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9 章 不明不白

作品:《被退婚后我嫁给了年代文大佬

    蔡付恩死了?小虎那个渣爹死了?

    夏芍记得这人还没有陆泽同大,而且听秦舒这口气,恐怕事情不简单。

    果然秦舒道:“说是上吊自杀的,但他罪名又不重,前几年闹得最凶的时候都没自杀。”

    那十年是最压抑男女关系的,正常关系都倍受压抑,何况不正常的。但凡有人发现搞不正当关系,男的女的一起挂了牌子和破鞋游街示众,任人耻笑唾骂。

    蔡付恩那些旧事被翻出来的时候可没少游街,那么饱受屈辱的时候他没有自杀。

    骤然从云端跌入泥里,每天劳作,还要不时接受批评教育,他没有自杀。

    如今最难的那几年已经过了,再高的心气也该散了,再苦的日子也该适应了,他却自杀了。

    别说秦舒,夏芍听着都觉得不太对劲。

    她沉吟了下,“知道是为什么吗?我记得胡雪梅跟他一起下放的,胡雪梅说没说什么?”

    提到胡雪梅,秦舒沉默了下,“她改嫁了。”

    “改嫁了?”就算知道胡雪梅未必愿意跟着蔡付恩过苦日子,夏芍还是意外了下,“什么时候?”

    “不清楚,给我传信的人没细说,反正是嫁给别人了。我这也是听说蔡付恩那个儿子没了,不放心,特地找人帮忙盯着才知道的,他妈那边还没收到消息。”

    “他那小儿子也没了?”这又是个让人意外的消息。

    秦舒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没了,前年就没了,抽风,没及时送到医院。”

    以前小孩子抽风没了的还挺多的,多是用点土办法,能救过来就救,救不过来就夭折了。虽然这些年医疗水平进步了许多,可蔡付恩是被下放的,哪来的条件去医院?

    “前两年他妈一门心思扑在他身上,想把他弄回来,没顾得上,现在连他都没了。”

    秦舒语气很是凝重,“我不知道没了孙子又没了儿子,他妈能干出什么来,何况他死得……思前想后,还是觉得把孩子送到你那去,你那他们找不到。”

    被秦舒含糊带过的话,八成是“不明不白”。

    这几年死得不明不白的人并不少,没人敢追究他的死因,反而更怕被他连累。

    而且胡雪梅要改嫁,肯定会改嫁一个对她摆脱困境有帮助的人。能帮她改变现状甚至让她过得比较好的,身份可想而知,谁知道这里面会不会还有什么。

    夏芍也觉得棘手,“还有一年多,这么做恐怕不保险

    。”

    “我知道,可我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小虎还不到十六,去当兵年龄也不够。”秦舒话里含着无奈,“我也知道让你为难了……”

    如果只是蔡家老太太还好说,牵扯到蔡付恩的死,谁都会犹豫。

    她也只是试一试,就算夏芍不愿意帮忙,也没什么,她……

    “嫂子想没想过让小虎转学?”

    夏芍一句话把秦舒问愣了,“转学?”

    “对,转学。既然要让孩子避出来,那自然是越早越好。”

    夏芍的声音冷静、沉着,“我和寄北都在江城,表哥在这边也有人脉,转个学问题应该不大。让小虎先过来读一年高中,能回去就回去,回不去直接从这边下乡。”

    能现在就离开这些是非当然最好,可去江城读高中,就得住宿舍了。

    她本来都没想让小虎下乡,今年就走,她有些舍不得。

    夏芍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嫂子要是不放心,可以让小虎住在我家。”

    “住你家?”秦舒很是错愕。

    夏芍语气里却没有一点为难,“当初寄北来江城,就是在表哥家住了一年多。”

    虽说那一年多陈寄北住得并不怎么顺心,但那是因为刘铁萍。陆泽同的确供陈寄北吃供陈寄北住,帮他找工作,又给他娶老婆,比一个亲哥还尽心尽力。

    陈寄北记着,她也记着。秦舒和陆泽同现在有需要,他们愿意还这份情。

    何况秦舒当初也帮过她,夏芍低声又重复了一遍,“嫂子可以让小虎住我家。”

    秦舒却还是迟疑,“那也太麻烦你们了。”

    “这事你还是再想想吧,不行跟表哥商量商量,要是来,就给我打电话。”

    夏芍就没再多说,问起秦舒和陆泽同的小女儿小雪。

    提起女儿,秦舒的语气柔和了不少,两人又说了几句才挂断电话。

    回办公室的路上,夏芍还在想蔡付恩这件事。

    明明死得有些不明不白,带给人的却不是悲伤与愤怒,而是慌乱和麻烦。

    这是时代的悲哀,跟蔡付恩自己不做人也脱不了关系。

    还好秦舒当初把儿子带走了,也改了姓。不然就算没被蔡家偷走,送去黑龙江乡下,生活在这么复杂的原生家庭,也保不齐会长成书里那个反派。

    第二天夏芍接到了陈寄北的电话,和她报平安。

    工作上的事陈寄北没多说,秦舒这件事夏芍也不方便在电话

    里说,两人没聊几句就挂了。

    没想到过不几天,陈寄北那边还没回来,夏芍这边再次接到了秦舒的电话。

    倒也不算是秦舒的,打来的其实是陆泽同,开口便是:“我和你嫂子下午的火车到江城。”

    夏芍一听眼皮便是一跳,“出什么事了?”

    “下午见面说。”陆泽同一句没有多提,交代完就挂了电话。

    夏芍就和车主任请了半天假,去火车站接人。

    陆泽同走的时候还是62年,如今已经73年了,火车站看着没什么变化,他人却变了不少。

    大概是常笑的缘故,眼角淡淡的鱼尾纹愈发深刻了,人到中年还有些发福。不像当初,因为刘铁萍和刘家那些糟心亲戚,哪怕是笑,眼里也时常有着无奈。

    只不过心理有事,他面上有些严肃,站在他身边的秦舒更是脸绷得紧紧的。

    身后的小虎已经比秦舒高了,十五六岁的年纪正在抽条,看着瘦瘦的,背着包,紧抿着唇。

    夏芍一看他神色就知道他要么不情愿,要么就是已经知道他爸的事了,心理憋着愤懑。

    小虎跟着妈妈走的时候才四岁,蔡付恩不来看他,他其实对这个生父早没印象了。活着的时候不管,死了却给他带来这么多麻烦,他的心情可想而知。

    不过看到夏芍,他还是闷声叫了人,“小婶婶。”

    哪怕心情不好,礼貌还是在的。可见这些年,陆泽同和秦舒没少在他的教育上下功夫。

    夏芍笑着点点头,“嫂子和小虎还是第一次来江城吧?是不是没有省城风大?”

    退去当年的温软,夏芍说话依旧柔和动听,不疾不徐,让人听了如沐春风,心情都不自觉好起来。

    秦舒缓了缓神色,“是没有省城风大,感觉也比省城暖和。”

    “那是因为风小,其实气温差不多。是吧表哥?”夏芍接过她手里的包,带着人往外走。

    陆泽同就回身叫了声小虎,又和秦舒说,“江城多山,不像省城全是平原,风都被山挡住了。你要是在这住过就知道,这边气候挺好的,吃的东西也多。”

    “吃的是多,可惜你们来早了,再晚半个来月就能吃山菜了。”

    夏芍什么都没问,和陆泽同你一句我一句介绍着江城,秦舒听着,神色又缓和不少。

    几人一起去了夏芍家,陆泽同一进院便道:“你这住得比我那都好。”

    “也是运气好,碰上了好房子。”

    陆泽同当初要没刘家那群人拖后腿,想买这么个房子,也未必买不上。夏芍笑笑,朝里面喊:“妈,寄北他哥他嫂子来了!”喊了两声,里面的缝纫机才停下。

    “哎!”

    夏母迎出来,鼻梁上还架着副老花镜,是夏芍才给她买的。

    老太太喜欢陈寄北这个女婿,连带着女婿的表哥也高看一眼。何况她听夏芍说,当初还是这表哥给陈寄北找的工作,待陆泽同自然很热情,赶忙给几人倒水。

    几人脱了外套坐下来,陆泽同也没绕弯子,“我们准备让小虎转学到江城一中。”

    果然是要转学,夏芍点点头,并不觉得意外,“用不用我帮忙?”

    “不用,我在这边还有几个战友,实在办不下来,借读也行。”

    陆泽同当初能给陈寄北办工作,不至于办不下来一个转学,夏芍就没坚持,“让他住我妈那屋行吗?小虎要是不习惯,我还有个空房离这不远,就是得一个人住。”

    “还是让他住宿舍吧。”陆泽同说,“反正还有一年就下乡了,就当提前适应。”

    两口子显然已经商量过了,秦舒坐在旁边什么都没说。

    夏芍再看小虎,半大的少年垂着头,脸色不大好看,却也没有出言反对。

    下乡了条件只会更差,提前一年适应独立的生活也未必是件坏事。

    夏芍沉吟,“这样也行,不过沟里的孩子住宿舍,每个礼拜还能有一天回家,总不能这么把他丢在学校。那天让他上我这来吧,我放心,你们也能放心。”

    秦舒的确担心儿子,能这样当然最好。

    闻言她长舒一口气,握住夏芍的手,“那小虎就麻烦你了。”语气很是真诚。

    “那麻烦什么?”夏芍笑,“也就添双筷子的事。”

    这可不只是添双筷子的事,陆泽同和陈寄北本就只是表兄弟,小虎还不是陆泽同亲生的。夏芍就算不愿意管,也情有可原,她却主动把这事揽到了自己头上。

    大概是因为太感激,秦舒反而说不出什么,到最后只有一句谢谢。

    “再说谢就见外了。”夏芍问起两人的打算,“你看你们是先歇歇,还是……”

    “这事儿不能耽误,我这就去找人。”陆泽同站起身。

    秦舒和小虎也跟着站了起来。

    “我跟你一起去。”

    “爸我跟你一起去。”

    小虎从进了门就没怎么说话,此刻却很坚决,“爸是为了

    我的事,不能让你一个人跑。”

    “行,正好我也有话跟你说。”陆泽同揽了揽儿子的肩,“让你妈留下,她晕车。”

    秦舒的确晕车,连火车都晕,这也是她平时极少出门的原因。

    闻言她想了想,还是坐下了,只嘱咐小虎:“好好听你爸的话。”

    爷俩都出去了,夏母惦记着自己没做完的活,没说几句也回了屋。

    夏芍就拿了过年买的橘子给秦舒,“吃点压一压。”

    “谢谢。”秦舒接过,一面扒,一面低声道:“那件事他妈知道了。”

    夏芍就知道瞒不住,也拿了个橘子,“老太太反应很大?”

    “何止是反应大。”秦舒苦笑,“她直接跑过去闹,要给她儿子讨个公道。”

    公道?这年头哪来那么多公道?

    就算想讨,那也得等这十年过去,现在就闹,只会把自己也折进去。

    夏芍停下剥橘子的动作,“她出事了。”十分肯定的语气。

    她向来通透,秦舒也知道她能猜到,“出事了,蔡付恩的死也从自杀变成了畏罪自杀。”

    自杀和畏罪自杀别看只差两个字,性质却完全不一样。

    他畏的什么罪,有没有同伙,这些都是能拿来做文章的。

    也不知道蔡家老太太是悲痛过度,什么都顾不上了,还是没跟着下放,还以为蔡家是从前那个蔡家。别人生怕被连累,她倒好,主动送上门惹怒那些人。

    夏芍吃了一瓣橘子,“这事牵扯到小虎了?”

    提起这个秦舒就来气,“她跑去胡雪梅新嫁那家,说是胡雪梅和人害死了她儿子。胡雪梅那个人能饶了她?就说蔡付恩还有个儿子,说不定也有牵扯,让她断子绝孙。”

    这事胡雪梅和她新嫁那家的确有嫌疑,嫌疑还不小。但胡雪梅能嫁给人家,摆明了人家现在有话语权,要真是他们做的,为了掩盖真相还不整死她?

    难怪秦舒突然改变主意,让小虎现在就转学了。

    这要是把小虎牵扯进去,可就不是蔡家老太太抢人那么简单了。也还好小虎早早就改跟陆泽同姓了,就连他的同学也只以为陆泽同是他爸爸,没人知道他以前姓蔡。

    夏芍拍拍秦舒的手,“没事,你放心把小虎留在这。我有个相熟的同事,儿子今年也上高一,不行想办法把小虎安排到他们班,我跟我那同事说一声。”

    她说的是张淑真,张淑真家小兵比小虎只大一岁。

    听说她还有同事儿子上高一,秦舒连忙点头,“还好有你跟寄北,有老陆。”

    秦家在省城有人,可有的人都是蔡家知道的,胡雪梅知道的。想让小虎安安稳稳过几年,别被蔡家这些恶心事牵扯到,反而是江城这边最为稳妥。

    晚上天快黑,陆泽同带着小虎回来了,“成了,老许说明天就去找人办。”

    “那要不要请他们吃饭?”秦舒问。

    “吃饭就不用了,改天我亲自上门道谢,免得打眼。”

    陆泽同坐下来喝了口水,才想起来问:“寄北呢?还没下班?”

    “他出差了,去大连、。”夏芍说。

    陆泽同有些意外,“出差?”

    “嗯,他们单位要去谈一笔出口。也不知道表哥哪天回去,能不能碰上。”

    “安顿完小虎我们就得回去,单位还有事。”

    陆泽同说完,又忍不住关心表弟,“他们单位谈出口,他去干嘛?要出口木桶?”

    离开得太早,陈寄北在他心里还是那个需要照顾的弟弟,夏芍只能和他解释了一下。

    陆泽同沉默了好半晌,“也好,说不定离开我们独立了,小虎就也长大了。”

    承冬和半夏放学回来,才知道家里来了客人,小虎哥哥还要来江城读书了。

    半夏高兴得不得了,一个劲儿问秦舒:“小雪姐姐呢?小雪姐姐也要来上学吗?”

    秦舒摸摸她的头,“小雪姐姐不来上学,放假了才能来找你们玩。”

    “哦。”半夏有些失望,不多一会儿又高兴起来,拉着小虎去看夏芍那些连环画,“你上回不是说少一本吗?我妈妈有,我妈妈什么连环画都有,可全可全了。”

    可不是全嘛,夏芍去夏万辉那参加个婚礼,都没忘去书店买连环画。

    这些年陆陆续续她又攒了不少,早从当初的两大盒变成了五大盒,一字排开,看着蔚为壮观。

    小虎本来情绪还有些糟糕,见了都不免诧异,“这么多?”

    “嗯,全江城就我妈妈最多!”半夏骄傲地一扬下巴,从里面抽出一本,“你看是不是这个?”

    “还真是。”

    到底是孩子,小虎没多一会儿就和半夏看起了连环画,一大一小头挨头并趴在炕上。

    秦舒在旁边看着,眼里有怜爱,有不舍,最终全都变成了无奈。

    第二天,小虎的转学就办好了,夏芍特地找了张淑真,让她家小兵在学校照应一下。

    十多年过去,张淑真眼角也有了细纹,闻言满口答应。

    再过两年,王哥也该退休了,面包班到底由谁来接,不少人都看好张淑真。不是张淑真就是比她更年轻的牛亮,郭姐到底年纪大了,干不了几年,人也不太上进。

    夏芍就抽了点时间,亲自送了小虎去学校,介绍他和小兵认识。

    学校本就有家远的学生住校,有宿舍,也有食堂。秦舒和陆泽同给小虎换了不少粮票,不过怕孩子乱花钱,多数还是放在了夏芍这,让小虎一个星期回来拿一次。

    哪怕都安置妥当了,秦舒还是不放心,陆泽同看着这个一手养大的儿子,也有些不舍。

    但该走还是得走,陆泽同拍拍小虎,“照顾好自己。”

    “嗯。”小虎郑重点头,一直把人送到校门口,才折回去。

    当初离婚都没离开过自己的儿子,就这么离开自己了,秦舒边走边掉眼泪。

    这是在外面,陆泽同也不好安慰她,只能劝道:“你就当他提前下乡了。”

    “我知道。”秦舒点点头,又带着些不好意思看夏芍。

    夏芍也是做母亲的,能理解这种心情,“表哥和嫂子放心吧,有事我会给你们打电话。”

    当天中午,陆泽同再次拜访了自己那个朋友,下午乘火车返回省城。

    三天后,陈寄北从大连出差回来。

    当时夏芍已经自己上下班好一阵了,突然在单位门口看到那个颀长的身影,人还有一怔。

    三月底天气渐暖,白天棉衣已经有些穿不住了,男人没系扣子,露出里面挺括的西装。人往路边一站,要多引人注目多引人注目,夏芍都忍不住停下来欣赏了一会儿。

    不知是不是对她的目光比较敏感,男人立即看了过来。

    夏芍这才走上前,笑着问他:“刚回来?”

    不然也不会没换衣服,最近化冻,路上到处都是泥水,一不小心就会弄裤子上。

    果然男人“嗯”了声,夏芍就和他说了说小虎的事。

    听说蔡家那些破事,陈寄北一直蹙着眉,“晚上叫他过来吃饭,我带了点冻鱿鱼。”

    夏芍笑着望他,“半夏的外国巧克力呢?”

    “也带了。”男人一顿,嗓音变低,“还给你带了新枕巾。”

    明明很寻常的一句话,夏芍却莫名听出点调情的味道。

    不过男人把她的枕巾带走了,这些天她也是枕着他的枕巾,嗅着他的味道入睡的

    。

    夏芍轻咳一声,努力扯回正题,“谈得还顺利吧?”

    “还行,对方只要了蕨菜和猴腿,明年量会多一点。”

    ?)

    第一年都不会要太多,夏芍随口问了问,没想到男人轻描淡写,说出个让她吃惊的数字。

    “歪果仁的钱真好赚啊。”夏芍不禁感慨。

    这些山菜可都是山上生山上长的,需要付出的不过是时间成本和劳动成本,百姓们却能因此多一笔不菲的收入。只是土产这么一收,以后本地吃山菜也要贵了。

    两人回到家,见到爸爸半夏兴奋得不得了,承冬严肃的小脸上眼睛也亮了亮。

    陈寄北把带给大家的东西一一拿出来,全家一起热闹地吃了饭,下午都该去上学了,半夏才突然想起什么,挨挨蹭蹭挪到夏芍身边,低了头拿脚蹭地面。

    夏芍一看就知道她这是有事,“怎么了?”

    平时活泼开朗的半夏就跟蚊子附了体,哼哼半天才说出一句:“于老师找你。”

    “你们班主任找我?”夏芍有些意外,见她支支吾吾,干脆看向儿子。

    “她把连环画带学校去了。”承冬言简意赅。

    这夏芍就更意外了,半夏认字少,看连环画有点吃力,平时都是跟别人一起看。

    她问儿子:“她上课看连环画,被老师没收了?”

    “没有,她把连环画租给别人,一块橘子瓣糖给看一本,一块高粱饴五本。”

    夏芍:“……”

    这丫头为了吃块糖是有多拼,连租书这种事都能想出来,难怪老师要叫家长。

    正无语,旁边陈寄北突然问:“橘子瓣糖一分钱两块,高粱饴两分钱一块,为什么是五本?”

    然后就见半夏眼睛一亮,骄傲地挺起胸膛,“当然是租四赠一,薄利多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