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利刃触碰到喉前的皮肤,鲜血顿时从白皙的皮肤上晕染开。
    “说!我说!”女子感受到脖间一痛,立刻大惊失色,“我不想死!”
    祝余将刀拿开,微微挑眉。
    这招果然屡试不爽。
    “是、是因为我们想跑……”
    “跑,为什么要跑?”
    “因为,因为代姐姐说,今天是我们逃跑的最好机会,只要我们把你们灌醉了,就可以放我们所有人离开。”
    说完这句,她还急忙补充道:“我、我知道这就是黄粱一梦,可是我真的太想要自由了!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放过我!”
    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从她的眼中奔涌而出。
    “哭什么?”祝余皱了皱眉。
    “你又没错。”
    “什么?”
    瑟瑟发抖的女子听到这话,有些错愕。
    祝余耸耸肩,“我说,我可以放过你,但条件是你陪我做戏,演完这场,到时候随你去哪儿远走高飞。”
    “不用你做什么,你就按照你的原计划来,只要你配合,我不会找你的麻烦,你今夜该走还是走,剩下的不归你管。”
    女子好似十分惊讶,看着祝余的面庞呆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还不答应?你是想等我改变主意?”祝余佯装生气地撇了她一眼。
    “不,不是!谢谢大人饶我一命!”她跪在地上开始嗑起响头。
    “停!”
    磕这么响,也不怕把人招来。
    祝余低头俯视跪在地上的女子,她身材纤细,柔嫩的皮肤泛着病态的白光,一看就知道在楼里吃了不少苦头,可她的眼神里却带着因为接近自由而充满希望的光芒。
    祝余于心不忍。
    青春,自由,少女……组合在一起,是多美好的词汇啊。
    在世间千千万万的“胭脂楼”里,多少人捶墙凿壁仍被困在其中,又是多少人付出一切,用血肉之躯拼出一条路来,只是为了自己的灵魂不再受到禁锢。
    明明知道在塔里,明明知道这一切都只是幻境,可她还是忍不住与她共情。
    她和她一样,被世俗规则与系统规则所禁锢,都没有真正的自由。
    时代的一粒沙,落到每个人头上都成了一座山。然世上大山众多,大部分却都落在普通人,尤其是无权无势的女子头上。
    祝余掏出自己腰间系着的一个钱袋,里面有些碎银,足够平常女子一个月的衣食住行。
    她把钱袋子递到那位女子面前:“出去以后,好好生活。”
    “谢谢大人,您的恩情我永世难忘。”
    “不用谢。”
    她是女子,自然也最能共情女子。
    女子帮助女子是应该的。
    “好了,现在可以开始演戏了吧,我保证不碰你。”
    “好。”得到祝余的承诺,玉儿的眼神愈发坚定,嘴角微微上扬。
    船内不到片刻,嬉笑声便传来。
    “小玉啊,客人怎么样啦?”
    不多时,老鸨的声音响起,语气中带着些许讨好。
    祝余给了小玉一记眼神,她立刻明白,回复道:“妈妈,事儿都办妥啦。”
    祝余早已准备就绪,装作已经烂醉的模样。老鸨听后,立刻掀开船帘,做出一个“请”的姿态。
    顺着老鸨的手势,代茂大摇大摆地走进来,看了眼倒地不起的祝余,朝小玉别别手指:“行了,这没你的事了,答应让你走,你就走吧。”
    “哎!好!谢谢姐姐!”
    正当玉儿刚要离开,耳边却突然来了一记晴天霹雳:“等等,你脖子那里怎么回事?”
    第二十章
    “是……是那位客官留下的爱痕……”她害羞地虚掩住脖子。
    她的袖口里还藏着祝余给的那一袋钱袋。
    不能暴露!
    “大人,时辰差不多了,我们还是赶紧处理掉吧。”老鸨指了指卧榻的祝余,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嗯。”代茂点了点头,他掏出一把银刃,转头朝玉儿逼近,“不过还是小心为上。”
    玉儿见势不妙,立刻转身就跑。
    代茂三步并作两步,身材薄如纸片的玉儿哪里跑得过代茂,他一把抓住玉儿的后脖颈,往后一带,玉儿被强大的力道重重地砸到地板上。
    “嘭”,钱袋也应声落地。
    “代姐姐!不要!不要!”她忍痛朝后挪动。
    代茂没有废话,匕首对准玉儿的心脏捅了下去。
    “啊——”
    但刺痛并没有到来,反而被不知何处飞来的茶杯弹开。
    玉儿见状,趁乱爬起来就跑。
    祝余不知何时已经起身,正镇静地坐在垫上,目光平静地注视着代茂与老鸨二人,大脑飞速旋转。
    在他们的主场,动起手来,她只怕是要偷鸡不成蚀把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