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月没替她接听,只是打开山下铁闸的监控瞧了瞧,发现是民宿那些人给秋晨打的电话。

    仍是之前那几个人,手里拎着三个礼盒。

    其中一人给兰秋晨打了两通电话,没人接听,便不再打了。几人把礼盒放在铁闸外的门边,然后就走了。这山脚的铁闸是一座门楼,下雨也不怕被淋湿。

    除非刮风下大雨,大过年的极少这种天气。

    接着,桑月听到兰秋晨房里传出一道信息铃声,应该是他们提醒她记得拿礼盒的信息。

    大过年的,礼盒挂在外边太久容易生事,比如遇到心眼蔫坏的人。

    屏蔽铁闸外边的监控两分钟,施隔空取物之术把礼盒拿回桑宅摆在一楼客厅。等兰秋晨出关,由她自己决定要不要收这个礼或者回对方一份同等的礼物。

    看着那红得相当喜庆的礼盒,心里再次掠过一丝羡慕。

    她已经很多年没跟着父母探亲访友了,小时候最喜欢去亲戚家讨红包。声名鹊起时就不能去了,一则没空,二则名气太大,二姐担心她年幼无知落人话柄。

    人在亲朋的面前往往不设防,言语随意,最容易暴露真实的自己。

    而扎人最痛的刀,往往来自亲人之手。

    书房里,桑月默默注视那三份礼盒片刻,方撤去光幕,重新面向阳台的落地窗赏景。或许再过几年,她就能像兰秋晨那样自由出门访友,重入人间烟火。

    ……

    初七那天,兰秋晨在莫拉的提醒之下收功,出关。

    “喔,喔喔。”被送回桑宅三楼书房的她惊喜地看着双手,“阿桑,我好像炼出内力了!不愧是空间神器,小说诚不欺我。”

    “是吗?”正在看书啃薯干的桑月毫无征兆地猛然跃起,一腿扫向她的面门。

    “又来?!”

    兰秋晨吓得容失色,急忙翻身闪避并顺势蹿出门口。有内功的感觉果然与往常不同,不仅身手灵活,更身轻如燕,逃离某人的魔爪比以往轻松了许多。

    这一点,桑月也看出来了。

    见她一脸开心地欲逃往楼梯,她哪里能让对方如意?即刻身如魅影一下子闪到楼梯口朝她劈头就是一拳。

    “哇靠!”兰秋晨一个急停的同时抬臂抵御她的攻击,一边高声抗议,“你用魔法!你作弊!你不讲武德!”

    “打人要什么武德?”桑月冷嗤。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用魔法,想快,不管体内的是什么力自然而然就使了出来。兰秋晨被她无处不在的身法堵得慌不择路,被逼得跃到三楼阳台。

    站到阳台栏杆上边才意识到危险,好不容易站稳身形的兰秋晨往身后瞄了一眼,顿感一阵晕眩:

    “我没路了!不打了,不打了!”

    话音刚落,一股掌风呼地扑面打来,她一脸惊骇睁大眼睛瞪着近在咫尺的手掌,看着它逐渐离自己的视线远去……意识到自己在坠落,她吓得尖声惊叫:

    “啊啊啊——”

    “调整姿势,”偶像如鬼影般蹲在阳台,一张魔鬼般的冷漠面孔盯着她,“尽量死得好看些。”

    她绝对是魔鬼!

    一腔怒火迅猛点燃,坠落中的兰秋晨极力调整落地姿势,面朝下的同时,双手凝气使出吃奶的劲往地面一拳轰出——粗糙的青石地板在她面前停顿两秒。

    她瞪大眼睛,啪,安全着地。

    卧槽!

    她居然没事?!

    兰秋晨趴在冰冷的地板上,不敢相信地看看看看自己的手,再摸摸自己的脸。这可是三楼掉下来,居然一点伤都没有?连忙爬起坐着,摸摸自己的胸膛。

    不疼!好像没事,这太不可思议了!

    兰秋晨的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当看到悬在半空的某人时,顿时笑脸一收:

    “你在一个普通人面前用魔法,胜之不武吧?”

    更离谱的是,她居然不是跟着跳下来,而是飘下来,这就有点过分了。虽然偶像说过她炼的是魔力,自己炼的是内力,事实摆在眼前总会产生嫉妒之心。

    “嗱,看门口。”桑月不理她的羡慕妒忌恨,目光示意她看前院门口,“那些礼盒是民宿人送到门口的,你自己考虑留不留吧。”

    “你都拿进来了,还在乎留不留?”看到礼盒,兰秋晨欣然过去瞧了瞧袋口,“不知是什么东西,他们都是有钱人,应该是好东西。”

    “那可未必。”桑月飘然进屋。

    “你例外。”兰秋晨白她一眼,拎起礼盒进了客厅,“你不会一直

    都这样吧?”

    她真的会妒忌哦。

    “要一段时间适应。”桑月道。

    自从她见过疑似阿飘的场面,她就把自己当成了阿飘。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代入阿飘的日常行为,将来遇上才不至于吓得屁滚尿流。以上是表面因素,事实上她在适应魔力带来的便利与浮动感、操控感。

    不必考虑它来自东方抑或西方,目前能够为她所用便足够了。

    ……

    回到客厅,兰秋晨首先查看自己手机的来电和信息。先给民宿那边回了拜年的信息,并道明自己没能及时回信的原因,然后拆礼盒。

    像拆盲盒一样,三个礼盒里装的东西都不一样。

    一盒是果和果脯,一盒是别致的胸针,一盒是香水。果就算了,后边两样是一件比一件贵。

    “你跟他们这么熟了?”桑月感到诧异。

    “差不多吧。”兰秋晨不以为然,拿起那盒香水,“其实这些礼物不贵,他们开年庆的礼物,每个员工都有,唯有果和果脯是他们私人附赠的一份心意。”

    送给员工的礼物给她拿来一份,并非轻看兰秋晨。

    相反,这是那两位老板特意让人多订一份的礼物。无论是送给兰秋晨抑或员工,都是一份心意,无分贵贱。

    “现在该我头疼了,回什么礼好?”兰秋晨烦恼道。

    “家里不是有现成的山货吗?”除了野菌菇,还有笋干、松子、核桃之类,攒着寄给家人吃的。说到吃的,桑月沉吟了下道,“明年咱要不要养几箱蜂?”

    “好啊!”兰秋晨眼睛一亮,“我早就想养了,但每次都忘了。”

    说干就干,兰秋晨先去一趟库房取三份山货给民宿的人送去。然后被留在那里试菜,顺便打电话回家请教爷奶养蜂的步骤。

    直到傍晚时分,这位社牛给某社恐带回几样佳肴,尔后建议:

    “一边看阿飘一边吃。”

    “阿飘?”桑月疑惑。

    “就你初见阿飘被吓着的那部影片。”兰姑娘兴致勃勃,“也让我见识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