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踉跄地从地上爬起来,忍着胸脯传来的剧痛问道:“你是谁?”
    奇了怪了,怎么光有声音见不到人影呢。
    “你管我是谁?”
    “有本事你就现身,还有一点,我要澄清,我压根就没有偷转生花,你们抓错人了。”
    脚步声在祝余耳边响起。
    越来越近,到祝余身边时才停了下来。
    “呵。”
    一声轻嘲可把祝余吓得够呛。
    娘诶……
    谁能告诉她为什么在这种修真小说里也会有类似鬼魂的存在啊。
    而且原著小说里压根就没有对这种生物的描述。
    祝余:“冒昧地问一句,你是人是鬼是兽是魔啊?”老实巴交.jpg
    “你猜。”
    “你不怕被长老抓到?”
    “哈哈哈天水镜可看不到这里。”
    “这里已经不是试炼之地了吗?”
    “你猜。”
    祝余:他爹的,你猜文学给我滚出修真界。
    那声音突然飘远了几分:“怎么回事?”疑惑中带着几分讶异,“他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果不其然,洞口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来人身姿挺括,步步裹挟清风,腰间的两块玉佩叮当作响,额前有几缕发丝被风吹散。
    不见来人全貌,却知来者何人。
    “秦师兄?!”
    “是我。”
    她何德何能能让男主来救她?
    那个不可名状的奇怪生物又猛地贴着她的耳畔悄言,吓得祝余又一哆嗦,“嘘,你要是敢把我供出来,你的脑袋可就要搬家了,你最好想清楚。”
    听他的语气,看样子是很怕自己被男主发现了,不过她不知道这里到底属不属于试炼之地的范围,所以她不能去赌,毕竟出了试炼之地被杀,那可就是真死了。
    就是可怜了她——
    恶毒女配没人权,到哪儿都是被威胁。
    秦逸宣握着剑步步逼近,眼看着就要和青鸟打起来,祝余猛地一个冲刺,张开双臂挡在了秦逸宣面前。
    男主光环在手,青鸟哪里会是对手。
    青鸟要是死了,那个奇怪的生物肯定不会饶过她的。
    祝余的嘴角还淌着鲜血,脚步虚浮,颤颤巍巍地说道:“摘花一事与他无关,要杀要剐都冲我来。”
    秦逸宣闻言,执剑的手却一顿。
    这是他第一次听到这种话。
    他看着浑身是伤、披头散发的祝余,明明不高且瘦弱的身躯不管不顾挡在自己身前的样子,一下晃了神,心底不由得生出几分奇怪来——她为什么觉得他需要她保护?
    谁知青鸟压根没搭理他俩,自顾自地扭头朝洞穴出口走去,展翅翱翔,一瞬间就没了踪影。
    祝余:鸟大哥走得真不是时候,自己这手放下来不是,不放下来也不是。
    “师妹,你没事吧?”
    祝余趁机腿脚一软,栽在秦逸宣的臂弯里。
    “没事,师兄不必担忧,咳……咳咳……”便晕了过去。
    祝余:我选择装晕摆烂。
    秦逸宣看着倒在自己身上的祝余又是一愣。
    她的脸颊和嘴唇已经因为受伤而变得苍白无比,嘴角的血迹已经氧化,从一开始的鲜红变成深红。凌乱的头发毫无章法地掩在面上,露出俏丽小巧的鼻尖。没有了琥珀色的瞳孔的加持,整个人不再同往常那般生动,像是一副静态的睡美人图画。
    她的身子也轻飘飘的,手不需要费几分气力就能牢牢将她圈住。
    伤痕遍布她的全身,鲜红的血迹只是看着就让人觉得触目惊心。
    啧,怎么搞得这么狼狈……
    但这一切与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秦逸宣理解不了自己心中萌生的那一丝情感,准确来说,像这样类似的情感起伏出现过很多次,但是到现在他都没办法理解出现的原因。
    他自小便无父无母,流落在外,是掌门把他从饿死的边缘捡了回来。
    掌门教他四书五经、三坟五典;长老们教导他要知书达理,肩负责任;他身边的所有人都告诉他,他骨骼清奇,是个剑修的奇才,他,是为了天下大道而生。
    几乎从他能举起剑开始,便一直在练剑。
    日日夜夜,无休无止。
    从小到大,他的心情就从来没有寻常人那般波澜壮阔、跌宕起伏,就好像平静侵蚀了他的整颗心脏。
    一直到现在,他都找不到能让他心情波动的东西来。
    他学着大人们的礼仪去完美地适应周遭的环境;他依葫芦画瓢,照着长辈们喜爱的模样打造自己的形象;他岁岁年年,一应如此,成为了同辈人眼中的“好好师兄”。
    记得幼时,在一个繁星满天的夜晚,他曾悄悄跑到掌门的房内问过一个问题:
    “师傅,为什么师兄师姐们下山会那么开心?为什么如情师姐和雷霆师兄断绝关系后会哭得那么惨?为什么大家觉得有趣的东西我都不觉得有趣?为什么……我和大家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