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9 章 69

作品:《为我着迷[先婚后爱]

    宁枝静默而立,微抬眸,对上奚澜誉沉黑的目光。

    那眸中酝着浅淡笑意。

    廊下仅一盏柔和夜灯,随开门动作亮起。

    奚澜誉一身黑衣的沉肃气竟也在这如霜般的灯光中相应削弱几分。

    思念顺着呵出的一团白雾飘散。

    恰被他接住。

    “近乡情更怯”,宁枝反不敢伸手。

    怕是沤珠槿艳,如梦幻影。

    奚澜誉轻笑,往前迈一步,手一伸,覆于她后背,腰背微弓,大力将宁枝深深拢入怀。

    宁枝鼻尖嗅到雪松、烟草、北城的冬日气息。

    一个月没碰,呼吸相纠缠,几乎是一瞬间的事情。

    奚澜誉在她发上亲了亲,继而伸手,捏住她下颌,俯身沉沉吻下来。

    宁枝很喜欢这样接吻。

    用力到似乎可以将对方揉进自己身体里。

    睫毛轻颤着回应。

    透过大衣,下意识触碰,指尖无意在金属皮扣上勾了下。

    奚澜誉顷刻便笑起来,附在她耳边,气息微重,带了点故意,“这么急?”

    宁枝打一下他,“……才没有。”

    片刻,她煞有其事,“还是应该先吃点,补充体力。”

    奚澜誉垂眸看她,似笑非笑,“吃什么——你吗?”

    宁枝些微无语加控诉,“我看你回来就是为这个。”

    奚澜誉笑,“你不想?”

    宁枝:“……”

    是想的,但不会承认,免得他又故意讲些让人脸红的话。

    奚澜誉禁不住笑一声,再次俯身,在她唇上啄了啄,紧接着,那目光若有似无地,浅浅扫了眼起伏的山丘。

    什么含义昭然若揭。

    成年人之间仅需一个眼神暗示。

    宁枝脸在同奚澜誉目光对上的瞬间又难以自抑地烧起来。

    他们彼此都很清楚,自己对对方的吸引力。

    两人还站在屋外,雪落在奚澜誉肩头,宁枝被他拢在怀里,丝毫感受不到北城冬天初雪的寒冷。

    奚澜誉却是真怕她冻着,这么小一团,穿得又不多。

    他揽着人进屋。

    那门关上的瞬间,宁枝不由跃过他的肩,瞧见外面一轮硕大明亮的月。

    听说三年才得这一次。

    因为罕见,她不由又多看一眼。

    -

    说要吃饭,其实两人方才都吃过一点,不大饿。

    何况这种时候,想吃的哪里是食物。

    最终是奚澜誉起身去煮了点红酒,那温度被他控得刚刚好,宁枝窝在他怀里,微仰头抿一口。

    似有点不敢相信,放下酒杯第一件事就是又去抱他。

    两臂圈过他劲瘦腰身,收紧,待感觉到身边人一瞬紧绷的身体,宁枝才渐渐松开些,将头抵在他身前。

    她缓慢

    而悠长地呼出一口气。

    上一秒想念的人在下一秒出现,这是不是代表着,在她想念他的同时,他的思念亦不比她少?

    宁枝仰头这样问。

    奚澜誉垂眸看她,忽轻笑声,捉了她的手,不答,但要她亲自去感受,他和他究竟有多么想她。

    -

    结束,宁枝浑身疲惫,枕在奚澜誉手臂上。

    床顶那盏氛围灯投射下,奚澜誉的眉眼看着格外的深邃。

    宁枝不由抬眼去看。

    他其实有瘦一些,棱角愈加分明,月几肉轮廓清晰,尤其是俯身看向她时,着力点触之微微深凹。

    忽然觉得离他还是太远。

    宁枝想了想,又一寸寸挪过去,直至整个人都缩在他怀里,距离慢慢变短,直至,再一次为负。

    ……

    月光摇晃,眼前破碎,指尖近乎是下意识地抓紧靠背,辅以支撑。站着好累,索性坐着,跪着。最后视线相对,青提在口腔爆开,宇宙轰一声爆炸,脑中闪过白光,而那炙热的火山也随之流淌出岩浆。

    毫无停歇,近乎考验宁枝极限。

    说不清几小时,但反正隐约是记得开了第二盒。

    奚澜誉一向这样,少说多做,但那薄唇,总也有别的用途,可叫那山茶如被雨水濯洗过般徐徐绽开。

    这便是他一遍又一遍表达想念的方式。

    叫人难以招架,却又极难抗拒。

    -

    第二天一早,宁枝起床时,身旁空空荡荡,她心里闪过一瞬的慌张,疑心奚澜誉是不是昨晚又走了。

    她匆忙下楼,见奚澜誉不过是早起在弄早饭,宁枝立马小跑过去,从背后抱紧他的腰。

    她将脸贴上去,闷声闷气说,“老公,我还以为你走了。”

    那声音里有些不易察觉的害怕与浅浅的忐忑。

    还有点刚起床的无意识的娇。

    很软,很好听。

    酥到人骨子里。

    除开她想提前休战时,宁枝几乎不怎么喊老公,她觉得有些很难为情。

    所以奚澜誉一直都格外受用她这称呼,他一手搂紧她的腰,一手在她脸侧抚了下,开口时,嗓音还有点早起的哑,我最近会空几天,有没有哪里想去的??_[(”

    宁枝敏锐察觉到“空几天”这层含义,她没抬头,依恋地在他身前蹭了蹭,懒得动脑,只问,“什么意思啊?”

    ……

    “所以这几天,你就不算是北辰的奚总,而是我的限定男友奚澜誉啦?”

    听完奚澜誉的解释,宁枝坐在小酒馆内,歪着头看向他。

    她语气调侃居多,但也有隐隐的期待。

    昏暗灯光笼罩下,奚澜誉回看她,淡淡应一声。

    没什么起伏,但宁枝听出他心情还不错。

    大概忙得像陀螺一样的奚总,也是热爱休假的。

    过往这么多年,奚澜誉几乎在为北辰而活,毫

    不夸张地讲,北辰恰如生出他的骨血,只有他在,这偌大的北辰才能照常运转。

    但现在,奚澜誉撂挑子不干了。

    欧洲那些集团只认奚澜誉,凭他是奚跃霆,还是职业经理人,都不管用。

    奚澜誉生意谈到一半,直接回国,将这纷繁复杂,寻常人根本理不出头绪的一切,通通交给奚跃霆。

    这么一来,饶是再完美的蛋糕也成一块无人有能力收拾的烂摊子。

    奚跃霆脱离公司管理太久,再加上他还是几十年前的老一套,那商业思维哪里跟得上现在瞬息万变的时代。

    想必他现在正对着这些烂摊子焦头烂额呢。

    宁枝不由笑了声。

    实在有种大快人心之感。

    奚澜誉伸手过来捏了捏她的脸,“就这么高兴?”

    宁枝不假思索点头,“当然。”片刻,她单手撑着头,目光灼灼看向奚澜誉。

    奚澜誉轻笑声,“想做什么?”

    宁枝抿唇,朝他眨眨眼,就是不说话。

    奚澜誉瞟她一眼,意味深长,“……想回家?”

    “什么啊。”宁枝微微无语,“你脑子里可不可以想点健康的?”

    奚澜誉答得理直气壮,“老婆这么好看,我不想别的,我还是不是男人?”

    宁枝被他这突然的褒奖弄得哭笑不得,她微微坐正,身体向奚澜誉那侧倾斜,暂且不管旁的,那开口时的语气实在难掩期待,“那既然你是我的限定男友,我作为女朋友,是不是可以要求你做一些别的男朋友都会做的事?”

    奚澜誉挑下眉,“比如?”

    宁枝朝侧前方努嘴,一脸期待,“比如那样。”

    奚澜誉扫了眼,一愣头青正抱着把吉他,和弦都扫不明白,他微微皱眉,虽没说话,但很清晰表达出不理解。

    宁枝笑一声,索性将椅子一挪,坐到奚澜誉身侧,她轻轻跟他咬耳朵,大胆表达自己的诉求。

    奚澜誉听罢,眼眸微深,在她后颈不轻不重捏了下,“从哪学的?又是你那个闺蜜教的?”

    宁枝摇头,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看小说的时候……”

    奚澜誉轻笑,“嗯?”

    宁枝脸好烫,她伸手扇了扇,声如蚊蚋,“就,很想很想你的时候……”

    奚澜誉还是笑,嗓音压得很低,呼吸灼热,“那时候做什么了?”

    他总是这样,一定要逼着她讲个明白,宁枝觉得自己的脸皮一定是被他锻炼出来的,她索性两手捂住脸,将头一埋,声音闷闷的,“就一次,失眠,想到受不了……”

    奚澜誉将人从自己腿上捞起来,他挪开她的手,看到一双明亮如辰的眼。

    比那晚的月色还要美。

    这小姑娘就爱这样,大胆表达,过后却又害羞得要命,前后简直判若两人。

    她大概不知自己这样要给不给,欲拒还迎的,究竟会对男人有多大的冲击力。

    尤其是……

    她竟然还吹着气,附在他耳边,在他无法将她奈何的场合告诉她这种事。

    说完偏还不肯罢休,非要问,你呢,你有没有,礼尚往来嘛奚澜誉,男朋友,你就告诉我嘛。

    宁枝如今撒娇实在很有一套,奚澜誉拿她没办法,但他绝非会在公众场合议论这些事的人。

    音乐声朦朦胧胧,那拨和弦的又换成另一个少年。

    高层清吧,滋生暧昧的天然温床。

    奚澜誉揽着宁枝向外走,待出门,他才神色不变“嗯”了声。

    宁枝看他,他反捂住宁枝的眼睛,附在她耳边,嗓音混着夜晚的寒风,好听得要命,让宁枝心里都忍不住坠了一下,……你。?”

    闭眼,是你,都是你。

    在极致的顶峰,感受一颗心脏的跳动。

    她是,他亦如此。

    爱情里没有例外。

    只要相爱,就是赢家。

    -

    回到北江湾,两人不约而同去翻东西。

    宁枝在奚澜誉衣帽间找了半天,勉强找到一套稍显年轻的,看着像高中学长会穿的白衬衣。

    宁枝洗完澡出来时,奚澜誉也恰好拎了把吉他上来。

    宁枝微讶,“还真的有啊?”

    奚澜誉叼了根烟,咬在嘴里,模糊应一声,“记不得多少了,凑合听。”

    实际上,当他真的弹起来,宁枝才发现这哪里是记不得,分明娴熟地很。

    她无数次发现,奚澜誉这个人,好像无论做什么,都比常人要出色。

    哪怕是……他亦不曾让她有过过于难捱的痛楚。

    灯光没开,只一盏模模糊糊的小夜灯。

    那昏暗的的光,叫奚澜誉这身少年感的装束瞧着更有几分禁欲感。

    白衬衫,领带,休闲式的黑裤。

    逆着光,咬烟,漫不经心给喜欢的女孩子谈情歌。

    这一刻,听不清他哼的究竟是什么。

    宁枝只觉得自己从未早恋过的青春似乎被填满。

    那十几岁的少年伴着呼啸的风,自她心脏穿过,有将她一下击中的力量。

    内心忽然有一股冲动,或许从他出现时便有。

    宁枝摸了下浴袍的系带,赤足自地上踩过去,这一切都是出于本能,她无法自控,并且不想自控。

    “……学长。”她笑了声,伸手去摘奚澜誉的眼镜。

    奚澜誉将吉他放在一旁,音弦震出余音,恰如两人同时加快的心跳。

    紊乱,无序,但一定是为彼此而跳动。

    这位置使得奚澜誉肩背后仰,他两手撑在身后,任由宁枝乌发拂过他脸侧,他似笑非笑着,等待她的下一步动作。

    说好今晚由她主导。

    宁枝指尖碰一下他的唇,并没有吻下去,而是用视线一遍遍,仔细地描摹,随后一偏头,轻轻在他微凸的喉结上咬了下。

    有些变化近乎是一瞬间,呼吸缓慢而沉重,断

    断续续。

    宁枝佯装不知,凑到奚澜誉耳边,嗓音轻软,“学长,你好像都没说过喜欢我,那我们算什么关系?”

    奚澜誉轻笑声,“还不够明显?”

    宁枝微微不满,“可是我想听。”

    奚澜誉目光由上至下扫一眼,每过一处,便沉声,“这里,这里,还有这里,”他最后看向她的唇,“都喜欢。”

    最终还是没忍住,俯身主动吻住她,温柔的,带一点急切,真的像少年第一次亲吻自己心爱的小女友,呼吸交缠,奚澜誉看着宁枝的眼睛,认真说,“最喜欢你。”

    ……

    北江湾内,奚澜誉坏得坦荡,他故意将她嗯在窗前,呼吸灼热,含混着笑意,秋后算账方才宁枝随口调侃的那句话,“现在说说,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在宣示主权这方面,一向霸道又小气。

    哪怕只是随口一说,也必须固执地纠正。

    说好的主导最终还是没成功,宁枝此时哪里说得出来,伴随着眼角那滴泪的滚落,奚澜誉磁沉喑哑的嗓音拂在耳畔,微凉,惹得她近乎颤了下,“现在知道了吗?”

    手机铃声突然毫无征兆地响起。

    奚澜誉皱下眉,不耐烦捞过,挂断。

    下一瞬,那铃声依旧不依不饶。

    默认的,很具穿透力。

    奚澜誉满脸不爽,挂断后直接关机。

    世界重归寂静。

    不知谁碰到那吉他,又是无序的一声,像是黑夜里的伴奏。

    宁枝小声问,断续破碎,“……不、不用接吗,万一、万一有事呢?”

    奚澜誉俯身,封住她的唇。

    他目光炙热,嗓音很哑,“不用。”片刻后,他看眼宁枝,似笑非笑着亲一下她的脸,“继续吗——小学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