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作品:《堕天后我觉醒了血脉

    第一百五十八章
    滁虞山上戒備森嚴, 靠近玄石大營時,巡防兵士又更多了不少,身披玄鐵甲胄, 神情只見一片冷肅。
    還在?山麓之時, 欽天學宮的車駕便被攔下, 姚靜深領着衆人下了?車辇,出示過商君令符, 玄甲衛士這才将槍戟收起。
    有宿昀令符在?,姚靜深在玉京甚至整個玄商都能來去自如?, 便宜行事。正因對将離的看重,宿昀不?會?直接下令命将離為客卿, 若要?讓他任客卿, 需姚靜深自行出面說服。
    查驗過令符, 看守于此的校尉才令麾下兩名兵卒出列,帶領幾人向內行去。
    進入玄石大營,其中并不?見多少特異景色,四周多是?營帳, 盡管有諸多兵卒來往, 也并不?顯得如?何混亂。
    第一次進入軍中大營這樣的地方, 葉望秋幾個少年人看向周圍時不?免帶着幾分好?奇。就算是?身為國君之子的宿子歇,在?此之前, 也未曾有機會?來此一觀。
    不?遠便是?将領營帳, 在?守衛在?外的甲士入內通報之後, 姚靜深等人便順利進入了?帳中。
    将離正坐在?主位,他着輕甲, 一雙重瞳看來時給人以難言壓迫感。
    上次見,還是?在?上虞邊境, 将離親率玄石軍精銳來援,退聞人骁及其部屬,一路護送幾人前來玉京。
    “将離将軍。”姚靜深擡手向他一禮,面?上噙着溫和笑意。
    将離當然知他來意,此時只言簡意赅道:“姚先生?之請,本将已在?傳訊中答複過,玄石軍務繁忙,并無餘暇行客卿之職,先生?可另請高明。”
    本以為自己在?傳訊中直白的拒絕,足夠令姚靜深放棄原本打算,沒想到他會?為此事親自前來玄石大營。
    對于任欽天學宮客卿一事,将離全無興趣,即便姚靜深以重金相聘,也未曾令他有所動搖。
    他為罪奴出身,不?同于世族傳承,他領兵指揮之能?都是?自血腥厮殺中累積的經驗,也并不?認為這是?可傳授他人的道。
    更重要?的是?,如?今他全副心思都放在?了?不?久後的歲末演武上,無心于他事。
    只是?想起演武之事,将離眸色不?由微微暗了?兩分。
    當年玄石軍馳援邊境,在?與北夷一戰中揚名,消息傳回?玉京,宿昀自是?欣喜若狂,這證明他省吃儉用在?玄石軍上的投入沒有白費。
    宿昀原以為,經此一役,證明玄石軍已有與骁武衛一戰之力?,因此在?朝臣推波助瀾下,他诏命骁武衛與玄石軍于滁虞山上演武。
    但這次演武的結果可謂令宿昀大跌顏面?,玄石軍精銳盡出,卻在?骁武衛面?前一敗塗地,甚至這一戰,骁武衛領兵的并非長孫靜,只是?他麾下大将之一。
    那也是?将離第一次見識到真正的骁武衛精銳有如?何力?量。
    領兵數十載,他未曾嘗此大敗。
    宿昀用盡手中資源助他培養出的玄石軍精銳,不?過比尋常骁武衛略勝一籌,而與骁武衛精銳尚有不?少差距。
    這其實也不?值得奇怪,玄石成軍尚短,其底蘊根本無法與骁武衛相比。
    宿昀原也有所準備,但在?歲末演武中,将離所率玄石軍敗得還是?出乎他預料的難看。
    即便心中氣怒不?已,卻還是?要?保持一國之君的氣度,勉勵嘉獎獲勝的骁武衛。
    面?對君王賞賜,直到長孫靜開口允準,骁武衛才受。
    玄商骁武衛,分明已是?長孫氏的骁武衛,是?長孫靜的骁武衛!
    所以這一戰并未令宿昀起心放棄玄石,反而在?其後投入更多資源于玄石。
    之後數年間,玄石軍和骁武衛的歲末演武幾乎成了?一種慣例,知恥而後勇,在?宿昀看來,這也是?激勵玄石軍的一種手段。
    只是?這麽多年來,就算玄石軍實力?不?斷增強,卻始終沒能?勝過骁武衛一次,只是?敗得沒有那麽難看而已。
    骁武衛更是?未将其放在?眼中,在?回?到玉京參與演武的骁武衛精銳看來,這場演武就是?在?白送他們?賞賜而已,今年亦是?如?此。
    對于這樣的結果,将離自不?會?滿意,他所求不?是?小敗,而是?勝。
    但他也清楚,自己麾下衆多精銳的力?量已經到了?瓶頸,除非能?得到比肩骁武衛的兵陣之術,否則難以彌補與其差距。
    只是?掌握如?此兵法的,縱觀玄商,也不?過長孫氏一門而已。
    思及此,将離心中升起幾許煩躁之意,他從?來不?喜歡輸。
    站起身,他打斷姚靜深勸解的話,直白地下了?逐客令:“時辰已至,本将要?領兵操練,先生?請回?吧。”
    話中不?見有轉圜餘地。
    姚靜深見他如?此态度,心中清楚,以外物輕易無法打動他,需要?另想他法。
    “可否容我等見識一二?玄石軍操練之景?”想起姬瑤來意,姚靜深也不?急于離開,而是?對将離道。
    恰好?他也借機想想,如?何才能?打動這位将離将軍。
    将離聞言,審視地看向幾人,重瞳帶來的壓迫感更甚:“依照玄商律令,窺視軍中,可以死罪論。”
    對于他這句隐含警告的話,姬瑤神情淡淡:“我若有心窺探,便不?可能?有人察覺。”
    所以擺在?他面?前的無非兩個選擇,要?麽他帶着他們?光明正大地一觀,或者,她可以自己去看。
    以将離身份,實在?很久沒有人這樣對他說過話,他對上姬瑤的目光,立時便知,她不?是?在?說笑。
    雖然一路護送幾人回?到玉京,但他與姬瑤之間并無交流,此時才覺,她與傳聞中的瑤山君實在?差之甚遠。
    想到玉京傳來的消息,将離扯了?扯嘴角,擡步向外行去,只留下三個字:“随我來。”
    姚靜深對謝寒衣對視一眼,看來有的時候,還是?需要?用阿瑤的方式才能?解決問題。
    待将離帶着姬瑤等人來到玄石軍平日操練的校場之時,諸多士卒已經在?此等候,這五千人便是?将離自玄石軍中再三遴選出,将要?歲末演武的精銳。
    一幹士卒身披輕甲,玄鐵制成的甲胄輕盈堅韌,長槍槍尖閃着雪亮鋒芒,其上镌刻了?繁複符文,分明價值不?菲。
    整個玄石軍中,也不?過五千副這樣的兵甲,當日宿昀算是?掏空了?自己私藏,這才為玄石軍湊齊這些。
    衆多兵卒在?校場中列陣,軍容整肅,皆為已納靈氣入體的武者。
    人族體內皆存黃庭,是?以只要?能?得合适功法,引靈氣鍛體,都可踏入武道之途。
    不?過要?成為武者不?難,但要?入宗師境卻極難,除刻苦外,往往還需絕佳天資。
    将離看向姬瑤身後:“站在?這裏就足以看得清楚。不?要?做多餘之事,否則傷了?自己,便算你們?倒黴。”
    說罷,也不?等宿子歇等人回?答,他已飛身落向校場将臺,武道宗師境的威壓傾瀉,令周圍流轉的靈氣也凝滞一瞬。
    與封應許不?同,将離身上氣息帶着濃重殺伐之意,似有千軍萬馬奔騰呼嘯,令人震惶。
    “拜見将軍!”
    下方排成數十方陣的士卒将手中長槍重重向下一頓,齊齊喝道,聲震行雲,氣勢恢宏。
    比之前日傅集前來欽天學宮的數十鐵騎,今日站在?桓少白等人面?前的,是?五千軍容整肅,令行禁止的玄石軍精銳。
    眼前場面?不?免令人心神震蕩,随着将離冷聲下令,五千士卒舉槍,一句一令,竟不?見其中有人慢上分毫。
    當操練開始後,有淺薄灰色霧氣逐漸在?衆多士卒上方彙聚,醞釀着讓人心驚的力?量。
    這些兵卒單獨一人出手,即便面?對剛入三境的修士,或許都無勝算,但當他們?結陣操練之時,醞釀的巨大力?量就連天命甚至洞虛境修士也不?由為之心驚。
    面?對這樣兵陣,他們?要?勝也需付出不?少代價,所以為自己性命計,高境修士輕易不?會?參與九州國戰。
    姬瑤在?九霄神域數百年,未聞神魔之中有此兵法之術,或許是?因為于神魔而言,個體的力?量強大到了?極致。
    無數羸弱者的力?量積聚,竟也能?聚沙成塔。
    姬瑤望着眼前情景,默然無言,不?知在?想些什麽。
    校場之中,玄石軍精銳随號令開始變陣,呼喝聲響起,原本稀薄的灰色霧氣變得更濃郁了?幾分,在?場武者身上都蒙上了?一重淺薄光暈,仿佛護盾。
    桓少白心中揣度,即便以他修為,也并非一擊就能?将之破開。
    “比之骁武衛,終究不?如?。”看着前方操練的兵卒,許久,謝寒衣溫聲開口。
    即便那日長孫靜麾下鐵騎未曾出手,他也可以确定這一點。
    玄石軍與骁武衛演武,的确難有勝算。
    “真的假的?!”聽到這話,葉望秋不?由倒吸一口冷氣。
    在?他看來,眼前玄石軍已經如?此厲害,若骁武衛還要?更勝一籌,那該有何等力?量?
    姬瑤沒有說話,在?這一點上,她與謝寒衣意見相同。
    姚靜深看向姬瑤,觀她神情,忽地道:“若想驗證兵陣之術,眼前倒是?個好?機會?。”
    姬瑤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微微挑了?挑眉,并未說話。
    姚靜深淡然自若地笑笑:“這也是?兩全之事——要?打動這位将離将軍,實在?不?易。”
    桓少白看向姚靜深,大約猜出了?他的想法,但不?免還是?覺得有些不?可置信:“姚先生?,你的意思不?會?是?……”
    大半個時辰後,校場上的操練才終于停了?下來,将離命衆人暫歇,跳下将臺,卻發現姬瑤等人還未離開,他不?由皺了?皺眉。
    “看也看過了?,諸位請回?吧。”将離實在?沒有閑情招待眼前幾人。
    姬瑤自兵卒身上收回?目光,看向他道:“我可以助玄石演武獲勝。”
    這一刻,将離幾乎以為自己雙耳出了?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