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殿下与你

作品:《病弱万人嫌陷入修罗场

    第 30 章 殿下与你

    “六郎,不下车吗?”阿北目露担忧。

    谢不为闻言一动未动,仍是半阖眼帘支手倚靠厢内矮案,眼周青郁,神[se]疲乏,只淡淡应了声,“你先下去吧,让我自己待一会儿。”

    阿北踟蹰应下,几声轻微动静后,车内便只剩谢不为一人。

    因犊车是停在丹阳郡府附近的街巷内,周遭并无行人,候在外头的阿北与慕清连意也都刻意保持了安静,是故,现今车内外皆静谧,除了时不时掠檐而过的燕雀啼声,便唯剩他自己滞缓且疲惫的呼吸声。

    那[ri]谢席玉闯进来后,谢楷竟并不如往常般对谢席玉宽和言从,见谢席玉挡在他身前,怒火甚至漫烧到了谢席玉身上,怒目圆睁,指着谢席玉道:“他如今不顾大局只知逞一己私[yu],与你也逃不了干系!”

    谢楷开始细数谢席玉的“过错”:“从前他恣意妄为,可也算对你多有仰赖,我便教你管束于他,可你呢?只知为他收拾烂摊子,去掩盖他的过失,让他行事愈发大胆。”

    语顿,深有呼吸,“我便当你是顾着棠棣之情,不忍拘敛他,尚情有可原,且因他本[xing]如此,你也拿他无法。”

    谢不为一惊,原来谢楷也是知道谢席玉对原主的刻意纵容啊,但,看样子谢楷并未将这些往谢席玉的别有用心上去想,他转念一想,这倒也是,哪个正常人都不会觉得谢席玉这般纵容原主其实是为了引诱原主去犯更大的过错。

    不过,即使谢楷并未明了谢席玉的险恶用心,但如此责骂谢席玉还是让谢不为觉得暗爽,只当自己置身事外一样看戏。

    可他未曾想到,后面谢楷之言竟让他无法再轻松以对。

    “可昨夜呢?阿北回来告知清林苑之事,我便让你去接他回来,还叮嘱你无论如何都不能将他留在孟府。”谢楷念及昨夜,怒到一[kou]气上不来,连声急促呼吸,终是压下,但指着谢席玉的手已是颤抖不已,言语多有失望之意,“可你又纵容于他!在孟府停留半夜,也只自己一人回来。”

    再斥孟聿秋,“还有那个孟怀君!是我看错他了,什么大道君子克礼不逾矩,都是胡言!他亦是贪图声[se]之辈,一不让太子带六郎去东宫,二不将六郎送回谢府,今[ri]还堂然露着颈侧痕迹上朝,生怕旁人不知他与六郎有私,是为辱我谢氏,还是觉得他这个右相位置坐得太过舒坦了,想要旁人参他一参?”

    一番话后,谢楷已是嗓音嘶哑,即使[yu]再言,也只能先歇上一歇。

    谢席玉面对谢楷的指责,始终垂首缄默,但谢不为心下却掀起了巨[lang],不论昨夜之事究竟会不会产生如谢楷所说的后果,只论谢楷道出的,谢席玉昨夜竟去了孟府接他,就足够让谢不为多有深思。

    仅从他零碎记忆中,他与孟聿秋始终肌肤[jiao]缠,似乎片刻不曾离过,那谢席玉昨夜去孟府待了半夜时间,又究竟知道了什么或是看到了什么,且为何最后还是让他留在了孟府。

    就在他还在思考其中深意之时,谢席玉却突然开[kou],“昨夜我前去孟府

    ,无论有没有接回六郎,已是足够表明我们谢府的态度,父亲何需多虑,两相私和,也得叔父及谢府情愿才是,若是只孟相一人有意,今上及旁人都能看个明白,况今六郎行径不过是随[xing]任诞了些,代表不了什么,只要父亲与叔父不点头,便不会让旁人有文章可做。”

    谢不为蹙眉思量谢席玉这番话的意思,这是在让谢楷与谢翊表明与孟聿秋不同流的态度,以防皇帝和其他世家忌惮?

    还不等谢不为确定,谢楷竟当真怒气稍敛,捋须颔首道:“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但再越过谢席玉见谢不为,像是又想起了什么,虽不再怒斥,但仍是重叹,“只怕六郎并非无意吧。”

    后竟有些惆怅,“我当你爱慕太子便是一心一意,可你怎么转头又要与孟相牵连。”再叹,“我们谢氏从来用情专一,怎么就出了个你这样朝三暮四的[lang][dang]子!”

    谢不为下意识想反驳,却又被谢楷打断,“罢了,我也不想管你的私事,太子既允了你五[ri]的假,那你这五[ri]便给我好好待在谢府,哪里都不许去!五[ri]之后,也不许再寻孟相,我会告知你叔父,让凤池台门吏不得放你进去,至于孟相那头,想必也会有人提点。”

    话后,便赶了他与谢席玉一同出去,还教人领他回院,不许他出去半步,也不许阿北等奴仆为他传信给孟聿秋。

    这五[ri],便是形同软禁,他又担心[ri]后当真再不能与孟聿秋接触,心下实在难安。

    还有,在被谢楷赶出去时,他便意识到了谢楷势必会听从谢席玉出的主意,本想嘲讽谢席玉没安好心、多管闲事,却见谢席玉鬓边已有丝丝血痕——是为他挡下的杯盏留下的伤痕,嘲讽之语竟就没说出[kou],而谢席玉也没多看他一眼,走得比他还快。

    这般难以捉摸的奇怪态度,又让谢不为不免多有揣测,谢席玉难不成还是在用对付原主的那套来对付他?想让他记得谢席玉的好从而乖乖听话离开京城,或是再为了谢席玉去做一些出丑的事?

    如此多思多虑之下,夜里亦不得安眠,梦中迷雾再生,面[se][jing]神也是一天比一天难看。

    到了今[ri],他需得至丹阳郡府办公,谢楷才肯让他出来,不过在出门前还特意来了一趟他院中,当着他的面叮嘱阿北,要阿北看住他不许去凤池台和孟府,也不许和孟聿秋有联系,不然他就要重重罚阿北,再把阿北发卖出去。

    阿北是谢家家生子,身契确实拿捏在谢楷手中,如此这般就是在拿阿北威胁他不可再和孟聿秋往来。

    他纵使再想与孟聿秋亲近,也得考虑到阿北。

    就在他仍沉浸苦愁之中时,竟听到了赵克在车窗边对他道,语调有些隐忧:“殿下遣我来问谢主簿,还要在车上耽搁到几时?”

    谢不为陡然睁开眼,猛然掀帘看向了站在车外的赵克,“殿下今[ri]在郡府内?”

    赵克面上亦是显露忧[se],还有些莫名的感叹,“是,殿下是为了你来的啊。”

    他一顿,略垂首,似是为萧照临不平,“唉,我从未见过殿下对谁如

    此上心过,谢主簿怎能......怎能如此伤殿下的心!”

    谢不为只觉得赵克的话有几分莫名其妙,萧照临对他上心?他还伤了萧照临的心?这跟天方夜谭有何区别?

    赵克显然看出了谢不为面上的不解,但也不想再多言,便领着谢不为到了丹阳尹正堂之中,只在退下前,拍了拍谢不为的肩,“殿下很是看重你,不然也不会将你调来丹阳郡府,谢主簿应当多多往前看才是,不要为一时的浮云繁花遮了眼。”

    说罢,又自觉僭越,竟对谢不为欠身一礼,才匆匆离开。

    谢不为如今脑中已是乱麻缠成了线团,根本找不出一点头绪,对赵克之语更是分析不出来任何言后之意,索[xing]只当听了一句耳旁风,便转身入堂。

    但才踏入堂内,又忽得忆起,萧照临的外袍他根本没有带来,他这几[ri]只顾得上思虑他与孟聿秋的[ri]后,还有谢席玉身上的种种疑点,哪里会想得起这点细枝末节之事,看来得改[ri]再送还萧照临了。

    丹阳尹堂内,萧照临并未如谢不为所想的那般在处理什么公务,反倒是负立于窗前,似在瞧院中之景。

    在谢不为准备上前行礼时,也许是因他记起了萧照临外袍之事,便多看了两眼萧照临今[ri]的打扮,这一看,竟当真觉出了些许不同。

    在谢不为之前与萧照临相见的几面及原主记忆中,萧照临多着玄金外袍,除衣料本身暗纹和表露身份的金边刺绣外,衣袍之上便再无多余装饰。

    而今[ri],虽衣袍主[se]仍是玄金,但袖[kou]衣摆处竟点缀了红珠赤羽,更显[jing]致华美,且随着萧照临略动的身姿飘摆,为萧照临本就艳如海棠的面容与傲然挺立的身姿增添几分诱人心神的风仪。

    比之以往,多了几分刻意的打扮。

    不过,在此风仪之外,萧照临的腰间还佩了一把剑鞘黑漆如深潭却能映出幽幽暗光的宝剑,一看就不似凡物,只通过剑鞘便能想象内里寒光尽显的锋利剑刃,让人又不得不对萧照临敬而远之。

    就在谢不为有些发愣之时,竟听得萧照临冷笑,“还以为是孤的身姿不比孟相,再入不得谢六郎的眼了,原来倒也不是啊?”

    啊?是他脑子糊涂了吗,他怎么感觉,萧照临这话......有点酸溜溜的?

    谢不为忙摆首,将这奇怪的想法抛之脑后,上前规规矩矩对萧照临行了个礼,却也是当做未听见萧照临的前话。

    萧照临轻哼一声,迈步经过了谢不为,衣袍红珠叮当,赤羽摇曳,解下了腰间佩剑“咔嗒”一声放在了案上,坐在了堂内主位,才道:“过来吧。”

    谢不为又规规矩矩地坐在了萧照临对面,但因着萧照临没有再开[kou]的意思,便先主动道:“多谢殿下那夜相助,也多谢殿下允的假,只是不知殿下今[ri]会到临郡府,便没有携外袍[jiao]还,改[ri]定当亲自送还东宫。”

    也不知是否是他错觉,在他提及“那夜”之时,萧照临本就表露不悦的的面[se]竟又陡然沉了几分,笑中冷意也更甚,“真是难为谢六郎心里还记

    得孤啊。”顿,“过来。”

    谢不为有些茫然,他这不已经是坐在萧照临对面了吗,这是要他过去哪儿?

    萧照临语有不耐,“坐到孤身边来。”

    谢不为不禁蹙眉,萧照临不是有洁癖吗,怎么还让他坐到身边?

    但顶头上司发话,谢不为犹豫过后,还是慢慢挪了过去,不过衣袍繁复,他一不小心竟压到了萧照临衣摆上的装饰,刚想再挪开,竟被萧照临拿起佩剑以鞘尖抬起了下颌。

    佩剑泛着幽深暗光,通体漆黑,而萧照临带着的又正是黑[se]皮革手套,亦是泛着淡淡幽深光泽,倒教谢不为觉得是被萧照临用手捏住了下颌。

    他虽有些不适,且剑鞘也无半分禁锢,但他就是莫名觉得,如果这下他躲开了,便会有什么更不好的结果,只好老老实实顺着冰凉的鞘尖,抬眸看向了眉宇间凝着不悦的萧照临。

    “殿下?”

    萧照临本目光专注,眸中还映着谢不为在漆黑剑鞘对比下更加玉白莹亮的脸,又因谢不为面上多少凝着这几[ri]来的愁虑,竟似西子捧心般惹人怜惜。

    第 30 章 殿下与你

    但在谢不为一声之后,萧照临的目光又显克制,但仍是看着谢不为,唇角勾起一抹微凉笑意,“还记得你在栖芳园还有宫中台榭里跟孤说的话吗?”

    谢不为一怔,原本恹恹半垂的眼帘也略有抬起,若单说栖芳园之事,他相信萧照临其实更多注意的是他那句“愿为殿下分忧”,可萧照临偏偏要提宫中台榭,那[ri],他可是仗着萧照临定然不会把他放在眼里,才戏瘾大发玩笑似地撩拨了萧照临。

    难不成,萧照临如今指的,就是他所说的“爱慕”?

    他有些犹豫,蹙眉更紧,故并未回话。

    萧照临微微抬起了鞘尖,使得谢不为不得不更加扬起了下颌,纤长的脖颈似天鹅舒展般完全显露,目光不加掩饰地扫过眼前之景,像是君王在巡视自己的领地,在并未发现什么不堪痕迹之后,他才继续道:“谢六郎当真是贵人多忘事啊,还是......”

    他再冷笑出声,“还是你从前种种都是在骗孤?”

    他移动鞘尖顺着谢不为的玉白的脖颈缓缓往下,鞘尖冷意激得谢不为身体有些不由自主地微颤,直到鞘尖停在了谢不为的心[kou]处,萧照临笑意之中透露了几分狠厉,“孤可不是孟相那般好脾气的君子,从前敢用谎话诓骗孤的人,可都是被抬去了北邙之地。”

    北邙之地便是临阳城中乱葬岗所在。

    谢不为领会到了萧照临的意思,但现在说后悔已有些来不及,毕竟从他来到此异世的第一天,便是借用了“爱慕太子”的由头才留了下来。

    虽说他现今并不明白萧照临今[ri]为何会突然在意这件事,但还是只能先顺着萧照临的意思,略展了笑意,尽力使自己显得诚恳,“不为怎敢诓骗殿下,只是怕说多了爱慕殿下之语,会惹得殿下厌烦,这才有些犹豫。”

    萧照临眼中狠厉略敛,“哦?既是爱慕孤......”他手腕稍稍用力,鞘尖便微陷谢不为

    心[kou]衣袍,但与此带有十足压迫感的动作相反的是,萧照临此刻面上却是蛊人的笑,像极了艳艳正盛的海棠花,“那为何那夜要和孟相离开啊?”()

    谢不为心下一惊,这萧照临莫不是当真将他的爱慕放在了心上,便格外在意那夜他与孟聿秋的亲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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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即使萧照临当了真,按照萧照临眼高于顶谁也看不上的态度,也不该在意此等事啊。

    但现在他顾不上多想,只得先用谎话圆过去。

    便敛了笑意,面上故作哀愁,眼尾亦泛出点点泪光,“那夜不为受[jian]人所害,难免会露丑态,又怕自己情不能忍,会冒犯了殿下,为殿下厌弃,这才不敢在殿下面前停留。”

    萧照临凝着谢不为眼尾的泪光,眸中疑虑一闪而过,但片刻之后,当真撤回了鞘尖,重新将佩剑放回了案上。

    谢不为暗舒一[kou]气,刚想再说点什么安抚萧照临,但不曾想,竟听得萧照临直白且赤/[luo]的问,“那你和孟相,究竟有没有行房事。”

    萧照临在说什么啊???

    谢不为这一[kou]气差点噎住自己。

    许是未曾听到谢不为立马回应,萧照临眼刀又立刻横来,谢不为便赶紧回话,“自然没有!殿下就算不信我,难道也不信孟相君子为人吗?”

    却不想,萧照临语中竟显烦躁,“孤就是知道那孟怀君对你......”他话又突兀地止住了,复作淡然模样,指尖点了点案上佩剑,“反正你需记得,离那个孟怀君远一些!”

    这话竟与谢楷是一个意思,谢不为心下略动,决定打探萧照临的想法,便故作不解,茫然向萧照临求问道:“此次赋税之事还多亏了孟相相助,孟相如此大义,又为何要远离孟相啊?”

    萧照临先是嗤了声,“孤就知道你什么都不懂。”

    才继续道,“孟怀君现掌尚书,你叔父领中书,只他长姊与你堂叔的姻亲本就格外受人瞩目,若是孟谢两族再有好事,莫说是陛下与其他世家,就连孤,也要考虑考虑你们孟谢两族究竟会不会有异心了。而孟怀君那夜若是当真为你考虑,就不该带你走,即使世人皆知他君子为人,是单纯对你出手相助,但不妨碍有心人多疑,他孟氏家主地位稳固,即使当真与你有私,事后也不需付出什么代价,旁人轻易动不了他。”

    说着说着竟有几分恼怒谢不为不明此间利害之意,“但你不一样,你本就不受你父亲待见,即使谢太傅对你多有回护,也毕竟只是你叔父,有人若是真想做点什么以防孟谢两族相合,那必定对你下手,让你再回会稽都算是保护你......”

    萧照临显然还有未竟之语,但谢不为能体会到,萧照临的意思是,恐怕会有人想杀了他以阻止孟谢两族相合。

    萧照临话顿之后,略有一不解,“按你父亲这几[ri]将你软禁的态度,他应当与你分析过此中利害了,怎么你还来问孤。”

    谢不为本就苍白的面[se]此刻已至惨白,抿了抿唇,再道:“父亲没有与我说清楚。”

    这话当真不假,

    () 谢楷与他说的意思中,只是念及朝堂及两族大局,倒不曾提过他自身会有如何后果,想来,便是准备如萧照临所说,要么让他回会稽,要么......

    萧照临见谢不为此时的面[se],竟难得缓下声来,有安抚之意,“但你别怕,你既对他无意,[ri]后不再与他接触了便是,在孤身边,没人能动得了你。”

    若是谢不为心思在这里,定会感叹,这萧照临竟也会如此温柔地说话?

    但可惜此时,他的心思早就飘到了别处。

    正如萧照临所说,若是他与孟聿秋的关系暴露,旁人多半会从他这里下手,那也是因为他根本在此京城、朝堂中无半点立足之处,只是陈郡谢氏可有可无的累赘。

    他虽相信孟聿秋一定会想尽办法护着他,可他不愿再如此被动。

    既然有心人不敢动孟聿秋是因其地位权势,若他也有与之相当的一切,就算他与孟聿秋当真在一起了,也不会轻易被旁人拿捏,就比如,最起码,谢楷便不能用阿北来威胁他。

    爱与担当都是相互的。

    先不说他自己还未认清心意,只说现在的处境,他也不能贸然和孟聿秋在一起,然后心安理得地躲在孟聿秋身后,将所有压力都放在孟聿秋肩上,让孟聿秋去处理一切后果。

    他不能永远指望孟聿秋的帮助与保护,他要自己堂堂正正地在这临阳城内站得住,如此,不仅是他原本所求,也是他在感情中需要承担的责任。

    想通此中关窍,他便不再哀愁要暂时地与孟聿秋保持距离,反而心上[yin]云消解了大半,面[se]顿时也好上了许多。

    萧照临见谢不为如此,还以为是自己的安抚之语起了作用,面上笑意才显露半分,却又被他自己压了下去,轻咳道:“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你得为孤做好该做的事,孤从不用无用之人。”

    谢不为并不清楚萧照临话中的“一切”所指是何,但他也是知道,他需先在萧照临面前做个“有用”之人,才能达成心中所想,便顺之而言,“自当为殿下所用。”

    萧照临很是满意谢不为的“乖巧”,便略略颔首,而谢不为亦觉得萧照临这个上司也不全然只是难伺候,便对萧照临笑了笑。

    两人分明心思各异,却又诡异地达成了一致。

    最后,谢不为送萧照临离丹阳郡府时,再提及外袍一事。

    当时萧照临正坐在马上,闻言身形一滞,莫名上下打量了谢不为几眼,面上又露几分古怪,再瞥了眼跟随相送的赵克,赵克立马心领神会地侧身表示回避。

    萧照临这才轻咳一声,状似毫不在意,“既然你如此想私藏孤的外袍,那便赏给你了。”

    语顿,略低声,“只是,孤甚爱洁,你不可拿它作什么奇怪用途,若是让孤知晓了,定会治你个大不敬之罪。”

    说完,还不等谢不为反应,便扬鞭驾马而去。

    徒留站在原地的谢不为满头雾水。

    啊?萧照临又在说什么啊,怎么就是他想私藏萧照临的外袍了?

    还不等谢不为从疑惑中回神,适才还面有忧[se]的赵克,此刻竟是喜气洋洋,“我就说嘛,殿下与你,定然......”他又陡然止住,“咳,没什么没什么。”

    “?”怎么赵克也奇奇怪怪的。

    但不等谢不为问,赵克便风一般地溜走了。

    而在谢不为也准备入郡府时,阿北竟跑了过来,将一物塞进了谢不为袖中,低声道:“六郎,方才有人给了我这个,教我务必[jiao]到你手上。”

    谢不为拿出一看——

    正是那[ri]孟齐送给他的木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