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大哥言简意赅,把自己给江家打电话,江家说他们会负责调配枫城的突击队前去森城救援。又如何与突击队接应,在入口的木料中转站将呼呼大睡的罪犯们一网打尽。
    对自己这段时间的奔波劳顿,只字未提。
    他不提,不代表程灵不知道。
    大哥嘴角那一簇亮晶晶的燎泡,就能说明他这段时间心里多着急。
    “大哥,谢谢你,辛苦你了。”
    程柏盛猛地在程灵额头上用力弹了一个爆栗。
    程灵白皙的额头顿时红了一小块。
    声音非常响亮。
    营地里的人都吓懵了。
    卧槽!
    大姐头被打了。
    营地的人胆战心惊看着程大哥,仿佛他下一刻就会被大姐头干翻在地。
    程灵捂着额头,呆呆看着大哥。
    程大哥脸上很不高兴:“你是不是我妹妹?跟我说谢谢!”
    程灵笑了,眼角闪过细微的水光。
    人的感情总是让她吃惊。
    有的人,为了钱,为了前程,为了权力,可以出卖灵魂,出卖家人朋友。
    可总有那么几个人,告诉你,人间值得。
    程灵飞快将那一丝泛起的苦涩感动咽下去。
    她清了清嗓子,“嗯,我不说谢谢。但是我心疼哥哥。”
    程柏盛爽朗一笑,“知道老哥不容易,那就少惹一点麻烦。要不老哥天天跟在你屁股后面收拾烂摊子,头发掉的跟蒲公英似的,连女朋友都找不到。”
    蒲公英……
    老哥真是形容词鬼才。
    “以后我争取不给大哥惹麻烦。对了,大哥,”程灵看着江起澜,问,“那个人是什么来历?”
    “那个人啊,他说他是临时的指导员,不过个人能力挺强的。感觉那些士兵对他毕恭毕敬的。”
    “大哥,”程灵打断程柏盛的话,“他姓什么?是不是姓江?”
    “姓江?”程大哥一呆,“你的意思是说……”
    “嗯,我记得,江镇国有个很优秀的儿子,是个军事天才。而且你看看,他和江起云是不是有点像?”
    网络上对江起澜个人信息严格保密,程柏盛也是听说过没见过。
    ——难道就是江家那个传说要继承江镇国位置的儿子吗?
    程大哥打量起来。
    眉眼深邃,鼻梁高挺,面如刀削,说起来,还真是有六分相像。
    可这个指导员,跟江起云,气质有着本质的不同。
    若说江起云像是陈列柜里上好名贵的瓷器,那么这个男人,就是被丝绸包裹的利剑。
    瓷器很名贵,但会让人感觉不真实且易碎。
    而即便丝绸再柔顺再丝滑,人们也无法忽略丝绸下利剑的杀气。
    “怪不得那些士兵那么毕恭毕敬。”程大哥恍然大悟。
    江起澜这边问了大致情况,随后给总部致电,请求总部派直升飞机进行救援,交代了要严格监控重要犯人坦克。
    接着他又安排六名士兵分散站在营地四周,警戒。
    公事处理完了,才有时间关心自家弟弟的情况。
    医疗队将江起云情况一五一十汇报完,江起澜点头,问:“请问江起云在哪个帐篷?”
    医疗队指了指江起云的手工搭的野生帐篷。
    江起澜迈开长腿,走到帐篷前,并没有急于进去。
    他的眼神扫过帐篷。
    这个帐篷搭的相当漂亮。
    从结构稳态,到疏密程度,甚至美观——有种野生原生态的狂野美。
    而江起云正头朝里面,躺着。
    江起澜弯腰进了帐篷。
    江起云迷迷糊糊开口问:“是不是该出发了?”
    江起澜掏出相机,半蹲着对准江起云一阵卡卡卡狂拍。
    怎么这么吵?
    江起云睁开眼……瞪圆了眼!
    他是不是烧傻了!
    他怎么看到那个杀千刀的哥哥,拿着相机,出现在自己的帐篷!
    看弟弟张着嘴一副傻乎乎的样子,额头贴着一条无护翼的长条卫生巾,那形象。
    啧,不知多少粉丝看了后要脱粉了。
    江起澜又是一阵卡卡卡卡卡卡拍摄。手都拍酸了。
    江起云恼怒扯开盖着的衣服,坐起来:“江起澜,你有病吧?你怎么在这里?拍我干嘛?”
    少说拍了五六十张了。
    爸爸那边可以交差了。
    江起澜将相机收好,慢斯条理说:“我没病。我在这里,是因为公事,上级的委托。我拍你,是因为老爸的委托。”
    惜字如金。
    一个字都不肯多说。
    江起云脑袋里一根弦儿猛地断了:“你就这么咋咋呼呼出现,也不说关心我怎么样?我怎么说也是你弟弟吧?怎么外人对我嘘寒问暖的,你却连问一句我怎么样了都不肯?”
    “我问你?你t知道你烧到多少度,烧了多久吗?你吃了什么药?缝了几针?伤势如何?”江起澜看他,“你说的清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