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乌托邦(结尾新增) 那颗青色的痣

作品:《日落坠入乌托邦

    孟江国的办事效率很高,他回去后将孟璃的要求告知了刘玉琴,刘玉琴虽还是气得牙痒痒,但这次是真的怕了,现在说不出话只能拼命点头。孟江国好歹曾经是个大学教授,他亲自拟了一个协议,条条款款写得很清楚,抓着刘玉琴的手签了字,然后拿着去找了孟璃,孟璃也签了字,甚至还摁了手印,一式两份。

    在离开前,孟江国深深地叹了口气,对孟璃说:“我们孟家愧对你,现在你有了好归宿,也算是苦尽甘来了,你好好生活,我们不会再来打扰你了。”

    孟璃平静地看着他,平静到几近冷血,“最好是这样。”

    孟江国明显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欲言又止了一番,最终没有开口,叹着气走了。

    孟璃连最后一句再见或保重都没有说,更没有再叫他一声“爸”。她对这个家,对这些所谓的亲人,没有一丝感情,从来都没有。

    她的确挺冷血,可她的冷血是他们一手造就的。

    她相信所有的事物都是双向的,他们没有拿真心对待过她,那又凭什么想让她有所留恋。

    过去的每一天,她做梦都想逃离。

    如今真的摆脱他们了,孟璃竟然有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像做梦一样。

    她一直盯着手中这份协议看。

    直至眼前模糊一片,连自己什么时候掉眼泪了都不知道。

    她觉得自己手中拿着的压根不是协议,而是她的卖身契。

    今天,她终于赎回来了,恢复了自由身。

    靳时跃坐在病床边,将她搂进怀里。

    孟璃顺势抱住他,脸往他颈窝里埋,她在无声地哭泣。

    可靳时跃知道,这一次,她是高兴的哭。

    所以,他由着她去。只默默地将她抱紧,下巴蹭蹭她的额角,再怜惜地吻一吻。

    第一天,警察就来了。通过警察所述得知,刘玉琴的确在拘留的第一天就中风了,现在还在医院治疗。

    孟璃像自己计划的那样,对警察说是自己不小心刺伤的,不关刘玉琴的事。警察又说目击证人那里有视频,孟璃强装着镇定说那只是角度问题。

    她没说谎,本来就是角度问题,她在进店找刘玉琴前专门看了眼方倩站的位置,拿刀时故意背对着镜头,所以就只能看见刘玉琴拔刀的动作。

    而方倩和她或许是心有灵犀,没有对警察说她们是朋友,方倩完全扮演着无意录下视频的路人甲。

    当事人一口咬定是自己不小心所为,警察即便对这个说法持怀疑态度,他们也没辙。这个案子也只好这么不了了之。

    ---

    孟璃在住院期间,靳时跃取消了排好的所有航班,直接请了个长假,留在医院里寸步不离地照顾孟璃。

    张姨会将一日三餐送来医院。在精心照料下,再加上心情不错,她的身体恢复得很快。

    靳时跃可谓是比护工还细心。只要是他能做的事情,绝对不会让她动一下手。

    最初她还不能下床,动一下都能牵扯到伤口,上厕所就成了问题,医生说可以在床上解决,她觉得简直太羞耻了,怎么都做不到。

    靳时跃便每次都抱她去卫生间,全程抱上又抱下的,她的脚都没沾过地,完全就像是个生活不能自理的。

    吃饭也全程吹凉了喂到她嘴里。

    不能洗澡,他就每晚给她擦身体。

    面对她赤-裸的身体,往常那些蓬勃的欲望都变成了心疼,因为每次看见她小腹上的纱布,他都会眉头紧皱,叹息着去吻一吻,就像是为她舔舐伤口。

    目前还没有拆线,会定期换药。换药的时候,护士将纱布拆开,靳时跃看到她小腹上的像蜈蚣一样的伤疤,心都揪在一起了。她都没什么反应,他反倒眼睛红了。

    然而明明一副要哭的样子,可眉头紧皱面色凝重,看上去莫名显得凌厉肃穆,压迫感极强。

    他站在一旁,就跟视察工作的领导似的。

    给她换药的小护士被他这审视般的眼神盯得都头皮发麻,时不时瞥他一眼,压力倍增,求生欲极强地证明自己:“我换药技术的考核分是科室里最高的......”

    靳时跃问:“专注力在考核范围内吗。”

    “?”

    “说话影响专注力。”靳机长开始上纲上线了。

    孟璃:“.........”

    靳时跃这人,在哪里都受欢迎得不得了,在她住院这期间,即便他整个人都恨不得黏在她身上,他们是夫妻是众所周知的事情,然而还是惹得那些小护士春心荡漾,天天给她量血压测体温跑得不能再勤了。

    每次靳时跃都严谨以待,站在病床边,看着小护士手中的血压仪,问道:“正常吗?是多少?”

    小护士将她的血压和血氧的数据告知后,靳时跃每次都会用手机备忘录认认真真地记录下来,与以前的数据做对比,如果相差太多,他会立即打电话咨询医生,确认没有影响后,他这才放心下来。

    每一次小护士看似在给她做检查,实际上那眼珠子都快落到他身上了,孟璃也不计较,反而觉得挺骄傲的。

    毕竟这个人是她的丈夫,这么万众瞩目的人,是她的人。

    可今天靳时跃来这一出,估计这小护士是不敢再来了吧,给她换完药就利利索索地跑了。

    离开后,她还得安慰他:“我真的一点都不疼了,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夸张啊。”

    “我疼。”靳时跃坐在她身边,小心翼翼地触了触她的伤,耷拉着眼,看上去可怜兮兮的,“我宁愿这道疤在我身上。”

    “好好好好,别难过。”

    孟璃将他的脑袋往胸前一抱,忍不住翻了翻白眼,无奈又好笑。

    这话他真的说了太多次了。

    .....

    他那些安排的航班可以推掉,可月底的重要考试却推不掉。

    白天孟璃躺在病床上玩手机,靳时跃就坐在书桌前对着电脑和iPad学习,在屏幕上点了几下就扭头看看孟璃,病床升起来了一些,她半靠着,正在刷短视频,连余光都没有分给他一点。但手机音量调得很小。

    靳时跃看几眼后就又强迫自己将目光放在电脑和iPad上,谁知道专注了不到一分钟,他就又忍不住去看孟璃。

    ApplePencil咬在唇边,眼神直勾勾的,赤-裸-裸的

    他时不时看她几眼,孟璃不想察觉都难。

    实在无法忽视了,她放下手机,无奈:“你能不能好好学习?”

    靳时跃懒懒散散地往椅背里一靠,头往后仰着,垂着眼睫看她,叹了声,似乎有些苦恼,“你在这儿,学不进去。”

    孟璃瞪大眼睛,无辜地指了指自己,合着她还影响他了?

    随后作势去掀被子,“那好,我走,行了吧。”

    她恢复得差不多了,已经可以自行下床活动了。

    靳时跃连忙站起身大步冲过去,握住她的手腕,“别。”

    他重新替她盖好被子,“你不在,我更学不进去。”

    孟璃哭笑不得,“叶帆还说你是出了名的卷,现在我真的对这话的真实性持有非常强烈的怀疑态度。”

    那她在跟他在一起之前,那么多年,他又是怎么过来的?

    靳时跃也像是被自己逗乐了,他顺势在床边坐了下来,像是没骨头似的抱住了孟璃,脸埋进她颈间,鼻尖蹭蹭她的锁骨,随即亲了亲,呼吸喷薄,声调拉得悠长,“不想卷了。”

    只要她在,他的注意力就全都在她身上。

    可即便她不在,他的大脑还是会不受控制地去想她。

    他觉得自己简直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救了。

    以前之所以那么拼命地忙学习忙工作,就是因为怕想她时太难熬。

    可现在不同往日。

    他什么都不想做。

    就想待在她身边。

    孟璃简直乐不开支,前有不想工作,后有不想学习。

    他这小孩子耍赖皮的摆烂态度,还真别说,这反差感有那么一点可爱。

    “不行。”这一次孟璃可不由着他,可能当了那么多年老师,多少有那么点职业病在身上,她捧起他的脸,严肃道:“你打起精神来,我监督你!”

    靳时跃不由失笑。却也没拒绝。

    只不过这次,他没有再回到书桌前,而是和她一起靠着床头,病床很大,容纳两个人绰绰有余。可他还是怕挤到她,刻意靠着床沿边坐着。

    电脑放在腿上。

    孟璃老师的身份也上纲上线了,坐在他身边,双臂环在胸前,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一本正经得很。

    可靳时跃别说集中注意力了,他光是感受到孟璃的目光,他的心就不受控制地砰砰乱跳。

    电脑里的内容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坚持了顶多两分钟,他一把扣上笔记本电脑,忽而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渐渐抿紧了唇,像是隐忍克制着什么。

    随后抬起胳膊从她的肩膀绕过去,捂住了她的眼睛,压着嗓,颇有些自暴自弃的感觉:“算了,别看我。”

    孟璃不明所以,将他的手掰开,“怎么了.....”

    话音还未落,随着目光的下移,猝不及防地就看见了他那一块鼓鼓的部位。

    他在医院里穿得比较休闲,就普通的卫衣运动裤,那么宽松的裤子似乎完全束缚不了那儿的蓬勃,变得越来越高,活像个小山丘。

    存在感极强。

    他也不避讳,就任由她盯着看,甚至身子还往后舒展了些,运动裤的褶皱抻直,越发的显眼。

    他朝她耳畔低头,滚烫的呼吸轻扫她皮肤,一如他此刻的体温。

    “你说怎么了。”他理直气壮反问。

    孟璃吞了吞唾沫,忍不住用手去拍了拍,强装着镇定吐槽他,“你怎么比公交车上蹭一下还夸张?”

    这一下不重,可对于靳时跃来说却杀伤力十足,他身子瞬间紧绷,脱力般往孟璃怀里靠了靠,却又害怕牵扯到她的伤口,也小心避让着。

    倒抽了口气,薄唇扫过她的脸颊,含她的耳垂,“你不知道,对我来说,你的一个眼神都充满了诱惑力,我受不了。”

    只要她多看他几眼,不管是生理还是心理,都会失控。

    孟璃沉默。

    想了想,她住院快半个月了。两人每天同床共枕,他也每天都给她擦身子,摸得着看得见,就是吃不了,他也确实挺不容易的。

    她善解人意地换位思考,所以手伸过去,“那我帮你?”

    靳时跃的理智还在,及时握住了她伸过来的手,“不用。”

    她自己的身体都还没恢复,这个时候让她给他解决生理问题,那他多少过于禽兽了。

    可又实在难受,只能换种途径缓解。

    他慌忙地去寻她的唇,急切地吻,不断的加深,舔咬。

    手揉着她圆润的肩头,病号服在他的手心下发出窸窸窣窣的摩擦声,仿佛将空气都点燃了。

    他喘着气,不知是安慰他自己,还是安慰她,缓缓低吟:“吻我,孟璃,你多吻我就好了。”

    他的声音像是有魔力,孟璃成功被蛊惑。

    果然听他的话,热情地回应他的吻。

    唇齿相依,吮咂间,细细碎碎的声音。

    他像是轻哼了声,似痛苦似愉悦。

    孟璃觉得这声音要命的好听。耳朵根儿都红了。

    然而正当一切意乱情迷间,病房门忽然被象征性地敲了敲,下一秒房门就被打开,传来一阵脚步声。

    靳时跃最先反应过来,手迅速伸出来,将她的病号服拉得严严实实。同时也捻起被子盖住自己腰间那一块儿区域,欲盖弥彰。

    当然被打扰这一瞬间,他差一点就要忍不住爆粗口,然而在看见来者之人时,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爸,妈。”他清了清嗓,还是沙哑。

    孟璃还没从刚才的吻中回过神来,眼神迷离,脸颊泛红。但在听到靳时跃叫了“爸妈”后才彻底清醒过来。

    蒋昭英和靳政元工作忙,这些天时不时会打电话来问问她,今天大概是得空了,来了医院。

    再一次和靳政元面对面,孟璃还是会想起那一日在公司门口的难堪和无地自容,可这一次她却不同于那一日绝望而沉重的心情。

    她如今已经摆脱所有束缚,能够堂堂正正地面对靳时跃的家人了。

    所以她大大方方地微笑:“爸,妈。”

    靳政元笑了笑,朝孟璃颔首。

    “真是不好意思,来得突然了些,打扰你们了。”

    蒋昭英朝他们挤眉弄眼。

    毕竟都是过来人了,怎么看不出来两人之间这点噼里啪啦还没灭透的火花呢,烧得正旺呢。

    孟璃的脸瞬间火烧火燎。

    靳时跃也不动声色深吸了口气,面上却仍旧毫无波澜,挑眉,“确实挺打扰的。”

    孟璃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步掐了一把靳时跃的大腿,以示警告。

    靳时跃本来现在浑身就敏感,她这一掐,就跟猫爪子在挠他的心似的,后脊梁传过酥酥麻麻的电流,他喉咙紧了紧,吞了吞唾沫。

    表情有片刻的变化,随即很快便恢复自然,被他极力克制着,又补了句:“我在准备月底的考试,孟璃负责监督我。”

    虽然这算得上是事实,可此时此刻,多少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蒋昭英和靳政元也不戳破。

    只不过这半天靳时跃还半靠在病床上,不打算起身,靳政元忍不住皱着眉提醒:“你要学习不能坐好?跟孟璃挤在一起做什么?”

    这种时候是万万不能起来的。光是想想那画面都觉得社死。

    孟璃刚准备说话,谁知靳时跃却当着靳政元的面搂住孟璃的肩膀,他脑袋往她肩上靠,挑衅般抬起眉尾,“我就想黏着我老婆。”

    “........”

    “我离开她超过一米都不行。”

    “行了。”靳政元的表情复杂,自己儿子这不值钱的样子让他没眼看,“打住。”

    蒋昭英笑得停不下来。

    “这就对了!”蒋昭英像是非常欣慰,“咱家的家训就是,一切要以老婆为主!”

    靳时跃胸腔震出笑意,看了看孟璃,“我时刻铭记在心。”

    孟璃撞入他的眼睛,他那双眼睛又邪又欲,她心跳都漏了好几拍。

    她无力招架,尴尬地推了他一下,想让他正经点。

    靳时跃这才笑着问蒋昭英:“妈,你们来有什么事吗?”

    “来看看我儿媳妇呀。”蒋昭英说,“顺便问问什么时候能出院。”

    孟璃说:“可能下个礼拜。”

    蒋昭英点头,说正事:“等你下个礼拜出院,我请大师过来,给你去去身上的晦气。”

    孟璃惊讶:“不用了吧。”

    她觉得有些夸张。

    “怎么不用!必须要好好弄一下,该有的流程一样不能少!”蒋昭英一本正经。

    靳时跃安抚般拍了拍孟璃的肩膀:“没事,听我妈的吧。她一直都这样,迷信。”

    一提这个,蒋昭英就有话说了:“迷信,迷信你还不是在孟璃昏迷期间搁佛堂里跪了一天一夜啊。”

    靳时跃顿时哑口无言,他吊儿郎当地举了一下双手,做出投降状。

    孟璃却是一愣。

    他在佛堂跪了一天一夜?

    为了她?

    她记起,在她醒来的第一天晚上,他一出现,身上还是穿着满是血迹的制服。晚上在医院住下,他去洗了澡,出来时,孟璃看见他全是淤青的膝盖。她当时还问他膝盖怎么了,他轻描淡写地说了句:“不小心磕的,没事。”

    他从未提及在佛堂跪了一天一夜为她祈福的事。

    孟璃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竟然好半天都说不出话。

    同时眼眶也发起了酸。

    向来在她面前厚脸皮的靳时跃,这会儿倒像是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耳廓红了一圈。

    他面对孟璃时,表达爱意一向坦荡直接,可同时他也并不是一个将付出挂在嘴边的人。为她做什么是他心甘情愿,她知情不知情又有何妨。

    他也承认,他有时候的确想让她多心疼他,所以会做出一些刻意之举,可有些事情说出来好像就会形成一种无形的压力。

    他不想让她有压力。

    靳时跃抿着唇干咳了声,转移话题般闲聊道:“我妈特迷信,以前我这儿......”

    他说着,指尖点了点自己颈侧的位置,“有颗痣。高三那年我生了场病,我妈就找她刚说的那大师给我算了算,说这颗痣能够改变我一生?具体怎么说的我也忘了,反正后来我妈非让我把痣给点了......”

    这话不比刚才听到靳时跃为她在佛堂跪了一天一夜的威力小。

    她盯着靳时跃指的那一块肌肤,干干净净没有任何瑕疵和痕迹。

    而她的眼前,却瞬间浮现出那个下雨天被少年拥在怀中,她模糊的视线里,最清楚的一个标记。

    与他所指,一模一样的位置。

    孟璃大脑空白了一瞬,几乎是出于本能,立马开口问:“你那颗痣,是什么颜色的?”

    或许是太久远,靳时跃眯起眼回忆了番,耸耸肩:“青色?大概吧。”

    所有的猜测全都尘埃落定。

    原来,靳时跃就是曾经那个少年。

    她的内心如同涨潮的海浪,汹涌澎湃,根本冷静不下来。可她却硬生生忍着。

    直到蒋昭英他们离开,靳时跃这才将被子掀开,拿开搁在腿上的笔记本电脑。身体那些反应差不多已经冷静下来。

    这会儿孟璃脸色不太对劲,脸颊绯红一片。

    他还以为孟璃发烧了,连忙用手背触触她的额头试温度。

    她体温是正常的。

    “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靳时跃摸了摸她的脸。

    孟璃紧紧咬着唇,盯着他,摇摇头。四目相对时,她的脸更红,像是不好意思一样,别开了眼。

    拉高被子将脸捂住了一半。

    靳时跃没多想,她还以为她还在为刚才蒋昭英他们来的事而尴尬和害羞。

    这时,他的手机闹铃响了。

    这个点儿,她吃水果的时间到了,他将闹铃关闭。

    随后下床,打开冰箱,拿出几样水果,正准备去洗便听见孟璃忽然轻声说了句:“靳时跃,我想告诉你一个秘密。”

    靳时跃动作顿了顿,“好。”

    她沉默了几秒,似乎在酝酿,在组织语言。

    靳时跃不明所以又期待地回头看她,只见她深吸了一口气,直视他的眼睛,郑重其事说:“其实我很喜欢很喜欢过一个人,在我十七岁的时候。”

    “啪嗒——”

    此话一出,靳时跃手中的苹果没拿稳,毫无征兆地落了地。一如他听到她这话时,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