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朱四郎,配给本官当幕僚师爷

作品:《大明:我,朱棣,开局扬言夺嫡!

    河堤上。

    周浪陪着朱棣往回走,边走边说:“朱先生,实在抱歉,我也不知道,蒋县令哪根筋抽错了,突然要见先生。”

    “没事。”朱棣笑着摇头,询问:“蒋县令全名叫什么?”

    他还不知道,这位蒋县令叫什么。

    “蒋进忠。”

    “名字不错。”想到蒋县令肉丸子般胖胖五短身材,大红酒糟鼻,配这么个名字,朱棣忍不住唇角抽抽。

    当然,他只是觉蒋进忠形象略微有些滑稽。

    并不会以貌取人。

    于是又询问:“给我说说这位蒋县令的为人吧?”

    这可把周浪难住了,苦笑道:“朱先生,以前我就是个普通包片衙役,接触蒋县令的机会也不多。”

    “只是知道,这位县尊特别官迷。”

    “来江宁县后,经常为了向朝廷,向上官表现,做些比较滑稽的事。”

    “两年前,各地不是纷纷出祥瑞嘛?”

    朱棣点点头。

    记忆中,是有这么一段特殊时期。

    其实所谓祥瑞,说白了,就是拍老头子马屁。

    “咱们这位蒋县令刚刚赴任江宁县,也想搞个祥瑞出来,搞什么呢?”

    “咱们这位县尊思来想去,也不知从哪儿搞来一只,特别大的神龟,大概有两個磨盘那么大吧。”

    周浪忍着笑,用双手比划着乌龟大小。

    “然后就派人,拴了一根绳子,趁夜色扔到秦淮河里。”

    “为了让祥瑞现世轰动一些,蒋县令在秦淮河办了一场诗书盛会,邀请了很多读书人,童生、秀才、举人来了一大堆。”

    “朱先生猜,发生了什么?”

    朱棣摇了摇头。

    周浪脸都变红了,努力忍笑道:“当天诗会气氛正热闹时,蒋县令命人在岸边,悄悄拽着绳子,把神龟从水里拽出……”

    噗!

    周浪忍不住笑了,上气不接下气道:“可……可神龟被拽出来……后,发现已经死了!被河里的鱼,给啃得面目全非!”

    “当时,蒋县令那个脸,黑的……哈哈……”

    朱棣忍俊不禁,很怀疑,这是只海龟!

    淡水龟,很难长这么大。

    而且,若是淡水龟,这么庞大的体型,秦淮河根本没有天敌。

    不可能被鱼啃食。

    “最好笑的是,此事被金陵府上官听闻。”

    “据说,金陵府的上官,派人下来训斥蒋县令,给皇帝送只王八当祥瑞,想干嘛!”

    “好了,别说了别说了。”朱棣唇角狠狠抽抽,打断了周浪的话。

    幸亏这事儿被金陵府压下了。

    真传到老头子耳中。

    这位胖县令,两年前,脑袋就搬家了。

    同时,金陵官场,也得被牵连一大批人。

    这等荒诞离奇的闹剧,古往今来,在官场上太常见了。

    旁观者,看闹剧中的人,仿佛看傻子。

    甚至很不解,这种能当官的,按理说都是精英,怎么会做出这种荒诞蠢事?

    其实很简单。

    这些人,渴望政绩,急于要政绩,急于表现自己,讨好上面。

    同时,又脱离实际,对所做的事,一知半解,甚至一点都不了解。

    这种情况,不闹笑话才怪!

    这位蒋县令就是最好的例子。

    两年前,刚刚赴任江宁县的蒋进忠,肯定只是从书上,读过类似龟虽寿这样的壮美文章。

    认为龟寓意着长寿,代表着漫长悠久的时间。

    肯定不知,龟在民间,还被称为王八!

    但凡知道这层歧义。

    蒋进忠就肯定不会,对出身泥腿子的老头子,搞献龟这等荒诞闹剧!

    这位胖县令,一定出身不错,锦衣玉食,基本不接触民间。

    为官前,是个一心只读圣贤书,五谷不分,四体不勤的书呆子!

    ……

    等他们靠近棚子时。

    就见,土桥村窝棚,四周的席子已经被卷起。

    一个胖子,浑身衣服湿透,像一座肉山坐在大通铺的竹板上。

    几名衙役,在旁边不停的给胖子扇着扇子。

    “大人,朱先生来了。”周浪站在门口,汇报道。

    蒋县令擦着汗,招手,“让朱四郎进来。”

    朱棣走了进去。

    “你们都下去。”

    打发走众人后,蒋进忠猛地起身。

    竹板吱呀作响中,跪在大通铺上,纳头就拜:“拜见燕王殿下!”

    眼中异色一闪而逝,朱棣就恢复平静,立刻闪避到一旁。

    似笑非笑看着……

    蒋进忠定是有所怀疑。

    但不确定。

    所以跪拜也很讲究,跪了,但不下地,在大通铺上。

    这就是在试探。

    好一会儿,蒋进忠没等到回应,悄悄抬头,就见朱棣远远站在一旁,似笑非笑看着。

    “蒋县令是把我,当做被贬的燕王朱棣了吧?”朱棣泰若自然笑道:“虽然此刻燕王已是庶民,但毕竟流着皇家血,可不是草民能高攀的。”

    “县令莫害人害己。”

    蒋进忠仔细打量着朱棣。

    唇角含笑,眼中透露着读书人的智慧,镇定自若。

    倒真的很像,周浪口中,隐于乡野的智者。

    毫无一点皇族贵气。

    朱棣若知晓,蒋进忠心中所想,一定会笑骂一句:贵气个屁!再贵的人,当半年农民,又在河堤上,风吹日晒,干十几天徭役,那点贵气,也早磨没了。

    所谓贵气,很容易消散。

    只有知识,刻在脑子里,赋予人的涵养底蕴,才很难被磨灭。

    半年农民生活,现在,朱棣身上原有的痕迹,就只剩这点了。

    所以,给人的感觉,更像一个隐于乡野的谋士智者。

    ‘猜错了!’

    蒋县令满脸遗憾,没好气瞪了眼朱棣,挣扎着坐起来,拼命擦着汗,吆喝道:“来人!扇扇子!”

    外面,站在远处,背对窝棚的衙役,听到喊声,纷纷跑进来。

    扇风的扇风,斟茶的斟茶。

    蒋进忠指着朱棣,玩味道:“听说你烤鱼手艺很不错,给本官烤一条尝尝。”

    既然不是燕王朱棣,没办法提前结交。

    那就尝尝此人手艺。

    周浪脸色变了变,不知蒋进忠怎么知道此事的?

    朱棣笑着点头,“蒋县令稍等。”

    说完,走出棚子,捞起捕鱼篓,选了一条大鱼

    一通忙碌,大约三炷香时间。

    一片翠绿荷叶盛着的美味烤鱼,摆放在蒋县令面前。

    朱棣含笑做一请的手势:“蒋县令,请尝尝。”

    蒋进忠看了眼朱棣,拿起筷子,品尝起来,“嗯,不错!怪不得能卖一两银子一条!”

    “来人,把本官的象棋摆上。”

    很快,旁边摆上象棋。

    蒋县令一边吃鱼,一边指着象棋,“朱先生是读书人,应该会下吧?”

    “略有涉猎。”

    “来来来,陪我下一盘!”

    朱棣笑着在对面坐下。

    蒋县令大口吃着鱼腹肉,含糊不清说道:“你先走。”

    “草民就不客气了。”朱棣含笑,抬手推动卒子:“拱卒!”

    “朱四郎,你这棋艺不行啊,怎么起手拱卒,本官当头炮!”

    “草民继续拱卒!”

    ……

    “抽车!”

    朱棣的进攻十分快,蒋县令渐渐不说话,脸色变凝重。

    ……

    “将军!”

    ……

    “蒋县令,你的车草民笑纳了。”

    ……

    “将军!”

    周浪看朱棣,谈笑间,杀得蒋县令节节败退,不由焦急的给朱棣使眼色。

    蒋进忠鱼也顾不得吃了。

    皂班衙役拼命扇扇子,脸上的汗,却更多了。

    在蒋进忠好一会儿琢磨后,移动仅剩的车后,朱棣瞥了眼棋局,笑着跳马,吃掉蒋进忠最后一个卒子。

    哈哈……

    蒋进忠突然大笑,“炮打你的象!”

    “同时将军!”

    “本官车在侧,炮在前,朱四郎,伱的兵力过河,回援已经来不及了!”

    “无论你怎么挣扎,两步之内,你的将帅必为本官俘虏!”

    朱棣故作一副审视棋局的模样,片刻后,起身笑着作揖,“蒋大人技高一筹。”

    “哈哈,坐坐坐……”蒋进忠高兴指着对面,让朱棣坐下。

    摆手道:“你们都下去。”

    周浪临走时,狐疑看了眼朱棣:朱先生真输了?

    他怎么看,都觉得有猫腻。

    等众人离开后,蒋进忠笑眯眯看着朱棣。

    朱棣不动声色,从袖中掏出一个袋子。

    袋子里装着五十两银子。

    对方提到烤鱼。

    什么心思,不清楚。

    下象棋,先杀得对方片甲不留,再不动声色让对方赢。

    这也是他故意为之。

    直接让着对方,蒋胖子赢了也不会特别高兴。

    先杀得蒋胖子落花流水,让其极度紧张,担心输掉,然后不动声色,露个破绽,让其赢得最终胜利。

    这样的胜利,多巴胺分泌的更多,人最为高兴。

    趁着蒋胖子极为高兴时,就该把做生意的隐患,彻底解决掉了。

    “蒋县令,这是我们土桥村的一点心意。”朱棣把袋子推到蒋进忠面前,“乡亲们也知道,农民做生意,违规。”

    “可乡亲们太穷了,所以趁着服徭役,做点小买卖……”

    蒋进忠含笑,伸出胖乎乎的手,把小布袋推回去,“本官并不是要追究此事,本官也不缺钱。”

    “听说朱先生开办了免费学堂。”

    “本官是十分支持,读书考功名的。”

    “这些钱,就留着办学堂吧。”

    朱棣眼底微微闪过一抹诧异之色。

    对这个胖县令,有了新的认识。

    “本官想邀朱先生给本官当幕僚师爷!虽然没有朝廷官身,但本官可以给朱先生足够的钱!”蒋进忠终于说出了此行目的。

    他太缺一个,能给他出谋划策的人了。

    考中举人,来江宁为官两年,年年政绩考核都不怎么好。

    视察窝棚,土桥村窝棚给了他‘创意’,装模作样拔了拔草,竟然得到皇帝似贬又褒的嘉奖。

    朱四郎简直就是他的‘福将’。

    此为其一。

    其二。

    等徭役结束,把分工合作的经验总结上报,定然又是一桩功劳政绩!

    其三。

    今天朱四郎的表现,以及他对朱四郎的观察。

    其能力、人品、处事手段,倒也配给他做个幕僚师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