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勋脚步顿住,寒气一瞬间如飓风打到全身,一个嗓音从他身后漫不经心却如同地狱的恶魔传来——
    “蒋先生,我是不是说过,他是我的沈医生。”
    这在殴打前被强行注入脑子的嗓音,在时隔一个多月后再次以恐惧为载体强行突破蒋勋的脑子。他僵硬地转身。
    一张熟悉的脸,同那次不同,这次隐藏在半隐半灭的路灯之下,半边脸看不真切,如电影中的恶鬼或者是杀人狂。
    但是杀人狂永远不会带着两个保镖来行凶。
    身形挺拔的俊美青年丢掉手里燃尽的烟,正好进了垃圾桶里,“我说过了,你怎么记不住?”
    他语气不轻不重,可这么轻的一句把蒋勋吓得说话都带着粗喘,仿佛呼吸困难:“你想怎么样?我什么也没干!他,是他勾引的我,他喜欢我,你去管他去啊。”
    “......什么?”贺彧抬起眼皮漆黑的瞳冷冷看向蒋勋。
    “我......”蒋勋被吓得一句话不敢说了。
    居民楼墙角全是堆砌的废弃纸箱或是木棍,贺彧弯下腰在蒋勋惊恐的视线中捡起了一根木棍,一步一步走向他。
    “......”
    漆黑的地面,蒋勋半边身子抽搐着,扭曲着,倒在地上哀嚎,满脸是泪地求饶,贺彧丢掉棍子,一把掐住他的脖子,收紧到骨节凸出,向来漫不经心的眉眼浮现出惊人的暴虐戾气,青筋如线攀爬上下颚:
    “你说,谁勾引你?”
    第49章 再次参加酒会
    蒋勋后悔了,当时被打的时候多么恐惧、狼狈,怎么挨了打转头就忘了,明明想过要和沈琢青保持距离,结果一见他的脸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等恐惧再次出现他才后悔了,可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
    沈琢青是在第二天得到蒋勋再次住院的消息,据说伤得很重,“半死不活”,骨折不少,这完全是行业内的消息,因为许朝和蒋勋是同行,同行里有点名气的人出点事行业里很快都会知道。
    许朝将这事告诉沈琢青时,沈琢青第一反应就将这凶手定位到“贺彧”。
    上一次蒋勋被他打进医院,他没多想,贺彧本身就不是个情绪稳定的人,但是目前,他完全有理由怀疑贺彧的确是对他产生了圈占意识,他也能感受到贺彧对他的亲昵与不一般。
    但也有一种可能,贺彧知道了蒋勋的存在。原著的贺彧同样是在前期知道盛黎蓉和蒋勋的关系,他原本以为他的母亲对所有人都是这般利用和无情,他反而能接受,直到亲眼见到他母亲对蒋勋不一般的疼爱和纵容,他内心深处从未得到的压抑诱发出强烈的嫉妒,后来杀了蒋勋。
    贺彧非常缺爱。
    所以即便他从小就遭受毫无人性可言的鞭刑,他一直听母亲的话,只要母亲夸奖他,他的内心的狂躁都会停滞下来。贺声东和盛黎蓉从小就一个红脸一个白脸,所以贺彧只能期望从母亲那得到爱,只是时间久了后,他开始知道连盛黎蓉的爱都是假的,是糖衣炸弹。
    因为很了解原著,所以沈琢青很清楚知道要怎么对付贺彧,要对他好,付出真心,从目前来看,他取得的效果还是不错的,贺彧竟然给他做饭,这是原著里连盛黎蓉都没有的待遇。
    他猜测,只要他继续按这个节奏下去,贺彧完全信赖他不是什么难事。
    此刻是深夜,沈琢青一边躺在床上,一边想着之后的安排,他开着窗,皓月在窗外如在屋内般皎洁,忽然,玻璃被撞击的清脆声响起,沈琢青一顿,翻身一看,就见一个飞机形状的小型机器在他窗户上撞来撞去。
    沈琢青心脏咯噔一下,那小机器如同摄像头般冰冷漆黑,让人生畏。他克制着心里恐慌的情绪,坐了起来,视线越过窗,就见小型飞机的背后,街对面正对的小别墅的阳台,站着一个人,手里拿着操控器,这么直勾勾盯着他。
    沈琢青一口气差点没被吓过去。
    但他当然看清楚这人是谁了,是贺彧。
    他已经起了身,自然不能再轻松躺下,他下了床,拉开窗户,手一伸,将小飞机抓在了手里,冷冰冰的,在这冬夜里和在冰箱冰过没多大区别。
    他穿着薄绒的睡衣,走到阳台,隔着一条街的宽度的距离,和贺彧远远对视。
    对方倚靠着阳台栏杆,姿态悠闲,嘴角是一贯轻佻的似笑非笑的弧度,也不开口说话,漆黑的双眸在夜晚给人更强烈的压迫感了,比凌晨两三点的鬼更吓人。
    大半夜的,也不能大声说话,沈琢青看了他几眼,就蹲下了,背对着他,玩着这小飞机。
    他检查了下,没有监控。
    不错,贺彧还没这么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