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 突然掉马
作品:《雪夜回信》 周述凛站在整片落地窗前,窗外是开阔的视野万里。听着电话中传出的声音,他看着沈弥从桌上跳下来,无所事事了须臾,好奇地翻看了下桌上的东西。
他的生活平时都比较私密,很少有擅闯的人。办公室里的东西更是如此,一般不会有人动。
有的能被看,有的不能,他也没仔细分辨过,反正不可能有人碰。
这回有点突然地对外开放。
但他也只是旁观,没有阻止。
“玻璃的事情看上去没什么异常。”对方接着汇报起一事,“现在在调更多的监控过来查看。因为是从外面运输进来的,所以要查透彻需要费点功夫和时间。”
“查。”周述凛只一字,嗓音冷厉。
可能是意外,但也只是可能。
如果说是用了多年的玻璃,在使用过程中突然爆破,或许可信度还高点。
现在情况却是不然。
“好的,明白。”
周述凛结束通话,再次抬眸看向她时,眸光微顿。
她正在看放在后面架子上的一张照片。
那里摆放了挺多张,就是个装饰。没想到她最后立于那一张前面。
周述凛走过去,她偏头看向他,正好能问:“这是谁呀?”
他站在她身边,视线平静地落到了照片上,看着那个站在湖前、穿着一件碧绿色旗袍的女人,“我妈。”
沈弥微愣。
照片看起来很有年代感,虽然照片上的人看起来年纪很轻,但不会叫她误会什么。
只是没想到,会是他的妈妈。
她又回眸去,这回看得更认真了些。
照片中的女士眉目温婉如画,气质卓然。
细看就能发现他们的眼睛如出一辙,怪不得,她在看见时有种很熟悉的感觉,刚才还在试图回忆自己是不是认识她。
周述凛不动声色地拉走她,“不是要上药吗?”
“噢对。”被他一打断,又拖延了好久。沈弥耳提面命,“你得按时上药,有利于愈合。恢复好的话,就不会留疤了。”
周述凛看着她认真上药的神色,若有所思,“这么担心我留疤?”
沈弥点点头。
他不经意地一问:“那要还是留了呢?”
她看上去一点不慌:“那我就去找一些祛疤的药膏给你涂。”再抓着他一日三次地涂。
周述凛抬了抬眉,“嫌丑?”
她就跟着急向皇帝表诚意一样,立马说:“不丑。”倒不止是安慰。想了想,就算他手臂上多出一道疤,丑这个字也很难跟他扯上什么关系。恐怕还要被觉得有男子气概一番。
而后才道:“你是因为我受伤的,我得负责呀。”
原先那么好看,她舍不得因为她留疤。
周述凛煞有其事地想了想,目光意味深长地落回她身上,“别的事怎么不见你负责?”
“……”
她一开始真信了他是在认真和她讨论这个疤。
“我专门请他们
找了个缝得最好看的医生来缝的()?(),
你看?()??来?小♀?说?♀?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缝得真好。”沈弥佯装没听懂地转走话题。
周述凛逸出声哼笑。明显不在意这些。
她在给手臂上的伤口上药时()?(),
可能是猜到她会好奇()?(),
他主动开口说:“她是个很好的人。”
沈弥意识到他是在说刚才照片上的人,不由放轻了呼吸。
他扯了下唇,“她对谁都很好,也很好欺负。”
周述凛忽而俯下身,低醇的声音掠过她的耳际:“沈弥,你不要像她那样好欺负。”
沈弥微愣,随着他凑近而抬眸看向他,眸光忽动。
看起来,确实是十足好欺负的样子。
而他在教她。
她捏着棉签的手微紧,抿住唇,“嗯”了声。
她不会让人太好欺负的。
而且,他好像也不会让。
想到这,她忽然觉得也没有那么大的压力感了。
他垂眼看着她用纱布包扎着,细致认真。
谢舒玉因病去世时,也就意味着他再没有家。当时的他并没有想到,七年之后他会与另一个人重新拥有一个家。
差不多到了下班时间,他们还可以一起回去。
沈弥有些安静,自他提起后,脑海里就一直在想这个事情。司机在开车,她无意识地捉住了他的一根手指,犹豫了下后,还是问说:“妈妈、是什么时候去世的?”
她跟他结了婚,他的妈妈自然也是她的妈妈,她随着他叫。
这回倒是周述凛没太反应过来。
几秒过后,眸光不由一暖。
他的姑娘,是真的很会照顾人。
周述凛垂目道:“七年前。”
她的一辈子,算不得圆满。直至死前,恐怕都还有不甘。
当年名满江城的谢舒玉,就这样于稀松平常的一日悄无声息地陨落。
他还未曾反应过来,那只没受伤的手就已经被她抱在了怀中。
周述凛轻轻勾了下唇,摸了摸她的头。
不想叫他陷入难过的情绪,沈弥想将话题转走。她忽然想到了什么,回忆着说:“小时候也不是没有人喜欢我。”
“那时福利院旁边有个阿姨,她很喜欢我。”她回忆着,忍不住和他说起来,“会摸摸我的头,蹲下来跟我说话,笑起来温柔又漂亮。我那时就在想,她如果是我的妈妈就好了。如果是领养我的妈妈也可以,这样她就不会想把我还给福利院——当然,那都是小时候的想法了,有些幼稚。”
后来符岚出现在她的生活中时,和那个阿姨当然是不一样的。不过这位不是来领养她的,院长阿姨说,这是生她的妈妈。
她有些意外,因为她从来没怎么想象过自己亲生父母的模样,没想到有朝一日他们就这样出现在了面前。
院里有很多小朋友都是自出生起就被遗弃的,有一些是身体有缺陷的,也有很多身体是健康的。
其中,被遗弃的孩子里又以女孩居多。
在计划生育抓得最严的那几年,女孩被遗弃是
常事。甚至,遗弃算是好的,起码让她们活了下来。
在部分地区,这种情况简直泛滥。
随着时代发展,情况会改善。但是自古延续的封建思想和弊端无法根除。
接触的情况多了,她虽然还小,但她也懂得。那时她也以为自己是被爸爸妈妈不要的。
直到他们来接她,她与他们的第一次见面才推翻了她的自以为。
那时,虽然符岚和那个阿姨不一样,不过跟他们回家以后,她觉得也很好。
或许是因为从前拥有的为零,所以后来哪怕是只拥有了一点,都不会觉得嫌弃。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满足的?
大概是从被人一次次地提醒、重新塑造认知,再清晰不过地知道,有人在替她过着她本应过的人生。
她不欲计较,沈含景却一次次强行提醒。
闻言,周述凛低眸看了她一眼。
想起那个阿姨,沈弥还记得她那时很喜欢给自己扎辫子。经常会在太阳底下慢悠悠地捣鼓着她又细又软的头发,唇角衔着笑,就跟一幅画一样。
不过那时太小,有些记不清人了,就只隐约剩下一些模糊的记忆。
她弯了下唇,声音也软:“她家有个很漂亮的哥哥。(s)?()”
即便记忆模糊,她都还记得这个。
周述凛似是好奇,问了声:“多漂亮?()?()”
“不太记得了,但是真的很好看。?[(.)]??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她笃定完,一顿,分辨了下他这淡淡的一句话里有没有吃醋的意味。
她长了教训,看穿了这个人的内里,算是知道了这个人哪里有那么不会吃醋,现在也不由得注意起来。
周述凛自她白皙明艳的面上一扫而过,“嗯()?()”
了声,又问:“很喜欢?”
沈弥“唔”了声,收敛道:“还好。”
好在他没多说,只是如常地问说:“后来还有联系吗?”
她摇摇头。一是距离太远了,不太方便,二是后来联系方式也不见了,所以就只成为了童年中的一抹记忆。
但是当时关系确实很好。
她的目光无意间扫过他的领带,只觉得他戴起来果然好看。
沈弥有点小高兴。
……
晚上,给他上完药后,沈弥就钻进书房去找资料。他在等她看电影,闲来无事,走到窗边的桌前,将她桌上杂乱放着的那些纸整理了下。
矜贵的姿态,动作随性而不失风雅,一点也不像是在给妻子整理书桌。
桌上的纸有些多,上面都有写写画画的痕迹,粗略看过去,有不少草图。
周述凛没有仔细看,只是将它们收拾整理好,再去收拾书本和一些旁的东西。
简单一小会,书桌从乱变成了整齐。
视线忽然掠过什么,他眸光一顿,似有所觉地落到了那些纸页上,停顿几秒,指尖也随之落到了页脚处。
是手写的三个字母。
——yzs。
他想到什么,翻动了下,果然,每一页都有。
不
知道是什么小癖好。
心底很快抓来几个猜测,但都不符合这个缩写。
他的眉眼间带着点放松的温润,将纸页放回,拿东西压了下,防止被风吹走。
他并没有那么无所不知,她的身上对他而言还有不少未知。
比如,去陆氏做什么,在剧组做什么,在里面参与的是什么项目?以及,这个缩写是什么意思?
她还没有从书房出来。
自己先将电影看了显然并无趣味,周述凛随手拿着本书翻着,只是脑海中窜动着的还是那三个字母。
好奇渐深,探知欲渐浓。
会不由自主地试图将一些东西套进这个缩写,只是无一例外,全部失败。好像什么都不对。
到后面,好奇倒是逐渐烧得旺盛。
狭长的眼眸微眯,眼底有些兴然。
那本书被他合上,随着他的思考,书角一拍一拍地在手边的桌上轻点。
y、z、s。
会是什么?
为的一个尽快给他交代,陆起那儿放弃夜生活,大晚上的还在兢兢业业查着监控,两只眼睛底下一片青黑。他感觉他这是在给周述凛“陪伤()?()”
。他在自己这儿受伤,作为赔罪,自己也跟着一块儿受着。
他压抑了一整天,没忍住打去一个电话。
周述凛开口第一句就是:“查到了?(s)?()”
“……()?()”
陆起噎了噎,到底是对不起人家,十分没底气地小声:“这不是还在查呢吗,很快很快。?[(.)]?☉来?小♂?说?♂?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他忍了又忍,还是没能压住愤愤:“不是我说,大哥,你这嘴也忒严了。亏我上次还在你面前大聊特聊,给你展示了一遍什么叫做‘求而不得’,合着人就在你身边,你搁这儿看小丑表演呢?啊?”
他的声调逐渐扬高。
小丑是谁?
陆起深吸一口气。越说越气,坐不住了,将鼠标一丢,在监控室踱起步来。
周述凛一时不解,“什么?”
陆起压根没管,继续指责:“我早就知道,周述凛你,你你你这人心眼忒坏了,在我面前愣是滴水不漏啊你,就是不告诉我我梦寐以求的人脉就在我身边!”
他气得咬牙切齿。昨晚就憋不住了,却又顾念着这人刚刚受伤,没去打扰。“她跟你才认识多久?比得上我跟你十年的感情吗?我就问你,是我重要还是你老婆重要?”
周述凛:“……”
陆起问完,又一挥手,急急打断:“行了,糟心玩意儿,你也别说了你,我还不知道你吗?”
他一捂眼睛,只觉得他这十年都错付了,周述凛就是个见色忘友的。
周述凛见他自知之明高得离谱,轻勾了下唇,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还装蒜!”陆起气得跳脚。这个人太能装,他一装起来,全天下都没人能装得过他!
周述凛捏了下鼻骨,回忆着:“你上次跟我‘大聊特聊’、哪个?”
不怪他不记得,是陆起的“大聊特聊”并不罕见,话多得他也不是第一日嫌弃
聒噪了。
()?()
“云、栀、山。”陆起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字。
()?()
他刚要答一句跟他有什么关系,却是因为刚刚重复做了数遍同一件事,从而自动顺着那个习惯,套入了下那个缩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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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合上了。
()?()
眼眸一阖。
yzs。
云栀山。
之前想了很多个可能,但最少也会差上一个字母,比如他的名字缩写“zsl”就是差了一个。
而这次却是刚刚好,三个全对,一个不差。
周述凛动作微顿。
齿间无声念过一遍这个名字。
电话那边陆起还在叫嚣,见他哑了,只当是心虚,气焰自动升高了起来:“你小子,还会心虚啊?终于受了遍良心的谴责了?我真是被你钓得团团转,寡得我以为你小子是不是不婚主义的时候,冷不丁甩我一个已婚通知。然后呢,我在你面前说了那么多次我的求而不得,你一转眼告诉我人就是你老婆?你对不起我啊周述凛,你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我。”
周述凛轻抬眉骨。是吗?更对不起的还有——他说的那些话自己全都没听进去,全在思考别的事情。
之前陆起谈起时,他只是默不作声在倾听,得知的信息有限,唯独这次,主动问了声:“你很想要她新书?”
“是啊,何止是我啊?现在圈里单我知道的就有五家在等着出手。为表诚意,我真看了!我跟你说我真看了!”陆起重重强调,说起这个,兴致就来了,“这次真的不一样,现在在拍的那部是她的上部作品,剧情线宏大流畅,要拍出来,光是造景就费了不少劲,但你要说感情线,那是几乎没有。但这次这本是真有啊,能看得出来,她知道自己的不足,也很努力地在弥补。这本书的感情线是真的有在进步,最近这两章真的好很多了,越写越好。又是云栀山的作品,剧情线叠加这次进步卓越的感情线,你说说,谁能不抢?”
周述凛若有所思,颔首道:“确实。”
陆起:“……”
攥紧拳头:“确实你个头啊!”
那是他老婆,他跟这确实个鬼!
周述凛不予理会那边的熊熊怒火,他只是在回想,当初头回接吻时……她比他意料中的好拐一点,说要教她,她就真应了。
好学得叫人不由心软。
那,为什么这么好学?
好像不止是因为喝醉了。
他听着陆起所说的“她知道自己的不足,也很努力地在弥补”、“真的有在进步”、“越写越好”,长指在手机背面轻敲。
很努力地在学,才能很努力地弥补。
还真是辛苦了。
男人的眸色有如山中远雾,唇边衔着点要笑不笑的弧度。
沈弥找完资料出来,就见他在打着电话,目光随着自己出现而很自然地落到自己身上。
陆起还在愤愤不平,周述凛却无心去听,淡淡应了声,“继续查吧,我还有事。”
“等等!”陆起倏忽大喊一声。
周述凛掩不
住眉宇间的嫌弃色,将手机往外拉了拉,将那道高分贝的声音也拉远。
陆起轻咳一声,紧急叫住人,眸光闪烁了下,“那什么,咱们这么多年的关系了,你看我能不能,走个后门?()?()”
他搓了搓手。
今晚这通电话,最终目的露出。
到底还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周述凛凛了下眉。听他控诉半日,合着目的在这。
果然是白听。
他毫不留情地道了声:“再说。▲(.の)▲[(.)]?来▲.の▲.の看最新章节.の完整章节▲(s)?()”
便挂了电话。
陆起挽留的话憋在喉口,甚至没来得及出,最终憋作一句:“操!!()?()”
周述凛的目光有几分幽深地往沈弥身上落了落,沈弥毫无所觉,看着自己整齐的小桌子,还心情颇好地跟他道了声谢。
他实在是个合格的人夫,非常居家。日常时不时流露的一点温柔,会叫人心动。
周述凛探身拿过水杯,喝了口水,漫不经心:“嗯。()?()”
他对于她对“新课”的接受程度有了新的认知。
似乎跟以往他所想象的不大一样。
倒是有趣。
周述凛按下不提,恍若无事地跟她一起看完了电影,才偏头问身旁看得都生出了困意的人:“要休息了吗?”
沈弥点点头,“我先帮你洗,然后我再去洗洗睡觉。”
以她对这个人的了解,他是不可能有一天不洗澡的。
所以她倒也十分自觉。
周述凛颔首,神色自然道:“有点麻烦了。”
沈弥还当他是在担心他受伤麻烦了自己,连忙道:“不会呀。这怎么会麻烦呢?”
她积极地表达出了自己的乐意,想说她不是个忘恩负义的人。
她去给他拿衣服,周述凛在后面看着,眉梢微挑。
看那面上,哪里有半分对自己的嫌弃意?
将衣服拿进浴室后,沈弥今天还细心地将毛巾洗好拧干才出去。
跟昨日一样,如果他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再喊她。
靠在外面的墙边玩着手机,不过几分钟,便听得他哑声喊她,“沈弥?”
声音近得就跟在门边一样。
她并未多想,扬声:“在。”
——“进来。”
她一边问要做什么一边打开门。
毫不设防地,浴室的门刚刚打开一道缝隙,她就被一只手拽进,绝对的力量感叫反抗都觉得没有必要。
下意识的惊呼声脱口而出,眸光眨动,又缓慢咽回。
她咬了下唇,目不斜视地看着他眼睛:“怎、怎么了?”
她也不能不目不斜视,目光一乱动,就非礼到人家了。
“一起洗会不会比较省事。”他似乎不解,向她提出问询,轻轻念过。
掌下箍着她的动作一动不动。
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裙子已经被他身上的湿漉沾湿,潮湿感都蔓延到了她的皮肤。
沈弥只用了一秒,就骤然理解过来他刚才所说的“麻烦”二字是为何意。
一个一个洗,是麻烦、了点。
乌睫剧烈地抖颤着,她难以置信地望进他过分幽深的眼底,手背到身后,握上了金属的门把手。
作者有话要说
掉马咯,小弥(斜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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