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5 章

作品:《弄堂来了个白富美[年代]

    所有师傅再次虎躯一震,瞬间感觉被一道光笼罩。

    “故旧改之责任,不在他人,而在于各位师傅。”水琅摊开手指向八级工,“尤其是你,镇局之宝鲁良心同志。”

    鲁师傅脑子一热,下意识挺起了胸膛,差一点就热泪盈眶,接着立马又反应过来,惊了一声冷汗,差点就被哄进去了!

    鲁师傅紧了紧神,“可是,这几十个徒弟实在不......”

    “没有可是。”水琅摆手,“师傅智则旧改智,师傅雄起则旧改雄起,红日初升,其道大光,河出伏流,一泻汪洋,师傅腾渊,鳞爪飞扬,师傅啸谷,百兽震惶,师傅试翼,风尘翕张,师傅初胎,矞矞皇皇,师傅发硎,有作其芒.......”

    “收!!!”

    鲁师傅举起双手,服了,“我收还不行吗!你也收了吧!”

    办公室里响起一片爽朗的笑声。

    柳德华与林厚彬同时竖起大拇指,送给水琅。

    水琅用力握住鲁师傅的手,“我们就这么说定了鲁师傅,旧改全靠你了,你要是实在忙不过来,可以把你其他八级工小伙伴都叫过来帮忙嘛。”

    鲁师傅嘴角不断抽搐,“你刚才还说八级工跟国宝一样稀有,我也是五十岁才把八级工证书考下来,哪有其他伙伴。”

    “那是八级工制度出来的晚,耽搁我们鲁师傅了,早点出来,鲁师傅三十岁就能拿下来!”

    别的不说,马屁听起来是真舒服。

    鲁师傅嘴角不抽了,挂上笑了,“水干部,光凭你这张嘴,就没有办不成的事。”

    水琅捧脸,“哎呦,八级工对我的称赞,我未来可期啊。”

    办公室里再次响起一片大笑声。

    -

    鲁师傅这边差不多搞定了,天也黑了,水琅特地马不停蹄赶到建设局,尝试看看能不能堵上白局长,尽量把今天的事情解决了,结果并没有,白局长早走了。

    “怎么突然感觉时间有点不够用呢。”

    水琅坐上周光赫自行车后座,“饿了吧?”

    “是你该饿了吧。”周光赫往饮食店骑,“先去买一客生煎或者牛肉烧饼垫垫肚子?”

    “我还没感觉到饿,先回家,看看三个丫头第一天上学感觉怎么样,对了,你去接大姐了吗?”

    “我去了,走到一半,看到你的同事,陪大姐一起回来了。”

    “陪?”水琅感兴趣问:

    “不是推?”

    “不是,大姐走起来挺快的,不输正常人走路。”

    周光赫的声音里,能听出来很高兴,水琅也跟着笑了,“对了,珠南那边怎么样了?”

    “我给战友打电话了,他回过一次电话给我,储煦现在就是军工厂印染车间普通的工程师,看不出有任何不对的地方,他去接着调查了,需要两天时间。”周光赫从十字路口拐进复茂路,“詹栩安,目前重点保护起来了,但没有打草惊蛇,战友他也正好调回珠圳军区,比较方便。”

    “储煦肯定不会那么老实,他能被调到珠南,邹贤实一定是打着香港那边的主意。”

    水琅靠在周光赫背上,累了。

    周光赫背脊一僵,挺得更直了,方便她靠。

    “当年,公私合营之前,大多数资本家在香港都留了第二条后路,只不过,十年毫无音讯,不知道可用的还有多少。”水琅思考,“詹栩安突然被调过去,一定是詹老还有人脉跟产业在那边活着,储煦想活动,除了詹老,就得有詹栩安在,以前什么活动,无论到哪里,詹老都是带着詹栩安,是名副其实的接班人,邹贤实这个老东西,以为在我面前伏低做小,再派两个儿子过来讨好我,迷惑我的视线,我就会真的相信他没招了,他越这样做,越说明他还有后路,说不定他自己当年都在外面留了产业。”

    周光赫目露诧异,“他还真不简单。”

    “是啊,否则怎么能走到今天呢,他审时度势这一点,真的很少有人能够比得上他,可惜,心术不正。”

    水琅突然看到一幢红房子,拍着周光赫的背,“老油条该回来了吧?”

    “回来了。”

    “哎呀,这一套可算是累死我了。”老油条往周家客厅一坐,人已经去澡堂洗过澡了,睡了一觉,“那个红河村太难走了,也太穷了,还抠,我听说村口那栋最好的大瓦房是你奶奶家,特地上门想吃顿好的,结果老太太泼我一脸涮锅水!气死我了!”

    三个丫头一起笑出声。

    “辛苦了。”水琅挖了一沓票子出来,当时截胡申琇云六张,后来在派出所换汽油票,都知道西餐券是好东西,都拿出来换,又换了好几张,“你去把路开阳喊上,我们一起去排队吃西餐。”

    “西餐?!”

    老油条顿时一点都不累了,“蹭”地一下站起来,跑到天井里,往隔壁二楼叫:“路开阳!吃西餐了!开洋荤了!”

    “你就不能低调点。”

    水琅把票

    递给周光赫,拿起旧报纸裁剪,帮三个丫头帮书皮。

    “我这几天够低调的了,都快成隐形人了。”老油条站到窗户玻璃前,照着身上的蓝褂子,“你说都去西餐厅吃饭了,我要不要回去换件衬衫,再穿个皮鞋?哎可惜,我没有啊!”

    “吃个饭而已。”水琅将语文书封面揭开,包在报纸,对折边角,“红房子西餐厅,头几年不照样卖生煎馒头。”

    “说的也是哈,再洋气,也就是个吃饭的地方,我这刚洗好的衣服。”老油条走回客厅坐下,看了看外面,压低声音说:“红河村那边,你放心吧,铁蛋外婆家从来都没去过人,一说是铁蛋姨婆,没有一个人怀疑,铁蛋娘提起你们,就差感激涕零了,你不是还给了那谁一笔钱?有钱,吃的就不会差,日子应该会更好过,没什么需要担心的地方。”

    “你辛苦了。”虽然知道大概率不需要担心,但亲耳听到,才能真正踏实下来,“你们今天第一天上学都怎么样?”

    “呦!”老油条看着周卉母女,“都上学了?好好好,上学好。”

    “都回来了?”

    宋阿婆突然从门口走进来,手里端着一个碗,装着红烧肉。

    屋里人能起身的都起身迎了出去。

    “外婆,刚准备去叫你。”水琅扶着老人进门坐下,“我们一道去红房子西餐厅吃西餐。”

    “啊?”宋阿婆惊讶道:“吃西餐?那老贵了,比国营饭店还要贵,票子也难弄。”

    周光赫将一沓票子拿出来给外婆看,“小姑娘弄来的。”

    宋阿婆吃惊之余,笑得合不拢嘴,“小姑娘就是厉害。”

    路开阳换上唯一一件洗得泛黄的白衬衫,头发也像是刚洗过,还没有擦干,一脸兴奋从外面跑进来。

    周卉与三个丫头在路上说着第一天上学的感受。

    “同学们都是在认真学习,不但没有什么人看不起我残疾,反而处处都会照顾我,抢着推我。”周卉笑得比平时更明亮,“老师今天一直在讲鲁迅作品,很久没有正儿八经捧过书本了,感受很不一样,主任说,等我先适应了课堂,再去上劳动课,也就是去残联。”

    周卉才起个头,宋阿婆就已经眼眶湿润了,握住水琅的手,“能看到你今天这个样子,多亏了有小姑娘。”

    水琅笑着切话题,“大丫今天怎么样?”

    大丫一愣,“我也挺好的,同学们......都挺好相处的,才第一天。”

    水琅看了她一眼,

    什么都没说,看向二丫,“今天都上了哪几节课?”

    “上了数学,语文,思想课。”二丫低头看着攀扣小皮鞋,“我要把课程表背下来,下次有体育课,不能穿皮鞋,要穿布鞋和球鞋。”

    宋阿婆听着又是欣慰地不得了,记得刚去红河村接外孙女,二丫是光着身子躲在牛棚稻草里,一件属于自己的衣裳都没有,就算是借来了衣服,走路也是光着脚。

    现在不但有了好多件新衣服,皮鞋球鞋布鞋还能换着穿,还上了全区最好的小学接受教育!

    宋阿婆再次握紧了水琅的手。

    “我们上了音乐课!红星闪闪放、光、彩~”

    三丫搀着小舅妈的手,突然走大马路上唱了起来,一边唱还一边挥舞着双手,一看就是音乐老师挥着指挥棒的手势。

    水琅笑的不停,“可以,很有艺术细胞,以后可以往这边培训。”

    “音乐老师夸我唱的最好!”三丫停下来,高兴抬头看着小舅妈,“还说教我新的歌,让我端午节上台表演。”

    周光赫惊讶低头,“上台表演?”

    大人小孩们都转头看向三丫,表情全都吃惊不已。

    这才上学第一天!

    老油条立马道:“别说,这孩子唱的是真的挺不错。”

    周卉拉着三丫,略显激动问:“真的?老师真这么说?”

    “音乐老师说的!”三丫昂着肉乎乎的小下巴,“说我唱的最好!红星闪闪放、光、彩~”

    “哎呦,真好,唱得这叫一个抑扬顿挫!”

    水琅笑着揉了揉三丫小脑袋瓜子。

    不论是中餐馆还是西餐馆,到了饭点都是要排队的,区别在于,国营饭店有粮票肉票就能进,西餐厅还得有西餐券,所以即便这个时候,一般国营饭店烧出来的菜已经不剩下什么了,但西餐厅第一波才刚刚吃完。

    水琅等人排了没多久,就被喊进去了。

    “明明是我们先来的,怎么先喊的他们?”

    旁边突然响起一道愤怒的声音,水琅转头一看,一对上视线,对方先愣了。

    “.......是你们。”

    “刘老师。”水琅看着他旁边的女同志,再看了看小女孩,“带家人来吃饭?”

    “周子青?”小女孩吃惊看着大丫,小眼神上下打量,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

    “就你说的那个乡下来的外地人?”女同志看了过来,先看的大丫,又看到大丫旁边的老

    油条,撇嘴撇到一半,看到周光赫顿住了,再看到周光赫后面的水琅,眼神瞟着她身上的干部装,嘴也不撇了,看向别处,但余光依然在打量着他们。

    水琅眼神扫了过去,“刘老师的家人,原来都是同一种性格,真是绿豆眼对王八眼,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女同志完全没想到会被劈头盖脸说了这么一顿难听的嘲讽话,“你说谁是绿豆,谁又是王八?”

    水琅诧异问:“这个还要我帮你们分?”

    女同志气急,“你!”

    “说什么呢!”刘向泽训斥一句打断,看向水琅,“你们也来吃西餐?是第一回来吧?你们这些刚回城的外地人不晓得吧,西餐厅跟国营中餐厅不一样,这里是有格调的,排队要分先来后到,不是想挤就能往里挤的!”

    水琅将票子递给服务员,“六个大人,三个小孩,两个小孩一张票,最小的这个不算票,对的吧?”

    “对。”服务员点完券,拉开大门,“请进,我们今天有三种特色套餐,你们人多,可以都尝尝。”

    被无视的刘向泽,眼睁睁看着水琅等人被迎进餐厅,脸色一变,不服气叫了出来:“喂!”

    “叫什么!就你声音大!”

    刚才对着水琅等人挺温柔的服务员,瞬间就化成河东狮吼,“人家十个人,你几个人,还想着小孩免票,也不看看你家孩子多大了!没券还来这耍无赖丢人现眼!”

    水琅顿时露出惊讶,看着刘向泽一家,“不是吧?刘老师,我这还有票,需不需要我借半张给你?”

    刘向泽一张脸涨得通红,没想到这看起来十分体面的西餐厅服务员,跟国营餐厅的服务员一样霸道。

    头一回来吃饭,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骂,尤其还是当着水琅等人的面。

    再一听水琅大声叫出他的身份,周围人看着他的眼光顿时变得怪异起来,脸色涨地更红了。

    旁边的小女孩同样气红了一张脸,开始踢打父亲,“我要进去,我要进去吃饭,我要吃西餐,我都跟同学们说过了,今天来西餐厅吃饭,明天去学校要说的!”

    刘向泽被闹的没办法,再看妻子一直对自己使眼色,涨红着脸走到水琅面前,刚想张口,水琅突然先道:“哦我忘了,刘老师是很有本事的人,怎么可能会少我这张票,再说,刘老师不是一般的廉洁,怎么可能会收学生家长的东西,是我不对,那我们就先进去了。”

    刘向泽顿时呆滞了。

    好不容易为了

    孩子低头,结果水琅是故意玩他的?!

    身后传来女儿的哭声。

    刘向泽脸色顿时比红房子还要红,这次是被活生生气的!

    服务员正好把人安排到靠玻璃窗的位置,西餐厅的桌子都是长方形,不像是国营饭店的大圆桌,又挪了一张桌子横并在一起,铺上白色餐布,一个白瓷瓶,放上一朵紫色菱状花瓣的蝴蝶兰。

    大丫二丫抢先挨着窗坐,清楚看到外面的小女孩抱着刘老师的腿哭喊,小女孩看到玻璃窗里面的大丫,哭喊得更撕心裂肺了。

    水琅坐在二丫旁边,看着对面的大丫,“她跟你一个班?”

    大丫一愣,点了点头,“她叫刘一欣。”

    水琅端起侍者送上来的柠檬水,喝了一口,“今天跟你闹矛盾了?”

    刚坐下的大人,都看了过来,周卉想问,第一天上学就闹矛盾?但想到大女儿一向不会主动招惹人,没有问出口。

    “也不是矛盾。”大丫别过脸,不再看着外面哭闹的同学,“今天上课,她是第一个主动跟我说话的同学,她以为我是沪城本地人,问完才知道不是,就把我归类到另一边了。”

    “另一边?”水琅好奇问:“另一边是哪一边?”

    “就是有补丁跟没补丁的同学,是两边,没补丁的是沪城本地人,有补丁的都是外地过来的。”大丫想到这里笑了笑,“我穿了小舅妈做的衣服皮鞋,还有新书包,她就以为我是本地人。”

    老油条也是头一回听说这样的事,“那这本地人和外地人,分了是干嘛的?互相掐架?”

    “怎么可能。”周卉皱着眉头,“我们以前上学,很多逃难过来定在这里的外地人,大家都一样相处,从来没觉得有什么区别啊。”

    “我们班也有。”二丫突然道,吸引了大人们的注意,但她状态没像是受影响的样子,“本地的不跟外地的玩,但不是所有同学都这样,也有知道我是外地来的,照样跟我一起吃饭的。”

    大丫点头,“就刘一欣他们一群人,不跟外地同学玩,还不准别的本地同学跟我讲话。”

    “遇到这种事,拿出你那天护着我的气势,想说什么就说。”水琅看着套餐菜单,“出了任何事,都有我来处理,总之,一点委屈都不能忍,知道吗?”

    餐桌上突然响起笑声。

    周光赫把餐具放到水琅面前,什么话都没说。

    “这怎么能行呢。”周卉摇头,“时间久了,养成习惯,万一出什么事,会连累你

    们的。”

    “大姐,这三个丫头可比你想象中的还要聪明。”水琅将菜单递到大丫面前,“忍让久了,会打击自信心,人没了自信,就会畏手畏脚,祖国的花朵得敢想敢做,国家才能有未来。”

    “........”

    都扩展到国家层面了。

    周卉哭笑不得,说不出话了。

    三个丫头崇拜看着小舅妈,她们最想变成的人,就是小舅妈!

    这个时候的西餐厅,主要以炸猪排,罗宋汤为主,几乎每一桌都有一份炸猪排,炸的也是排骨年糕里的大排,一整块,配上蔬菜沙拉。

    今天推出的三份套餐全都点了。

    炸猪排套餐,里面有牛油餐前包一份,炸猪排一份,罗宋汤,土豆色拉,价格是一块六毛八一份。

    黑椒牛排套餐,里面有白脱面包,牛排一份,大虾,配意面,土豆,一份例汤,是法式洋葱汤,还有一份意大利冰糕,套餐价是两块三毛八一份。

    另外一份是香煎银鳕鱼套餐,同样有餐前面包,里面有奶油培根意面,奶油蘑菇汤,土豆泥,意大利冰糕,价格是两块两毛六。

    “我记得名菜应该有法式焗蜗牛,法式烙蛤蜊,起司烙蟹斗?”水琅看着套餐菜单,“都没写,今天是没有吗?”

    服务员一愣,一桌子人也一愣。

    除了水琅,大多都是第一次来西餐厅吃饭,特殊的是周光赫,在曾经的单位吃过一两次,但也就是吃吃牛排咖啡,没吃过蜗牛。

    “哦有的。”服务员从黑色围裙兜里掏出纸笔,“你可以直接跟我说,另外单点。”

    水琅:“.......”

    没给她菜单啊!

    “我刚才说的那些先各上两份,奶油葡萄鸡一份,红酒烩牛肉来一份......”

    “没了没了,这些都没有。”服务员摆手,“现在就只有法式焗蜗牛,烙蛤蜊,还有起司烙蟹斗。”

    “.......行吧,先上吧。”

    餐前包上来的很快,不是用小篮子,是用白瓷盘,一块椭圆形状,表皮烤得焦脆金黄的面包摆在盘子正中间,配了一个装着裱花状黄油的小碟子,侍者递上来餐具,其中就含抹黄油的餐刀。

    一桌子人下意识看向水琅。

    “可以直接吃,也可以把奶油抹在中间。”水琅拿起餐刀轻轻插进面包里,将黄油抹在正中间,夹起来咬了一口,松软焦香,浓郁黄油很快萦绕在舌尖,“美味~”

    二丫直接拿起面包咬了一口,顿时瞪大眼睛,“比白馒头还要软!”

    “我也来尝尝。”老油条咽着口水,学着水琅拿起餐刀,往面包里抹黄油,迫不及待咬了一大口,也不知道尝没尝到味道,就立马竖起大拇指,“好吃好吃!比馒头软,也比馒头香!”

    周光赫抹好一块,递给宋阿婆,“外婆,你这个肯定咬得动的。”

    宋阿婆笑着接过面包,没吃,先看着,抬头对水琅一笑,“今天跟着小姑娘开洋荤了,没想到我也有吃上面包的一天。”

    大丫,周卉,路开阳都跟着开吃了。

    水琅微笑看着外婆咬完,“好不好吃?”

    “好吃!”宋阿婆连连点头,“怪不得西餐券那么难弄,真的香。”

    三丫自己弄完,吃了,高兴道:“软软的,滑滑的。”

    水琅笑着道:“这个餐前包跟黄油,吃完还想吃的话,可以再继续要,免费。”

    “啥?!!!”

    一桌人震惊了,老油条与三个丫头眼睛瞪得比铜铃还要大。

    “免费一直吃?!!!”

    “你们要是脸皮厚,可以试试。”水琅咬着面包,这家餐厅一直开到她穿越之前,都还存在,后世可能是要的太多,开始收费了,但也有人在包厢里吃饭,要了好几次,说没有收费,不知道这个年代,怎么样。

    “我脸皮厚!我可以一直要!”老油条还是一脸震惊,“就是这个可是面包,能做这么软,是白面做的吧?黄油也珍贵啊!竟然能仅着人一直吃?”

    “要多了估计会摆脸色,服务员多厉害,刚才你们也看到了。”水琅笑着道:“不过也别逮着便宜就占,我们点了那么多东西,这才是一个餐前包,吃饱了,真正好吃的,贵的,吃不下不就可惜了。”

    “你放心,我绝对吃的下。”

    老油条说完,路开阳就把刚才一直小口小口省着吃的面包黄油大口大口咬完了,“服务员,再来一份餐前包。”

    “我也要!”二丫突然举手,刚才小舅妈一说,她就狼吞虎咽吃光了。

    周光赫看到水琅手里的面包快吃完了,把自己面前的端过去,“我也再要一份。”

    大丫和三丫吃的慢,看到大家都要了,埋头像个小仓鼠,不停咬着嚼着面包,然后高高举起手,“我也要!”

    服务员过来数了数,面色如常走了。

    然后面包还没上来,一盘盘大餐上来了。

    金黄酥脆

    的炸猪排,配生菜丝,裹着黑胡椒酱的牛排,配着一颗小番茄,两朵西蓝花,两块三角形土豆,香煎银鳕鱼也端上来了,油炸的香气不但能抓住人的嗅觉,还能牢牢抓住人的视觉,几个人牢牢盯着从来没见过的大菜,餐前包几乎快忘到了脑后。

    “这就是西餐馆里的炸猪排?”老油条看着自己点的套餐,一顿失望,“这跟国营饭店卖的,就多了青菜丝,早知道我就点牛排了!”

    水琅点的是牛排,“我跟你换。”

    “不用不用。”老油条拿起叉子,叉起炸猪排作势要咬,“我得尝尝,说不定味道是两样的。”

    咬完,没啥反应,不吱声了。

    “看来是区别不大。”水琅笑着拿起另一块餐前包,抹好黄油之后,递给周光赫。

    周光赫一怔,笑着接过来,咬了一大口。

    两个拼起来的桌子,摆满了一盘盘菜,服务员拎着一个装满面包的编织篮子,用餐夹一个个夹在刚才举手说要面包的人盘子里。

    幸福感顿时将一桌子人包围。

    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刺耳的哭声。

    里面在座的人,全都转头向外看,发现刘向泽一家还没走,刘一欣已经坐在地上蹬着腿嘶喊着哭了,边哭边往这边看,随着服务员上一个盘子,哭声就拔高一层。

    “吃蜗牛。”

    水琅夹起一颗蜗牛放到大丫盘子里,蜗牛是先剔出肉洗净滤干水分,再加入调料,蒜泥芹菜末,酒味去腥,放回蜗牛壳子里,用烤炉去烤,“敢不敢吃?”

    “这有什么不敢的?”二丫先回答,看着大姐,“这个有点像大田螺。”

    水琅笑了,挖出一颗蜗牛肉吃了,“吃起来也跟田螺差不多。”

    大丫从刚才小舅妈点的时候就想到乡下早上,伸着长长触须爬着的蜗牛,本来是有一点不敢吃,一听说像田螺,想到了夏天的田螺,顿时有食欲了,一口咬下去,味香肉嫩,连忙点着头,觉得配一口面包,口感会更好,立马安咬了一口。

    黄油面包与蜗牛组合在一起,口感细腻浓郁,果然更加柔软嫩滑,幸福感顿时加倍,大丫享受地一张脸变成红扑扑的小苹果。

    与此同时,外面再次传来哭喊声。

    “这家人也真是。”路开阳吃着牛排,“少一张小孩的票,就一个大人带着孩子进来呗,非得一家三口全进来,孩子哭成这样也不管。”

    “我知道他什么想法。”老油条嘴里塞满了面包,菜都上齐了,他也没忘了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