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朝让沈琢青等着,说他一会儿过来。
    沈琢青看着脖子里的斑斑点点,从行李箱里翻出遮瑕膏,走到镜子前将痕迹全部遮掩。
    他坐在床边想了许久,下楼。
    刚走到门前,门锁响了下,把手被转动,接着,门被由外而内推开。
    身材高大的贺彧走了进来。
    他抬头,看见沈琢青,视线下滑,显然注意到他白皙洁净的脖颈,启唇道:“要去见谁?”
    沈琢青手一僵,握紧手机,脸上作出冷色:“贺彧,我们分手了,你凭什么随便进我的房子,凭什么管我?你这样很烦。”
    贺彧停下脚步,但只是一秒,就朝着沈琢青继续走来:“许哥?”
    沈琢青条件反射看向他,贺彧得到答案点了点头:“是得见见许哥,有些事还得向他问清楚。”
    “什么时候许哥和盛黎蓉合作上了?”
    贺彧将买的花束放在柜子上,朝沈琢青走去:“盛黎蓉不应该是老婆最讨厌的人吗?许哥怎么会跟他合作?”
    没等沈琢青说话,门口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贺彧刚回头,一个拳头猛地轰到他脸上,可不是平时沈琢青玩笑般的巴掌,而是一个三十岁男人结结实实发了狠的力道。
    贺彧毫无防备,被打得一头撞在墙上,许朝脸色阴沉,朝着他怒吼:“你他妈的!你个疯子离沈琢青远点!把他推下楼还不够,还想怎样?!”
    “老子早就想揍你了!”
    许朝拽着贺彧的衣领,抬起拳头又要揍他,被沈琢青拉住了手腕,“够了。”
    “怎么回事?“贺彧的眸直勾勾盯着沈琢青看,对架势汹汹的许朝根本不搭理。
    他在问他,问他许朝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但或许他已经猜到是什么意思,却非要再问一句。
    贺彧的唇角浸出丝丝血色,沈琢青将许朝从贺彧身上拉开,头一次脸上浮出轻蔑散漫的神情地居高临下看他:“贺彧,我早就说过,我腻了。你才21岁,确实,见识的少,我随便对你说两句好听的话,你就上瘾了,你凭什么觉得你在我这是特殊的?”
    “说实话,我有点后悔,没想到你这么难甩,早知道这样,当初不惹你了,也就是看你帅,身材好,不过现在腻了,跟我以前试的那些也没什么不同。”
    沈琢青蹲下身,看着贺彧:“我一直不想把话说得这么明白,不想破坏你的幻想,但你太聪明,我怎么说你都不信,还跟傻子一样追去C国,以为我是被逼的?不是,我是自愿的......我现在把真相告诉你,你满意了?”
    “是我告诉他们是你把我推下楼的,你的风评、你的情绪、你跟盛黎蓉斗争的结果,在我这从来都不重要。”
    沈琢青说这些话的时候全程脸上都没什么表情,眼睛都不曾眨一下,除了冷漠的情绪看不出任何异样。
    说完,沈琢青站起身,浪荡公子一般施舍地对贺彧说:“喜欢这栋别墅?送你吧,开心点,对床伴我倒是第一次这么大方。”
    沈琢青说完,就朝着门外走。
    转身的一刻,他冷白的脸上有点发愣。
    他动作像是逃跑一样。
    ......贺彧哭了。
    贺彧......哭了?
    贺彧怎么会哭呢?
    原著里他都不曾哭过......他说得太难听了吗?
    他自顾自地走着,许朝从后方追上来一把抓住他,皱着眉:“你怎么回事?你说的话什么意思?”
    沈琢青回头看清许朝的一刻立马回神收敛好表情,恢复那无所谓的样子,语气冷淡道:“就是你听到的那样。”
    “那样是哪样?”
    见许朝还是一副不明白的模样,沈琢青甩开他的手,手伸到自己的脖颈将那些用来掩饰的遮瑕全部擦掉,布满暧昧痕迹的真实样子暴露在许朝视线之下。
    许朝显然傻了,沈琢青将手随意往黑色裤子上一擦,无所谓道:“现在懂了?我喜欢男的,我跟贺彧上床了,我勾引的他,把我推下楼梯害我摔伤的是盛黎蓉,不是贺彧,我骗你们的。”
    许朝愣着,一瞬间怀疑自己面前的人是不是被夺舍了,怎么忽然就变了个人似的,这些话是沈琢青说出来的吗?他为什么会说出这些话?
    “沈琢青,你?”
    沈琢青仿佛看穿他心里所想,冷淡看着他道:“是不是觉得我为什么变成这样?我一直都是这样啊,许哥,是你忘了。”
    许朝愣愣站在原地,满脑子都是沈琢青那冷漠的样子,他这才恍然想起,是了,沈琢青一直都是这样,从小就是,因为是独生子,非常自私自我,任何人帮他他从不会说一句谢谢,别人对他好他都当做理所应当,脾气也暴躁。
    虽然他和沈琢青从小一起长大,但如果不是爸妈叮嘱,他不会在各方面照顾沈琢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