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27

作品:《为我着迷[先婚后爱]

    短暂的沉默过后,宁枝微微抬头,看着奚澜誉:“如果我说不是我买的,你信吗?”

    奚澜誉挑下眉:“你觉得?”

    宁枝微微皱眉,她真是烦死奚澜誉这种习惯性的反问。

    每次他这样,宁枝就看不准他心中的真实想法。

    两人对视一会儿,宁枝索性自暴自弃地从他手中夺了那衣服,闷头塞入毯下,眼不见为净。

    做完这些,她觉得还是该解释一下。

    宁枝尽量用平静的语气陈述事实,“这些都是满满买的,她说上次在这里住了很久,想给我们买点礼物,但……”宁枝轻微叹口气,“她似乎误会了我们的关系……”

    奚澜誉捻了捻指尖,看向她:“误会?”

    “嗯。”宁枝点头,“我都跟她说了我们只是合约夫妻,没感情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她怎么都不信。”

    说完这句,不知道为什么,宁枝突然觉得有点冷。

    她随手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将温度调高了一度。

    奚澜誉看着她的目光略略下垂,嘴唇从略微上扬的弧度变成了平直的一条线。

    宁枝浑然不觉,自顾自拢了把头发说:“算了,我一会儿再好好跟她解释一下。”

    说完,她蹲下身收拾堆在地上的那堆东西。

    郑一满不知从哪买的这套碗碟,简直重到离谱。

    宁枝试着搬了一下,差点闪着腰。

    按理说,她骨头都能掰得动,这不应该啊。

    她正准备再试一下,手腕忽然被捉住,一股大力将她往上一带,宁枝顺势站起身。

    奚澜誉淡声说,“放这,有人会处理。”

    宁枝“哦”了声。

    她俯身用毯子将茶几上那些衣服一把捞起来,拎上楼。

    要不是她跟郑一满这么多年的友情,宁枝真想直接扔了算了。

    她一边走一边默念:要冷静,这是她自己选的朋友,不可以冲动。

    宁枝从没觉得这段台阶如此漫长过,她可以很清晰地觉察到奚澜誉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直到她关上房间门。

    宁枝把那堆东西通通倒进自己多年不用的行李箱,放进衣橱最里面藏好。

    做完这些,她正准备拿出手机找郑一满兴师问罪,眼前忽然注意到那摆放着玉镯的红木盒。

    宁枝这才想起,她回南城回得匆忙,这镯子忘了还给奚澜誉。

    她将镯子拿起,复又下楼。

    奚澜誉此时正坐在沙发上处理邮件,见她过来,他抬眸看她一眼,便继续看着他面前的电脑屏幕。

    宁枝走过去,将盒子递给他,“这个还给你。”

    奚澜誉扫了眼,没接,“给你的你就拿着。”

    宁枝不听,俯身将那盒子塞到他怀里,语气固执,“我不要。”

    奚澜誉放下电脑,将盒子放回她手心,微微皱起眉,“怎么这么犟?”

    宁枝刚

    想反驳,

    奚澜誉开口将她的思绪打断。

    他侧身看向她:“所以你还是要搬?”

    宁枝愣了下,

    她其实还没想好,外婆现在行动不便,她搬走其实无伤大雅,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是外婆住院住累了又没办法出去玩,突然想来这看看呢。

    这也不是没可能。

    宁枝咬了下唇,有点纠结。

    奚澜誉挽了下袖口说:“这样,你先别搬走,等外婆状况彻底稳定,我们再聊这件事。”

    宁枝想了想,点头同意。

    奚澜誉又说:“那这镯子这段时间肯定还是你保管,别再还来还去,又不是什么好东西,想戴也可以戴着玩。”

    宁枝讶异地眨了下眼,这么好的水头,在奚澜誉的眼里竟然都算不上好东西吗?

    要是别人,宁枝估计会觉得这人是在装逼。

    但当说出这句话的对象换成奚澜誉,宁枝只会默默腹诽,奚澜誉这人眼光未免也太高了点。

    这都看不上,天哪。

    不过,戴是不可能戴的,宁枝对自己有着很清晰的认知,这镯子并非真正属于她,她好好收着就是。

    奚澜誉话都说到这份上,宁枝再回绝未免显得有些不识好歹。

    她又重新抱着那盒子,问:“那我上去了?”

    奚澜誉“嗯”了声。

    他今天穿深灰的衬衫,在家办公时他习惯将袖口挽起,那精致的袖扣在顶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芒。

    整个人看着有种随性慵懒的贵气感。

    不知为何,虽然他面上依旧是那样淡漠的神情,宁枝却觉得,这屋内的温度似乎正常了一些。

    -

    深夜,北城市中心Liv内。

    卫浮了端起酒杯又放下,几度看着角落里的奚澜誉欲言又止。

    奚澜誉一向不稀得参加这种场合,今天不知怎的,他没抱希望地打了个电话,他竟然就来了。

    但,当奚澜誉真的来了,且来了之后还光抽烟不喝酒,这反而让卫浮了愈加的心虚。

    就这短短几分钟,他已经不知朝他瞄去多少眼。

    奚澜誉被他看烦,摸了根烟,淡声开口:“有事就说。”

    卫浮了将酒杯放下,小心翼翼说:“我要是说了你可不能生气。”

    奚澜誉偏头扫了他一眼。

    卫浮了立马投降,“好好好,我说。”

    他一边说话一边谨慎观察奚澜誉的神色,“事情是这样的。上周呢,我在这蹭了个卡座……”

    奚澜誉敲了根烟,微拢着手掌点燃。

    卫浮了知道他在听,“我妈最近不是断了我的经济来源吗,我寻思该省省该花花……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喝多了,包卡座的那女的也喝多了,我们俩就……”

    奚澜誉后靠椅背,肩背微微放松,看了他一眼,问:“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卫浮了闭眼,整张脸皱成一团,怀着必死的心情开口:“问题

    是,我事后醒来,发现那是你相亲对象!”

    奚澜誉眉头微微皱一下,将手上那烟在烟灰缸里碾灭,笃定道:“不是她。”

    卫浮了不明白他怎么这么肯定,他凑过来,有点急:“怎么可能不是呢,我之前碰到过,她还骂你傻逼来着。”

    奚澜誉睨他一眼,淡声开口:“我看你才是。”

    卫浮了“诶”了声,“奚澜誉,你怎么骂人呢。”

    他还想再说点什么,但奚澜誉已整了整衬衫,站起身。

    他将脱下的西装外套随意搭在臂弯,捞过桌上的车钥匙,垂眸又理了理袖口。

    临出门前,他看着卫浮了,淡淡补充一句:“据我所知,她一般不会骂人。”

    卫浮了陷入沉思……

    奚澜誉不是对女人没兴趣吗?他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难道……

    怪不得他今天不喝酒!

    卫浮了歪着头,刚琢磨出一点意思,正准备拉着奚澜誉再问问。

    一抬眼,这儿哪里还有奚澜誉的身影?

    -

    北城的深秋总是来得猝不及防,宁枝刚值完夜班准备回家,外面这天霎时便阴沉得可怖,狂风裹挟着暴雨,打着圈儿往人身上刮。

    宁枝被风刮得发丝乱飞,那豆大的雨点砸在手臂上又冷又疼,宁枝无奈,只得退回医院大楼。

    她暗叫倒霉,自己的车最近送去保养,上下班依靠地铁和打车。

    但现在这个天气……

    宁枝看了眼手机,她已经叫了半小时车,一辆都没有。

    再叫不到,她与其在这傻等,还不如回医院值班室凑合一晚。

    就在她犹豫不决时,手机突然“嗡”了声。

    宁枝还以为是打到车,忙点开屏幕,结果发现是奚澜誉发来的消息。

    宁枝有点意外,奚澜誉其实很少会主动用微信联系她。

    她忧心忡忡看了眼外面的天气,垂眸点开。

    奚澜誉:“下楼,地下停车场A区。”

    宁枝握着手机的手不由紧了一下。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而且他怎么会来接她?

    这想法只在宁枝的脑中过了一瞬,她便拎着包转身往电梯走。

    现在这个天气不是她矫情的时候。

    不管是谁的车,有总比没有好。

    她与其在这瞎琢磨,还不如先坐上车回家休息。

    宁枝进电梯的瞬间,手机又响了一下。

    奚澜誉来之前没跟她说,宁枝忘了取消打车,现在在她坚持不懈的寻找下,她竟然真的打到了一辆附近的车。

    宁枝想了一下,如果这辆车可以,那她就不用乘奚澜誉的车了。

    毕竟她好像一直在麻烦他,可与此同时,她好像根本帮不了奚澜誉什么。

    宁枝并非那种喜欢单方面接受帮助的性格。

    她习惯性的点开订单详情,查看司

    机的接单信息。

    电梯里信号不好,宁枝等了好半天,手机上那转着的圈圈才终于跳出了详情页。

    宁枝看了眼,眉头深深皱起。

    这师傅评分不高就算了,关键是,他照片不知怎么拍的,接近于一种趋近黑白的色调,而且宁枝看着莫名的感觉有点诡异。

    宁枝并非以貌取人,但她平常喜欢去庙里拜一拜,现在这凉嗖嗖的直觉让她感到十分不舒服,再加上此时是午夜,几个元素一叠加,就格外的吓人。

    宁枝想了想,在生命和面子之间,还是命比较重要。

    她果断取消订单,按键去医院负一层。

    奚澜誉已等在那里不知多久。

    或许是现在太晚的缘故,奚澜誉没坐那辆劳斯莱斯,他自己开一辆纯黑色系的大G,此刻正倚在那车旁随意地滑手机。

    大G车型很方正,像桀骜不驯的西部牛仔,但奚澜誉姿态慵懒,随便一靠,那周身的气场竟也与大G融合得很好。

    他穿面料挺括的黑色衬衫,领口解三颗纽扣,不知是不是等得无聊,他将袖口挽至手肘,露出劲瘦有力的手臂,那垂顺材质的同色系西裤将他那长腿衬得愈加逆天。

    宁枝不由多看了眼,奚澜誉这样冷白的肤色,穿搭随意却不掩矜贵,他整个人在这昏暗的停车场看着有股没来由的妖孽感。

    像文艺作品里中世纪颜值惊人肤色苍白的吸血鬼。

    危险而又迷人。

    宁枝在奚澜誉将视线投过来的前一瞬,甩开思绪朝他走过去。

    奚澜誉拉开车门,宁枝站在车外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奚澜誉不着痕迹瞥了眼,微微勾下唇。

    尽管告诫过自己,对于奚澜誉,她最好不要有太多的好奇心。

    宁枝还是在系安全带的间隙忍不住偏头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奚澜誉将钥匙插入,侧身看向她。

    车灯光照射下,他的脸看着有种介于柔和与苍白间的质感。

    那扑面而来的雪松气息几乎一瞬将她吞没。

    宁枝不由地抓紧身侧的包带。

    他们很少在没有司机的情况下,仅他们二人身处这样密闭的空间。

    坦白讲,当奚澜誉出现的那一霎那,宁枝便控制不住的有些紧张。

    更何况,他还闻到空气里那若有似无的烟草的味道。

    两者杂糅成他独特的气息,宁枝连呼吸都放轻了。

    然而幸好,奚澜誉只是习惯性看她一眼,便淡漠地撇开了视线。

    他嗓音低沉,有种被烟草浸润过的喑哑:“碰巧路过。”

    ……

    回去的路上,宁枝不由看向窗外。

    今夜的天气简直称得上恶劣,硕大的雨水宛如兜头往下泼,浇得车顶劈啪作响。

    奚澜誉开得很稳,但隔着那窗,还是能听到外面近乎呼啸一般的风声。

    宁枝垂眸看

    了会手机,她觉得无聊,想去摁车载音响。

    但……她用余光瞄了眼奚澜誉,他正在开车,车技很娴熟,仅一手随意地搭在方向盘上,便能稳稳保持车辆的平直前进。

    从宁枝这个角度,她恰好能看到奚澜誉紧绷的下颌线,脖颈微微凸起的喉结,还有那因用力而变得明显的肌肉线条。

    算了。

    宁枝将手缩回去。

    奚澜誉看着实在不太像那种开车会听歌的人。

    下一瞬,奚澜誉抬手,在宁枝方才试探后退缩的区域摁了下。

    悠扬的古典乐瞬间在车内缓慢地流淌。

    他没看宁枝,眼睛直视前方,薄唇微动:“这车开得不多,听不惯可以连你的蓝牙。”

    这段古典乐很舒缓,宁枝听了会,身体的疲惫后知后觉涌上来。

    她挨着窗,闭上眼休息,嗓音轻柔:“不用,很好听。”

    奚澜誉勾唇,伸手将车内调高一度。

    此刻,车内与车外仿佛两个世界。

    一端宁静,一端狂风暴雨。

    车辆行驶约半小时,在抵达北江湾时,这两个世界彻底融合。

    狂风暴雨呼啸着打破了车内的宁静。

    奚澜誉从后座拿把伞递给宁枝:“你先回去。”

    宁枝被那风吹得睁不开眼,“你呢?”

    奚澜誉将旁边的西装一并递给她,说:“我把车送过去。”

    ……

    奚澜誉的这栋别墅位于较清幽的角落,地下停车场不足以满足他的停车需求,因此他在小区里还有另一片区域更大的停车场。

    宁枝依言下车,仅仅三两步路,她在输入密码开门时,依旧被雨刮得近乎湿了半边身子。

    她捞过沙发上的毛毯,一边擦一边担忧。

    这么大的雨,等奚澜誉回来,岂不是全身都得淋透。

    正这么想着,那门发出沉闷的一声。

    窗外雨水混在泥土的气息在屋内流转一瞬。

    奚澜誉全身湿透,正在往下淌水,他头发最近有些长,他索性抬手将那湿淋淋的发全都往后捋,露出他平坦的额头。

    他的脸部轮廓堪称完美,这样随手一弄的大背头,竟意外很衬他那深沉的气质。

    宁枝心口缓缓跳动的心跳刹那漏掉一拍,忘记开口讲话。

    奚澜誉没在意她这异样,扫了她一眼,俯身捞过宁枝手上的毛毯,随手将身上擦了擦。

    他这样湿漉漉,却丝毫不显狼狈,姿态懒散着,随意往客厅一站,看着反而更有一种无声的潮湿的勾人感。

    宁枝别过头,刻意不去看奚澜誉那被淋湿的衣料勾勒出的完美身材。

    ——宽肩窄腰,恰到好处的肌肉线条。

    ——以及那两颗微微凸起的小红豆样的……

    宁枝指尖扣了下掌心,手指抓紧沙发边缘,她的指尖因微微用力而泛白。

    “你要不先去洗澡?”

    宁枝嗓音有种紧张过后的刻意紧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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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枝以为他没听到,转过身正准备再说一遍。

    眼前忽然出现奚澜誉那张放大的带着潮气的脸。

    他额发微湿,额角落下一缕碎发,那常带的眼镜被他随意地拿在手里,整张脸看着极具冲击力。

    宁枝心中冒出的第一个想法竟是:原来他拿下眼镜也是这样的好看。

    片刻后,她才反应过来,悄悄往后挪了一寸。

    奚澜誉一手撑在沙发边缘,一手将她拢在身下,俯身看向她,嗓音低沉喑哑:“就这样?”

    宁枝愣了下,还要怎么样?

    她不是让他去洗澡了吗?

    宁枝没来由的更加的紧张,她平缓呼吸,尽量神情坦然发出个疑惑的“嗯”。

    那声音轻得像顶上那盏昏暗的小夜灯,隐约而朦胧,带了点不易察觉的娇气。

    奚澜誉轻笑声,似包容又似无奈:“算了。”

    什么算了?

    怎么又变成算了?

    宁枝略有些苦恼地咬了下唇,他这个人的心思真的好难猜。

    难道是……

    他觉得帮她的忙,从无回报。

    现在突然犯了资本家的职业病,觉得有点亏?

    宁枝看眼他的神色,愈发肯定自己心中的猜想。

    他按住奚澜誉正准备拿开的手腕,不知是潮湿的雨水还是她因紧张而汗湿的掌心,她用力贴上他的。

    奚澜誉微微诧异地挑了下眉,安静地等她动作。

    微凉的,黏腻的,暧昧的,昏暗的,疯狂的……

    窗外风雨交加,他们屏住呼吸,试探着触碰彼此。

    宁枝全身绷紧,一手撑在身后,快要不能呼吸,她努力仰头,看向奚澜誉那似笑非笑盯着她的眼眸,克制着内心的慌张,小声问:“我可以为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