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四章孟父发飙了

作品:《七零之冷情知青的佛系妻

    经过短暂的休息,接着就要进入最后一个阶段‘认人’。对于这个考题,村里几个报名的人压根不在意,都是一个村子长大的,还能有谁不认识。

    张秀清跟丁恒也不在意,张秀清是认识大部分人,而丁恒却是已经打算放弃,他答题没答好,跟其他人不比,不具备竞争能力,放宽了心态。

    江秀秀躲在角落里,不想再比最后一场,明明太阳那么温暖,她却满脸苍白,眼里都是抗拒。

    之前的考试结束之后,江河并没有打骂江秀秀,只是冷冷地看着江秀秀,可是江秀秀心里仍然很害怕。

    江秀秀知道江河的性子,虽然不会打她,但是回去之后,知道她骗了他,肯定不会轻易绕过她。说不定就像上次一样,让江母把她关起来,不让她再出门。

    越想越心慌,江秀秀看了眼吵闹的人群,咬咬牙转身离开,她绝对不能坐以待毙,她是重生回来的人,怎么能被这些人控制住。

    孟晚秋余光一瞟,注意到江秀秀离开的背影,神情淡淡,不在意地挪开视线。

    "好了,现在开始最后一个环节的选拔,所有参加比赛的人都上来。"下面太吵,吴会计用铜锣巧了几声才安静下来。孟晚秋从董含韵身上离开,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跟在其他人后面离开。

    至于为什么不是从裴行之身上离开,是因为刚才两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被臊得慌的孟母拉开了。

    虽然两人是夫妻,但是在外面这么亲密,还是不太好看。为此,裴行之还被孟母说了。

    裴行之不敢反驳,乖乖低着头听训,心里也知道两人的行为不太妥当,只是他被撒娇的孟晚秋迷惑到了,忽视了周遭的环境,等回过神来,人已经被他抱进了怀里。

    孟晚秋更不敢多说什么,从孟母开始说裴行之,人就相当没义气的偷溜了,只留给裴行之一个背影。

    吴会计看着台上的人,皱眉问了边上的徐成: "“江秀秀呢?"徐成往旁边一看,挠头, "不就在这,诶,真不在了。"

    "江秀秀跑去哪了?"

    “刚才还在呢。”

    "那个,我刚才,好像看见江秀秀往村口跑了。"

    说话的是一个肤色黑黄的姑

    娘,是清河村本地人,她也是村里少数读了初中的女孩。

    孟晚秋记得对方好像叫高仙梅,这几日裴行之带她逛村里认人,她对这个女孩印象特别深,因为她干活相当卖力,跟男人一样能拿十个工分。

    吴会计一听高仙梅的话,眉目拧紧,转身向江河走了过去。

    “江河,你家秀秀是怎么回事啊,都说了暂时别离开晒谷场,她怎么还走了?”

    吴会计不太高兴,江秀秀这样的行为,明显是没有集体意识,她不知道她的离开会耽误大家的时间吗,也不知道跟人说一声,就擅自离开,一点规矩都没有。

    江河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大致猜到江秀秀怕是临阵脱逃了, "不好意思,耽误大伙儿时间了,秀秀身体不舒服先离开了,她不参加记分员选拔了,老吴你直接开始吧。"

    见江河这样说,吴会计也不好再计较,只好转身继续接下来的‘认人’环节。

    最后一个环节对台下的村民来说,觉得有点好玩,因为报名的九个人需要挨个跟着吴会计下来,吴会计随即挑人,让九个人辨认。

    这个过程不像之前那么严肃,反而很欢乐,大伙儿都乐得给九个人添堵,明明都认出来了,有人非得耍赖,说自己不是谁,看着比寒的人站在吴会计背后一脸苦哈哈‘一副求你别闹’表情,心情就好得不得了。

    孟晚秋这个环节也有惊无险的通过,短短几天她虽然认识了大部分村里人,但自然有漏网之鱼。也幸亏这个环节不是很严格,很多人起哄,她也顺势根据旁人说的话和反应猜出了人是谁。

    等太阳开始下坡,今天这场记分员选拔终于结束了,结果在明天用广播通知,十个人的试卷也会贴在晒谷场的墙上,有疑问的再来找吴会计。

    热闹一结束,大伙儿就一窝蜂地离开,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孟家人不急,他们不跟人群挤,继续耐心坐在晒谷场,等人群散去,孟家人发现江家人竟然还在。

    两家人面面相视,江家阴着一张脸,好似谁欠了他们钱一样,而孟家人截然相反,一个个脸上都快笑出花来了。

    “呦,是老江啊,怎么还不回去。”孟爱国朝江河走过去,不理江河似要吃人的眼神,恍然大悟, "唉,瞧我,还没谢谢你呢,替我家秀秀找了个喂猪的活。不过,你的好心我们心领了

    ,我家小晚不需要,这么好的活,还是留给你家秀秀吧。"

    孟爱国这话一出,对面的江家人脸色越发难看。

    江河冷冷地看着孟爱国, "那可说不定,你就那么肯定你女儿能选上?"

    “我家小晚选不选得上,明天就知道了。但是能肯定的是,你家江秀秀绝对选不上,呵呵。”

    孟爱国是懂气人的,这番阴阳怪气的话说完。江河阴冷的眼神已经快凝成实质,仿佛下一秒就会变成冷箭朝孟爱国袭来。

    面对孟爱国的嘲笑,江河尚且还能忍耐,可年轻气盛的江武却忍不了,几步就冲到孟爱国面前,

    赤目瞪着孟爱国,恶狠狠地说: “你再说一次试试,信不信弄死你——”

    话还没说完,孟爱国脸就冷了下来,大手揪着江武的肩膀,下一秒手臂上的肌肉鼓起,将江武整个人拎了起来,过肩摔,将人狠狠砸在水泥地上。

    江武咬唇闷哼一声,脸色惨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得不轻。

    "兔崽子,老子在战场杀人的时候,你他妈还没出生呢,你老子都不敢这样和我说话,你算个什么东西。"

    “弄死我,呵,就你这个叼毛样,能弄得过谁。”

    孟爱国擒住江河的衣领,眼神里全是煞气,这种经历过战火洗礼的气势,把初出茅庐未曾见过血的江武吓得一声都不敢啃,白着一张脸,眼神恐惧的看着孟爱国。

    江河被眼前的变化弄得措不及防,睁大眼睛,连忙叫住江武: "小武!"当听见江武说出那句‘弄死你’后,江河心一颤。完蛋了,这个冲动蠢货,也不看看孟爱国是谁,以为是他平时欺负的那些小混混吗?

    孟爱国可是正儿八经从战场上活着回来的人,他都不敢明目张胆地跟孟爱国说这种话,江武这个混小子竟然说了出来,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果然,下一秒,江河就看见江武被孟爱国摔到地上,旁边的江母见状想要冲上去阻止,却被江河拦住,并且捂住了嘴巴不让她喊出来。

    看到儿子被孟爱国收拾,江河只能默默看着,甚至不能上前阻止,只因为江武这会真的闯祸了,孟爱国是退役、军人,还是上过战场获得过军功的军人。

    江武说出了这等不恰当的话,但凡孟爱国要是

    去公社告江武一状,威胁退伍、军人这个罪名压在江武头上,江武八成会坐牢。

    而江河没有阻止的原因,是因为他知道孟爱国这是在教训江武,收拾过了这件事就了了。而江河如果出面阻止,那么这件事八成过不了。

    但是,看着自己的儿子被外人收拾,江河是心痛的,可这回也是个教训,让江武记住以后千万不要在莽撞,说话不过脑子。

    同时,江河也把这一幕深深记在心里,总有一天,他会让孟爱国付出代价。不止江家人被突然爆发的孟爱国吓到,一旁的裴行之也同样被吓到。

    在他眼里,孟父在家里一直是一个挺憨厚朴实的农村人,关爱子女,孝敬父母,干活认真卖力,用心解决清河村村民的问题。

    没想到,一向淳朴老实的孟父竟然还有这样一面。

    “啧啧,好久没看见爹这个样子了,你说是不是,媳妇?”孟延春揽住董含韵的肩膀,一脸怀恋地说道。

    董含韵拐了一下孟延春的腰肢,想起那次孟父的爆发,耳根开始发烫, "你还有脸说。"裴行之耳朵一动,凑到孟晚秋耳边,低声询问: "以前爸也发火过?"

    温热的气息传进耳道,痒意传进大脑神经,孟晚秋不禁抖了抖身子,那股痒意才消退,睨了裴行之一眼,才解释道: “当初大哥大嫂在一起的时候是瞒着家里人的,结果有一天,大哥在饭桌突然说要跟大嫂成亲,还说了让人误会的话。爹以为大嫂被大哥欺负了,扛起凳子就砸在了大哥身上,幸亏大哥躲得快没有出事,不过还是被伤得不轻。后来大嫂解释了他们俩的事,爹才知道他误会了。"

    裴行之听完,有些心悸,孟延春肯定被打的不轻,不然不至于孩子都那么大了,还在怀恋这场经历。

    是的,孟延春就是这么奇怪的家伙,别人被打得那么惨,说不定都产生心理阴影了,可他竟然还在怀念。

    “你不怕?”裴行之问孟晚秋。

    “有什么好怕的,这是我爹。”况且,她上辈子什么血、腥场面没见过,孟晚秋无所谓地想。"你怕?"孟晚秋双手环胸,思索起裴行之为什么问起这个问题,然后反问道。

    裴行之挑眉,看着孟晚秋这明显挑衅的姿态,默默挪开视线,不上她的当。孟晚秋‘切’了一声,捏捏裴行之的腰肉,指着离

    他们十米远的孟母和壮壮, "你看那边?"

    敏感的部位被攻击,裴行之手快握住孟晚秋柔软的手腕,把捣乱的手固定住,朝着孟母在的位置看去,发现壮壮待在孟母怀里,一脸崇拜的看着孟父,奶声奶气地说, "爷爷好厉害”、 "爷爷打坏蛋”之类的话。

    收回视线,裴行之揉揉手中的柔荑,垂眸看着孟晚秋眼里的坏笑,眉梢微微上扬,"怎么,嘲笑我不如小孩子?"

    孟晚秋试着抽回手,但没有成功,眼神飘忽,嘴硬道: “哪有,我可没这么说,是你自己说的。"

    “你是没这么说,但你是这么想的。"裴行之摇摇头, "算了,本来还想带某人去县里的,现在既然说我胆子小,那还是不去了。"

    孟晚秋一机灵,猛地抱住裴行之的腰, "不行不行,带我去带我去,你不胆小,是我胆小,唔。"

    裴行之捂住孟晚秋的嘴,悄声警告: "小点声,娘看过来了。"

    被捂住嘴的孟晚秋,眨巴眨巴圆溜溜的大眼睛,轻微地点点头,示意让裴行之松口。裴行之嘴角上扬,也跟着点了点头。这是同意的意思。

    孟晚秋眼睛顿时变得亮晶晶,像是星星跑进她的眼里,裴行之有一刹那恍惚。

    可是,下一秒,他就被手心的触感吓得后退了两步,喉结上下攒动,薄唇微张,眼里带着震惊,和一丝不明的欲、望。

    孟晚秋,她,她——

    她竟然舔了一下他的手心。

    裴行之心脏扑通扑通直跳,耳根也开始发烫,定定地罪魁祸首。

    孟晚秋眸中都是狡黠,调皮地舔了舔嘴角,露出绯红的舌尖,在嘴角留下深色的痕迹,被气温迅速蒸干。

    这一幕只出现了片刻,却深深印在了裴行之心里。

    远处的孟母眼不见心不烦,抱着孙子转了个方向,罢了罢了,小夫妻两个感情好是好事,周围也没有其他人,她也就不讨人嫌了。

    “爱国,说完快点回家。”

    看看日头,早该到饭点了,孟母朝孟父喊了一声,先回家煮饭去了。

    董含韵见孟母离开,低声跟孟延春说: “你留下来,

    防着这江家耍阴招。”然后跟在孟母后面,"娘,等我一下,我们一起回去。"

    孟延春点头,继续盯着江家人。

    孟晚秋看到娘跟大嫂都回家了,跟着对裴行之挥了挥手: “你也回去吧。”

    裴行之哑然,过了会儿才说道: “为什么是我回去?”没看到董含韵就是叫孟延春留下吗,怎么到了他们这,就变成了男的回家,女的留下。

    孟晚秋歪着脑袋诧异地看着裴行之,似乎在疑惑裴行之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

    武力值高的留下,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得了,看到孟晚秋那眼神,裴行之立马就明白了她的潜台词,想到她那身蛮力,三个江河怕都不是她的对手。

    但是裴行之还是不准备回去,假如就这样回去了,想都不用想,董含韵肯定会瞧不起他。

    他可一直清楚董含韵这个大嫂,对他向来有意见,不是因为他哪里做的不好,而是对他整个存在都不满。比起大舅子孟延春,董含韵好像才是正经的娘家人。

    见裴行之没有离开的意思,孟晚秋啧啧了两声,男人这无理取闹的自尊心啊,总在各种时候偷跑出来。

    这场闹剧并没有进行很久,孟爱国教训了江武一顿后,就将他从地上拎了起来,拽着衣领送到了江河面前。

    "老江啊,你家这小子不懂事,我帮你管教一下,你没意见吧?"

    江暗地里咬紧牙关,从齿缝见吐出几个字,"当然没意见,兔崽子是该教训一下了。"

    孟爱国对江河的反应不例外,好歹是同一个村子长大的,江河的为人他还是知道的,虽然有些小毛病,自私记仇,还有些阴险,但是大事上还是明事理的,也一心为着清河村着想。

    就为了这一点,孟爱国就不打算对江武做什么,教训一顿就够了。

    裴行之在一边看着,不禁佩服起江河来,不愧是稳坐那么多年大队长位置的人,果然有可取之

    处,孟爱国这话就差直接打江河脸了。换做旁人恐怕早就忍不住了,可江河竟然能忍住脾气,继续跟孟爱国寒暄,果然不是泛泛之辈。

    看向明显被孟爱国吓愣住的江武,裴行之觉得这人真是活该,这个特殊的时期,竟然敢当

    面威胁退伍军人,是嫌自己活的太舒心吗?

    "想什么呢,回家了?"

    裴行之的思绪被拉了回来,听到这个温馨至极的名词,嘴角就不自觉扬起,跟上孟晚秋的步子,"好,回家。"

    回家,这可真是个美好的词汇,带给人安心、温暖和力量。

    第二十五章记分员工作

    距离村里宣布孟晚秋当选记分员已经过去了一周,但是那场闹剧的余韵仍在发酵,但是着不影响孟家人的生活。

    当时其他报名的人一听获胜者是孟晚秋,纷纷质疑起孟晚秋的能力,有的人甚至怀疑是吴会计收了孟支书的好处,才让孟晚秋嬴得了记分员的工作。

    对于这些胡乱猜测他的人,吴会计也不惯着,直接把人单拎出来,让报名的人自己出题,跟孟晚秋再比一次,输的人不仅要道歉,还要去帮村里挑粪肥地。

    结果自然没有意外,不服气的人脸纷纷被打烂,不仅被吴会计臭骂了一顿,还要去村里最臭最脏的公厕挑大粪。

    不过这里面有三个人没事,一个是坐孟晚秋旁边的徐成,一个是不想多管闲事的丁恒,以及说出江秀秀离开的高仙梅。

    不过挑唆其他人怀疑吴会计的张秀清成了众矢之的,其他人都在记恨张秀清,如果不是张秀清说吴会计可能跟孟支书勾搭,他们也不会贸然闯进吴会计家里,结果倒霉的落得个挑大粪的下场。

    这些人的下场,孟晚秋听过也就听过了,对她来说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人,没必要耗费精力在这些人身上。

    当上记分员之后,这几天一直是吴会计带着孟晚秋,记分员并没有权利给上工的社员定多少工分,而是由公社下面的大队统一定下评分标准,记分员的职责只是“记”,是落实。

    工分一般以十为基数,根据劳动强度、上工时间的长短上下浮动。通常是早上2分,上、下午各记四分。

    这些要求并不复杂,对孟晚秋来说简直不算事,唯一让她有点烦恼的是,每天早上不能睡懒觉,必须要跟裴行之他们一个点起床。

    同时吴会计还告诉了孟晚秋三句话, "死分死记”、 "死分活记"和"活分活记"。

    生产队管牲口的,养猪养牛的饲养员,也就是周婆子

    这样的人,年纪偏大,体力不济,但是喂牲口有一手,出工常年不变,阴晴不缺,所以这类人的工分是固定的。

    而生产队的队长、副队长、会计,也就是孟爱国他们几个每年都有三四百的补助,如今的孟晚秋也跟他们一样,年末都能得到补助。

    这一类情况就是属于“死分死记”。

    而“死分活记”就跟前者完全相反了,这类活出现的时间不稳定,上工的时长和强度也都不固定,就像上次裴行之跟孟爱国等人去外面挖河沟,需要搬石头、抗水泥什么的,都是比较繁重的活,这就需要“活记”,不能跟平时一样只记10分,需要随机应变。

    "活分活记"跟上面类似,主要是为了调动社员的积极性。

    这些都不难,但是吴会计告诉孟晚秋,难的不是怎么记分,而是人。吴会计为什么在外面始终冷着一张脸,十分严肃,这都是迫不得已。

    工分在农村来说,说是命也不为过,每家每户过年都指望多赚点工分过个好年。这样也意味着,每个人都想方设法多赚点工分,可是工分有时是固定的,碰上下雨什么不好的天气,就得停工,这样赚的工分就更少了。

    所以为了多挣点工分,清河村的社员是各种混招其上阵,撒泼打滚,哭穷哭病,甚至闹着要上吊的都有。

    听到这里,孟晚秋睁大眼帘,看着吴会计日益渐深的皱纹,心里有些同情,看来这些年吴会计受了不少精神上的折磨。

    清晨的草地上聚满了银色的露珠,几双脚从中走过,打湿了裤腿,带来阵阵凉意,不过现在只是初秋,倒也能忍受。

    "确定不用我陪你?"

    裴行之侧头看向孟晚秋,低声询问,眼里有浅浅的担心。

    塞下最后一块玉米粑粑,孟晚秋一边吞一边回答: "不用,吴会计都带我几天了,放心,我能行。"

    今天开始,孟晚秋就要独自上任记分员的工作了,因为听到吴会计说的那些奇葩事,裴行之担心孟晚秋会被欺负。

    孟晚秋是新官上任,加之年纪又小,被刁难不是一件难猜的事。

    他想跟在孟晚秋身边,虽然他们心里都知道并没有什么用,但是在外人面前,他一米八几的大个子好歹也能震慑一些人。

    不过孟晚秋觉

    得裴行之太小心了,她是新人没错,但她爹可是孟爱国,清河村的支书,只要稍微有点眼力见的人都不会干出刁难她的蠢事。

    当然,蠢人除外。

    比如养猪的周婆子。

    ”是孟支书家的小晚吧?"

    来到村里养猪的棚子,孟晚秋隔老远就闻见了这边的臭味,棚子外边的地坑坑洼洼,集满了黑臭的脏水,而周婆子就坐在猪圈外边的墙边的长条凳上,手里拿着根木棍,尾端沾上了可疑的物体,还在臭水洼戳着。

    "对,是我,周奶奶,吴会计说猪圈要清理干净,不然猪容易生病。"

    孟晚秋在手臂上某个位置按了一下,鼻子里面那股浓重的臭味顿时减轻了许多,这是能暂时封闭鼻子功能的穴位,不过孟晚秋练不了内功,没有内力达不到完全阻隔的程度。

    看着周婆子若无其事的样子,不禁有些佩服她,能够忍受这种臭味那么久还能面不改色,果然是村里公认的狠人之一。

    周婆子扒拉一下头上黑黄色的头巾,把耳边散出来的头发,塞进头巾里面,跟孟晚秋诉苦: “小晚啊,不是周奶奶我不干,而是这年纪大了,有那个心也没那个力啊?"

    孟晚秋走到棚子下面,低头看圈里猪的情况,果然跟她显得一样,猪粪的体积比猪都大,不知道

    堆积了几个月的量,气温又高,感觉都要发酵了。

    听到周婆子的话,孟晚秋看了她一眼,又转头去看猪的情况,淡淡地说道: “周奶奶,如果不行就换别人来干吧,让江队长给您换个轻松点的活。"

    “唉,那怎么行?”一听孟晚秋要换掉她养猪的活,周婆子的声音一下子变得尖锐不已,哪还有刚才半分虚弱的样子。

    换个轻松点的活,那工分不就少了,周婆子向来把养猪的活视为她家的东西,怎么可能让外人牵扯进来。

    “哎呦呦,小晚啊,你误会周奶奶的意思了,我是想让大队长再找一个人来帮我,我小儿媳妇最近待在家里,也没什么事干,让她过来正好不是。"

    周婆子走过来,想拉孟晚秋的手,被孟晚秋灵活地躲开,周婆子没抓到也没子在意,以为是自己的问题。

    孟晚秋心道,江河是找人了,找的人还是她。不过后面她选上记分员之后,江

    河也就没在提过这事。

    孟爱国为了挤兑江河,说让江秀秀去养猪,把江河气得不行,说江秀秀最近去镇上江大伯江海家里去了,一直没回来,等江秀秀回来再说。

    孟爱国也没揪着不放,他还犯不着去针对一个女娃娃,他自己女儿被人要求去喂猪他就够心疼的了,自然也不想为难江秀秀,不过是为了戏弄江河不怀好意的行为的报复而已。

    "你小儿媳妇?"孟晚秋看向周婆子。

    周婆子点了点头,噼里啪啦地夸赞,口水唾沫飞溅出来, “我小儿媳妇可会喂猪了,人又勤快,肯定能把咱们生产队的猪养的又白又胖。"

    孟晚秋后退几步,皱着眉说道: “我记得你小儿媳妇才生完孩子吧。”

    当上记分员之后,裴行之带着孟晚秋把村里有身孕或者刚生完孩子的妇女都认了一遍,就是防止她们不顾及身体埋头硬干,影响了身体,把孩子生到田地这种事也不是没有过。

    周婆子嘿嘿一笑,摸了一把嘴巴,不在意道:“农村人哪有那么多讲究,放心吧,她能干着呢,小晚你帮我跟队长说说,让我小儿媳妇来帮我。"

    孟晚秋皱眉,这周婆子真狠心,她小儿媳生了孩子还没几天,就忙着让人出来干活了。“我会说的。”但是人选是不是你儿媳妇我就不知道了,孟晚秋心想。

    "对了,以后猪圈里边的环境七天检查一次,如果还是这样,会根据情况扣工分。"

    "什么,扣工分,扣多少,不行啊小晚,我这总共才没几个,你又给我扣掉,我怎么活啊?"周婆子听见,就又想上前抓孟晚秋,但是那沾着不明物体的手,孟晚秋怎么可能被她抓到。

    周婆子见状,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地面被泥、猪粪和水的混合物打湿,如今那肮脏的污渍就沾到周婆子的裤子上,而周婆子还在用屁股磨着地面,那黄绿的痕迹越染越多,孟晚秋不忍直视。

    "这是队长、副队长和吴会计都说过的事情,其他公社就因为搞不好卫生,让猪生了病。所以上面公社再三强调,一定搞干净猪圈的环境,我也没有办法。"

    眼看周婆子有躺下打滚的趋势,孟晚秋连忙补充说道。

    周婆子听到是公社里面强调的,心里也不再那么抗拒了,三两下从

    地上爬起来,又想过来拉孟晚秋的手,不过这下孟晚秋连掩饰都不掩饰了,直接抬手挡在身前。

    “那个,小晚,我看你这会儿也没啥事,不如留下帮周奶奶一下,你看猪圈里面猪粪那么多,周奶奶一个人干一天也干不完啊。"

    见孟晚秋手挡在身前,周婆子总算是意识到身上的脏污了,抬手在屁股后面拍了两下,也不再多管。

    舔着脸凑到孟晚秋跟前,笑出了黄褐色的老牙,牙缝间还有这陈年老垢,还有滴着黄色水珠裤腿,孟晚秋捂住眼睛后退几步,不行了,再看几眼眼睛都坏瞎掉的程度。

    "不好意思,周奶奶,我接下来还有事,先走了,下次检查是三天后,你可以一天清理一些。"说完,孟晚秋就头也不回的离开。

    "唉,小晚,你先别走啊,我还有事找你,帮我去后山打两背篓猪菜啊,小晚!"

    孟晚秋充耳不闻,看刚才周婆子撒泼打滚的样子,哪里想没有劲,这精力比来年轻人都旺盛,还想使唤她,门都没有。

    看着孟晚秋离开的背影,周婆子狠狠啐了一口, "呸,没眼力见的小蹄子,一点教养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