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后来不知怎么的,谢熠秋继位之后,便只提拔了魏霄,而没有提拔魏畅,甚至将其贬官,只做了一个库部员外郎。
    如今的情形,就是魏霄亲手将自己的哥哥拿下,毫无人情味。
    远处的李南淮站在高处,盯着那地方,见顾濯匆匆赶去,他才离开。
    魏畅被按在地上,浑身颤抖,“魏霄!父亲养你一场便是要你这般对我,你的亲兄长!只因你是嫡子,你便可以目无章法,以公谋私?!”
    “父亲可从未在意过嫡庶,反倒是你,天天将嫡庶挂在嘴边。当年你通风报信,已经有愧于父亲对你的栽培,如今又偏偏要做大逆不道之事!”
    魏畅大笑,“我何时做过?你莫要信口雌黄!”
    魏霄靠近他身边,道:“当年若不是你不顾我劝阻,一昧要回皇宫,陛下怎会现在还受小人监视?世子殿下当年又为何会被奸人所害,禁足、外遣。”
    若是当年没人通风报信,裴钱不会知道谢熠秋与李南淮偷偷溜出皇宫才躲过一场宫变,他也不会急忙提早处理了混乱,也不会提前拟好了假的旨意说是先帝托孤,更不会着急将李南淮与外界隔绝。
    裴钱虽然手握重权,却没有兵权,唯一的长处便是能近身接近先帝,能派遣锦衣卫。手下还有不少宦官,以及结了集团的官僚,这些人都没有兵权,只有一张能杀人的嘴。
    而裴钱将卫景良骗入皇宫,首先便是要杀人灭口,夺取禁军的指挥权,而后杀了太子。他可以留世子活命,但绝对不能让世子与外界联系,因为远在青甘的地方,还有数以万计的青甘军队,他们可以守卫北明的边疆,自然也能杀回帝京。
    若没人通风报信,李南淮可以避免他与谢熠秋经历的一切,可以遣书快马传到青甘,他的父亲是前青甘王,是先帝钦封的玄宇将军,可以来帝京护驾。
    但是那时候一切都晚了,知道太子没死,又与世子在外面死里逃生回来了,他们当然能知道,卫景良一家被灭门,是锦衣卫干的,当然也能知道锦衣卫是裴钱的手下。
    所以裴钱便着急将假拟圣旨,以此控制大权,又将李南淮禁足。
    外人只知道,先帝看重裴钱,所以临终托孤,将大权交给了裴钱,李南淮因为私自带太子出宫,犯了错,所以才被禁足。一切都看起来极为平静。
    而这些事本不该这样发展,一切都因魏畅而改变。
    魏霄眸色凌厉,“你胆小如鼠,一昧求荣,怎会不知陛下为何将你贬官?你做的那些龌龊事,还敢在这里怨天尤人?”
    魏畅目眦欲裂,“所以是李南淮指使你的?”
    “还轮不到他指示我,你自找的,何故怨恨他人。”
    “我不怨他怨谁?自始至终,他都告诉陛下,是我胆小,是我求荣!你们这些英豪,不怕杀身之祸,专门冲着杀人的地方去,我怕短命!我若死了,你母亲,我那嫡母,要如何待我娘亲?魏霄,嫡母待我娘亲不好,我却不能害你,你是魏家的顶梁柱,我只不过是一个不起眼的庶子。我不能怨恨你,不能怨恨陛下,也不能怨恨远在南海的卫扬,更不能怨恨庇护我的裴总管,我不怨恨李南淮,我还能怨恨谁?魏霄,你能否给我一个答案?”
    第31章
    魏霄冷着脸, 厉声道:“将人绑起来!带走!”
    魏畅猛地抽了一口气,“魏霄!何不当着这所有人的面告诉我!你与那李南淮是何关系?陛下都容不下他了,你却处处包庇他, 就不算卖主求荣吗?”
    在一边的顾濯见状不对,让韩承过去,将魏畅的嘴狠狠堵住。
    魏畅布满血丝的眼睛狠狠瞪着魏霄,被拉走时候, 却只见魏霄面无神色的扭过了头。
    顾濯道:“你们私下审理就好,有些事情,我不方便听。只是魏畅身后是否还有旁人, 同知大人还要仔细查查。”
    魏霄道:“玄师不必担心, 你只管照抚好陛下, 我们各司其职罢了。”随后带人离去。
    顾濯却见这人的背影虽然直挺, 却似乎少了神采。
    魏霄就算权力再大,也是锦衣卫的人, 指挥同知之上还有指挥使, 指挥使之上还有东厂, 东厂之上是裴钱。魏霄虽为皇帝做事, 但这事若传到了裴钱耳朵里, 不知道会怎样。
    况且, 亲自逮捕自己的亲兄长,任谁, 怕是也难下手。
    .
    外面的热闹终于消散,李南淮像是一颗石头坠地, 邀王宏坐下, 道:“此事多亏王叔了。”
    王宏道:“世子只对我说魏畅其人不可信, 却从未在意过自己是否受其毒手。好在这些日子我派人打探没有白费力气, 世子当初安迁新府邸,受人暗杀,也是他派人做的。这魏畅果然就是个草包,这次他知道世子一定会去林西,所以便派人在那里守着,却没成想,无心插柳,竟害了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