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2 章 第三个火葬场

作品:《我修合欢后他们都疯了

    蛇蛇简直是怒不可遏,小冠的貂尾都被气得直立冲天。

    这祖宗太奶奶又要发飙了!

    赤无伤本能护住头颅。

    “你个蠢鸟!你还敢跟我哥告状!你鸟命不要了是吧?!”

    蛇:“啪!啪!啪!”

    鸟:“嗷!嗷!嗷!”

    “姑奶奶让你告状!让你告状!让你告状!”

    蛇:“嘭!嘭!嘭!”

    鸟:“呜!呜!呜嗷嗷!”

    阴萝:“……”

    阴萝愤怒插腰,“你鬼哭狼嚎个什么!!!你是鸟不是狼你尊重过你的族谱吗!!!”

    赤无伤:“……”

    有道理。

    他清了清嗓子,“那……啾?”

    眼神清澈却愚蠢。

    阴萝:“。”

    怎么会有这种笨鸟!蠢鸟!

    气死蛇蛇祖宗啦!!!

    阴萝两只手轮流上场,几乎舞出了残影,最后她觉得实在不解气儿L,四肢捎带着脑壳都派上用场,连带着纱冠后缀着那一根小貂尾,都恨不得甩成一条花鞭,给凤凰的小翘臀来上一记温柔的鞭策!

    “呼,呼,呼——”

    阴萝很久没这么扇巴掌爽过了,气息都在喘,她一只脚恶狠狠踩在对方的后脑勺上,这蠢鸟头发太多,她差点没滑一跤!

    可恶,这只蠢凤凰,不知道她有踩鸟的习惯吗?

    怎么能把头发养得这么滑这么稠!她茬了腿儿L会很没面子的!都是他的错!

    此时蛇蛇气性上头,看什么都不顺眼,姑奶奶的蔑视无所不在。

    “不准告诉我哥!否则姑奶奶大火麻油爆炒了你!”

    少年哪里能招架这一套蛇祖宗的暴走靓靓拳,从原地站立,到屈膝下蹲,再到双手抱头,缩成一团刺猬球儿L。显然也是挨打出经验了,知道在姑奶奶郑阴萝面前,怎样才能最大程度保护自己。

    这又让阴萝怒火中烧。

    这小子挨打都不忘把魂灯搂入怀中,不让它破碎,怎么着了呢,面对一个偷了她容貌的小废物,才见了三面,就已经一见钟情,终生不娶,非卿卿不要了吗?!

    啊啊啊。

    气!死!蛇!啦!

    其实还真不是。

    赤无伤小时候被阴萝暴揍惯了,有时候饭都没吃两口,就要被她拎出去小树林,他都习惯把口粮搂进怀里了,免得被这姑奶奶糟蹋坏了,他挨了打还没有吃的,那他得多冤啊!

    但他显然是理解不了祖宗的怒气,所以当阴萝说,“蠢鸟,我给你一个机会,要么,你杀了这个害我背了黑锅挨了一百九十八鞭的蠢货,摔碎你那宝贝小魂灯,要么,我们决裂。”

    “……什么?”

    他茫然伸出一颗脑袋,虽然脸被抽肿了,但轮廓还是好看的,线条流畅,骨骼分明。

    这也是蛇蛇容忍他多年犯蠢的原因。

    谁不爱笨蛋美人呢?他只要哭得足够可怜美丽,珠珠又足够晶莹剔透▆▆[,她就会高兴不已。

    “我说,杀人,碎灯,姑奶奶我就原谅你这些时日的犯蠢!”

    阴萝娇蛮地指使,“把你这丑女灯,现在,立即,不准犹豫,给我摔了!!!”

    ?

    ??

    赤无伤迟疑了瞬,“郑阴萝,你又在发什么疯?”

    这是凡人的魂灯,跟神族的不一样,它若是摔碎了,相当于本命魂魄的消散。

    他带着丹参私奔的时候,对方央求他偷了这一盏本命魂灯出来,还将它郑重交付到自己手上,这也让从来没有开过情窍的凤凰帝子有一丝感动,觉得对方对他用情至深,这么重要的命门都坦诚给他了!

    他也答应对方,要保护好这一盏魂灯,永生永世,都不会让它破灭!

    “你迟疑啊?哈,你竟然迟疑了。”阴萝胸腔鼓动着怨气,讥笑道,“行,是姑奶奶自作多情了,就当是这么多年的情谊都喂了一个偷脸丑奴了呗?行,行,赤无伤你真行,你要这个丑女是吧,那你就要去吧!”

    蛇蛇气得团团转,突然伸手,从自己的发辫里,抽出一根最细的,指尖一划,就断了开来。

    ?

    赤无伤眨眼,回神。

    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夹带着几分说不明的恐惧,猛地厉喝,“你干什么?!”

    满神洲的帝姬帝子,只有他跟郑阴萝是同一轮日月里诞生,长生周他们也是一同举办的,当时的记忆他到现在还清楚!

    因为!

    郑阴萝那个坏种,她爬到他身上,把他给尿了!!!

    不仅如此,他好不容易留长的一条长生辫,也被她那一只肉窝胖手抓到嘴边,啃得满是蛇涎,滴滴答答的,宾客散席了都不肯放开,害得他哭了很久,后面是哥哥们轮流哄着他,才将那一条长生辫绞断,给了郑阴萝玩去。

    长生辫是他们凤凰圣族的一项传统,出生,成冠,大婚,生育,子女嫁娶,寿终正寝,每一段刻骨铭心,都要留长一根长生凤凰辫。

    待到圣魂归天,他们的长生辫会与爱人伴侣结成双心辫,寓意着永不分离,来生再续。

    他的五位哥哥们基本都留了两根长生凤凰辫,只有他!

    一!根!都!没!有!

    “啪!”

    阴萝那一根墨青色小辫扔到他脸上,切口处整齐锋利。

    “还你的长生辫!以后!都给姑奶奶!”

    “滚!远!点!!”

    神洲因果交结,每一物的赠取都流转着微妙的命运,阴萝这些年跟死对头交缠得最深,是因为她长生周里要走他的小辫。

    从小到大,不管世情如何变化,他们都在冥冥之中牵系在一起,这也是为什么前一身里,供她从蛟龙匣里破局的,不是她哥,也不是那老狐狸,而是一向跟她阵营对立的死对头。

    阴萝心里惦记着她那美人哥哥,却也隐隐察觉到,如果前一身继

    续前行,那么跟她成婚的,十有八九会是这头蠢凤凰。

    不然她欺负蠢鸟,那五个黑心凤凰为什么只是教训她,却没有阻止他们的往来?

    或许他们早就知道——

    凤凰台前,龙凤命运早已谱定。

    可那又怎样?

    姑奶奶不要就是不要!

    “你!郑阴萝?我!这?怎么?”

    少年帝子慌乱起来,抓着那一条细软稠密的小辫,烫嘴又烫手,神情失去了往日的骄傲与肆意,只剩下无穷无尽的茫然失措。

    他还没有发现,眸底的波光都仿佛碎了一般,粼粼透着泪海。

    蛇蛇尖酸刻薄回应,这些年你不是一直觉得姑奶奶欺负你吗?你很委屈吧?你很受不了吧?行,你跟你的柔心顺意小婢女恩爱万年去吧!姑奶奶我呀,掺合不起你们的感动天地的真爱!我滚就是了!哼!?”

    “不是,郑阴萝,你什么意思?!”

    “你回来,你给小爷说清楚!!!”

    蛇蛇:哼!臭臭鸟只配看见我一去不回的蛇屁屁!

    阴萝从浩然亭飞跃下去,她摘起一朵水生墨旱莲,丢进湖中心,卷起层叠水花。

    所谓凤凰乘风,蛟龙入水,在云雾雨泽之间,就是苍墟龙蛇族绝对的主场!

    我言之法!承水!

    阴萝稳稳立在墨旱莲上,小纱冠束起她半边黑发,剩下半边垂在肩腰之后,随着天风飒飒飞扬,她指掐法决,在她身后,云水蒸腾流转,垒砌一处磅礴的云雾宫观,瞬间演绎中庸五景图录。

    起始!自然!真身!教法!衔玉!

    少女公主掌心相合,五气朝元,结出了一枚光芒沉暗的黎色玉,她手指顶起黎色玉的正面,倏忽一抛,张嘴凶恶咬住,众人的耳膜几乎是仓促掠过一声泠泠碎玉声,半座仙都穹灵顶被墨云吞噬。

    请我雷部大帝!御我碧霄焚海!

    天!地!云!水!妖!

    大景!围术!

    刹那。

    以这一朵精巧墨旱莲为界,几乎抽净了湖中大水,万丈狂澜平地卷起,伴随着天地云水妖的雷蛇游走,轰然冲向远处的一座府邸。

    “嘭嘭嘭——!!!”

    最外围的一处水榭被冲垮粉碎,卷绞进了部分生灵,凄嚎的面孔甚为可怜。

    蛇蛇没有停手。

    阴萝心中存着苍生的火种,但她的苍生道跟别的神祇有所不同——

    若我立于此世,我当大于苍生!

    唯我神台鼎盛,庇佑万道,苍生才能传承万载!在此之前,挡我神台春秋无敌的,皆是我敌!

    我生,苍生也生,我死,苍生尽毁!

    这是一种极为霸道峻戾的苍生道法,稍有不慎,就会神台崩毁,万劫不复,这也是阴萝能比同辈更快进境的缘故,所谓一日千里,都是她豪赌而来的。

    江双穗这个小凡女领悟到的,所谓的苍生道,不过是挑捡一些天地俊杰来救赎,也就是

    说,她救赎的是她未来的夫君,是跟她有爱恨情仇关联的,跟苍生一点屁屁的影子都没有关系!

    如此浅薄的神女道都能得筑神台,简直恶心鬼扯!

    多少神祇的清苦修行,都比不过这随便捡个家伙然后谈情说爱的鬼救赎,我呸!

    “我神世郑阙当前,这小蠢货也配称神女?”

    阴萝又想起她被剜神徽那一幕,纵然她是故意的,可这个小蠢货竟然也敢吞她功行,真是死活都不知怎么写!

    “死罢,蠢货神女,你的第四世,该闭眼了!!!”

    阴萝冷眼看着李燕嫣被咬得浑身不似人样,她跌跌撞撞朝着墨旱莲跑来。

    “救、救命!有妖魔!仙人救命!!!”

    她被吞咬掉了一只眼珠,鲜血淋漓,视物模糊,根本看不清阴萝的面容,还以为是哪里的降世贤者。

    李燕嫣虽为地坤一景,却没有任何法力,根本穿透不了这一层水雾结界,她发了疯地拍打着,却被游走的雷蛇烧得浑身抽搐,口吐血沫。

    她凄惶大哭。

    “救我!救我!你不是仙人吗?!你不是神女吗?你怎么能!怎么能看我死啊!啊啊啊!!!”

    “撕啦!”

    有一头面相丑陋、品阶低下的妖鬼窜出来,咬住了她的脸皮,活生生撕掉一块血肉。

    “啊啊啊啊啊——”

    越来越多的影子叠着李燕嫣的身后,如同墨雨浇淋,她表情痛苦又绝望,隐隐夹着一丝愉悦,肚子竟然隆起一座高高的小山丘。

    ?

    这怎么回事?

    阴萝单手举起,遮住了半边法眼,隐约窥见她的腹部不停蠕动着苍蓝异物。

    “原来如此。”

    蛇蛇:我懂了!

    她就说嘛,弹幕里说的什么团宠文、甜宠文,根本都不存在,当一个平平无奇、毫无特色的普通女主被众多出色男人围绕跟争抢,不用怀疑,你已经被盯上了!

    而被盯上的,可能是你的心脏,你的身体,甚至还有你的腹中子宫!

    这李燕嫣此世的身份只是冒脸顶替的流亡女,要说多出色,当然是没有的,你看她在社稷学宫还敢大大咧咧沐浴,还能蠢得丢了一条束胸就能知道,不要对她的脑子抱有过多期望!

    她吸引众皇子的原因,是腹中却长了一颗浮罗界珠!

    每孕育一胎,就能将浮罗众生的运道吸纳为己用。而那些妖魔呢,又可以通过吞噬子胎,来壮大己身。

    通俗点说,就是母孕子嗣,子吃万物,父再吃子,再反哺给母,母又生万子。

    啧。

    真是好一个闭环呢。

    阴萝见过人间吃紫河车来补气养血,以为够反胃的了,没想到这界妖魔的城府与狠心更胜一筹!

    难怪她说,江双穗这个小凡女历了九世劫,十胞胎也生的不少了,但竟然没一个是存活到第九世的,原来都进入了情郎的口中,助他们得道了。

    自然

    ,这母体也能得到反哺,可能还会滋养神魂。

    不过是这种吃了孩子都能转世相爱的狗屎虐恋……嗯,尊重,不理解,但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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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迟了一步。”

    一皇子李圣乐懊悔无比,他也没想到府上潜伏的,三分之一都是妖魔两界的同道,还有四分之一是鬼界的魑魅魍魉!他们根本抵挡不住浮罗界珠的诱惑,迫不及待就动用自己的邪念,在李燕嫣的腹珠产界子!

    其余皇子神色同样不愉,本来一分七子,他们勉强能和平共处,但李燕嫣都成了众妖魔鬼怪的口食了,他们怎能下得了嘴?

    就在他们犹豫之际,水狱后伸出一只嫩生生的手,佩着一只玛瑙胎质的桃纹蝎子镯。

    她掐住李燕嫣的喉颈。

    “……嫣儿L!”

    “呃,呃啊,放手!!!”

    李燕嫣这会儿L反而不想着跟阴萝求救了,她拼命往影子身后躲去,向这些“父亲”寻求庇佑,手指扶着孕肚,眼尾潮湿鲜红,甚至还透着几分亲近的味道,“杀……杀了她,我,我就是你们的了。”

    显然,她对阴萝的见死不救很是不满,邪念催化了她心底最深的欲望,她势必要除去最让她不舒服的东西。

    “这么快脑子就产了蛆虫吗?看来这群妖魔给了你很大的底气。”

    蛇祖宗冷笑一声,调子娇柔。

    “小蠢货,答应我好吗?下一世不要投胎了,你投胎一世,我就杀你一世,你投胎千千次,我也能杀你万万次,想靠着生子宠爱,喝我血肉飞升,天底下哪有这种美事?我抽筋拔骨都不足泄恨!!!”

    阴萝手掌爆发力劲,正要往旁边一拧。

    坠儿L面容涨红,眼神却愈发崩溃。

    “不——!!!”

    她还不想死,她还没有成为皇子妃,她的孩儿L还有那么多那么多没生出来!

    “皇,皇兄,救、救命!”

    她疯狂地摆头,声嗓凄怜。

    一缕锐利的风割开了阴萝的食指,溅起一滴血珠。

    “得、得救了?”

    阴萝受疼松手,坠儿L扑向重重影子里,咳嗽个不停,还不忘回头记住救命恩人。

    血珠滴落的瞬间,映出一张棱角分明的少年脸庞,额心环着两条交错而过的藏黑细编带,高挺鼻梁,唇偏红菱形,翘耸而蓬乱的半高马尾,颈骨修长,仿佛一尊精雕细琢的纯白象牙,双耳则是佩下一枚束金镶玉的镇风吉牌。

    俊的、烈的少年意气扑面而来。

    他提着一盏雾蒙蒙的四角灯,光源只堪堪照亮少年那玉青山一般的手背。

    是六皇子李降戾!

    坠儿L内心不可抑止漫出一池春水,潮热使得她摩擦双腿,释放出更加甜腻的信香。

    “六哥!六哥呜呜!!!”

    而阴萝低头,凝神瞧着手指的一道伤口。

    这蠢鸟,竟然,为了,废物,伤她?!!!

    哈!哈!好笑!真

    好笑!

    “都、都说了,小爷答应她,要,要保她一命的,这凤凰一诺,不能失约的。郑阴萝,就这一次,你放过她,小爷,小爷什么都答应你,成不成?!”

    见她阴着奶脸,少年皇子心底也有些慌乱,他不敢迟疑,捧起阴萝手心,利用春生物之术,治愈那道伤痕。

    皮肉渐渐长出,盖过那一道血红荆棘。

    他松了口气。

    他偷看了阴萝一眼,微不可闻噘起了唇,做贼般吹了一口气。

    痛痛,飞走,快好,快好。

    “刺啦!”

    伤口又被无形拉开,鲜血再度渗出。

    “怎么回事?!”

    他不死心地,一次又一次地,施展春生物术,但那一道半指长的伤口,始终结不了肉痂。

    他这才想起哥哥说起过的,关于春生物的心瘴,他忙对阴萝说,“你不要抗拒我,这样是会治、治愈,不了的……”

    他的话噎在了喉咙里。

    韩姬公主身后是弥漫欲出的湖泽波涛,紫金雷蛇在她眸星猖狂游走,尾尖曳着一缕撕破天地的寒光,她脸盘两侧的薄片小金蝉被水汽笼罩,湿淋淋着贴肤,这两双蝉眼衬着猫瞳,非人非妖,非神非魔,阴晦得冰冷。

    她一字一顿地说,“真,恶,心。”

    少年马尾心头骤然一紧,仿佛被人劈砍下数块连心的血肉。

    郑阴萝骄横跋扈,满嘴都是恶心小废物,赤无伤平时被她奴役使唤,也听得惯了,甚至还觉着有一两分属于郑阴萝的亲昵,唯独这一次,他听出了那不同寻常的厌恶感。

    阴萝抽出自己的手,少年马尾紧紧攥着不放,张了张嘴,嗓子却是哑的。

    “就,就这一次,我,我不再帮她了!”

    他低下头颅,马尾也跟蔫了似的。

    “你,你别生气。”

    “生气?我为什么要为蠢货生气?”

    阴萝冷笑,猛地甩开他,桃纹蝎镯愈发殷红刺目。

    “你最好就像那九天神祇,伟岸若天神,英勇又不凡,对她嘶吼着,你以为你接受的是谁的爱,然后在这水火里,救她千千万万次,哈,我郑阴萝算什么?我只是一个为了活命就丑态百出的小恶蛇罢了,是我蠢哪,我高估我自己,也高估了你!”

    “什么从小一起长大,什么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什么百年千年的情分,有个蛇屁用啊,来个天降之女,你照样死心塌地为她背叛我!”

    “不是的,郑阴萝,我没有背叛你——”

    阴萝撕开那一条肉痂,凶狠又厌恶,驱逐春生物跟他的气息。

    赤无伤倏忽顿住,仿佛天灵盖被射穿了一支火箭。

    他哀求道,哭腔若隐若现,“郑阴萝,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他又咬咬牙,“小爷给你磕一个,成吗?”

    “哈!”

    阴萝掷地有声。

    “你错?你有什么错?是我,都是我!我骄横野蛮,我争权夺利,

    我野心最肮脏,我不是那种普照六界的救世神女,我救赎不了你千疮百孔一身脾气,我会杀很多很多挡我路的蠢货,我没有母性,只有兽性!”

    “我还长了两根蛇鞭,我的灵神不男不女不正统,我让您这个高贵帝子从头到脚都恶心,我的错,我的错,行了吧?”

    赤无伤顿感窒息。

    “不是的!郑阴萝!我没有——”

    他想说它们并不恶心,他只是,他只是还没有习惯它们的恶劣与凌厉。

    “你闭嘴!你不准说话!!!”

    祖宗哪里肯善罢甘休。

    “你高贵,你爱世人,你还超爱她啊,你对我委屈求全做什么啊?!你去啊,你现在就去找她成亲,我决不会——”

    “阻拦你们半分。”

    她还扬了扬手,轻蔑道,“我祝你们连生十胎,神凡之恋永世圆满哪。”

    赤无伤被她逼得快疯了,他被郑阴萝骂过,踩过,但这一次祖宗发飙实在出乎意料,他手足无措,都不知道作何反应,原本止住的眼泪又禁不住往下流淌,如同两道银亮潺潺小溪。

    “郑阴萝,你,你别这样,你打我,骂我,都好,你别……”

    凤凰帝子哽咽,眼圈湿红,分明是一双瘦硬的少年掌心,却怯怯牵她那蝴蝶似的小袖衣。

    “别推小爷走。”

    阴萝却薅过他那一把黑松松的半高马尾,口吻阴冷狠毒,“你给姑奶奶听好了,日后你们赤望帝廷若想同我昆吾联姻,让你哥哥来,赤大,赤一,赤三,赤四,赤五都好,我要他们,一根也好,五个也行!”

    “唯独你!给我!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