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6 章

作品:《纨绔夫君的内阁之路

    第八十六章

    瞧小娘子说的是什么话,他出血,他能出什么血......

    心中极为不甘。

    小娘子就在自己跟前唾手可得,也愿意让他得了,又一个天时地利人和,如此浓情蜜意之时,尤其适合和小娘子更进一步谈情说爱,他竟然如此不争气。

    一口郁气堵在胸口,比肩头伤口的疼痛还让他难受,脸色难看至极。

    实则要办也不是问题,他倒不怕疼,大不了再缝上两针。

    脑子里的念头越冲越猛,盯着小娘子的眸光也愈发深邃,大有要豁出去一切的意味。

    温殊色被他瞧得有些心慌,唇瓣和舌尖被他那一番咬搅之后,如今又麻又疼,温殊色及时安慰道:“郎君还是先养伤吧,养好了什么没有?我就在郎君身边,又不会跑。”

    小娘子说得真诚。

    寻常夫妻新婚之夜便会圆房,可她和郎君成亲并非彼此所愿,未能行周公之礼,熬到如今郎君也喜欢她,她也喜欢郎君了,圆房乃迟早之事,为了这一回,让郎君再躺十天半个月,实属不值当。

    小娘子说得也对,她是他的娘子,早晚都是他的,但又怕她一觉睡醒后突然反悔,岂不是自己要为今夜的错过而悔死,先得把话说清楚,“娘子的意思是等我伤好,干什么都可以吗。”

    他见过她的滑头,做好了心理准备,她要是犹豫半分,他今夜就算重新把那血窟窿讲崩裂,也要把事情办到位。

    小娘子倒是很干脆地点了头,“我是郎君的,郎君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多美妙动听的一句话,是个郎君听了谁不心动,终于把心头的那点遗憾缺口填上了,眼里的执念渐渐地散去,伸手抚了抚小娘子的头,“睡吧。”

    温殊色话说的很满,心里实则很虚。

    她与郎君成亲乃突发之事,并没做任何准备,自己又没有母亲,祖母那夜伤心欲绝也顾不上教她新婚之夜的礼数。

    自己知道的,仅是跟着明婉柔偷偷看过一本画册......

    两人本以为只是寻常的风月本子,谁知一打开,便见到了一男一女衣衫不整的画面,虽说心底都对其非常好奇,可碍于情面,赶紧将其扔掉,还和明婉柔一道唾弃卖书的没有良心,居然敢卖这等伤风败俗的东西。

    事后她不确定明婉柔有没有捡起来看,但自己实在好奇,又去买了一本一模一样的回来。

    乍一瞧不得了,让人脸红心跳,

    可仔细瞧了后,压根儿就没什么,不过是郎君抱着小娘子,要么小娘子的衣衫落下了肩头,要么郎君的衣襟敞开,但该露的一点都没露。

    也就那样......

    自己不知道,郎君应该知道,被他这番亲过后,横竖也睡不着了,侧过身想同他聊一会儿,“郎君,你困吗,不困咱们说会儿话呗。”

    谢劭心头的燥火还没下去,这会子哪里来的瞌睡,侧头看着她,“娘子想说什么。”

    “你去过花楼没?”

    这一句石破天惊,谢劭胸口所剩的热火一瞬熄了烟,半晌都没回过神来,万没想到这时候小娘子要和他算旧账。

    庆幸自己在过去的一十一年里,虽光顾过烟花之地,但并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小娘子的事,“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娘子不要相信外面的那些流言蜚语。”对小娘子也没什么不能坦诚的,“我是去过花楼,仅仅只饮酒,未曾要过姑娘......”

    小娘子神色意外。

    谢劭心头一紧,就差对天发誓了,“娘子信我,谢仆射严以律己,极为看重德行,自小便与我定下了三条规矩。”

    小娘子好奇问道:“哪三条。”

    “不贪|淫不占赌。”

    “烟花之女不能碰。”

    “未经正妻同意,不得纳妾。”

    小娘子更为惊愕了,盯了他一阵,喃喃地问道:“那郎君,是从未碰......过姑娘了?”

    这样的问题,在几个兄弟面前说出来丢人,但在小娘子面前就不一样了,那是他洁身自爱,对小娘子忠贞不一。

    得意地点头道:“嗯。”

    本以为小娘子会开心,却见她突然一副懊恼之色,叹息道:“那可怎么办。”

    谢劭愣了愣,不明白她这番惆怅从何而来,又听小娘子道:“郎君没有经验,我也不懂,那我们该如何圆房......”

    小娘子那颗脑袋,简直让人捉摸不透,合着这半天,她是在担心这个。

    郎君那股刚被压下去的燥热又有些浮起来的势头,含糊其辞地道:“娘子放心,有些事不用会,水到渠成一切也都成了。”

    水到渠成,怎么个成法.......

    小娘子还是没能明白,但多少有些害臊,没再问了。

    两人各自揣着心事,也不知道何时才睡着,翌日一早,趁着小娘子去净房洗漱的功夫,谢劭把闵章叫了进来,附耳吩咐了一句。

    闵章一愣,担忧

    地看向他肩头,“太医嘱咐过,主子不能用力......”

    谢劭一记冷眼,“用得着你提醒。”

    主子说话,属下照办便是。

    很快闵章回来,到了床前,余光瞟了一眼身后正替谢劭打扇子凉药的温殊色,偷偷摸摸从怀里拿出了一本册子,快速地递给谢劭。

    小娘子瞧过来的瞬间,谢劭手疾眼快,一把塞到了枕头下,面色不改,瞧不出半点异常。

    温殊色并没察觉,药冷得差不多了,端过去给他,“郎君喝药了。”

    昨日一夫人和谢仆射把他的几百两黄金卷走之后,今日都不在,一早便去了新宅子,打算先搬过去。

    这个大个宅子,除了下人,就他和小娘子了。

    杂念一起,心猿意马,药吞下去也感觉不出味道,小娘子既然不懂,如今学也不晚,“娘子今日可有事要忙?”

    温殊色摇头,“没有。”接过碗,瞧了一眼他肩头的伤,好在没流血,疑惑道:“我最大的事,不就是把郎君的伤养好吗。”

    小娘子一本正经,全然不知那话有多撩人心。

    昨夜虽没成事,也算是破了戒,一旦开了个口子,人也跟着孟浪了起来,见小娘子要转身,突然一把从身后搂住了她的腰。

    小娘子手里的碗险些落了地,跌坐在床上,一脸惊慌,“郎君你干什么呀。”

    肩头上有伤,但嘴上没伤,不害臊的看着小娘子,“亲一下为夫。”

    温殊色脸色蓦然一红,转头忙往外看去,闵章刚好转过身,想必也听到了,一脸讶然,“郎君怎么突然不知羞了。”

    谁知换来了他更厚的脸皮,“我亲娘子,何来的羞?”没等她挣扎,郎君替她宽了心,“父亲母亲都不在,娘子放心......”

    他这是什么话,父亲母亲不在,就能......

    “娘子不愿意?”他低语一声,胳膊收紧,把人圈进了怀里,与她眸子对着眸子,亲密无间,四目只差毫厘。

    白日比夜里的光线好,更能清晰地瞧清郎君,精雕玉琢的五官,不愧在凤城时便艳名远播,此时那眼底的波纹微微荡漾,心有所思地瞧着她,活像个勾人魂儿的妖孽,相处了这么久,仿佛今儿才真正认识这个人一般,一面觉得他没个正形,一面心头又跳得欢,他离得太近,气儿都不敢喘了,渐渐地沉迷于他这样美色勾搭中无法自拔。

    眼睑轻轻地落下,红着一张脸,在他的注视下,仰头凑上去在他的唇上一啄,“

    够了吧。”

    够肯定是不够的。

    小娘子的嘴儿香甜得很,怎么亲都不会够。

    但他刚喝了药,断然不会把苦味度进娘子的嘴里,人不能太贪心,知足常乐,没再为难她,圈着她的腰道,“娘子不是担心圆房之事吗,为夫找到了解决的法子......”

    她人还坐在他腿上,没能起得来,适才那一亲,在她的认知里,已经不合礼法了,又听他说起了圆房之事,脸上的红意更浓。

    夜里她躺在郎君身边,有昏暗灯火给她壮胆,什么都容易说出来,但白天不同,阳光一照,心底的妖魔鬼怪便现了形。

    试问哪个小娘子会有如此色心,主动要同郎君商谈圆房之事的,“郎君既然知道了,下回就靠郎君了......”

    这事确实得靠他,但这个问题不是她先问的?

    横竖没什么事,两人事先了解一下,心里有个准备,以免到时候吓到了她。

    “你不想知道吗。”谢劭身子往后微微一仰,手刚伸到枕头底下,屋外的晴姑姑突然立在珠帘外,高兴地禀报道:“公子,三奶奶,周世子和明大娘子来了。”

    两人齐齐一愣。

    呆了片刻,小娘子立马从郎君的怀里起身,脸颊上的羞涩瞬间不见了踪影,被喜色代替,“快请进来吧。”

    谢劭也及时地缩回了手,也被这消息分了心神,倒是来得挺快。

    —

    上回同明婉柔一别,如今也快一个月了,临走之时也没同她打招呼,经历了一场生死,险些就见不到她了。

    温殊色走出去迎接。

    周世子和明婉柔刚被下人带到了里院,两人一前一后下了穿堂,明婉柔一身鹅黄间裙,比起往日苗条了许多,正问身旁的丫鬟,“三奶奶还好吗。”余光瞟见个人影从前面的屋里走了出来,抬头瞧去,便看到那张朝思暮想的脸,嘴角突然噘了起来,提着裙摆疾步便冲上台阶,一把将其抱住,激动地呜咽道,“缟仙,我以为这辈子都见不着你了......”

    温殊色在来京的路上九死一生,明婉柔在凤城同样也不好过。

    凤城兵变,又遭遇了太子攻城,战火滔天,城门都被烧毁了,能活着来东都见到温殊色,如同做梦一般。

    故人相见,谁不动容,温殊色眼圈也发了红,“阿圆,你怎么瘦成了这样......”

    也没有温殊色说得那么夸张,明婉柔照过镜子,不过是脸小了一圈,五官比起之前更清晰,她

    还挺喜欢如今的模样。

    反倒是温殊色,明婉柔上下把她瞧了瞧,有些纳闷,“缟仙,你这又是破产,又是逃难的,怎么就没见你消瘦,还是这般明艳照人。”

    前半句不太中听,最后一句讨人喜,温殊色面上的幸福之色毫无遮掩,“是郎君把我照顾得好。”

    明婉柔被她脸色那抹春风得意晃得一愣。

    身后的周世子也上来了。

    周世子倒是同分别之时变化了许多,目光沉稳,整个人褪去了往日的那股浮躁,看来这一场仗,确实不轻松。

    还是同往日一样,笑着称呼了她一声:“嫂子。”

    靖王被封了太子后,周世子如今也成了皇太孙,不能再像凤城时那般随意,对其蹲身行了一礼,“周世子。”

    外面说话的那阵,屋内谢劭早就披上了衣袍,温殊色领着两人刚进来,谢劭正好拂起了帘子。

    凤城一别,经历了太多,再看着昔日的这位兄弟,恍如隔世一般,周邝道了一声,“谢兄!”喉咙一哽,眼里也有了湿意。

    两兄弟相聚,太多的消息要分享,两姐妹重遇,也有衷肠要诉。

    各自问过安后,互不干扰,温殊色带明婉柔去了里屋,谢劭同周世子坐在了外间的茶案前。

    一坐下,明婉柔便开始对温殊色滔滔不绝。

    “我俩这命,怎就如此相似呢,从小到大,每回倒霉,你都走在我前面,我前脚还担心你,后脚就跟着跳进坑里......”

    先是她嫁给了纨绔谢劭,还没等她好好安慰呢,自己又被许给了与谢劭齐名的周邝。

    知道谢家出了事,担心她的去处,还没来得及派人打听,紧接着自己也卷了进去。

    若无意外,她这会子都该嫁进王府了,谁知谢大爷突然谋反,派兵把王府包围了起来,明家作为王府的姻亲,一时也被架在了火上。

    明家共有三房,除了明婉柔这一方房,其余两房的人一听说圣旨要削藩,个个心头都有了犹豫。

    若圣旨是真的,明家只要一沾手必定会被一道拉进深渊,若是假的,等过几日也就有了结果。

    明家最好的办法是明哲保身,按兵不动,可作为将来世子的岳丈,王府有难,明家一爷怎可能不管不问,不顾明家大房和三房的阻拦,当日便带着明一公子去王府门前同谢家大爷谢道远理论,结果一道被谢道远赶了进去。

    自己未来的夫君,父亲、兄长都被关在了王府内,明婉柔急得打转,走投

    无路之下,上门找上了崔哖。

    谢劭和裴卿一走,与周世子要好的人,只剩下了一个崔哖。

    想着他一定能帮忙,这一找上去,正好撞到了缺口上,崔哖被周邝压榨,一会儿要全凤城的火油,一会儿要全凤城的铁匠。

    偷偷摸摸办事,就差个能靠得住的跑腿,她一来,再合适不过,被崔哖安排在了暗桩,专门负责在地道内同他和周邝对接传信。

    一来一往,两人虽没能办成婚礼,却彼此熟悉了不少。

    战乱的那一阵,她也没有歇着,前方城门她帮不上忙,后方救援,她没有一刻停下,从门外汉成了半个大夫。

    太子的人马攻来凤城时,来势汹涌,云梯架上来,差点就翻过城墙了,周世子亲自带着王府的兵将和百姓,杀到城门,回来时一身是血,她人都吓傻了,衣不解带地照顾了两日,得知靖王被封太子的消息后,周夫人和周邝不得不入京,周邝的伤还没好,路上得有个人照看,府上的府医一大堆,周世子谁都不要,点名了要明婉柔陪着。

    周世子身上的伤虽多,但没谢劭的那一箭致命,路上边走边养,到了东都,好得差不多了。

    明婉柔从温殊色离开那日说起,说到她和周世子是如何到的东都,又听温殊色讲了她离开凤城后同谢劭经历的艰险。

    两人一会儿脸色惨白,惊呼出声,一会儿又目露敬佩,夸对方太了不起。

    都没能逃过这场风波,算是另外层面上的共患难,要说的话太多,没个章法,想到哪句问哪句。

    一场兵变,她和周世子的婚宴是搅黄了,温殊色担忧地问道:“婚宴怎么办,可重新选好了日子。”

    明婉柔点头,“选好了,就在下个月初六,太子妃说婚礼在东都筹办,我一兄长也跟了过来,先在东都找个安身的地方,好让我风光出嫁,父亲母亲过一阵处理好了家事再来东都......”

    也是,靖王都成太子了,明婉柔嫁给了当今的皇太孙,总不能还把娘家人留在凤城。

    温殊色不由喟叹,“之前你还嫌弃人家周世子放荡不羁,放狗咬人家,如今这摇身一变,都成皇太孙妃了。”

    明婉柔瞪大眼睛,不乐意了,“谁放的狗......”

    女人一聊起来,便没完没了,不知不觉到了正午,外面的两位郎君都谈完了,两人还是一副热火朝天。

    听她说和谢劭共了一场生死,明婉柔是彻底死心了,“如此瞧来,你我当真没了姑嫂的缘分。”

    温殊色没想到她还念着这事,“你不是说咱们将来要成亲家吗?

    明婉柔自然记得,视线突然看向她的肚子,磕磕碰碰地问道:“那,那你有了吗?

    温殊色一愣,顺着她的目光瞅了一眼自己的肚子,“我,我应该有什么?

    明婉柔身子往后一仰,声音有些惊愕,“你,你该不会还没同谢公子圆房吧?

    外屋聊完的两位郎君,刚走进来,脚步同时顿住,停在了珠帘之外。

    一个极度好奇,竖起了耳朵。

    一个不觉已屏住了呼吸。

    温殊色看着明婉柔惊讶的目光,心头掂量了起来,今日她要是告诉了明婉柔,将来明婉柔嫁给了周邝,就她那藏不住话的德行,一定会分享给周邝。

    男人在外要的便是一张皮,成亲了这么久没圆房,要是被他兄弟知道了,岂不是抬不起头吗。

    万不能把他的面儿都掀了,温殊色扫了她一眼,怨其看不起人,“都这么久了,怎么可能没圆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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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婉柔松了一口气,脸色却慢慢地红了起来,两人从小一块儿看的风月本子不少,自小无话不谈,心中实在是好奇,忍不住问她,“那......什么感觉。

    家中的嬷嬷同她说,头一回会很疼。

    她心头一直都很害怕。

    鬼知道是什么感觉,温殊色想起昨儿夜里的那一吻,应该也是八九不离十了,摆出了一副过来人的老练模样,“就,怎么说呢......感觉快要死了,又挺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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