说不会发生,但他还是在晚上等到在外应酬回来的邱晁时,提道:“爸爸,大哥的检查报告能让我看看吗?”

    邱晁的衬衫袖口解开卷至小臂上,领扣有两颗没扣,散发着阅历丰富的松弛魅力:“怎么不找他要?”

    陈子轻没说话。

    “是中午王禹出来了,又是见血又是乱发疯,让你对你大哥有了不满?”邱晁扬起剑眉。

    陈子轻不奇怪邱晁对这事一清二楚。

    “看来是让爸爸说中了,别怪你大哥,分裂症关系到童年受的伤,没那么容易治愈。他在电话你跟我说的时候,声音都是哽的,对吓到你这事很内疚,暂时都不敢出现在你面前了。”邱晁带他上楼,进书房将报告放在桌上,“到爸爸这来,让爸爸好好看看,最近事情比较多,都没时间陪你吃顿饭。”

    陈子轻走过去,拿起报告翻看起来。

    邱晁让管家送两杯喝的进来,他是个多爱儿子的父亲一般,目光长久地落在儿子脸上:“爸爸看你挺忙的,在新环境读书的燕林都没你忙。”

    陈子轻知道,邱燕林去了国外读书。邱宜雪则是国内外两头跑,主要负责国外一公司的事务,不和邱燕林一个国家,离得较远。

    邱晁岔开健壮的长腿,把儿子拉到他一条腿上坐下来,大手从胳膊摸到肩膀,寄予厚望地拍抚:“幺儿,爸爸想你乖乖的。”

    陈子轻还没说话,邱晁就道:“可你不是三岁,三个月,你十八岁,是个成年人。”

    “自由,自主,能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邱晁身上的烟草味和酒精味道不劣质,却刺鼻,他大笑:“对吗,幺儿。”

    陈子轻感觉邱晁的性情跟他刚接触时不一样了,具体改变在哪又形容不出来,也不知道是从哪天哪一刻开始改变的。

    明明还是一如既往的宠溺眼神。

    “对。”陈子轻说。

    邱晁捏他脸:“报告看完了?”

    “看完了。”陈子轻把手里的报告放回去,邱宜雪没撒谎,他的确在治疗,到目前一共四次,一次比一次好。

    如果这份报告没造假的话。

    陈子轻在想事情,没顾得上从邱晁腿上起来,一阵若有似无的细微声响传入他耳膜,他慢慢扭头。

    疲惫地把脑袋放在他肩头的邱晁见他看过来,笑着刮他鼻子:“怎么了?”

    “没怎么,爸爸你休息吧。”陈子轻起身出去。

    刚

    刚那声响,怎么像是牙关不断摩擦??[,滋生出大量分泌物,饥渴,血腥,犹如生食肉类的怪物。

    陈子轻抹了把脸跟脑袋,他这是想的什么啊……

    诶,头上长细毛了,最近都没刮过。

    回去得刮一刮。

    .

    陈子轻把岳起沉的尸毒去掉没多久,他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二个春末降至。

    一年了。

    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警告收到了一个,主支三任务进度都在走,222说他大概率失败的阴影一路跟随着他。

    陈子轻跟岳起沉路过一所学校,刚好放学,他让岳起沉把车停在路边,径自去接小志。

    校门里涌出一股股祖国的花朵,个个朝气蓬勃。

    转学过来的小志交到了好友,他们凑在一起边走边比划着聊什么,没人知道他背上长了个可怕的东西。因为他看起来就是个普通的小学生。

    “小志!”陈子轻高声。

    男孩四处张望,找到他的视线就丢下好友向他飞奔而来。

    陈子轻朝小志挥手,下半年他就上初中了。但愿他能脱离容器的身份,平安长大。

    “不跟你同学打招呼?”陈子轻拿过小志的书包,颠了颠,真沉。

    小志又跑过去和好友告别,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

    陈子轻乐了,乐完就感慨,小孩子感情里的杂质比成人少太多。

    上了车,小志礼貌地跟驾驶座的人说:“叔叔好。”

    岳起沉一脸“老子不跟你计较”的神情,他的相貌看着也就二十出头,小屁孩叫他叔叔,呵。

    车将学校甩在身后,正值车流高峰期,路上堵得很,陈子轻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小志说话。

    路过一个烤串摊,小志咽了口唾沫。

    陈子轻捕捉到了:“想吃烤串是吗,我下车给你买。”

    小志不想麻烦哥哥,他忙摇头加摆手:“我不吃,我一点都不喜欢吃。”

    “噢,小志不喜欢吃啊,好吧,哥哥知道了。”陈子轻说。

    然后在男孩没掩藏好的失落中,下车买了两份,一份给浸泡在醋坛子里面吐泡泡的僵尸,一份给小志。

    陈子轻是真的不想吃,他打了个哈欠,春困的杀伤力惊人。

    小志吃着烤串看车窗外的街景,腿开心地一晃一晃,不知看到了什么,他把脸贴上车窗。

    姐姐站在路边对他微笑。

    车子一直在向前行驶,姐姐一直在路边对他笑。

    他咽下嘴里的烤串,沾着调料的嘴巴向旁边咧开,向姐姐回以笑脸。

    岳起沉突然一个急刹车。

    陈子轻因为惯性往前栽乐栽,他睁开眼睛:“怎么了?”

    岳起沉看后座,陈子轻也看去,视野里,小志闭着眼睛倒在座椅上,手里是没吃完的烤串。

    乍一看是学习太辛苦,睡着了。

    陈子轻却没来由地被一种不安击中心脏,他

    快速解开安全带打开后座车门。

    连着叫了几声都得不到回应。

    陈子轻拍拍小志的脸颊,检查他的鼻息。

    “已经死了。”驾驶座传来岳起沉平淡到近乎冷血的声音,他一个僵尸,见过数不清的生老病死,又怎会为之动容。

    陈子轻放在小志鼻子前面的手指一抖:怎么,怎么会呢。”

    “上车的时候还好好的,和我说他明天春游要去哪,烤串吃得那么香,”陈子轻查探小志的心跳。

    岳起沉说:“突发性的,没人能想到。”

    陈子轻不死心地将小志送去医院抢救。他啃着嘴角在走廊踱步,徒然就火急火燎地给钱老头打电话。

    此时,钱老头在固定地点看人下棋,他前一刻还在亢奋地指挥,下一刻就就一头栽在棋盘上面。

    棋盘翻倒,棋子滚落一地,他没了呼吸。

    .

    五人里,存活的两个同一天死去,还都是类似的心梗。

    陈子轻措手不及,容器不是不能通过意外身亡,只能自主放弃生命吗?

    为什么又可以了?

    陈子轻有种感觉,那两个容器被幕后之人丢弃了,不要了,因此就通过非法手段杀人灭口。

    要么是阵法出变故后彻底崩盘,要么是找到了更好的容器,取代了原来的。

    陈子轻心里慌慌的,他处理好一老一少的尸体,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敲木鱼。

    从早到晚的敲。

    当当当,当当当……敲得人心烦意乱。

    岳起沉接了个按时计费的短单,让他一个人负责。

    陈子轻心里清楚,岳起沉的用意,是让他在励志做个会捉鬼除妖的和尚这块拿回自信,心理上能安稳点。

    短单的客户是去年结识的中介刘志扬。

    那位接到陈子轻电话的时候,才想起来自己遇上的事可以找对方,急糊涂了,脑子不灵光了。

    陈子轻问他是哪个房子不干净。

    “不是,不是房子,是我家……”刘志扬结巴了半天,“是我家的浴缸!”

    “我家的浴缸……浴缸有问题!”

    “浴缸有问题?”陈子轻说,“浴缸有问题的话,你去找售后啊,包退换的吧。”

    “换了!都换了三个了!还是有问题!“刘志扬哭丧着脸,“人家店长现在说我是故意找茬的,都准备要报警了!”

    “啊?这么严重?”陈子轻有些惊讶。

    “是啊!电话里说不清,你现在有空来我家看看吗?”刘志扬语气几近哀求,这段时间,他都快被家里的这个浴缸给整崩溃了,挂的单子也没人接。人一倒霉,喝凉水都塞牙。

    “行,我过去。”陈子轻答应道。

    “哎!好!好!”

    .

    陈子轻让岳司机送他去刘志扬发的地址。

    这是个新小区,性价比没话说,刘志扬毕竟是房产公司,选房间的眼光肯定还

    是很好。

    还没进小区,远远的就看见一个胖子,一脸憔悴地的在大门口走来走去,像在等着什么人。

    “刘经理。”陈子轻摇下车窗,喊了一声。

    “小师父——”刘志扬一看来人就像看见救星似的,直接跑了上来,“岳老板也来了啊,岳老板你好。”

    一根手指的指节顺着陈子轻脸颊划下来,痒痒的,他捉住那手指说:“你在车里等我,我很快就能完事。”

    “嗯。”岳起沉目送爱人进楼,他点根烟,两指夹着侧搁在方向盘边。

    陈子轻边走边听刘志扬碎碎叨叨。

    “说实话,我已经被那个浴缸给搞的,家都不敢回了,老婆孩子早让我送回了娘家,我现在住在朋友那儿,就怕连累到人家。”

    “这么夸张?”看着刘志扬这副吓破胆的模样,陈子轻把心提起来。

    “一言难尽,一言难尽啊!”刘志扬带着陈子轻上了楼。

    “到了,这就是我家。”

    刘志扬颤抖着掏出了一把钥匙,他打开房门后,在外面探头探脑了半天,始终不敢踏进家门一步。

    “咳,别杵着了,再杵下去,你可就亏了,单子可是从到点就开始计费的。”

    陈子轻提醒了一句,便率先走了进去,见他进去了,刘志扬才敢跟在后面走进自己的家。

    “刘经理,你说的那个浴缸在哪呢?”陈子轻瞥一眼身后的刘志扬。

    就现在刘志扬这副鬼鬼祟祟,小心翼翼的样子,知道的清楚这是他家,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入室行窃来了。

    “那边是洗浴间,浴缸……浴缸就放在里面……”刘志扬指着一扇磨砂的玻璃门说道。

    “我说刘经理,其实你也不用这么紧张。”陈子轻安慰道,“我看你家也没什么阴气啊,房子朝南朝北的,挺不错。”

    “当初为了买这套房子,我动用不少私人关系。”一说到房子,刘志扬的脸上总算是显出一丝轻快。

    可这点轻快也只维持了一分钟不到,便又被打回原形。

    因为这时的陈子轻已经推开了浴室的门,指着里面的一个白瓷如雪,崭新铮亮的四脚浴缸道:

    “是它吗?”

    “对对!”刘志扬连忙点头,人却站着浴室外面,始终不肯进来。

    陈子轻围着这个浴缸,左看右看,敲了又敲,感觉这个浴缸的品质蛮好,还是个挺著名的大品牌。

    “小师父,你这样看不出来,要躺里面,你要躺里面才能看到。”刘志扬一脸的心有余悸。

    “躺里面?”陈子轻躺了进去。

    这个浴缸的造型显然是精心设计过,陈子轻躺在里面,挺舒服的。

    “我说刘经理,你这个浴缸挺贵的吧?”陈子轻望着天花板,他等异常期间,找话打发时间。

    “是啊,我这个人喜欢泡澡,所以对浴缸还挺有要求的。”刘志扬在外面回答。

    陈子轻一边和刘志扬聊天,一边

    仔细感受着浴缸的气息,还是什么都感觉不到,刘志扬又不至于吃饱了撑的拿钱骗人玩,那只能是他还没触发其中的关键点。

    随着他与刘志扬继续扯闲篇,渐渐的……他终于感到浴室的气氛似乎有些诡异。

    具体是什么他也不知道,只能说是一种直觉,他现在可以肯定,这个浴缸里似乎真的有什么东西。

    经过时间的流逝,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奇怪的是,无论他怎么感受,都无法找到这股气息的具体来源。

    陈子轻看向四周,梳洗台上的柜子开着,露出了里面一些小瓶子,这应该是刘志扬妻子的化妆品,旁边是一面巨大的化妆镜,把空旷的浴室都映了进去。

    至于天花板上,装有一盏浴室用的暖灯,散发着氤氲的暖光。

    一切装饰都透露这是一个正常的浴室,里面放着一个普通的浴缸,就这样。

    “难道我的直觉不灵了?”

    没有发现异常的陈子轻不禁有些动摇,也就在这时,他眼角的余光里忽然多了个什么……

    谁?

    陈子轻猛地回头,就见在浴缸里,自己的正对面,一个人影并腿站着,与他脸对着脸,它的双脚□□,就这样生生的站着浴缸里。

    呃……呃……?_[(”□□涸头发遮住的脸庞下面,发出一连串的瘆人声响。

    “鬼啊!”

    陈子轻在心里大叫一声,他也被这忽然出现的人影给吓了一跳,条件反射般地一甩衣袖,一张黄符就出现在了他的手里。

    一张符纸甩出,他一时间都忘了要从浴缸里坐起来,就这样躺在浴缸里双手掐诀。

    甩出的符纸在碰到鬼影的瞬间,嘭地化作了飞灰,显然没起到作用。

    “啊!啊!”门外的刘志扬被吓得嗷地一声大叫。

    说实话,刘志扬的这一嗓子简直比面前的鬼影还要突然,还要吓人。

    “好了刘经理!她现在看的是我!”陈子轻忍不住吐槽。接着他便一连掏出了五张纸符,左手掐诀。

    “秽气分散,五行归一!”

    “唰!唰!唰!”

    五张纸符化作五道劲风急射而出,瞬间便贴在了鬼影的身上。

    “急急如律令!”

    陈子轻左手的指诀一变,面前的鬼影顿时化作一团黑烟,化为虚无。

    “呼——”

    除去了鬼影,陈子轻擦着脑门的冷汗长出了一口气,总算是知道是怎么回事的他,没好气地给了刘志扬一个白眼。

    “不是浴缸的问题,”陈子轻指着浴缸下的地面,“是瓷砖。”

    “刘经理,你这浴室的瓷砖是哪来的?尤其是这浴缸下面的。”陈子轻问道。

    刘志扬惊魂未定:“是我卖材料的朋友,打……打折卖我的。”

    “朋友?打折?”陈子轻意味深长,“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你这朋友对你不错,肯把这么好的瓷砖卖你。”

    渐渐的刘志扬已经回过味来了

    ,脸色铁青道:“这王八羔子的,我这就给他打电话!”

    “喂!是我!刘志扬!”刘志扬迅速拨通了卖他瓷砖那人的电话。

    连骂了十多分钟后,刘志扬才挂断了电话,他用感激无比的眼神看着陈子轻:“小师父,我那朋友……呸!那奸商,全都交待了!”

    刘志扬狠狠地啐了一口:“这些瓷砖是他低价从别人那里收购来的。”

    “说是有一家建材店,里面发生了一起命案,有个女人死在了店里,里面的瓷砖当然也就没人敢要了。”

    “结果我的朋友就买了,然后又转卖给了我。”说道最后刘志扬又气又怒,肠子都快悔青了。

    听清了原委,陈子轻这才想起自己还躺着呢,他赶紧从浴缸里爬了起来,感觉自己腰酸背痛,行动很吃力。

    “行了,没事了!”陈子轻捶了捶肩膀,“鬼已经驱掉了,让你老婆孩子都搬回来吧。”

    “费用记得打,我还有事,要赶紧走了。”

    陈子轻确定了,他没有退步,只是人脸像不在他能力范围。

    .

    这单子做完,陈子轻就不敲木鱼了。他跟岳起沉回出租屋住,花二十块钱买了吃只仓鼠养。

    没过两天,仓鼠就被岳起沉挂平台转卖了。

    家里有只仓鼠就够了,养两只干什么,还是一公一母,□□吗。

    陈子轻买的豪华版粉色仓鼠窝,上下两层各有睡觉的房间,带楼梯,基本设备应有尽有,他变仓鼠后就不受控地钻了进去。

    岳起沉蹲在笼子外,看他在上跑轮上跑个不停,不给面子地哈哈大笑:“你做人不锻炼,做仓鼠怎么勤快上了?你看你那小短腿。”

    陈子轻:“吱吱!”

    别说了,谁想跑啊,我还不是克服不了本能。

    岳起沉哪都没去,就看他跑,照片拍了一堆,视频录了几十个,变换角度给他录。

    老僵尸过来,蹲到小僵尸身边:“儿子,你别跟爹说,笼子里的仓鼠是你媳妇变的。”

    岳起沉起身走到仓鼠看不见的视角,压低声音道:“除了他,这事上还有哪知仓鼠这么可爱。”

    老岳两眼一黑:“我接受不了。”

    “少给自己脸上贴金,他还不定能接受你这个公公。”岳起沉说,“你什么时候回身体里?躺着睡不着的时候琢磨琢磨给你儿媳的见面礼。”

    老岳一摆手:“见面礼?那不一棺材都是。”

    笼子里的仓鼠还在跑,老岳大概品出了人类所讲的爱屋及乌,他这会儿看着,觉得仓鼠儿媳是有那么几分可爱,关键是好玩,在棺材里蹦蹦跳跳悉悉索索,解闷。

    老岳想到个要紧事,问道:“他这变物种的能力,影响生娃吗?

    岳起沉闲散地往墙上一靠:“爹,你儿媳是男的。”

    老岳很重视这个问题:“所以影不影响生娃?”

    岳起沉黑了脸:“不影响!”

    老岳放下心来:“

    那就好。”

    仓鼠从跑轮上下来,爪子扒了扒木屑,撅着小屁股蹲在一处,黑黝黝的小眼睛四处搜寻。

    岳起沉一肘子对着空气拐一下。

    老岳飘走了。

    仓鼠儿媳要撒尿了,他在现场的确不合适。

    .

    老岳再过来时,岳起沉发现他不对劲,不但时不时地砸个嘴,还嘀嘀咕咕。

    “家让人抄了?”岳起沉道。

    “哎呀,别打扰你爹,没看你爹要长脑子了吗。”老岳站在阳台的护栏上面,背后是乌沉沉的阴天,大雨就要来了。

    “儿啊,你听爹跟你说个事。”老岳喊给仓鼠喂苹果的儿子。

    陈子轻见岳起沉把一小块苹果给他,立即就捧着咔嚓咔嚓啃起来。

    “慢点吃,噎着了我都不好给你做人工呼吸。”岳起沉瞎说一通,懒洋洋地去了阳台,“什么事?”

    老岳搓几下刚毅的面庞:“这事是上个月发生的,爹忘了跟你说。”

    岳起沉眼神询问。

    老岳回忆着,儿子让他趁灵魂状态瞧瞧朋友的后代,活久了,朋友多是多,但最终都会沦为不起眼的过客,深海里的沙砾,勉强让他有点印象的少之又少,他没瞧到哪个后代,都绝后了。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老岳没唏嘘,之后就是他跟着儿子去邱家。

    老岳第一次去没多想,也没发现什么。

    直到第二次,老岳见到了邱家老太爷,当时护工在给老太爷清理头发,对方头发里有块特别的疤痕。

    常人猜不出是如何导致的。

    老岳不同,他一眼就猜到了,不仅猜到了,还认出来了。

    那是被僵尸的尖锐指甲抓过留下的痕迹。

    而且是他抓的。

    但他抓的可不是邱老太爷小时候,他抓的是强盗生的小强盗。

    岳起沉眉头一皱:“确定吗,没有认错?”

    “应该,大概……错不了。”老岳闻言就有点迟疑,毕竟年代太过久远,那小强盗长什么样他早忘了,跟现在的风干橘子皮对不上号。

    “我再去一趟。”老岳消失在阳台上。

    夜里,岳起沉感应到他爹的气息,便给小仓鼠拉好被子,起床去客厅。

    “确定了。”老岳瘫在沙发里。

    岳起沉若有所思。

    “爹攻击人类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就是有意识的时候。没意识的时候不算。老岳说,“所以好确认,我偷偷对了抓痕,是我的。”

    老岳搓搓手:“哎,不是爹欺负小孩,是他太欠,他侮辱跟他差不多大的小丫头。”

    岳起沉睨他一眼:“那你怎么没把人打死,挖开脑子吃掉?”

    老岳嫌弃道:“能干出那种事的,脑子都坏了,爹可不吃。”

    岳起沉点头,他也不吃。

    老岳又提了个物证:“对了,当年我用了邱家一管事的壳子,图新鲜当了两个季节的差

    ,送了邱家小丫头一枚玉石,在那老不死的脖子上挂着。玉石底下有我瞎刻的小鸡啄米,不管过多久都找不到第二枚。”

    那个时候儿子在沉睡,不知道他闯荡江湖的这些事。

    “照你的发现,”岳起沉慢声,“小强盗改头换面做了邱家的女婿?”

    “不是没可能。”老岳欣慰儿子没有被恋爱失智,还能捋出个问题来,“我也在咂摸。”

    他们僵尸没心机没城府,不像人类那么复杂狡诈,很多行为都没法分析揣摩。

    父子俩半天连个屁都没咂摸出来。

    岳起沉说:“爹,这件事我们后天再讨论。”

    “为什么要后天,这么明确的时间,难道儿媳就做两天仓鼠,两天后变回来?”老岳从儿子的表情中拿到了答案,他瘫在沙发上蹭蹭后背。

    儿媳的家世他不满意,小强盗的后代。

    可他不满意算个鸟蛋,他看了眼回房的儿子,唉声叹气地摇摇头,造孽啊。

    .

    两天后,结束惩罚的陈子轻洗了个燥,冲掉身上的仓鼠味道。他见岳起沉进浴室,下意识捂上捂下。

    岳起沉喉头动了动:“别捂了,你哪儿我没看过。”都舔过不知多少遍了。

    陈子轻默默放下手,脸被热气熏得泛粉。

    岳起沉盯他胸:“快点穿好衣服出来,有个正事要说。”

    陈子轻擦身上水的动作不停:“什么?”

    岳起沉大步进隔间,拿走他毛巾替他擦拭:“你感兴趣的,腿站开点,里面也要擦。”

    陈子轻立刻就想到是人脸有关,他抓住岳起沉的胳膊:“不擦了不擦了,就这样吧,现在说事情。”

    “出去说。”岳起沉把他转个边,毛巾顺着他背脊一路擦下来,掰开擦擦。

    陈子轻将手伸到后面,抽他几下,把他抽兴奋了,不停流口水。

    但岳起沉也就这样了,没就此让小和尚疼疼自己。

    因为有正事。

    .

    陈子轻带着一身水汽去客厅,端起岳起沉给他倒好晾着的水喝几口。

    岳起沉先是说起他爹,之后才提到老爹告诉他的信息。

    陈子轻忙看他指的虚空:“叔叔你好。”

    老岳笑容和蔼可亲:“儿媳你好。”

    岳起沉原封不动地传话,陈子轻脸一红,接了这个称呼。

    接下来,陈子轻通过岳起沉的口传,了解到了他从没设想过的事情,他起初没太把多少情绪投入进去。

    毕竟老太爷的出身再怎样龌龊不堪,都跟任务没关系不是吗。

    直到岳起沉转述他爹的话,说的是老太爷背上有个脸。

    别说陈子轻,连转述的岳起沉也一愣,他问他爹:“这事你之前怎么没说?”

    “没想起来。”老岳被儿子质问,委屈道,“你爹的脑子又不像你那么灵活,跟人类没两样。”

    岳起沉握住小和尚抠起来的手:

    “什么样的脸?”

    老岳说:带辫子的。∮∮[”

    “是个接近正面的脸,有鼻子有眼的,我瞧着好想见过,又好像没见过。”老僵尸神神叨叨。

    陈子轻嗓子眼发干,所以牵扯进这场局的不是五个人,是六个。

    第六个是邱老太爷!

    老太爷不在同月同日的出身日期里,估计是后来改过,他真正的八字被藏起来了,林疵没查到。

    说明是有意为之。

    就算邱家不知情,老太爷也不会一无所知。

    接近正面的话,那老太爷背上的脸是转得最大的,超过了冯姜河。现在就他还没死。

    老岳说:“儿媳,你太爷死喽,前个晚上断气的,我就是在那时候看到的那人脸,眨个眼的功夫,人脸就变得乌漆抹黑。”

    岳起沉转给他听。

    太爷死了,邱家到现在都没有通知他这个小辈。

    陈子轻的心跳快死了,他有很多想问的,也思虑了很多,却都堵在一起掰扯不开。

    还是岳起沉提醒他说:“把你留着的人脸照拿出来给我爹看看。”

    他刷地站起来:“好,好,我这就去拿。”

    老岳见儿媳又慌又急,他摸不着头脑:“咋啦?”

    岳起沉抿唇:“看了照片再说。”

    老岳看了儿媳拿出来的照片,是六个不同的头像,不同的角度,有男有女。

    “这能瞧出什么,除了你太爷背上的脸,其他都……”老岳“咦”了一声,他靠近一张照片,半天没蹦出下文。

    陈子轻通过岳起沉得知他爹观察的是,林父背着的人脸,长发过肩的女人。

    “我想想,我想一想。”老岳话到嘴边怎么都说不出来,就差那么点了,他仔细打量那照片上的人头,左上方像不像戴根……鸟尾巴的钗?

    “爹先回乱葬岗了,等爹想到了再来。”

    老岳说完就消失无影。

    客厅静谧无声。岳起沉圈住魂不守舍的小和尚,无言地将脑袋搭在他肩头。

    “我回邱家大半年,连老太爷的面都没见到,现在回去,老人家只怕是已经烧成灰了。”陈子轻嚷了声。

    岳起沉没言语,只是带着安抚意味地亲亲他脸颊跟耳朵。

    “陈子轻一张张地拿起照片,一张张地放下来,他给林疵打电话,说了最新发现。

    林疵在那头说:“老太爷死了,线索就断了,不太可能还有隐藏的第七个。”

    “没断。”陈子轻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你查邱家。”

    电话里静了片刻,响起林疵的声音:“行。”

    .

    陈子轻没干等,他从苍蝇柜里调出四大世家的发家史,这次专门审视邱家的那份。

    资料是图文并茂的PPT模式,随着他所想往后翻,图放大缩小。

    没有阅读模式,只能看。

    陈自强看着看着,眼睛就难受起来,塞了小石子

    一般,他感觉自己要看瞎了,双眼通红,只能闭上眼睛缓一会再继续。

    三更半夜,陈子轻失心疯似的无声呢喃:“太坑了,真的太坑了……2哥,你……我都……”

    重要信息就一句话,八个字,硬是被拆成两段,藏在巨长的资料里。

    陈子轻没心情抱怨,他的所有心神都被惊天动地的线索震住了。

    这晚陈子轻一夜没睡,他跟岳起沉撒谎说自己的眼睛得了眼疾才那么红,还导致他睡不着觉。

    岳起沉带他去医院,医生给他开了一板眼药水让他滴,下个月去复查。他随口说说,竟然成了真。

    果然,不吉利的话不能乱说,一不留神就灵验。

    陈子轻在家滴了一周多眼药水,眼睛没那么红了,老岳现身在他面前:“儿媳,本来我没认出你太爷背上的人是谁,我到棺材里打了个盹,记起来了。”

    “那是邱家小丫头。”

    而林父背上是邱家二小姐,冯姜河背的是邱家大公子。

    剩下几个人脸都看不清,老岳可以照着这个方向去猜,邱家好像有四个女儿两个儿子,数量上能对起来。

    岳起沉一一告诉小和尚。

    陈子轻自言自语:“所以是,十有|八||九是他们六个人,背着邱家六个子女?也就是我的……祖辈?”

    “是这么回事吧,岳起沉。”他脑子乱糟糟的。

    “是。”岳起沉道。

    老岳背着手飘来飘去,他那时离开邱家管事的壳子就走了,后来邱家怎么样了他不清楚,他四海为家,不贪恋做人。

    不过,虽然他不了解邱家的后续,但如今的邱家,没哪个让他觉得眼熟。

    按理说不应该,隔代遗传的相貌可不罕见。

    怎么邱家集体大变样,找不出一个向祖辈那一代的。

    “儿子,爹不懂这里面的名堂。”老岳说,“爹帮不上儿媳了,尽力了。”

    岳起沉颔首:“他不会怪你。”

    老岳抓抓头,叹口气道:“你哄你儿媳吧,爹随便逛逛去,天黑前回你这儿。”

    .

    老僵尸这一逛就没了消息。

    这并不常见,他回棺材前都会和儿子打个招呼,更何况他说过,天黑前就回来。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多。

    其实也没什么,兴许是被什么东西吸引了,忘了时间。

    岳起沉眉心深皱着盘核桃,日渐有光泽的核桃在他修长的指间摩擦不止,半个多小时后,他心脏突然停止跳动,过了一分多钟才重新跳动。

    将核桃放起来,岳起沉摸了摸身边人的后颈:“加蓝,你在家等我,我出去,”

    没说完就肢体僵硬,直挺挺地前倾着栽下去,“咚”地重磕在了茶几上面。

    陈子轻在走神,他没能及时把岳起沉扶住,听到声响惊得一跳。

    忘了说日常用语。

    陈子轻顾不上自己收到的第二个警告,他惊慌失措地叫喊:“

    岳起沉?岳起沉!”

    岳起沉被他捞起来靠着沙发,额头磕出血丝。陈子轻怔了怔㈡_[(,僵尸的血液是不流动的,岳起沉的在流动。

    陈子轻喊了很多遍,岳起沉都没回应,他睁着一双灰下去的眼眸。

    叫不醒。

    小志死在后座的画面浮现在陈子轻眼前,他手脚冰凉,大脑空白,呆呆地抱着岳起沉。

    胡子拉碴满身疲态的林疵强行破门进来,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

    “加蓝!”他快步过去。

    陈子轻没有反应。

    林疵举了举手上的资料袋,试图换回他的神智:“我查到了些东西,你现在有功夫看吗?”

    停了停,林疵的眼底涌出难言的晦暗之色,又在瞬息间褪去,他哑声说:“是跟你家有关的。”

    陈子轻的神经末梢微微地颤动了一下。他趴到岳起沉怀里听心跳,摸气息,解开岳起沉的衣服扣子,咬破指尖在他心口画符。

    血红的符文,作用是刺激调动僵尸。

    没效果。

    陈子轻眉心打结,他记错了?对了,他画的时候没静下心来念咒,他再画一次。

    可他重新画了,依旧是那个结果。

    林疵打完电话回来说:“我叫了医生,很快就过来了。”

    陈子轻做了几个深呼吸:“把资料袋给我。”

    林疵查看他的状态:“还是晚点再看吧,你这样也没精力……”

    陈子轻打断:“给我!”

    两个字,声线一尖就隐隐笼上了神经兮兮的味道。

    林疵拆开资料袋封口,递过去。

    “这里面有我查的,还有,”林疵顿了顿,“还有我把你二哥关起来威胁逼问的部分。”

    邱燕林背地里发现蛛丝马迹调查的东西和猜测,都让林疵准备的催眠师问了出来。

    林疵打不着烟,他把打火机暴力扔在墙上,皮鞋踩烂被他丢地上的烟,独身去了阳台。

    这是他最后一次来见小和尚。他不能对不起躺在地底下的父亲。

    陈子轻看了林疵带来的资料,苍白的脸上覆盖着冷静:“林疵,你替我照顾好他。”

    林疵没说话。

    身后再次传来声音,一模一样,一字未动,透着少年的执拗,以及求助。

    林疵于心不忍,他回头道:“好。”

    见抱着男朋友的少年不放心,林疵说:“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会让你男人全须全尾,这承诺够吗,不够我再加。”

    “麻烦你了。”陈子轻下楼,他抬头看了看天空,天空垂头看了看他,两两相望,各有各的风暴要来。

    陈子轻快速返回去,他是个弄丢了职业素养的宿主,马上就要完成支线任务二了,却心系感情线上的那位。

    他怕岳起沉露出僵尸的症状被林疵发现,当作把柄捏在手里。

    更怕岳起沉成为按一滴血售价的实验品。

    防人之心不可无。

    陈子轻回到出租屋,他让林疵帮忙把岳起沉弄到床上,浑身都是冷汗,气色很差地说:“我知道你有你的事要处理,你忙你的去,我在这就行。”

    林疵清楚此时不是多说的时候:行,我留了一批保镖在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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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疵,保护好自己。”陈子轻在他混着一丝惊喜的复杂眼神里说,“你还没支付我十亿。”

    林疵抬着下巴笑笑:“放心。”

    房门被轻带上了,陈子轻胡乱抹把脸,他拿出手机打电话,几次都没点开通话记录,眼前是花的,手是抖的。

    费了一番劲打通,陈子轻竭力让自己如常:“爸爸,有时间吗,我想你来出租屋一趟。”

    没等邱晁怎么答复,他就先一步挂掉,把手机丢在床头。

    邱晁没打过来询问,或是推脱。

    .

    陈子轻握住岳起沉的手,一下一下地搓动,似乎他越搓,青年的手就越冰。

    这现象在疯狂撕扯陈子轻的思绪,告诉他一个事实——岳起沉所有不符合僵尸的症状,都在一样样的消失。

    最后会变成一只没有意识的僵尸。

    陈子轻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他招不出岳起沉的爹,不然还能商量一下。

    此刻陈子轻想得更多的不是即将到来的对峙,而是怎么让岳起沉醒来,他感觉自己在海上飘,惊涛骇浪实质化地拍打在了他的脸上头上身上。

    “不出意外,支线任务二待会就会完成,待会完成不了,今天也会完成。”

    “到底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昏迷不醒了,身体还这么僵冷,又是突然,我最烦突然了,不行,我走的是随遇而安的路子,我怎么忘了,走不了了。”

    陈子轻语无伦次,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出租屋里来了个人,沉稳的脚步声蔓延到房间。

    陈子轻没调整好表情就转过看去。

    邱晁和他对视,面部肌肉呈现出的是在笑的线条:“幺儿,爸爸来了,你要跟爸爸聊什么?”

    陈子轻把被子上的资料丢过去:“你知道我要跟你聊什么。”

    下一瞬,可怕的压迫感向他袭来,他有种第一次认识邱晁这个儿控父亲的感觉。

    “我的宝贝儿子查到我这了啊。”

    邱晁捡起资料,拍拍上面的灰尘打开,拿出几张扫了扫:“比我预期的要快,不错。”

    陈子轻在被子里的手无意识地握紧岳起沉,和他十指相扣,企图汲取安全感。

    “你是邱家一份子,是我的亲儿子。”

    邱晁走到他面前,屈膝蹲下来,从下到上地仰视,百思不得其解道,“邱家有事,你也有事,邱家人的身体要有问题,你的身体也会有问题。你说你查它干什么。”

    低柔的尾音尚未落下,他就掐住儿子的脖颈,将人带下来,扭曲失望地暴怒:“说啊!你查它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