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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经年不弃+番外

    大师给了纪经年一个寄托,建议他请回去一尊弥勒。
    “你和那位施主缘分未尽,过往种种已不可挽回,但是来世或许还可以求一求。”真一大师的眼中都是慈悲。
    莫须有也好,真的有来世也好,反正纪经年都信了。
    于恒死了一年零一个月后,纪经年在于恒墓碑前给他过了个生日。
    独自一个人踏上了旅程。
    ……
    于恒的日记:
    篇一:母亲走了,我在这个世间再没有亲人了。她在临死前还在怨毒的咒骂我,并且期待着我那个父亲回来,真的很可笑。
    邻居奶奶看我不哭不闹状态很差,一再劝我,不要想不开。
    我怎么会想不开呢?
    这个世界上还有邻居奶奶这样的好人。
    篇二:有时候我想,我是不是不该来到这个世界上,如果我也就这么死了,会不会好一点。我极有可能失去继续上学的机会。
    老师或许是看出来我有自杀的倾向,极力安抚我,带着去河边散心。
    他为我争取来了考学的机会,我不能辜负这样好的人。
    篇三:跪求院长无果,我抱着自已为数不多的行李,带着漫天流言准备离开学校。
    也许我会在不久后的某一天烂死在这个城市的角落里。
    院长却叫住了我,他给我推荐了好多家教的兼职,说觉得我是个好孩子,希望我重新来过。
    我觉得我又可以继续活下去了。
    篇四:巨额违约金我无法偿付,明明我也没做错什么?
    为什么我要经历这些?
    此刻我或许可以大喊一句,苍天待我不公!
    我该怎么办?
    如果要因为巨额的违约金和那些莫须有的罪名去坐牢,我宁可从文盛的大楼一跃而下。
    明天是文盛的年会,我还能遇到一个心软的人吗?
    番外——前世篇(4)
    ——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
    纪经年坐在酒店的桌子前,开着全屋的灯,仔细辨认着那张电影票票根上的字。
    时间过了太久,热敏纸上的字已经慢慢模糊要消失了。
    纪经年握着一只碳素笔在描纸上的文字。
    “202……年,1月26?还是28?”纪经年举起手机的小手电,又自仔细辨别了一遍。
    直到眼睛酸胀疼痛的不行,才决定就是26了。
    把那些已经被翻出毛边的票根小心翼翼收回那个旧盒子里。
    又查了一下盒子里的明信片,他每走过一个地方,就会把明信片点燃。现在剩的已经不多了,最晚明年春天,最早今年冬天就能走完。
    后来纪经年才从大哥嘴里知道于恒的原话,“我不希望我死了以后还像一个影子一样在纪经年的生活里,我希望他忘了我好好生活。可是如果纪经年实在是……没什么活下去的希望,这个或许可以让纪经年好好活下去。”
    纪瞬年当时不以为意,觉得自已弟弟不会至此,没想到后来自已的弟弟真的像于恒说的那样。他始终不能理解二人的感情。
    纪经年仰头活动一下脖子,揉着发花的眼睛。
    他今年四十四岁了,距离于恒离开他已经过了六年了,近几年他的身体飞速衰老。
    两鬓斑白,脸上浮现了皱纹,眼睛也花了,脊背也佝偻下来。
    甚至比大他十岁的大哥更加衰老。
    没有从前那么英俊非凡,他有时候看着镜子里的自已会想,自已这个小老头的样子有点不好意思去见于恒了。
    纪经年坐了一会,又拿起于恒的日记本回到床上。这本日记他已经看了很多遍了,逐字逐句几乎能背下来了。
    不过睡前把日记本放在床边,已然成为他睡前的一种习惯了。
    纪经年轻轻吻了一下手腕上的莲花吊坠,小声说了一句,“晚安宝贝。”
    那个镂空莲花吊坠里嵌了一个小小的罐子,里面装着一点于恒的骨灰。
    在纪经年的精神世界里,于恒从未离去,每一天都活在他的生活里。
    ——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于恒病的很严重的时候,纪经年基本就已经不管公司的事了。不得已文女土又叫已经“退休”的二女儿纪流月出来挑大梁。纪流月最后也没能把这些事甩出去潇洒,只能眼巴巴盼着侄子纪遥赶快长大,她好退休。
    最近出了一件怪事,公司保安队长几次三番和她说,有个青年来门口蹲着,说要见纪经年。
    纪流月起先没在意,她那倒霉弟弟这几年除了做做公益,旅旅游其余的什么都不做了,都快与世隔绝了。
    竟然还有人找他?
    没想到那个青年竟然执着地在楼下蹲了一个月,纪流月觉得该给弟弟打个电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