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感谢订阅! 思珩之印

作品:《开局爆红的我怎么输啊!

    缸子瞪大了眼睛, 用气声问:“谁啊?”

    薛霁真也跟着做了个口型:贺——思——珩!

    说实话,对待这一位,哥儿几个还都挺难办的。

    虽然是没差几岁、能称兄道弟的人, 但对方既是工作室的合作伙伴,又是文伽影视的顶头大老板, 就像是明明可以发展出很亲密很自然的关系,又因为工作和利益的种种缘故, 硬生生要在这段关系里加入必要的礼貌礼仪和克制尊敬,最后搞得不温不冷的……

    不过,夹在中间最艰难的还是薛霁真。

    因为贺思珩肉眼可见地对他不错, 甚至是很看重。

    所以, 不管从哪一方面来说,和这种港圈资本三代往来,对于年仅20岁、人情世故都还没混出什么经验来的薛霁真而言,称得上是人际交往中的5*级难题!

    缸子就在旁边默不作声地听两人简单打了个电话。

    挂断后,他迫不及待地问:“说了什么?”

    薛霁真长长舒了口气, 随手拢了拢仍然半湿的头发,说道:“他喊我待会一起看直播来着。我说一直讲电话好贵的, 不如挂个语音……”话还没说完,缸子就抓着一个点反问:“他为什么要和你连麦看?”

    “呃!这不是最近的流行吗?”

    缸子想也不想,说:“人家那是好闺蜜连麦看剧!”

    薛霁真懵了一下,试图把圆回来:“他会给我宣传,亲自手打的那种,不是宣发给统一想的文案。还说,过几天J市不下大雨了,就送奶茶车过来探班!”他抬起头看向缸子哥,上目线在鸦黑长睫的衬托下, 显得整个人天真又乖巧。

    好几秒钟过去了,缸子才慢慢抬手捂住胸口。

    他像是在消化这番话。

    “小真,你可太好哄了。”

    薛霁真眨眨眼:“也没有吧,我并没有生他的气,反正李稚已经死透透的啦,再讨厌萧承凌又能怎么样呢?他也管不到了吧。”如果不是这些天刚好播到点儿上,其实更早那会,他和贺思珩还会偶尔聊聊比赛呢……

    想通了其中情绪变化的由来,薛霁真就没那么抗拒了。

    他还反过来劝缸子:“其实珩哥人挺好的,要不是他在上面顶着压力,说不定《穿堂蝴蝶》就得按之前那个死样子拍了,无论是剧情推进、还是改动过的结局,都俗得很!完全是价值观过时的无病呻|吟。”

    缸子麻木点头:“好好好,他投钱了他该负责的。”

    ……

    说是这么说,等薛霁真快速吹完了头发,贺思珩的语音邀请拨过来,缸子还是很识趣地关上门出去了,薛霁真追到玄关问他去哪儿,缸子哥下意识地一摸裤兜,顶着对方了然的目光,选择了实话实说:“我……我出去进点货。”

    语音那头贺思珩问:“好了吗,我这开始唱歌了。”

    薛霁真这才扭过头:“嗯,我也是。”

    连麦看剧没有想象中尴尬,反而有点儿乐趣。

    尤其是两人站在演员的角度,一边回忆拍摄时的状况,一边讨论导演的剪辑看点,又可以一秒切换状态到观众,去总结一些回收的伏笔,和角色对话中的弦外之意……

    “所以后来大家都知道李稚是李稚,李妙是李妙了。”

    贺思珩淡然的“嗯”了一声:“本来可以瞒一辈子的,但李稚没了。”而且没法儿圆回来,带兵打仗的是李稚,战死宿江的也是李稚,只有怀揣战功的李稚死了,皇帝才会轻轻揭过这一场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替换”。

    再说了,将来六王还得回去和李妙生小太子呢!

    电视画面里,石雪山营地挂了白。

    此时此刻,普通将士们不知道死的究竟是谁。

    一方面李稚身边跟着的除了镇北侯的亲兵后代,就是萧承凌手底下亲卫,都是些嘴巴严、知根知底的;另一方面,“李妙”这号人物逢年过节还是会出来刷刷存在感:比如后勤慰问啦,比如一些刻意放出来的活动轨迹……

    所以,这会儿营地好几个大帐挂白,众人心里一寻思:

    糟了!完了啊!

    他们的主帅萧承凌,年纪轻轻,成婚三年还没个孩子呢,这就当鳏夫了?

    士兵们是问也不敢多问,眼睛都不敢乱瞟。

    直到京城快马加鞭来了旨意,所有人这才恍然——

    原来在石雪山营地留着的不是什么侯府千金大小姐,而是那个曾被骂过有失父辈之风、纨绔无能的小侯爷!

    这种打脸套路放在主角身上是满满爽感。

    可放到李稚身上,有的只有酸涩和遗憾……

    薛霁真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倒是贺思珩轻声说:“原著里六王是认真服了妻丧的,他们什么时候班师回京,萧承凌的妻丧就服了多久。”

    小薛同学内心抓狂:键盘老师,你居心何在啊!

    贺思珩还在继续说:“我其实可以理解原作的用意。”

    “一个古代的男人,在过去和现世的普通认知下,他能守住自己的下半身,不见一个爱一个、爱一个收一个,就已经是很不错的行事了。哪怕在现代社会,男人不见异思迁,也算好的品质。服妻丧,既是尊重也是怀念,可这难道不是最基本的忠诚和克制吗?普通人做到是理所当然的,萧承凌去做,怎么就变得惊世骇俗了呢?”

    “珩哥,你想得很对,但事实就是,道德感从古至今都是个稀罕东西,有的人有,但不多;有的人索性就一点儿都不沾的。”

    薛霁真觉得这哥们儿多少沾点感情洁癖。

    “不是每个人都会去约束自己的……”

    贺思珩说了声“srry”,他为自己的偏题道歉:“小真,你不用觉得负担,这只是我个人的观念。我们继续看吧。”

    事实证明,这半集的确引发了男女观众的争议。

    女性观众们普遍认为:作者或多或少会“植入”自己的一些特点到角色当中。越是没有什么,越要描补,以求十全十美;自己哪里很突出的,角色就必须更突出,甚至拉满。键盘老贼和他夫人从中学校园一直坚持到婚姻殿堂,想必,他也是希望萧承凌身上有对爱情和婚姻的忠贞,更进一步修饰萧承凌克制、冷静的人物特性……

    男性观众则觉得,这一集萧承凌身上的爽点有所收敛。

    甚至有的人认为:李家最得用的一个已经死了,将来三宫六院七十二妃,萧承凌完全可吸取他父皇的经验,将人拿捏得更到位:李妙这个王妃做皇后可行,反正她没威胁了,至于文武两个派系的势力,也可以通过选妃进一步拿捏把控。

    争论进行到这一步,普通观众已经有点逆反了——

    “李稚头七过了吗?你们就开始欺负拿捏李家?”

    “所以人家格局大,人家当皇帝。”

    “有些屌丝看剧很喜欢自我代入,也不想想自己配么?”

    “老六的局面已经彻底打开,但他还是稳字为上,所以最后他赢了。而不像有的人,死了“老婆”之后讨个更好的,就这点心计活不过玉门雪第一集。”

    “有人根本看不懂,这一集萧承凌是情义忠三全!”

    这些争吵彻底清屏,依然是因为李稚。

    他的棺椁已经千里迢迢运回京城,封了三年多的镇北侯府挂上白幡,祭典礼乐日夜不停,李妙大受打击再次病倒,镇北侯白发人送黑发人,迎回了皇帝赏赐的奠仪之后,就守着一只几乎要磨平花纹的镂空金丝香球发愣……

    没有李稚的出场,但这一集的催泪程度不亚于昨天。

    “还好这个年代没有遗像,不然我会崩溃。”

    “老李拿着那个小金丝香球,我哭了!”

    “李妙把原本李稚的观音佩也陪着封棺了QAQ”

    “一切都是冥冥之中的定数,玉佛也少了个手。”

    “三年前老李还精神奕奕,现在他头发都花白了……”

    不是每个人都会为影视作品里分分合合、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感动,因为大家的恋爱观不同,感受上能够获得的共情体验不均等、也十分有限。可电视剧、电影里的亲情线却总能轻而易举地惹得观众落泪。

    李稚已去,李家只剩下一个文弱的李妙。

    纵使从前再不想、再不愿,可她此刻也下定决心,无论如何要守住弟弟拿命换来的局面,哪怕付出生命,她也需要为延续李家血脉做出贡献……

    看到这里,贺思珩发问:“这些都是你来B组前拍的?”

    薛霁真点头:“对,配音老师后期配音。防止露馅,同时也为了持续保持李妙身上那种留白的神秘感,所以这部分镜头要么隔着帐、要么隔着纱,反正朦朦胧胧看不真切就是康导他想要的效果。”

    “怪不得,他们给你穿的衣服,要么侧着身,要么是纱帐在慢慢飘着……”

    贺思珩看得仔细,仔细到薛霁真有一瞬间的发毛。

    他浑身一个激灵,飞快地转移话题:“好啦好啦,马上播完了,珩哥你要发什么,能先给我看看吗?”

    “不行。”

    贺思珩拒绝了:“我想一会儿再让你看到。”

    这个“一会儿”,薛霁真等到片尾曲放完了,又问一遍。

    这次,贺思珩微妙地咳了两声。

    “嗯,我要准备发了,语音先挂断吧。”

    薛霁真赶紧拦住他:“为什么呀,我当场给你反馈!”

    小狗狗一样急哄哄的模样,贺思珩总是无法拒绝,他想了想,说:“好吧,这个东西……花了一些时间,希望你喜欢……”

    “什么东西呀?”

    薛霁真反复刷新主页,直到冒出一条贺思珩的最新动态。

    他转发了《玉门雪》剧组官方微博给李稚的人物特别剪辑,又专门发了一张图片,呃,还没加载出来,酒店这个破WiFi真是——

    下一秒。

    “我……!”

    原谅他关键时刻词穷。

    这张图片,竟然是贺思珩的亲笔画!

    不是京城小侯爷的鲜衣怒马,而是他穿着轻甲骑在马上,披风扬起,朱红的发带上沾着雪花,画里的李稚一手持弓,另一手捏着箭尾,正瞄准一头埋伏在雪堆枯草从中、腾然跃起的嗜血野狼!

    这幅画,可不仅是用精细就能形容的。

    初初一看,既有水墨独特的悠远韵味,又有雪卷旌旗的大气磅礴,最绝的还是画中李稚的形态:矫健伶俐,英勇挺拔,细看之下,五官神情都抓住了精髓!看得到李稚后期的冷静和无畏,也依稀能品出19岁薛霁真的无限活力……

    薛霁真愣愣地看了两分钟,才喃喃感慨:“太好了!”

    在他发愣的两分钟里,贺思珩已经等到近乎屏息,直到听到对方真诚到近乎呢喃的语气重新在耳边响起,不动声色地换气:“你喜欢就好。”

    此时此刻,薛霁真才觉得受宠若惊。

    他在靠近角落的地方发现了落款,问:“那是你的印?”

    贺思珩嗯了一声:“我爸爸给我刻的小印。”

    【思珩之印】

    “真好呀!”

    薛霁真还在回味这幅画。

    老天爷,他现在觉得贺思珩真是个富贵君子了!

    有家族积累数代的资本,人不仅不狂妄,还是个实干派。

    实干也就算了,各种修为技能也点满,从不显摆卖弄……

    贺思珩却理解错了他的意思:“你也想要吗?你喜欢什么石料?回头我看看有没有适合你的,等爸爸有空的时候请他为你也刻一方吧。”<div class="exc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