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現代三重奏20

作品:《绝版白月光[快穿]

    第117章 現代三重奏20
    夏天來臨的時候,林笑卻生了場病。
    吃了藥躺在床上安安靜靜的,精氣神好像随風飄走了。戚南棠很緊張他的病情,明明不是什麽大事,卻一直陪着他連工作都是堆在一起等林笑卻睡了再處理。
    林笑卻望着戚南棠,不明白戚南棠的看重到底有幾分作秀的成分,不是為了騙過他,是戚南棠自己騙自己。
    騙自己這是歡喜與情愛,才不是自私與虛僞。
    之前戚南棠對訂婚的事老是不松口,這一病他倒是寬容多了,承諾訂婚不辦了。
    林笑卻把被子上移遮住口鼻遮住雙眼,在灰暗的視線裏想要睡過去,被子卻被戚南棠掀開了。
    戚南棠說不透氣,不可以躲被子裏。
    林笑卻不想理他。戚南棠微嘆一息,扣子解了兩顆拉了窗簾上床陪林笑卻睡覺。
    林笑卻不想要他,戚南棠不準不要,把笑笑抱到懷裏摸摸他額頭:“老是病,小病秧子。”
    林笑卻捂自己耳朵,不聽戚南棠說話,戚南棠看着他捂,等捂好了就去吻他手,吻手背吻指節還沒吻到指尖笑笑就把手縮走了。
    笑笑有點哀怨:“不要。”
    像小孩子的抱怨,抱怨要吃糖要吃冰淇淋不要寫作業不要上學,又像在撒嬌,不要親不要吻不要碰他了,帶着點妩媚的幽怨,濕淋淋地滴灑在床上。
    戚南棠不知是情人眼裏出西施,還是懷裏人真是西施,他只覺沒有一個人像笑笑那樣勾人,說話也好,不說話也好,都在他心裏晃啊晃蕩啊蕩,捏出別樣的情緒來。
    戚南棠吻了吻林笑卻的額角,逼他:“不要什麽。”
    笑笑太羞澀,連個“親”字也不說出來。
    戚南棠偏要他表達,把情情愛愛濕漉漉的事都說個遍。
    林笑卻病沒好身體沒力也要躲,往旁邊爬,爬一點是一點,這床好大,大得爬了好幾步都沒下床,又被戚南棠捉回去了。
    徒勞無功的消耗下,戚南棠的親吻林笑卻無力躲了。他眼睫漸漸濕噠噠,戚南棠往下時他終于開了口:“不要親我。”
    聲音好輕好輕,戚南棠聽到了裝沒聽見,林笑卻不得不大聲些:“小叔,不要親我了好不好。”
    “我好困,我想一個人睡覺。”大夏天的偏要跟他擠一張床,說什麽照顧病人都是假話,就是把他當抱枕了,那麽多名貴的材質各異的抱枕不要,偏偏玩弄他,這世上沒有比戚南棠更可惡的人了。
    林笑卻推他:“我不要你,不想要你。”
    戚南棠安靜了會兒,問林笑卻想要誰。
    “那麽多人盯着笑笑瞧,笑笑瞧上誰了?”之前學校校慶,林笑卻被安排了個節目,戚南棠贊助了大筆錢出席前座。輪到林笑卻表演時,戚南棠聽到好多細微的驚呼聲。
    男女老少各色人,都把笑笑裝眼裏,戚南棠不喜歡。
    臺面上并沒有一束光焦灼着笑笑,但人們的目光盯着他瞧着他把他籠進視線裏,像有道聖光專打他身上,旁的一切已經不重要了。
    面對戚南棠的問題,林笑卻并不回答,他倦倦地擦着手,用手偷偷摸摸蹭衣衫,戚南棠的吻可以髒掉衣衫不可以髒掉他,他會慢慢擦幹淨的。
    戚南棠捉住了他的手,擦幹淨了就繼續吻,林笑卻收不回來只能看着戚南棠把指尖輕咬個遍。
    林笑卻眼睫沾了點淚,小聲說可以給戚南棠買磨牙棒。
    戚南棠說他沒錢。林笑卻說有的,他說他會做豆腐賣,一定能給小叔買一個磨牙棒回來,就不要咬他了。
    戚南棠撫摸林笑卻的指尖,吻得很小心沒留下咬痕,問林笑卻怎麽會哭。
    林笑卻說不出來,能說出來也不肯說。
    戚南棠說:“你把我當狗,我都不會哭,我把你當骨頭,你也不要哭了。”
    林笑卻眼睫顫了顫,淚滴滑落下來,戚南棠真像條狗似的接住了。
    含住淚不夠又要去吻林笑卻眼尾,眼尾吻了又要含他嘴唇,生病的林笑卻沒力氣怒罵,推着他拒着他想要逃,逃得遠遠的卻逃不掉。
    戚南棠撫着他後頸,說這般怕做什麽,又不是真要咬笑笑。
    戚南棠教林笑卻這是親昵,是情愛的表達,不是血腥與傷害。
    戚南棠一邊說,一邊解林笑卻的睡衣扣子,林笑卻睡衣材質很軟很薄,貼在他肌膚上本就攔截不了什麽,戚南棠已經夠冒犯了卻仍嫌不夠,非要把最後的薄紗也掀開,露出白晃晃的瓷胎。
    林笑卻開始哭,這次哭出了聲音來,雖然這聲音仍然微弱,但一下子就把戚南棠驚着了。
    戚南棠解扣子的手頓住,過了會兒才把林笑卻抱起來,抱到懷裏要哄又沒哄,眉毛微擰着還有心思開玩笑,說什麽賣豆腐給別人不如賣給他,他一定會出個最公道的好價錢。
    戚南棠咬一口林笑卻的肩膀,說這豆腐怎麽這麽硬,下不了口。
    林笑卻掉着淚說他混賬。
    戚南棠說這是一筆爛賬。
    “笑笑,”戚南棠這次沒開玩笑,“你喜歡什麽樣的戒指。”
    林笑卻不想跟他商量這些過分的事,他們之間的關系連陌生人都不如,戚南棠僭越得要入肌入骨。
    “我不賣,”林笑卻說,“不賣豆腐。”
    戚南棠笑了下:“我賣給你也是一樣的。”
    林笑卻說我沒錢。
    戚南棠說我給你呀。
    戚南棠的目光很專注,好像林笑卻是什麽價值千億的絕世珍寶,耀眼得把人眼珠子摳出來也買不起。
    還好戚南棠在數字上一向擁有夠多,普通人傾家蕩産也拿不到的,他輕易而舉抱到懷裏。
    林笑卻抿了下唇,問戚南棠他可不可以說實話。
    戚南棠說可以。
    林笑卻默了會兒才說:“如果我有錢,很多很多錢,我不會買你的,一毛錢都不會出,倒貼都不要,給我千億萬億也不要。”
    戚南棠笑:“如果我真有那麽多錢給你?”
    林笑卻說:“我沒說假話。”
    戚南棠說真是叫人傷心,他的目光仍然那麽專注,并沒有因為林笑卻的真話黯淡半分。他的心大概早就空蕩蕩了,不覺得傷也不覺得疼。
    他說會把林笑卻像狗一樣拴在身邊:“不要你做骨頭,和小叔當同類。”
    林笑卻說戚南棠是個瘋子:“我好端端的都被你害了。”
    戚南棠摸摸他頭,很眷念似的,把林笑卻重新放回了被子裏。林笑卻以為他終于折騰夠了,要離開了,可戚南棠沒走。
    戚南棠在林笑卻身前把自己脫得赤。裸。裸,林笑卻慌亂閉上了眼。
    襯衫褲子落一地,戚南棠重新入了被中抱起笑笑。他很想跟笑笑肌膚相對,所有的阻隔都抛下,笑笑不肯,只好他來了。
    林笑卻不想要這樣,戚南棠說人生來就是這樣的,林笑卻說長大了,戚南棠說生小孩子也要這樣。
    林笑卻說生不了。戚南棠吻了林笑卻嘴角,很輕的一個吻。
    “小叔知道。”他只是想要笑笑,沒想要笑笑生孩子,那太疼了,笑笑受不了的。
    他神思混亂抱着笑笑好像回到了幼年時候。被救出來很長一段時間他都覺得自己是狗,哪怕站着行走睡覺時還是縮成一團,越小的空間越有安全感。
    他有一次沒忍住真睡去了狗窩,被父親發現了,父親冷淡地讓人造了條鏈子真把他拴狗窩了,不準人送吃送喝他要餓死了。
    瀕死的時候他想要一把火柴,聽說火柴點燃了會有一場很美麗的夢,他沒等來好心人的火柴,等來父親扔來的匕首。
    狗窩裏有只小狗崽,父親說吃的就在身邊,什麽時候吃了什麽時候站起來,什麽時候願意當人了,就什麽時候活。
    否則只當他死了。
    說到底還是不想死的。小狗崽很乖,乖乖在他懷裏給他取暖,但他想了好久好久,還是用刀把小狗崽殺掉了。
    他喝血吃生食咬不太動,但他明白要給父親做樣子瞧。
    茹毛飲血站起來,重新走到父親身邊,接過他的一切再看着他死去,這才是父親應該有的下場環節。
    剝皮片肉的時候他沒拿穩匕首,把自己割傷了,小狗凄厲的叫聲他忘沒忘記不住了。
    好像記得,好像記不得,反正是腥臭的,比不得如今懷裏的幽香。
    戚南棠抱得太緊抱得林笑卻有點疼,林笑卻說他是跑不掉的,可不可以松開一點,太緊太疼他會窒息的。
    戚南棠給林笑卻一個選擇,是要親吻的窒息還是就這樣擁抱。
    林笑卻都不想要,但戚南棠二者都給他了。
    吻得林笑卻生病的身子陷入高燒,燒得他糊裏糊塗淚水涎水亂糟糟一團。
    戚南棠說這樣很溫暖,林笑卻望着盛夏天失神。
    醫生忍了又忍還是說了戚南棠兩句,戚南棠跟個受訓的小學生一樣低垂着頭,難得有點羞愧的模樣。
    醫生心裏打突突時,順着戚南棠的目光望去,哪是什麽羞愧,分明是盯着林笑卻的血管失了神。
    死性不改……醫生心裏嘆了又嘆。
    林笑卻病情稍好就想回學校,戚南棠不放手,一定要他養好病再去上學。
    林笑卻低聲道:“不是你我早就好了。”
    戚南棠坐在辦公桌後,仍是不允。
    林笑卻擡頭望他,戚南棠拉了窗簾外面的光透不太進來,稱不上陰暗但昏昏紅紅也不開燈,林笑卻說:“小叔,呆在這裏就像要腐爛了一樣。”
    “我還年輕,這麽年輕,我想出去。”
    戚南棠望着他:“小叔不老。”
    林笑卻說:“你老了,老得只能把我拴在這裏,小叔如果自信,就該把我放出去。我總會回來的。”
    戚南棠輕笑了下,笑很快就消失了。他放下公務,站起來把窗簾拉開,他轉過身望進林笑卻眼眸:“笑笑剛才沒看清,再看一遍。”
    林笑卻說戚南棠就是老了。一邊說一邊冒淚珠,大概是因為沒能找到老的佐證他不甘心。
    戚南棠走到林笑卻身旁牽起他的手,牽到床上去壓着林笑卻吻,這次不顧林笑卻說什麽都不停下,吻得林笑卻赤果果連心也要洗刷幹淨,要給戚南棠騰個位置出來,否則他不會收手的。
    “笑笑,”戚南棠低喚着他,“別哭。”
    “我不咬你,不疼。”戚南棠把手腕遞到林笑卻嘴邊,“但你可以咬小叔,疼也沒關系。”
    林笑卻不要他的手腕,林笑卻不吃人肉,他覺得難為情,被這樣從頭到尾親一遍簡直髒死了,要洗多久才能洗幹淨啊,戚南棠為什麽總是這樣可惡,這次林笑卻真要詛咒他被車撞死了。
    就用那批禮物,曾送給林笑卻的車輪番撞上去好了,等戚南棠被撞得說不了話了就再也親不了他了。
    這樣才是最好的,這樣笑笑就能真的笑笑,笑着路過才不會哭。
    戚南棠把林笑卻抱到懷裏:“笑笑,我确實老了。”
    如果他擁有一顆足夠年輕的心,不會就在這裏停下來。
    不顧笑笑如何抗拒,戚南棠也該徹底做下去,而不是就這樣松開手。
    “洗個澡,重新穿好衣服,去學校吧。”戚南棠這樣對林笑卻說,也這樣勸自己。
    但林笑卻真的要離開了,戚南棠卻攔下了他。
    林笑卻望着他,眼眶紅紅的。
    戚南棠笑了下,松松快快的一個笑。“想什麽呢。”一邊說一邊摸了摸林笑卻的頭。
    “給你整理下衣領。”戚南棠撫上他脖頸,理了下衣衫,他理得好慢好慢,但最終仍是說,“去吧。”
    林笑卻轉身就跑,但沒跑多遠身後就傳來腳步聲。
    林笑卻被抱住了。
    戚南棠低低地嘆息一聲:“抱歉。”他後悔了。
    林笑卻又被帶入了戚宅,盛夏的光那樣炙熱戚宅也還是涼飕飕的,藏了鬼魂似的。
    戚南棠曾看見一本書上說,喜歡上一個人會變得小孩脾氣。
    既如此,食言反悔也該是愛的佐證。
    他抱着笑笑到懷裏,人變得幼稚,跨過年老,跨過年輕,回到出生之時,只有赤。裸。裸一顆心,被過早的蟲害咬壞了點,大概也沒關系。
    戚南棠抱着笑笑去堆積木,沒堆幾塊就被笑笑推翻了。
    戚南棠抱着笑笑去吃飯,沒吃幾口笑笑就要吐。
    戚南棠幼稚的壞心不得不成長起來,跨過幼年,跨過少年,來到如今時候。
    他想,喜歡一個人會像小孩,愛一個人大概是大人模樣。
    他給笑笑擦嘴,喂笑笑喝水,給笑笑重新洗了個澡。
    笑笑當他的小孩吧,戚南棠不要求愛,喜歡就可以。
    他來當笑笑的大人,他來愛他。
    這對笑笑來說一本萬利,笑笑不該也不能不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