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一天，网球全国赛的决赛便正式拉开了序幕。

    第一场，闻霄VS何凯旋。

    作为从全国464名网球选手中杀出来的前三之一，何凯旋的实力毋庸置疑。

    曾经辛俊英给何凯旋做过五维分析。

    如果闻霄没记错的话，对方最强的是体力，比他还要强上1点。

    其余数据虽然比他差一些，但也差距不大。

    这1点的体力，可能就代表20分钟甚至30分钟的续航时间。

    放在网球比赛上，简直就是致命的优势。

    除此之外，五维体现不出的防守范围，也是何凯旋最拿手的一项。

    对方就像铜墙铁壁，不管打到哪个位置的球都能游刃有余的接下。

    久而久之，这种游刃有余就会给对手一种无法得分的压迫感，进而影响到对手的心态。

    “比分1：2。”

    整整半个小时过去，两人的比赛才打完三盘。

    要是换做之前，不管是他们当中的谁，都可以结束一场比赛。

    “何凯旋还真是厉害啊，能和闻霄僵持到这种程度。”

    观众席上，袁文山由衷感慨着何凯旋的防守能力。

    祝诚点点头，作为被何凯旋打败的选手之一，他在这个话题上很有发言权。

    “他的防守能力放在双打里都绰绰有余，更不用提面积更小的单打。”

    袁文山：“那他怎么不去打双打。”

    祝诚：“……我怎么知道，人家想打什么就打什么啊。”

    袁文山：“也对哦。”

    卢中无奈看他俩一眼。

    “你们还有闲心聊天，闻霄显然处在劣势啊。”

    “比分2：2。”

    闻霄和何凯旋暂时平局。

    擦了把鼻尖上的汗，闻霄看着对面抛球起跳的何凯旋，恍惚之间仿佛看到对方身后细密的大网。

    那网层层叠叠，将整个场地完全包裹，只要是在网内的球，不管打向哪个方向，都会被那张大网拦截。

    “15：0。”

    “30：0。”

    “比分3：2，交换场地。”

    还是第一次，感觉打得这么艰难。

    闻霄闭着眼深深吐纳一下，知道自己这是受到了对方防守能力的影响。

    但再强的防御也会有漏洞，再厉害的人也会有照顾不到的地方。

    他抬手摸上额头的吸汗带，在观众们惊讶的注视下，下拉盖住双眼。

    眼前变得一片漆黑，内心却前所未有的平静。

    何凯旋微愣片刻，认真严肃的脸上逐渐浮现一丝笑容。

    没错，就是这样，再多展示一下你的实力吧。

    只有最强者才能让人心甘情愿的臣服。

    何凯旋扔起网球，全力挥向对面发带遮眼的少年脚下。

    在漆黑的世界里，无形涌动的气正不规则的运动着，像是海洋深处湍急无序的乱流。

    闻霄站在这片乱流之中，不再执着于去抓住什么，而只是静静等在那，以不变应万变。

    长久的寂静中，一道由远处奇袭而来的气吸引了闻霄的注意。

    那道气是那么的突兀，衬托得原本不规则运动的气都变得有序团结起来。

    太虚·同化。

    他心念一动，将那道突兀的气同化成气。

    现实里的他挥动球拍，精准无误的击打在网球上。

    无形的气包裹着网球，让它也同化成了无法掌控的气。

    像是握不住的沙、抓不住的水，真实存在又触及不到的云，没有什么能拦住它。

    【招式技能已升级，太虚·同化（中级）】

    *

    “比分4：6，闻霄胜。”

    全场欢呼，连身为对手的何凯旋都在鼓掌。

    闻霄扯下吸汗带，因为一时适应不了阳光，眼睛还是闭上的。

    短暂的适应后，他睁开眼，快步走到网前和早已等在那的何凯旋握手。

    “打得很好，闻霄。”

    何凯旋由衷道：“能和你比赛真是太好了。”

    “我也是，凯旋哥很厉害，希望以后还能有再比赛的机会。”

    闻霄扬起笑容，想抽回手时又被对方紧紧握住。

    他一愣，眼中情绪逐渐变得疑惑。

    何凯旋微微歪头，蓬松的卷发在阳光照耀下更显得极为柔软。

    “不邀请我吗？我还在等着未来的世界第一邀请我加入他的队伍，还是说，我没有资…”

    “邀请！邀请你！”闻霄兴奋抱住何凯旋的脖子，笑容越发灿烂。

    “我本来打算下场以后再邀请的，所以凯旋哥，你愿意加入我的队伍吗？”

    何凯旋用力回抱住他，拍拍后背，很郑重的保证。

    “我愿意，如果你能一直坚持，那我也会一直努力。”

    ……

    全国青少年网球积分排名赛圆满结束。

    积分排行榜上，闻霄第一、何凯旋第二、袁文山第三。

    除获得了不少CTJ积分外，闻霄最大的收获其实是未来的队友。

    来自山东的何凯旋，来自上海的周宇瀚，来自西藏的艾邦。

    虽然全国赛才短短十几天时间，但他相信，这三位答应过他的队友会履行好他们之间的约定。

    哪怕在彼此看不见的地方，也会努力训练，不被彼此落下。

    ——

    返程的飞机上，闻霄和袁文山头靠头睡得天昏地暗。

    中途飞机餐分发时醒了一次，吃完把垃圾还给空姐后，又继续呼呼大睡。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航程，飞机平安抵达北京机场。

    闻霄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终于清醒过来。

    “文山，你要直接回道观吗？”

    “嗯…应该要先和祝诚哥回学校一趟。”

    袁文山笑嘻嘻道：“说不定会休息几天，到时候去找你玩。”

    “嗯，我奶奶可喜欢你了，你去了她肯定高兴。”

    就这么约好后，闻霄和卢中也回到了训练基地。

    基地还是老样子。

    提前得知闻霄和卢中的成绩后，训练观内还准备了小小的庆功宴。

    教练把一份礼物递过来。

    “给，这次是真正的礼物了。”

    上次教练给闻霄送了负重后，良心过不去。

    这次可算找到送礼物的好机会。

    闻霄谢过后拆开盒子，拿出里面的手表。

    教练笑道：“不是很贵的礼物，虽然训练时不能戴，但平时也是能用得上的。”

    “谢谢教练！”闻霄很喜欢这份礼物。

    不仅是因为这份礼物提高了魅力，还因为礼物本身。

    简单的庆祝会后，闻霄被方教练叫了出去。

    方教练满脸欣慰的笑意。

    “恭喜啊，闻霄，北京队邀请你加入他们。”

    闻霄愣了下，惊喜问，“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你同意的话，就可以正式去北京队报道了。”

    “我同意，我当然同意！”闻霄忙不迭的点头，又想到什么。

    “但是…如果我加入北京队，是不是就不能再待在训练基地了。”

    方教练点点头，“我了解过，如果你正式加入北京队的话，他们的初步计划是送你去海外培训。”

    “海外培训？”

    “没错，海外的网球环境说到底还是比国内专业的，而且在国外，更方便你参加一些国际性的青少年比赛。”

    “……海外培训是不是要住在外面啊？”

    “没错，一般的培训期应该在半年甚至一年左右，鉴于你年纪还小，可能培训期会更短一些。”

    闻霄有些犹豫起来。

    如果只是出国一两天、三四天，他可能会因为新奇感无所畏惧。

    但如果是一个月甚至半年……他就有点不确定了。

    说到底，他还只是个7岁的孩子。

    就算性格大大咧咧，又有个系统在身，也还是会紧张、会害怕、会担心。

    “没关系，你可以以后再答应。”方教练拍拍他的脑袋。

    “只要你一直保持着向上的实力，北京队的大门会一直对你敞开，以后再去也没关系。”

    “我……我如果现在不去的话，还能去国外参加比赛吗？”

    虽然一开始很高兴能加入北京队，但在得知还要出国培训的时候，闻霄就有些害怕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周宇瀚和他讲得那些事情，他现在觉得海外集训都是抓小孩的人贩子集中营。

    如果他在那里不听话的话，就会被塞上打气筒、吹成气球直接炸掉。

    到时候他爸妈只能把气球碎片带回家，连火化都省了。

    方教练不知道他在脑补什么可怕的东西，笑笑说道：“当然可以参加，就算不加入北京队，你也可以参加国外的比赛。”

    “……那我……那文山能加入北京队吗？”

    闻霄眼睛又亮起，如果文山也加入的话，他们一起去集训就好了。

    他们两个加起来，打遍天下无敌手，绝对不用怕海外集训的坏蛋。

    方教练摇摇头，“虽然北京队也邀请了文山，但我不知道他的答案是什么，你可以自己去问问他。”

    “这样啊，那我明天去问问。”

    明天就是集训营的周末假期。

    闻霄刚好回家和爸妈说说北京队的事，也找文山一起玩。

    能在这么小的年纪加入北京网球队，是一件无比光荣的事。

    但在闻霄说还要海外集训的时候，父母奶奶的高兴劲就消退了不少。

    比起闻霄担心的人贩子教练，他们更担心的是闻霄一个孩子，也不会异国语言，说不定出去被人骂了还以为对方是在夸他。

    虽然这可以用钞能力解决——无非就是配个翻译的事，但训练场上配个翻译站在旁边……怎么想怎么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