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作品:《在高危世界扮演圣父[穿书]

    岁岁好歹当过鬼王,哪怕面对转运和凶神阿山,它也会举着牙签冲锋。

    容冶从没在它脸上,看见这么慌乱的表情。

    他顾不得伪装反抗军首领,声音不自觉地颤抖,“这些血是谁的?小笙受伤了?”

    小玩偶举起小卡片。

    【岑爸爸说,只有疯子才能理解疯子。为了真正看见怪物眼中的世界,他把自己也变成了怪物。】

    【我拦不住他,他把我丢了。容叔叔,爸爸疯了!你快去救救他!】

    ————

    三十分钟前,神秘医院的负18层走廊内。

    几个病人正在走廊里遛弯,他们手里拿着卷纸筒和空塑料瓶,时不时往嘴里倒一下,

    一个四肢着地,满地乱爬的男病人,守在一间病房门口,冲着每一个路过的人狗叫。

    等其他病人惊慌地跑开,他抬起后腿,朝着墙角撒了泡尿。

    “我标记了一处新领地,汪汪!”

    岑笙围观全程,在病人朝他看来时,下意识退后一步。

    病人得意地翘起尾巴,冲着他龇牙咧嘴。

    岑笙仔细看了看,男人居然真的长出了狗尾巴?!

    只是一眨眼的工夫,那条毛茸茸的尾巴又不见了。病人从衣服里掏出一本书,靠在墙上开始翻看。

    他看起来很正常,只有空气中的尿骚味,证明刚刚的一切,不是岑笙的错觉。

    负18层的情况,实在太过古怪。

    人无法阻止大脑胡思乱想,有时候越集中越专注,脑海中的东西,反而越杂乱。

    哪怕岑笙早已意识到问题的关键,极力控制自己的思想,他眼前还是会出现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

    比如满走廊的红字规则,不断开合的电梯门。时不时出现在他身边,亲吻他脸颊的容哥。

    耳边再次响起男人低沉的声音,“小笙,女主还在敲墙,我们要不要进去?”

    岑笙攥着《温暖的世界》,不停轻敲眉心,“怎么会这么巧,我刚进入病房,窦以宁就主动联系上我。”

    “你怀疑敲墙声,是你的幻觉?”

    “有可能,规则既能保护镇民,也会给怪物提供便利。先前在墙上的红字,明确说了‘不要随意进入其他病房’。相比起突然出现的‘窦以宁’,我更相信红字。”

    男人飘到岑笙身后,将他紧紧抱进怀里,“小笙,相信自己的判断,不管你做出什么选择,我都和你一起面对。”

    ‘容冶’出现得太突然,即使可以沟通和触碰,岑笙也知道这只是他的想象。

    那些病人刚进入医院时,一定没这么疯。岑笙几乎能想到,他们在医院里的经历。

    负18层最可怕最残忍的一点,是没有食物和水。

    第一天,病人还能告诉自己,贩卖机只是摆设,里面没有东西。

    第二天,口渴难耐的病人,会无意识产生幻想。看见‘工作人员’向

    贩卖机里投放食物水源。意志坚定的人,会选择继续忍耐。不够坚定的,会在这一刻彻底迷失在虚假的世界里。

    第三天,连续不吃不喝,神经高度紧绷,人的身体会出现一系列不良反应。头晕、心悸、胃痛、精神萎靡等等,强烈的求生欲望在一点点摧垮人的理智,最终迫使病人屈服于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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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岑笙不认为自己的意志,比这些病人更加坚定,他甚至比他们还要容易中招。

    刚在负18层待了十几分钟,他就幻象出一个活蹦乱跳的容哥。再待下去,他指不定会想象出什么。

    十八层地狱这个念头,一直在岑笙脑海中浮现。

    从护工先前的反应来看,只要他想象力足够丰富,这里真的能生成出十八层地狱。

    “在想什么?”

    男人轻咬着他的耳垂,“要不要我帮你,小笙?”

    岑笙不舍地闭上眼睛,抄着《温暖的世界》,狠狠砸向男人。

    一下、两下、三下……

    男人痛苦惨叫,疼得浑身颤抖,岑笙也没有停手。

    在岑笙的注视下,男鬼的尸体渐渐消失。哪怕明知是幻觉,他心里还是很难受。

    挎包开口处,探出一颗小脑袋。岁岁举着小卡片,冲着他摇晃。

    【岑爸爸,你怎么了?】

    岑笙舔舔下唇,“在你眼里,我刚刚在做什么?”

    【嗯……暴打空气!】

    岁岁把卡片转了面,激动地写着,【是不是有看不见的坏人,在欺负爸爸?在哪,岁岁要打死他!】

    盯着玩偶,岑笙若有所思,“为什么你看不见我的幻觉,但小助手能看见?”

    【幻觉?爸爸,你再说一遍,有几个字我听不清。】

    趁着自己还算清醒,岑笙捧起小玩偶,“宝贝,你帮爸爸个忙。这里很危险,只有信念和意志足够坚定的人,才能活下去。”

    “用你的天赋技能,封印我几段记忆。等离开医院,回到容叔叔身边后,你再解除封印。”

    小玩偶乖巧地点点头。

    岑笙深吸口气,“十八层地狱、怪物、女主窦以宁……”

    要封印的记忆有点多,岁岁掏出袖珍小本记录。连着记了十几条,它茫然地抬起头。

    【为什么连容叔叔也要忘记?】

    “我太依赖他了,遇到拿不准主意的事情,会想和他商量。碰到自己处理不了的麻烦,会下意识向他求助。”

    【可是你幻想出的容叔叔,又不会伤害你。】

    “对,但他的出现,会让我沉溺于幻想,最终变得和他们一样。”

    岑笙指了指休息区内,正在吃空气的病人。

    岁岁挠挠头。

    岑笙温柔地抚摸着小玩偶,将它捧到自己额前。

    “麻烦你了,岁岁。”

    ————

    岑笙站在医院走廊内,迷茫地环顾四周。

    他不是被护工,推进病房了么?

    等等,他为什么会在医院里?

    在原地回忆几秒?[(,岑笙脑海中浮现出一段段记忆。

    外界有很多和小镇有关的传闻,作为一名记者,他决定暗访小镇。

    现在他正以‘厉子均’的假身份,调查全小镇最古怪的精神病院。

    小镇在清理外来者,他必须做好伪装。

    休息区传来骚动,一个病人幻想自己成了丧尸,开始扑咬其他病人。

    好在他许久没进食,身体十分虚弱,并没有造成伤亡。

    这些人威胁不到岑笙。

    除了记者这个身份,他还是第三事件处理局特工、白玉京骨干、永生科技雇员、地府小鬼差。

    挎包里的武器,比马甲还要多,岑笙在医院能横着走。

    小黄鸭嘎嘎两声,“布谷鸟又叫了,嘎!”

    这是他和伙伴的暗号,代表小镇正在搜查外来者。

    岑笙推推眼镜,举起相机进入状态。

    对面的病房,不时传出砰砰声,像是有人在敲门。

    岑笙低声问:“是谁?”

    “砰——砰——”

    “你敲门做什么?”

    “砰——”

    岑笙靠近房门,隐约听见吞咽口水的声音。

    他后退几步,“我是侦探,开门!”

    房门弹开,屋内的景象映入眼帘。

    一个肉山一般,肥胖臃肿的裸.男,正躲在门旁。

    一手拎着还没啃完的人.腿,一手拿着染血的斧头。等待下一个猎物,闯入他的陷阱。

    病房里,散落着一具具残缺不全的尸体。地上墙上,到处都是飞溅的血迹。

    四目相对,胖子油腻的肥肉挤在一起,“奇怪,你怎么不上当?”

    岑笙掏出判官笔,随时准备动手。

    胖子脑袋的大小,是正常人的两倍。体型太大,无法通过房门。

    他贴着门框,仿佛随时会将门框挤碎,“你为什么没有听见,最想见之人的声音?”

    “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你不想见窦以宁了?”

    胖子夹起嗓子,尝试学女人说话。

    岑笙嫌弃地后退一步,走向其他病房。

    疯子!他就知道这医院里,没一个正常人!

    ————

    将整个负18层逛完,岑笙也没找到什么线索。

    倒是病房门上的牌子,吸引了他的注意。

    吃人胖子的门上,挂着‘暴食’

    还有几个病房上,写着傲慢、嫉妒、暴怒、贪婪、懒惰和□□。

    ‘暴怒’的病人,在殴打妻女。时不时打开房门,将路过的病人拉进去虐待。

    岑笙每次经过,都能听见受害者的惨叫哭喊,和病人的怒骂。

    ‘贪恋’的病人,屋里堆满珠宝黄金。他睡在钱做的床上,皮肤上长满金币。

    ‘□□’在开银

    .趴,一堆病人被邀请进房间,随机匹配,多人游戏。

    这几个病人,长相都不像正常人。

    至少岑笙从没见过,哪个人会像‘□□’一样,满身都是雀雀和熊。

    这就是一只畸形的怪物。

    傲慢、嫉妒,两个房间中的病人正在发呆。

    他们看起来,和普通病人没什么区别。只是靠近了,会让人生理不适。

    最后一扇门上,写着‘懒惰’

    一个年轻男人瘫在床上,身边堆满零食和游戏机,身体和床铺融为一体。

    岑笙试着沟通,可惜他连话都懒得说。

    将整个楼层逛完,岑笙回到自己的病房。拆开零食盒子吐出的面包,边吃边沉思。

    除了对应七宗罪的七个怪物外,负18层再也没有其他线索。

    医院为什么要把精神失常的病人,全都关到这一层?

    他刚吃完饭,屋子突然长满了大雀雀。

    在他错愕的目光中,天空开始掉金币。一张张钞票,从门缝钻了进来。长腿一样,围着他来回乱转。

    一直挂在腰带上,假装钥匙链的小玩偶,此时也瞪大了眼睛。

    它扒拉着身边的小黄鸭,【钱成精了!】

    黄鸭妈妈嘎嘎两声,“好像不是幻觉。”

    岑笙没听见道具的交谈声,眼前怪异的画面和走廊内的声响,吸引了他全部注意。

    吃饭了!午饭时间到!请所有病人,在食堂集合!!!⑥”

    喊声响起的瞬间,病房门齐齐打开。病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结伴朝着电梯走去。

    岑笙一愣。

    居然真的有食堂?

    可护工明明说,这里没有食物,更没有工作人员。

    喊话的女护士,挨个检查病房。看见岑笙杵在屋里不动,她蹙眉招招手。

    “之前没见过,你是新来的病人?还不快过来,不要给我们添麻烦。”

    岑笙一手抄着《温暖的世界》,一手攥紧判官笔。

    “你为什么穿着警察的衣服?”

    女护士习以为常,“我穿的是粉色护士装,算了,跟你们说这些也没用。等你接受一段时间治疗,你眼中的世界就会恢复正常。”

    岑笙同情地望着她。

    “警官,你比其他病人陷得更深。”

    “啧,你也比别的病人更疯。”

    ————

    坚信自己是护士的女警察,叫窦以宁。她的名字,岑笙听着有些耳熟。

    岑笙走得太晚,只剩懒惰和□□,等在电梯门口。

    懒惰和床长在一起,病床自动滚进电梯。他耷拉着眼皮,懒得看其他人。

    □□挤到窦以宁身边,朝着她顶了几下。

    岑笙下意识将窦以宁拉到身后,冷冷地瞪着他。满身雀雀的男人,立刻挪到他身边,朝着他摇‘头’晃脑。

    岑笙不自在地别过头,脖子冒出道道青筋。

    好恶心,他快忍不住了。

    窦以宁拍着他的后背,目光比先前友善了许多,“习惯就好。”

    “他满脸的……你看不到?”

    “不懂你在说什么,不过还是要谢谢你。他经常猥.亵护士和病人,男女通吃,你离他远些。”

    电梯升到负17层,短短几秒钟,像一个世纪一样漫长。

    金属门刚打开,岑笙就拉着窦以宁跑出去,□□在后面追。

    “厉记者!你比别人更加重.欲,我能感觉到你在躁动,我们会很合拍!”

    岑笙看向窦以宁,“他和每个人都这么说?”

    “不,只跟你说过。”

    岑笙咬咬牙。

    他忙于事业,连男朋友都交过,□□凭什么说他重欲!

    心中的烦躁,在进入食堂的瞬间达到顶峰。

    整个负17层,只有一个大食堂。七根水管从屋顶延伸下来,对准下方的铁桶。

    不停有绿色的液体,从污水管排进铁通里。食堂内,弥漫着一股难闻的恶臭。

    病人们端着碗,在七个铁桶前排队打饭。拿起满是污垢的汤勺,将一勺勺绿水盛进碗里。

    他们对今天的饭菜很满意,岑笙能听见病人在小声交谈。

    “今天又是三荤三素,这里的伙食太好了!”

    “你捞出这么多肉?好厉害,怎么做到的?”

    “西红柿鸡蛋、鱼香肉丝……都是我喜欢吃的菜。”

    窦以宁将饭盆递给岑笙,“去打饭吧,朝着桶底使劲捞,能捞出大块的肉。”

    □□没再纠缠岑笙,转头在食堂开趴。贪婪想抱走整个铁桶,被窦以宁拦了下来。

    为了融入集体,岑笙强忍着不适,打完‘三荤三素’和‘二两米饭’

    避开□□的多人趴,和暴怒引发的乱斗,岑笙找到一个安静的角落。

    窦以宁坐在员工休息区,和其他工作人员一起喝绿水。他们的衣服都不一样,但每个人都坚信自己是护士护工。

    其中一个污水管,传出砰砰几声怪响。一个黑色塑料袋,从里面飞出来,径直飞向岑笙。

    食堂里的人没有任何反应。

    他们似乎看不到。

    一个个疑惑升起,岑笙拆开袋子,里面装着一颗石头、一枚硬币、会出声的发卡和一张纸。

    纸上正面,是反抗军暗杀镇长的详细计划。背面,画着两个正在亲嘴的简笔小人。

    【我爱你,注意安全。】

    明明是被不明人士表白,岑笙心跳却不受控制地加速。

    揉揉泛红的脸颊,岑笙走到窦以宁身边,“有人跟我表白,你看。”

    “你病情真的好严重,你会好起来的。”

    看着女人关切的表情,岑笙若有所思,“你在吐什么?”

    “碎骨头,厨房把骨头剁得太碎了,炖排骨一口下去,全是骨头渣。”

    岑笙紧盯着窦以宁的餐桌,“你让我摸摸你碗里的排骨,作为交换,我给你摸摸我收到的纸条。”

    女人犹豫一瞬,还是选择配合疯子。

    她拉住岑笙的手,按在空荡荡的桌面上,“这有块大的骨头,我没进嘴,用手掰下来的。”

    指尖触碰到桌面的瞬间,岑笙猛地抽回手。

    他真的摸到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