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作品:《堕天后我觉醒了血脉

    第八十六章
    在驟然響起的掌聲中, 陳肆忍不住傻笑起?來,他贏了,他真?的贏了?
    他有些恍惚, 自己真?的勝過了高出自己兩個小境界的修士?
    其實, 他也不是那麽廢物對吧?
    被打下擂臺的鄭氏青年看向陳肆, 以?他的境界,即便正面陳肆這張火符, 也不過身上被火焰燎傷幾處,看?起?來狼狽, 傷得卻?并不算重。
    若非正好站在擂臺邊緣,被火龍撞了下來, 陳肆也不會贏了這一場, 正因如?此, 他才越發覺得惱怒。
    如?果不是自己一時大意,陳肆怎麽可能贏得了他?!
    陰沉地看?着陳肆,青年緊握成拳的右手上青筋畢露,在周圍投來的戲谑目光中咬緊牙關,
    他怎麽會輸給陳肆這樣毫無作為的廢物?!
    陳肆對上他的目光, 笑容更燦爛了, 不管怎麽樣,最後是自己贏了。
    不過剛笑了兩聲, 便牽動五髒六腑的傷勢, 咳出口血來。
    誰都看?得出, 陳肆已無能力再戰,頓時便有人蠢蠢欲動, 趁人之危雖然不好聽,但以?擂臺賽的規則, 每勝一場便能積一分。最後除了守住擂臺的弟子,勝場多的人也能得到獎賞。
    陳雲起?卻?先于所有人将弟子令符遞交給明法派長老,跳上了擂臺。
    見此,在場學宮弟子都不免覺得意外。
    所有人都能猜到,陳雲起?主動站上擂臺,将會迎來與方才陳肆相同?的慘烈局面。
    經方才之事,誰還看?不出是有人在刻意針對欽天,或者說,在借與姬瑤關系親近的人洩憤。
    “謝了。”陳肆看?着陳雲起?,抹了一把嘴上的血,開口道。
    他本不用這麽早站出來,但如?果陳雲起?不站出來,再來一個?有意針對的對手,陳肆大概只能在失去意識後被擡下場。
    只是這樣一來,壓力就都到了陳雲起?身上。
    他的修為還不如?陳肆,或許下場會比陳肆現?在情形更慘烈。
    陳肆的心情有些複雜,他看?着陳雲起?,未曾多言,只幹脆向明法派長老道:“我認輸。”
    這三個?字出口,陳肆像是突然被卸去了全身力氣,他只覺眼前有些模糊,身體?緩緩向後倒了下去。
    呼吸聲沉重,望着上方碧藍天幕,陳肆只感?到五髒六腑都在抽痛,不過心中卻?是前所未有的輕松。
    他原來也不是那麽沒用啊。
    實在沒有力氣起?身,陳肆就地滾了幾?圈到了擂臺邊緣,如?耄耋老人一般慢吞吞地爬了下來。
    他也想來個?更有氣勢的退場,畢竟今日算是他難得的高光場面,但……
    陳肆苦着臉想,太?痛了,他還是悠着點兒吧。
    他有些滑稽的舉動不免引來一陣輕笑,不過并不帶什?麽惡意。
    就在陳肆翻下擂臺的這一刻,機括聲響起?,變故突生。
    無數根細如?牛毛的毫針從背後疾射而來,姚靜深和?封應許變了臉色,厲聲道:“小心!”
    早已力竭的陳肆轉過頭,瞳孔微微放大,全然不剩閃躲的力氣。
    是淮都鄭氏的暴雨針。
    第一波針雨來得太?快,瞬息已經到了陳肆面前,他腰間亮起?刺目白光,那枚白玉棋子碎裂開來,形成一道薄霧,融沒了将要落下的毒針。
    随即封應許未加猶豫,反手将刀擲出,接踵而至的針雨撞在刀刃上,發出刺耳聲響。姚靜深的靈力也随之而至,形成一道光盾,護在了陳肆面前。
    但靈力碰撞産生的餘波還是将他掀飛,他摔在地上,暈了過去。
    姚靜深快步上前,靈力探入,确定他并無性?命之虞才暫時放下心來。
    但陳肆身上除了大大小小數處外傷外,體?內筋骨髒腑也有了暗傷,若不能及時治愈,必定會影響以?後修行。
    如?果不是陳肆在逼到極限時爆發,将青年打下擂臺,實力受到碾壓,如?此屈辱之下,陳肆之後可能會一蹶不振。
    但姚靜深還是同?意陳肆參加這場比試,在教導陳肆這些時日,他已經敏銳地察覺他心境上的問題。
    對自身的懷疑和?猶豫,最終只能靠陳肆自己擺脫。
    現?在看?來,他的傷沒有白受。
    另一邊,封應許也不是忍氣吞聲的人,提刀要找青年算賬,卻?被明法派長老攔下。
    “封長老,你身為學宮客卿,如?何能對弟子出手!”
    看?着幾?名攔住自己的明法派長老,封應許沉下臉,卻?被姚靜深攔下。
    他看?向明法派長老,冷聲道:“明法派尊法如?重道,對于此事,想來也不會有所偏私才是。”
    為首的明法派長老點頭:“我明法派自會按照學宮戒律懲戒于他。”
    “好。”姚靜深勾起?不到眼底的笑意。
    在周圍學宮弟子的注視下,幾?名明法弟子上前,将青年押住,他猶自挑釁地看?向欽天衆人,似并不畏懼。
    他背後自然有所倚仗。
    對于學宮規則,他和?他背後的人,比欽天清楚太?多。
    濯纓閣上,聞人明襄将擂臺上下發生的一切盡收眼底,感?慨道:“沒想到陳稚這個?堂兄還有幾?分骨氣,這一點,倒是比那個?長兄更強上幾?分。”
    她自來不怎麽瞧得上陳原這般自視甚高,偏又谄媚于上的人。
    看?向身旁司徒銀朱,她又道:“這次出手,對你和?司徒氏,應該沒有什?麽好處。”
    以?聞人明襄與司徒銀朱的關系,如?何看?不出那枚白玉棋子是她的手筆。
    聞言,司徒銀朱笑着反問:“那又如?何?”
    聞人明襄不由挑了挑眉:“這話說得可真?不像我認識的銀朱。”
    如?她們這樣出身,在做事前權衡利弊幾?乎已經成了本能。
    “看?來你真?的很喜歡陳稚。”她如?此說道。
    聞人明襄很清楚司徒銀朱會将那枚白玉棋子給陳肆,原因不在他,而在于姬瑤。
    司徒銀朱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只是含笑道:“有些時候,我也想憑自己心意行事。”
    聽到這句話時,聞人明襄難得沉默了。
    如?她們的身份,最難的莫過于憑心意行事。
    “所以?陳稚才難得。”司徒銀朱向她眨了眨眼。
    有人憎惡姬瑤的恣睢随心,偏又拿她無可奈何,同?樣也就有人喜歡她如?此行事态度。
    擂臺上的比試再度開始,三境中期的修士面前,如?今不過二境初期的陳雲起?,怎麽看?也沒有勝算。
    但他并未在開場時便認輸,只是沉默地握緊了那把刀。
    刀鋒亮起?之時,黯淡的大夏龍雀上有煞氣彌散,讓人心神震惶。
    陳雲起?已經得到了大夏龍雀的認可。
    就算以?他修為,大夏龍雀在其手中能發揮的力量極其有限,但要應對這場比試,也足夠了。
    他揮出了刀,就如?從前每一次。
    周圍響起?低低抽氣聲,這就是大夏龍雀麽?
    聞人明襄輕聲道:“我忽然有些明白,他為什?麽能做大夏龍雀的主人了。”
    她從未見過如?此決絕而一往無前的刀意。
    算計陳雲起?的人大約也沒有想到,不過月餘,他竟然得到大夏龍雀認可,實在讓他們措手不及。
    這一場,是平局。
    半日後,包得像粽子一樣的陳肆和?陳雲起?被擡回了欽天。
    見了姬瑤,剛醒來的陳肆還兀自傻笑着:“阿稚,我今天贏了!”
    勝了比自己高出兩個?小境界的修士,不管是如?何機緣巧合,這件事都足夠他吹噓很久了。
    不小心牽動臉上傷口,陳肆捂着腮幫子吸氣,看?起?來很是凄慘。
    一旁,陳雲起?的情況看?上去也不比他好上多少,不過他一向寡言,便是此時也未曾呼痛。
    也多虧之前得丹方鍛體?,兩人還算抗揍,并未造成什?麽不可挽回的傷勢。
    “以?後我一定會變得更厲害的,讓人再也不能瞧不起?我阿娘。”陳肆看?着姬瑤,即便鼻青臉腫也興奮不減,“阿稚,總有一天,我也可以?保護你!”
    這場比試讓他找回了久違的自信,現?在竟然有膽子在姬瑤面前說出保護兩個?字。
    他這樣弱,卻?說要保護她。
    這聽起?來實在有些好笑,姬瑤看?着形容凄慘的陳肆,終究沒說什?麽。
    她垂眸看?了一眼窩在她懷中的肥啾,人族真?是奇怪,有人要與她做朋友,還有人說,要保護她。
    行出靜室,姬瑤淡淡開口:“去濯纓閣。”
    姚靜深轉頭看?着她:“阿稚是要去為他們報仇?”
    如?今的陳肆和?陳雲起?,其實對姬瑤已經沒有了用處。
    即便二人身隕,也不會再影響她作為陳稚的身份,所以?之前聽到有人算計兩人,姬瑤近乎無動于衷,只冷眼旁觀。
    不過今日看?着形容凄慘的陳肆和?陳雲起?,她心中久違地生出了幾?分不悅。
    見姬瑤沒有回答,姚靜深也沒有再追問下去,轉而又道:“阿稚有什?麽打算?”
    姬瑤本不打算理會辰宿的挑釁,但一而再再而三的小動作着實令人心煩,她決定讓他們徹底學會如?何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