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1 章 61

作品:《恃宠入婚

    寡淡的声线隐隐透着笑意,可这笑意却并非玩味,倒是蕴含着几l分款款柔意,又端方持重,反而衬出关乎婚姻大事的肃穆。

    贺砚庭声调并不高,却莫名沉郁顿挫,足以令四周诸位大佬都听得一清二楚。

    偌大的空间霎时噤了声,众大佬面面相觑好一阵。

    经过不长不短的缄默,才终于有人笑着发声:

    “恭喜恭喜,祝贺先生新婚大喜。”

    “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早生贵子啊九爷。”

    “贺董一路低调,冇谂到连婚事都咁神秘唔声张,等来日公开之时,千祈记得要请我哋饮喜酒,畀我哋沾沾彩头。”

    (贺董素来低调,没想到连婚事都这样神秘不声张,待来日公开之时,千万记得请我们喝喜酒,让我们沾沾彩头。)

    “九爷同夫人几l时搞婚礼?我今次返去就筹备大礼,希望九爷到时冇唔记得邀请陈某。”

    (九爷和夫人几l时办婚礼?我这就回去筹备大礼,还望九爷到时别忘了邀请陈某。)

    贺砚庭倚着靠背,神色闲懒,眉目之下的笑意并未敛去,轻描淡写地应付一句:“好说。”

    场面气氛热络,甚至于几l乎洋溢着喜气,宋鹤年亦不温不火地道了句:“恭喜晒。”

    只不过暗沉的眸光里始终带有考究成分,薄唇微抿,不知在思量些什么。

    在场的人均是在政商各界举足轻重的人物,相互之间也颇为熟稔,听闻贺砚庭成婚,短暂讶异之后也很快归于镇定。

    贺砚庭在圈中有一令人闻风丧胆的尊号,玉面阎罗,正是形容他生得一副寒玉般清绝的容貌,在商场上行事却手腕毒辣,令人不寒而栗。

    他素来端方禁欲,未曾见他身边有过女人,别说稳定交往对象,就连养在床边的伴儿都闻所未闻。

    这样一位面冷心狠的阎王爷,骤然间宣布低调隐婚,着实令人啧啧称奇。

    但他委实不像是会拿婚姻大事谈笑调侃的脾性,故而隐婚一事,大概率为真。

    至于那句“唔系联姻,系我嘅心肝宝贝”就不过听听罢了,没几l个人会当真。

    这帮位高权重的大人物大抵将婚姻一事视作利益联盟,加之对贺砚庭私生活里的兴趣喜好全然不知,也摸不透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只是不禁对这位尚且不曾公开露面的贺太太倍感好奇,但是也不好继续探究,只能强行压制

    住好奇心,佯作平静。

    ……

    会议行至半途,觥筹交错间,贺砚庭已然起身欲离席。

    除了财政司司长竭力挽留,其余人不敢提出妄议。

    而除贺砚庭之外,亦提前离席的还有港城首富太子爷宋鹤年。

    这两位身量极高面容俊美的男人几l乎是前后脚离开会议厅。

    宋鹤年大抵也看得出今日贺九没多少叙旧的心思,便也没主动开启话题,只是临上车前,到底没能抵住好奇心的驱使,终究开了口:“唔讲笑,你真系结咗婚?”(不开玩笑,你是不是真的结了婚?)

    两人私交甚好,此刻又已脱离公众场合,态度自然更加闲适。

    贺砚庭习以为常地微抬左手晃了下,简直似是在炫耀无名指上的婚戒,薄唇略勾,不咸不淡:“珍珠都冇咁真。”(珍珠都没这么真。)

    得到肯定答案,宋鹤年深不可测的眸底浮现几l许狐疑,也不婉转:“我以为你同我一样系唔婚主义。”(我以为你和我一样是不婚主义。)

    贺砚庭眉目间略染哂意,目光意味深长地瞥了眼宋鹤年下颚处颜色很淡的浅红抓痕,不由更添玩味:“结唔结婚有时自己讲咗未必算数,要睇你命中有冇呢劫。”(结不结婚有时候自己说了未必算数,得看你命中有没有这一劫。)

    话音暂落,黑色防弹礼宾车已然缓缓泊下,戴着白手套的司机毕恭毕敬侍立在侧,男人沉稳落了座。

    慢条斯理的嗓音徐徐传出——

    “走先。”(告辞。)

    宋鹤年因着他那番话,下颚处原本无知无觉的挠痕不知何故酥.麻刺痛起来,他应得有些心不在焉:“转头见。”(回见。)

    /

    从银河返回摩珀斯酒店的路上,施婳暗自思索着任部长方才那通有些莫名的来电。

    任部长向来不怎么过问下属的私事,何况还是关乎私人感情的事。

    去年实习时她就时常与任部长打交道,至今也算是来往了一年半,以她的判断,觉得自己的领导实在不是八卦的性格。

    那么关乎她是否在谈恋爱的问题,就不像是任部长的本意,应当是替其他人问的?

    施婳某些时候直觉准得很玄,她隐隐有不安的预感。

    但到底还在假期里,又适逢蜜月期,她很快就把关乎工作的杂念丢在脑后。泊好车乘电梯上楼时,满心满肺都盈满了急切。

    想想也真觉得离奇,两人明明才分开没多久,她

    竟然就这样急切地想要见他。

    刷开总统套房房门的前一刻,她心里还惴惴的,不知道房内究竟有没有人,他真的会如宋时惜所言,这么早就回来么。

    然而在推开门的一瞬,对上那张清隽雅贵的面庞,还有那双温柔宠溺的深眸,心率骤然加速,怦怦如鼓。

    身姿儒雅清落的男人正立在中岛台旁边,手中拿着一盏马克杯,似乎在煮咖啡。

    施婳顾不得他在忙什么,只觉得自己的脚步无端端变得急促,几l乎是小跑着来到他面前,没有丝毫顾虑便敞开胳膊紧紧环抱住他的腰。

    男人身上熟悉的清冽雪松木香令她心神渐宁。

    贺砚庭搁下手中的马克杯,反手搂紧她,深沉性感的嗓音染着笑意:“这么快就回来了,不用陪宋小姐?”

    施婳将自己微微泛红的脸颊贴在他心口,两只绵软如玉的胳膊也越缠越紧,嘴里小声呢喃,听着底气并不是很足,还沁着女孩子的羞赧:“时惜说,分开的时间太久,你会想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也不知是因为短短不足三小时的想念,还是因为旁的什么缘故,抱到他的一瞬间,她眼眶盈起了薄薄的水雾,鼻尖也有些酸涩。

    女孩子的声音发糯,这会儿还有些矫情似的小别扭。

    但贺砚庭听着却半分不觉得别扭,反倒欢喜得紧,他略微俯首,克制隐忍的吻轻轻覆上她额头眉心。

    吻得轻车熟路,似一位温柔体贴的丈夫总是在妻子出门前后奉上温情款款的额头吻。

    “宋小姐讲嘅话冇错,”他醇厚磁性的嗓音溢着徐徐蛊惑,明明是施婳从小听大习以为常的粤语,可是从他嘴里出来,她就觉得分外勾.人神志,“bb,我好挂住你。”(宋小姐说得没错,宝宝,我好想你。)

    他叫她bb的时候,掌心力度柔和地托住了她的脸颊。

    施婳下颌微抬,无处躲闪地对上了那一双暗藏深情的黑眸,心脏一颤一颤的,只觉得自己随时会被这股温柔溺毙。

    她双颊被他捧在掌心里,一寸一寸发烫。

    明明对自己这副黏黏糊糊热恋期的模样很不适应,在此之前,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会有这样一面……

    脸颊越来越烫,心里却只有甜。

    才分开了没多久,可是见到他的一瞬,天气好像都变得更晴。

    她喜欢抱抱。

    甚至开始产生两个人在一起如果不抱抱肌肤就会觉得很空虚的感觉。

    她想,

    她未免真的太喜欢贺砚庭了。

    可是她没有那么强的自控力,萦在心头的情愫根本无法被遏制。

    乌沉沉的瞳仁凝着他,瞳仁深处的温度不知不觉变得炽热。

    她踮起脚尖的一刹那,水润柔软的嘴唇被封住。

    施婳感觉自己腰臀忽而被一双有力的手掌托住,被不由分说抱起来搁在了巴塔哥尼亚石英石中岛台上。

    冰川般的雪白交错着黑灰纹理,施婳今天又穿了一身雪白,而他是一身密不透风的黑。

    凛冽与娇柔。

    黑白交映,温热相贴,抵死痴缠。

    体型和力量的视觉反差都拉得极大。

    可是偏偏娇柔的那一方也并不落下乘,即便是爱.欲涌动的光景下,外表清冷柔软的少女也有以柔克刚之势。

    难分难舍之际,水声滋滋作响,根本分辨不清是谁先动的口,更说不清是谁先承受不住情.潮汹涌,被吻得节节败退,无声投降。

    /

    短暂的假期转瞬而逝。

    在京北出门前,施婳怀揣着沉甸甸的心事,一个人前往机场,又一个人登机起飞。

    返程时,一个人变成了一双,她还是初次亲眼见到贺砚庭的庞巴迪环球7000私人飞机。

    登上舷梯时,施婳的心情多少还处在假期骤然结束的隐隐失落感中,自然无暇关注机组成员的面部表情。

    她一早知道自己的丈夫身份尊崇,出行大多配备私人专机,但是并不知晓连一众机组成员都是专门为他出行而服务的。

    贺先生已婚一事至今只有寥寥几l人知情,何况大多都是昨天银河那帮政商界大佬,便是传八卦,也断断传不到机组工作人员的耳中。

    故而对机组成员来说,亲眼见到素来独自一人的贺董携同一位年轻美丽的女士搭乘专机,未免太过于惊骇了。

    如果是更早一些的时候,空姐大概率认不出施婳。

    但前几l日中秋晚会收视爆表,有关施婳的新闻亦是遍布全网,这位京台播音美人已然算是火出了圈。

    即便施婳台前上妆后与私底下有着不小的差距,上台时会化相对成熟温婉的妆容,而私底下化不化妆都会保留五官的底子,是以甜美为主调的,会比台前显得稚气灵动不少。

    可这些空姐都是训练有素的,几l乎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就算妆容风格不一致,那天生的美人骨相也藏不住。

    几l位空姐内心震愕。

    什么!

    所以这位火遍全网的京台女主持人,竟然是贺先生新交往的女朋友吗?

    不对,严格意义上来说,她们也没见过贺先生交往过别的女性,所以这位施小姐,是她们自打服务贺先生以来见过的第一位也是唯一一位。

    饶是内心无比惊诧,极高的专业素养也迫使她们做到非礼勿视非礼勿言。

    但人毕竟不是AI,整整三个钟头四十分钟的航程,来往提供服务,送酒水饮料,提供精致餐食,以及各类其他事务,总归不能避免要走来走去。

    一来二去的,即便尽量做到“非礼勿视”,也还是暗戳戳地将贺先生与女朋友的相处模式瞄了个大致。

    如此一来,简直更惊骇了。

    两人之间的画风并不如影视文学作品里常见的位高权重大人物x金丝雀的人设,相处起来甚至和普通的情侣并没有多大区别。

    平日看起来清冷端肃,不苟言笑的贺先生,在年轻漂亮的小女友面前不仅没有丝毫架子,甚至还颇有服务意识。

    他起先在开视频会议,而那位施小姐捧着一本书安静地读,画面非常和谐,虽然没有什么太亲密的互动,但就是觉得很养眼,很好磕。

    午餐过后,施小姐渐渐流露出倦意,便躺下去小憩了一会儿。

    至于她身侧这个男人,自从察觉她阖上眼,就立刻中止了手头的会议,摘掉蓝牙耳机。大概是怕吵到她睡眠,连笔记本键盘都不再碰,只用指腹轻缓地滑一滑平板,处理一些棘手的工作,其间还不忘替她掖好羊绒毯。

    整个航程的时间虽然短,但是整个机组尤其是几l位空乘人员,都被迫吃饱了一肚子狗粮,飞机降落时一个个都冲着施小姐笑得比花还甜。

    连机长都笑容满面地冲着施婳浅鞠一躬:“施小姐慢走,很荣幸今天可以为您服务。”

    情商最高也最擅交际的乘务长更是笑容可掬,嘴也甜得能滴出蜜来:“施小姐,今日京北气温偏低,还请您注意保暖,我们为您准备了热姜茶,您稍后可以在路上喝。”

    这些机组成员是专门为贺砚庭服务的,自然都签过保密协议,别说今日贺先生带女孩子坐他的私人飞机,就算是带一个男孩子,他们也嘴上有拉链,万万不敢传出去半个字。

    但这不代表他们没有内心判断。

    即便他们并不知晓两人真实的关系,但也从贺砚庭的态度中看出今后谁才是拿捏话语权的人。

    上机前还以为只是女朋友,经

    过整个飞行过程,内心的价值观简直都崩塌了好几l轮。

    什么女朋友啊,这是贺先生的祖宗!

    贺先生的祖宗,今后自然也是他们这些打工人的祖宗。

    而施婳只觉得时间过得好快,自己只是翻了几l页书,吃了顿饭,又眯了一觉就落地了。至于机组人员落地时为何表情神色更添谄媚,她没细想,也根本猜不出来。

    /

    抵达京北时不过下午,施婳想着明天结束小长假,积压了不少工作,应该要忙上好一阵,便打算趁着今天还有空回去陪一陪老爷子。

    贺砚庭想陪她一起。

    施婳却知道他也有诸多要务搁置了几l日,便笑盈盈地说:“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好,爷爷晚上吃不下什么,也就是随便对付一口,我就陪他聊聊天,等他休息了我就回来。你就忙自己的吧,省得你回去老宅上下都要折腾一番。”

    贺砚庭便也不再坚持。

    金秋十月,京北这几l日着实是气温骤降,虽然还未落雪,但也能觉出寒冬将至的苗头了。

    因为前几l天才刚见过,老爷子看着倒是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人好像又更瘦削了些,施婳也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贺老爷子见了施婳,原本恹恹的神色硬是撑起几l分精神,沙哑的嗓音染着暖意:“婳丫头,听说老九这次陪你一道回香山澳扫墓去了?”

    施婳点点头:“是,我们都挺好的,爷爷您放心。”

    贺老爷子穿得厚实,乍看着还有几l分精神头,但是眼球细看已经有些浑浊的痕迹,他神色似是若有所思,半晌才开腔:“不错,不错。”

    前几l天是中午回来的,那天老爷子的状态看着还不错,今天可能是临近傍晚了,状态明显要差一些,好似神志也有些恍惚。

    施婳本来还想着多陪爷爷聊会儿,看样子也聊不起来,她心里隐隐难受,却也明白总要经历这样一个过程,而最终的结局人人都心知肚明,她如今只希望贺爷爷能够少受点罪。

    晚餐老爷子就吃了碗清淡软和的汤面,是他点名要吃的。

    但是也没吃几l口就说撑了吃不下,施婳看在眼中心下不忍,自然也提不起胃口。

    下了餐桌,老爷子去洗漱了下,等出来时,他步履蹒跚地拄着拐落座大厅的沙发中央,神色忽而变得比之前清醒,脸色也显凝重。

    施婳错愕:“爷爷,您这是……”

    贺老爷子平静地看着她,甚至还笑了笑:“没

    什么大事儿,爷爷约了韩律师,他在路上了,马上就到,爷爷有些事情要嘱托给你。”

    施婳心里狠狠一沉,顿时生出不妙的预感。

    倒是管家荣伯还在一旁开解她:“没事的婳小姐,这是老爷子一早的打算,只是今儿正好得空,便把该交代的事交代好罢了,您别太担心了。”

    饶是如此,施婳的心情也只会愈发沉重。

    十多分钟后,韩律师来了。

    韩律师是贺老爷子身边最信得过的律师,负责按照老爷子的意思起草了遗嘱,以及相关的一系列文件。

    施婳按照贺老爷子的要求,在文件上一一签了名。

    她心里其实很慌,也很怕,签字的过程中,整个大脑都是懵的。

    她太清楚失去亲人是怎样钻心刺骨的滋味,但是在爷爷面前半点不敢表露出来,她只能忍。

    一直到签妥了一切文件,也与韩律师相互交换了联络方式。

    施婳又陪了老爷子一会儿,等他迷迷瞪瞪入睡了,才起身离开。

    踏出老宅的一瞬,她甚至都忘了开车,迎着京北初冬里萧瑟的冷风,一个劲儿闷头往前走。

    方才在贺爷爷面前不敢掉落的泪,这一刻终于忍不住,大颗大颗的涌了出来。

    /

    次日,施婳一早去台里报道。

    十天带薪长假结束,重回单位,同事们都显得格外热情,施婳也送上了一盒又一盒的手信。

    香山澳的手信很出名,她这次是提早邮寄回来,拿了两箱给新闻部的同事们分,也不忘给二十九层中秋晚会刚合作过的团队带去了不少。

    施婳在自己部门人缘本来就挺好,如今眼看着她前途可观,同事们的示好也就更加明显。

    戴娜拆开一盒雪花杏仁片吃了两块,赞不绝口:“好绝,这个还得是钜记的好吃!”

    旁边另一个女同事往嘴里塞着乐宫饼店的核桃曲奇,表情半是陶醉半是痛苦:“呜呜,我更喜欢这个,牛油香鲨我,但是感觉好胖啊,我好有罪恶感。”

    后排工位的男同事搭话:“晃记的肉切酥才是永远的神,我和我老婆都巨喜欢吃,准备带一小盒回去给我老婆,谢了啊小施老师。”

    “小施老师你好会选手信啊,不愧是本地人,诶对了,突然想起来,你小时候是在香山澳读书的哦,之前听人说你们那边是不学拼音的,是不是真的啊?”

    施婳莞尔:“是啊,拼音我是转到京北的学校才学的。”

    隔壁桌的小阮则瞧着桌上琳琅满目的手信不知道先尝哪个。

    戴娜一边咬着杏仁片,一边朝着施婳的工位凑过来,给施婳使了个眼色。

    施婳和她也算熟了,看她这表情就知道她是有消息要爆料。

    戴娜的特点就是消息灵通,整栋京北电视台大厦,怕是就没有八卦能逃过她的耳朵。

    施婳放低声线:“怎么了?”

    戴娜直来直去,半点不委婉:“你回香山澳探亲这几l天有没有刷微博啊。”

    施婳未加思索:“没怎么刷,怎么了?”

    戴娜眨了眨眼:“你有空去看看你的超话,有网友爆你的地下恋情呢。”

    施婳微怔,几l乎语塞:“我都有超话了?我居然还不知道。”

    戴娜张口,正欲继续说道,结果却被路过的同事拍了拍肩膀叫走,有活儿要干了。

    施婳便自己抽空上微博看了看,确实在关于她的词条下面冒出了一些子虚乌有的谣传,但相比于正面评论的比例其实很小,看起来也不像是造成了多大的负.面影响。

    她手头堆积了不少工作,暂时无心理会这些有的没的。

    而谣言在京台内似乎也并没有扩大传播范围的迹象。

    兴许是因为早在中秋晚会之前,类似的谣言已经出现过,而施婳在二十九层茶水间当众驳斥好事者的事情倒是因此传开了,以至于相信的人也并不是很多,何况也不是什么新料,因此也没有人找到施婳面前来问。

    工作日就这样看似平静地过了三四天。

    直到这日午后一点多,施婳正在单位餐厅和小阮一起用午餐,一个相熟的女同事忽而急匆匆地跑过来,是任部长的助理黄滢。

    黄滢站在施婳跟前,明显面露难色的模样,张了张口,好几l秒欲言又止。

    施婳心里微沉,有不太好的预感,但还是沉声询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黄滢俯身下来附在施婳耳边,用只有她能听见的声音开口:“小施老师,你去一趟一楼大堂吧,任部长已经过去了。”

    施婳震愕不已,急忙起身,随黄滢一道下楼的同时,心里又着实猜不透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居然连任部长都惊动了。

    午休这个时间段是用电梯的高峰期,等了四五分钟才终于上了电梯。

    然而电梯门才刚阖上,黄滢看完微信,又低声道:“任部长说先别过去了,对方情绪比较激动,要不咱们还是先上楼吧。”

    施婳眉心紧蹙:“对方?”

    电梯里挤满了人,显然不适合继续这个话题,黄滢一直等到电梯门开了,才趁乱说出口:“是许太太来了。”

    施婳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许太太,是哪位?”

    黄滢诧异地瞧了她眼,似在琢磨她的反应是真是假:“环球金融中心总裁许敬源的太太,苪恒君。”

    施婳没能绷住,拧着眉嗤了一声:“太荒唐了。”

    可不管这件事多离谱,到底是已经发生了。

    任部长大概是怕两方冲突起来于施婳不利,才中途阻止她过去,但施婳认为这种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正面对峙。

    莫须有的罪名,难道要让旁人觉得她是无法辩驳才选择回避么。

    施婳来到一层大堂,入目的便是端坐在沙发正中央那位中年贵妇。

    这个时间大堂本就人多,这会儿更是围满了人。

    而任部长在一旁好言相劝,几l乎已经口干舌燥:“苪女士,请您上楼去会客室详谈好么,您坐在这儿,影响实在不好,对您的声誉也不利。”

    苪恒君的目光越过人群,直勾勾落在了施婳那张皙白的鹅蛋脸上,唇角顿时抽了抽,眼神几l乎淬着毒,但语气还算克制:“施婳,你终于舍得下来了,怎么,见到我很意外吗?”

    周围吃瓜观望的同事见状纷纷竖起耳朵,生怕错过半个字。

    其实在京台这样的工作环境,各路明星大咖都时常出入,各类八卦自然见得不少,但是这么巨大的瓜,环球金融中心总裁前妻逼上梁山讨要说法,到底是少见,堪称今年之最。

    施婳很平静地走过去,脸上毫无惧色,甚至比她在镜头前直播的状态也不差分毫,这令周围的同事都啧啧称奇。

    “我当然很意外,苪女士,您这样声势浩大的,对我们的日常工作造成了不便影响,敢问您到底有何贵干?”

    她站在任部长身旁,示以一个歉意的眼神。

    任部长本来非常闹心,因为她拿不准这段时间的谣言究竟是不是真。毕竟许敬源已经和前妻离婚,如果施婳果真与他交往,无论在法律亦或是道德层面都没有问题,她身为上司也不好干涉。

    所以上回她问过之后,也不好再深入话题。

    难不成要劝施婳别同年长的离异男士谈恋爱吗?

    但就是施婳这样一个冷静的眼神,令她心神略定。

    忽然就多了几l分笃定,这传闻,应该八成做不得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