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電影
    因為要忙訂婚的事情，顧思言在學校請了三天假，連上周末正好是五天。
    剛訂婚完的小兩口窩在新房裏過了幾天無人打擾沒羞沒躁的二人世界生活。
    之前空蕩蕩的新房也被他們一起加進來的物品塞滿，越來越像個溫馨的家了。
    星期天正好是個大晴天，連落地窗外透過來的陽光格外舒适溫暖。
    顧思言窩在葉昀懷裏，在沙發上看電影。
    連零食都不用拿，有人會遞送到他嘴邊。
    做鹹魚的日子簡直不要太舒服…顧思言惬意極了。
    只是這份惬意并沒有持續多久就被一陣手機鈴聲打斷了。
    葉昀原本想挂掉，但瞥見來電顯示後，還是走到陽臺那兒接了起來。
    見他挂斷電話後面色凝重地從陽臺回來，顧思言察覺出幾分不對勁，把電影暫停了問: “怎麽了嗎?”
    “是不是公司有什麽事情啊?”
    “不是。”葉昀搖了搖頭， “是蘇老打來的。”
    “蘇爺爺?”
    “嗯。他希望我現在能過去醫院一趟。蘇瑾琛…不肯配合治療，說要見我。”葉昀聲音冷淡。
    如果換一個人，他估計理都不會理。
    可是對蘇老……他沒辦法做到這麽無情拒絕，更何況還在電話裏那麽低聲求他。
    也是沒辦法才找他的。
    葉昀拒絕的話無論如何也開不了口了。
    知道他在糾結什麽，顧思言笑着拍了拍他的肩: “沒事，你去吧!”
    只是去醫院裏看個人而已，他還沒那麽小氣，就因為這個和葉昀鬧脾氣。
    葉昀看着他: “言言，我們一起去吧!”
    顧思言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 “好。”
    蘇瑾琛住的是市中心最好的私人醫院，比顧思言之前在林家看病的那個醫院還好，所有的病房都是vip專屬的。
    他們趕過去時，蘇老正守在病房門口。
    老人躬着腰坐在病房前的軟椅上，側臉滿是憔悴和難過。
    明明前幾天訂婚宴上才見過，但顧思言卻覺得他像是衰老了十幾歲。
    聽到動靜，他往顧思言他們這邊看過去，嘴角邊扯出一個勉強的笑: “言言，葉昀，你們來啦!”
    顧思言聽着他略顯沙啞的聲音，心揪得疼了一下: “蘇爺爺……”
    “對不起呀孩子，你們剛訂婚就把你們喊過來……”
    蘇老歉疚地看了他一眼，嘆了口氣， “爺爺實在是沒辦法了。”
    “沒事的爺爺。”顧思言走上前去安慰他， “不打擾，我們正好在家裏也沒什麽事。”
    “瑾琛那孩子…唉……”蘇老目光落向地面，又嘆了口氣。
    顧思言拽了拽葉昀的衣角，小聲說: “你進去勸勸他吧，我想陪着蘇爺爺。”
    其實他也知道，蘇瑾琛此刻怕是不想見到他，如果自己出現了，肯定又是一個刺激。
    葉昀輕捏了捏他的手，點頭應道: “嗯。那你在外面等我。”
    見顧思言點頭才擰開那間病房的門走了進去。
    “言言，爺爺對不起你。”蘇老啞着聲說， “你別擔心，我不是想讓你們分開。瑾琛這孩子對葉昀什麽心思我都知道，我也知道，一直都是他一廂情願，葉昀壓根沒有那個想法。”
    “我早前就勸過他了，他非不聽。我只當他是一時興起，沒想到他居然越陷越深……”蘇老的眼睛裏流露出幾分後悔， “早知道我當初就應該送他到國外去，徹底掐斷他的念想。”
    也不至于今天這樣…尋死覓活的……
    “是我錯了，我的錯。”蘇老情緒有些激動。
    “蘇爺爺，您別這樣說……”顧思言手忙腳亂地扶着他， “不是你的錯。”
    他們倆正拉扯着，忽然聽到房裏“嘭噔”一聲，伴随着一聲尖銳的抽泣聲。
    也顧不得剛剛的對話了，兩人連忙沖進了病房裏。
    這是顧思言第二次見蘇瑾琛，初時光鮮亮麗的小少爺此刻卻如同變了一個人一般。
    不僅整個人都瘦了一大圈，連臉色也蒼白得可怕，眼眶周邊更是紅腫一片。
    他跌坐在地上，絕望而又無力地哭着。身上的病號服有些淩亂，領口敞開，露出冷白色的肌膚，卻比不上他臉色的白。
    眼淚在他臉頰交錯出一道道淚痕，看得人心揪得緊。
    “這是怎麽了?”蘇老心疼地上前去扶自家孫子。
    顧思言盯着蘇瑾琛看了好一會兒，又把疑惑地目光望向葉昀。
    剛剛房間裏只有葉昀和蘇瑾琛兩個人，發生了什麽估計只有他們知道。
    “沒事了。”坐在地上的蘇瑾琛閉着眼搖了搖頭，自己站了起來。
    “沒什麽事了。”他輕嘲。
    葉昀看都沒有再看他一眼，直接握住了顧思言的手: “我們走。”
    被他牽着往外出去時，顧思言還回過頭來望了兩眼。
    走到醫院走廊處，葉昀察覺出了他的欲言又止: “怎麽了?”
    “剛剛蘇瑾琛衣服領口亂了。”顧思言垂着頭說。 “我看到他脖子那裏露出來了一個用紅繩挂着的平安扣。”
    “我小時候…”他又想了幾秒，擡起頭， “好像也戴過一個一樣的。”
    平安扣算是很常見的東西，但紅繩上的結卻打得很特別，因此他印象有點深。
    葉昀目光沉了沉: “那後來呢?你的平安扣還在嗎?”
    顧思言搖頭: “後來…不知道怎麽弄丢了。”
    就再沒有找到過。
    其實他自己都不确定他是不是有一枚一樣的，他只是曾經在院長的辦公室看到過他剛被送進孤兒院時的照片。
    當時脖子上确實是戴着這樣一個東西的。
    只是後來就不見了。
    他當時年紀小，也沒有去找院長問。剛剛在病房裏看到蘇瑾琛脖子上的那個，這才勾起了他腦海裏遠久的記憶。
    葉昀見他一副悶悶不樂地表情，安慰地摸了摸他的頭: “好，我幫你去問問院長，看能不能找到。”
    “沒關系，也可能…是我記錯了。”顧思言說。
    “嗯，我來處理。”葉昀握住他的手， “時間還早，我們去看電影怎麽樣?”
    顧思言: “看電影?”
    葉昀笑了笑: “我們的計劃本來不就是看電影嗎?”
    之前是在家裏的小客廳看，因為接到了蘇老的電話，這才中斷了。
    葉昀捏了捏握着的手心: “今天我們去電影院裏看電影。”
    顧思言心頭微動，聲音軟乎地說了聲: “好。”
    兩人離開醫院後，直接去了電影院。
    因為是周日，影院裏人很多，售賣小零食的地方都好多人。
    “你在這裏站着等我，我去買爆米花。”葉昀知道顧思言喜歡吃，因此每次都會買。
    顧思言點了點頭，安靜地站在原地等他: “好。”
    高大的身影排在了長長的隊伍裏，平時高不可攀的人好像一下子就和普通人拉近了許多距離。
    顧思言眼神專注地看着那邊，嘴角微微勾起。
    他還看到葉昀身後有兩個小姑娘紅着臉打量他，一邊打量一邊小聲議論，最後有一個大着膽子上前和他搭話的。
    也不知道葉昀和她們說了什麽，她們轉過頭來看了看顧思言。
    ……
    等葉昀抱着一大桶爆米花和奶茶過來時，顧思言便小幼崽似的迎了上去: “怎麽買這麽多呀?都吃不完。”
    吃不完好浪費呀……
    “吃不完我們帶回家去吃。”葉昀把爆米花遞給他，讓他抱在懷裏。
    顧思言抱着爆米花桶，乖乖跟在他旁邊: “剛剛有兩個女孩子找你說話嗎?”
    “是不是問你要聯系方式的啊?”
    他知道像葉昀這樣外表出衆，氣質又不凡的男人，在外是很吸引人目光的。
    葉昀聽着他略顯醋意的話，輕聲笑了: “嗯。”
    “不過我跟她們說，我已經已婚了，對象正站在那邊盯崗呢!”他調侃地說了句。
    顧思言想到了剛剛那兩個女孩莫名其妙回頭看他的事。
    原來是葉昀這麽說的。
    瞬間便窘迫得臉都有些紅了。
    “我…我才沒有盯崗。”
    “喔那你一直盯着我這邊看?”葉昀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顧思言甕聲甕氣地反駁: “我只是…想一直看着你……”
    聲音裏還帶着幾分委屈，可愛得讓人想立刻把他摟進懷裏薅。
    葉昀在他染紅成番茄的臉上輕輕捏了捏: “好了，不逗你了。”
    他家言言真是經不起逗，逗兩句臉就紅成了這樣。
    “電影快開場了，我們進去吧!”
    他們挑的是一部青春文藝片，顧思言比較喜歡這種風格，葉昀便陪着他一起。
    熄了燈光的影院裏只有前排的大屏幕是亮着的，後排的座椅上一片漆黑。
    顧思言安靜地坐在座位上，把頭歪在葉昀肩上，一邊看電影一邊吃着爆米花。
    仿佛又回到了今天午後的惬意時光。
    葉昀趁着他電影看得認真的間隙，拿手機給助理發了個消息:
    [查到了嗎?]
    那邊很快回: [找到一些了。]
    助理給他傳了個文件過來。
    又回複了一條: [這些資料是在孤兒院院長的辦公室電腦裏找到的，裏面記錄了夫人剛被送過來時的檔案。]
    葉昀還沒來得及點開，列表另一個人又發過來幾張照片: [葉總，這是我在蘇瑾琛那兒調查到的，您看看需不需要繼續跟進下去?]
    葉昀點開後，眼眸深了深。
    他看了眼趴在他肩上認真看電影的顧思言，打字回度: [繼續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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