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5 章 085

作品:《豪门女配就要为所欲为

    池霜在圈内混了十年,自然也有人脉。

    这场婚礼,她也邀请了不少朋友。娱乐圈里,固然少不了尔虞我诈,可也有真的情谊。

    经嵘曾经也年轻气盛过,此次带着妻子跟女儿来参加婚礼,却没想到是这样收尾。他混京圈的,父母也都曾是文娱圈有一定地位的前辈,根本不畏惧梁潜,怒意滔天之下,他很罕见地发了一条微博:【欺人太甚!】

    他这微博一出。

    过去池霜在电影学院的同学以及交情不浅朋友也都发微博或者朋友圈。

    全都是整齐的“欺人太甚”。

    最近微博的热搜都异常无聊,网友冲浪时嗅到了味道,一个个化身为福尔摩斯,经过抽丝剥茧后,有人匿名分享了这个大瓜——

    【经导其实是在为自己的学生打抱不平。

    这件事的确非常抓马,某个很久没有新作品的女演员最近在筹备婚礼,她还没删微博跟小红书,大家可以去看看。

    男方是货真价实的富二代,他们应该恋爱挺长时间了,我查过,好几年前就被拍到,如果修成正果的话,那也是一桩美谈。谁都想不到,男方在婚礼上跑了……

    听说男方找了个三,一直瞒着,这很难评。

    ps.这是很严肃的事,禁止玩梗】

    评论区,自然也有人幸灾乐祸地看笑话。

    不过更多的还是打抱不平。如今社会风气跟以前也不一样,设身处地的为当事人着想的网友越来越多,用其中一个网友的话来说就是“谁的笑话?我只知道,怎么着也不能算是新娘的笑话,相反我觉得在婚礼现场跑了的人没品到家,光是代入一下新娘,我都要窒息”。

    钟姐的手段,自然也不是梁氏那群公关能比得上的。

    有意无意的引导之下,梁氏集团也是头一回面对这样的舆论,甚至连当初刘宏阳那桩旧事都有人重提,无论如何,这对于梁氏的形象来说都是一次折损。

    公关部束手无策。

    因为这不是在造谣,这是事实,没有任何人添油加醋。

    员工们连夜加班,自然怨气冲天。

    私底下议论的声音也不少,原本公司里对英俊帅气的梁潜还抱有滤镜的女员工们,也没少吐槽唾骂他。

    只是这些声音梁潜听不到而已。

    与此同时网上也有不少人在浑水摸鱼,试图扒出“小三”,有人制止“别网曝素人,这是男人没品,关女人什么事”。

    立刻有人反驳——

    【笑死,三是素人,我霜就不是啦?怎么,我霜就不是女人了?】

    【别在这时候跟我扯这种大道理,一个巴掌拍不响懂?我不相信三不知道渣男有未婚妻要结婚,我反对渣男美美隐身,但也不支持在这场恶心人的闹剧中,另一个道德低下的人安然无恙。从头到尾,无辜的人只有一个,懂?】

    互联网时代,几乎就没有秘密可言。

    这场风波,也波及到了许

    舒宁身上。

    跟梁潜的冷处理不一样,她根本无法屏蔽掉那些声音。

    小三、出轨、渣男、婚礼,这本来就是在任何平台都会引人注意的关键词,即便当事人曾经不是明星,只要有人爆料,就一定会惹来多方议论。

    许久没联系的亲戚也打来电话,旁敲侧击地打听,她自然不愿意回应,对方也烦了,说明来意:“你表哥马上要结婚了,还差点钱,借一点我们吧,反正你现在也找了个有钱的男朋友,不在乎这点钱了吧?”

    许舒宁气得发抖:没有,想都别想。?”

    她拒绝得太彻底,亲戚也恼羞成怒,嘟囔:“给人当小三还没钱,骗谁呢!”

    这些人的恶意揣测,她可以劝自己不去放在心上,可看着冯佳的微信,她却难受到了极点。

    冯佳:【宁宁,他能这样对自己的未婚妻,难道他以后就不会这样对你吗?他会对你,比对她更残忍的!】

    许舒宁只能当做没看到这条消息。

    她不想争吵。

    她想说,他怎么会呢。

    他都从婚礼抽身来找她了。她知道自己不对,在发现他有未婚妻时,她就应该躲得远远的,可她控制不住自己。只是,她没想到,这件事会以这样的方式宣扬开来,她莫名的心慌意乱,迫切地想要得到他的承诺,匆忙地上楼来了他的房间,他正在跟人谈公事,似乎也陷入了为难中,满屋子的烟味,熏得她眼睛酸痛。

    他最近抽烟的次数变得频繁了许多,她打扫卫生的时候都能看到书房满地的烟头。

    很快地,他挂了电话,才注意到门口的她。

    他咬着根烟走了出来,微微偏头,吐出烟圈,“怎么了?”

    “没事。”许舒宁想说出自己的困境,却又心疼他眼底下的青色,只能将委屈都咽了回去,冲他一笑,“你饿不饿?”

    梁潜摇头:“我还有事。”

    见她低头,他又道:“明天早上想吃你做的鸡汤面,感觉好久没吃了。”

    “好!”

    许舒宁开心地应下。做鸡汤面很耗时,天没亮,她就起床,鸡汤炖了两个小时,散发着阵阵香气,她感觉很幸福,即便这是她不熟悉的城市,她不熟悉的房子,可只要有他在,她总觉得,这就是渔洲的那一方天地。安宁又自在,惬意又温馨,即便会听到流言蜚语,跟眼下的幸福比起来,似乎也不算什么了。

    梁潜也是烦事缠身。

    他起床后就要匆匆去往公司,根本没时间吃早餐。

    许舒宁只好用保温壶装了鸡汤,送他到门口,递给他,“我炖了好久,你胃不是很好,一定要记得吃早餐啊。”

    梁潜接过。

    凝视着她,眼神莫名复杂,却又似是满足。

    只是他的事情太多了,嘴上答应了,下车时却忘了。两天后,他上车嗅到了奇怪的味道,司机才告诉他,那个保温壶还在……不过鸡汤肯定是馊了。

    司机其实提醒过他几次,他都说先

    放着。

    放着放着也就彻底忘记了。

    梁潜一愣,但这气味他不想忍受,便道:“连桶一起扔了吧,这车也里里外外的好好清洗一次。”

    司机:“好的,梁总。”

    鸡汤鲜美,可只要是食物就会有保质期。

    过了保质期就会坏掉。

    谁又能咽得下馊掉的鸡汤呢?

    -

    任何新闻,都有时效性。

    池霜一连好几天都没看微博,手机振动的频率逐渐也低了下来。她相信,都不用十天,很快就没人会再关注这件事,她不在乎网上舆论如何发酵,更不在乎谁又被战火牵连——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死了她都不会去上柱香。

    可笑的是,手机里还躺着梁潜深夜发来的几条消息,她都没点开看,将他一切联系方式全都拉黑。

    即便他得了癌症,马上就要死掉,即便有人拿刀逼他,她都不会再原谅他。当然,他也不需要她的原谅,走出这一步,当然是蓄谋已久,她如果再在他身上浪费时间,哪怕只有一秒钟,她都会唾弃自己。

    她很清楚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

    第一,平息风波,安抚好父母。

    第二,好好工作,好好赚钱。

    第三……

    第四……

    种种计划中,唯独没有“讨要理由”这件事。

    没有理由。

    贱人犯贱需要理由吗?

    跟贱人去要一个理由,那就实在很可笑了。

    在外人看来,池霜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重新振作起来。这件事几乎没有给她带来任何的影响。

    这天,池霜跟表姐在二楼露台喝茶聊天。

    “还好吧?”表姐愤愤不平,“我已经通知下去了,我们店里以后再也不招待那个贱种畜生!”

    池霜轻笑,手端着茶杯,小口啜饮,“你把它当个事,那它就是大事,你不把它当个事,它就什么都不是。我们开门做自己的生意就好,放心,都不用半年,最多三个月都不会有人再提起。”

    表姐欲言又止。

    真正了解池霜的人都知道。

    她没好。

    如果她歇斯底里的闹一场那就好了,可她偏偏不闹,谁也不知道她心里有没有伤口,谁也无法判断,伤口是在流血还是已经愈合。

    “又怎么啦?”见表姐这幅神情,池霜问。

    “我担心影响你以后……”表姐说出了自己的顾虑。也就是姐妹之间能聊这件事了。

    池霜不甚在意地说:“你当它是块疤,那你就别怪人家多看两眼。”

    不如就当成是分叉的头发。

    剪掉也就好了。

    与露台相连的地方传来沉闷的一声声响。

    池霜跟表姐同时回头,孟怀谦静静地站着。刚才是他发出的声音,大约是想提醒她们他来了。

    池霜倒没什么特别的表情,表姐却不能不迁怒,

    “哟,稀客,原来是孟总——孟总,这个点怎么来了?”

    表姐皮笑肉不笑:“说起来好久没看到孟总了,咦,那次葬礼上好像没见到你?”

    她称那次婚礼为葬礼。

    梁潜这贱种的葬礼。

    孟怀谦平和地回答:“这一两年我在国外的时间比较多。”

    池霜早就知道他是什么性子,三棒子敲不出一个响屁来,对着这种表情都寡淡的人开火,未免太过无趣,而且他也不会给出任何反应来,于是,她充当和事佬,叫停,“算了,姐,来了都是客人。”

    表姐恨恨瞪了孟怀谦一眼。

    如果来者是梁潜,她早就将杯中的热茶浇了过去。

    “韩总,”孟怀谦出声,“我想跟她聊一聊,可以吗?”

    表姐正要骂他时,池霜懒懒地说:“好啊。”

    于是,表姐只能用眼神射杀孟怀谦,但还是起身让出了位置,离开了露台。

    孟怀谦没有坐下来,而是站在她身侧——很巧地,帮她挡住了阳光。

    “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吗?”他低声问。

    他何尝不知道自己的卑劣,他好像总是需要一个理由才敢走那条路。

    可是,没有人给。

    他想一点一点地挪过去,却也有人过来阻止,提醒他“这条路很危险,请走另一条”。

    池霜都不明白,他还跑来做什么。

    她都以为他已经死了,他却突然诈尸。

    怎么,之前是想替好友照顾她,现在又有什么清新脱俗的理由?

    如果放在以前,她定要好好讥讽他,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留,可现在,她没了兴致,她抬眼,“你作为客人,多来我店里消费就是最大的帮忙了。”

    说完后,她就起来,要回办公室。

    她对这些事情没了兴趣。

    现在就是梁潜本人来她面前,她都不想多说一个字——当然,如果伤人不犯法的话,如果她手里有把刀的话,她还是很乐意将人戳得满身血窟窿。

    跟这件事毫无关系的孟怀谦……

    还是让他闪一边去吧。

    “对不起。”

    孟怀谦在她起身时,突然开口说道。

    他背着光,几乎看不清楚他脸上的神情。

    只是这三个字,隐隐有克制之意,仿佛已经在他心里说了千次百次。

    可能是她听过他太多次的对不起,她一瞬间就清楚,他不是在为他的好友梁潜道歉。

    她知道,他是在为哪件事道歉。

    她却不想点明,怒气一点一点地泄出,她分不清楚是为了什么,提高了分贝,冷冷地说:“替梁潜吗?你是他爹还是他儿子,他做什么都由你来兜?”

    是在为什么生气。

    她也不知道。

    孟怀谦低声:“我不是在说这件事。”

    “那还有什么?”池霜反问。

    她已经不记得了。他知道。

    孟怀谦只觉得提起那件事、那个晚上都艰难。

    池霜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从他身边绕过,只留下,他已经不再熟悉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