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程灵,知性,善良,大方,杀伐果断也是真的,但跟铁血手腕完全不挨边啊。
    诺兰立刻掰着手指开始陈述程灵的罪证,肯医生忽然咂摸出味儿来了。
    他按住了诺兰的手指,笑了一声:“你说程灵队长训练你们十分严苛,是真的,可程灵队长对方先生温柔,恐怕也是真的。这就是区别对待吧。”
    诺兰的手,悬停在半空,随后,他带着一丝苦涩的笑意说:“……那我更不能让你出事了。”
    说完,他站了起来:“我回趟公寓,简单收拾点行李,明天跟你一起出发。”
    江起澜欲从沙发起身,却被诺兰按住了肩膀。
    “你别逼我动手啊……”诺兰说,“一个伤残人士,就该对自己多一些自知之明,多多休息。若是后面我们队长看了你这副病歪歪的模样,当心她一脚蹬了你。”
    他又转脸对好友说:“肯医生,这里交给你了,我去去就回来。”
    肯医生比了个“OK”的手势:“放心去吧。”
    诺兰转身大步离开了。
    诺兰开着车,如同一道闪电,风驰电掣般地从庄园离去,奔向位于市区的公寓。
    车轮飞速旋转,摩擦着地面,发出低沉的咆哮声——
    一股淡淡的苦涩在诺兰嘴里弥漫开。
    程灵队长,真的活着吗?
    他不知道。
    他也不敢想。
    江起澜状态非常糟糕,他寸步不敢离身,更不敢流露出一丝一毫的担心——直到此刻,他才放任自己的表情。
    一个小时后,车子抵达了公寓楼下的停车场。
    停好车,诺兰转着钥匙,朝房子走去。
    刚走了几步,诺兰脚步一顿。
    他敏锐的察觉到,有人在暗处观察自己。
    人数还不少。
    诺兰并未流露出任何异样的神态,跟先前一样,不疾不徐走进了公寓楼,但一直保持着绝对的警惕。
    直到他站在自家门口,躲在暗处的人,都没有采取行动。
    诺兰掏出钥匙,打开家门——
    这时,屋内、屋外埋伏的人,同时动手了。
    身后的人,从安全门冲出来,想要勾住诺兰的脖子,却被诺兰一个回旋踢,踢在了肚子上。
    埋伏在诺兰房间内的人,用一把枪,怼着诺兰的脑门——诺兰胳膊肘一抬,手枪立刻打旋飞了出去,同时,诺兰抽出腰带两把枪,一把对准屋里,一把对准被自己踹飞的人——
    气氛十分紧张。
    这时,诺兰看清了躺在家里地板上的人。
    他一愣,回头看了看被自己踹飞的人。
    诺兰收起了手枪。
    “队长——”屋里的人,揉着被诺兰手肘撞疼的手,冲诺兰龇出两排洁白的牙,“我们来找你玩了。”
    诺兰“哼”了一声,没理他们,自顾自推开门,走进屋里。
    原来,躲在暗处的,都是已经获得了自由的H别动队队员。
    诺兰的房间,楼梯,安全门,陆陆续续有人走出。
    不一会儿功夫,诺兰不算宽敞的客厅,就坐满了——足有十二三个队员。
    他们非常自觉的拉西图澜娅餐厅凳子,坐沙发,飘窗,有的干脆席地而坐。
    诺兰径直走到自己冰柜前,单手叩开了拉环,凑到嘴边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大口,这才环视队员们,问:“你们干什么来了?”
    “我们太无聊了,想找队长打牌啊——”一名红发队员说。
    “别瞎叫,H别动队都解散了,我也不是你们的队长了。”诺兰拎着啤酒走到沙发边——沙发一点儿空地儿都没有了,排排坐,坐满了队员。
    几名队员也跟着从冰箱翻出了饮料,还从柜台熟门熟路找到了塑料杯子,给其他人分发,撕开大包装薯片袋子,将薯片倒进了大塑料盆里,堆放在沙发上——
    简直比自己家还放松!
    也是,弄脏弄乱还不用收拾,反正这不是自己家。
    这帮混蛋,真自觉啊!
    诺兰一抬脚,把单人沙发上的一名男队员踹了下去,自己随后坐了上去,斜着眼看着屋里的队员:“说吧,你们在这里等了多久了?”
    “相当久啊,队长!”一名长着娃娃脸的女队员嘟着嘴,“打你电话,你的电话号码注销了。我们只好分了三波人,轮流在你家门口蹲守,你也不回家——”
    “找我干嘛?”诺兰抿掉嘴唇上的泡沫。
    “想看看队长什么时候跟我们坦白。”一名队员说。
    “坦白?”诺兰有些心虚的移开视线,“我有什么瞒着你们的?”
    队员们立刻七嘴八舌叙述起来:
    ——“你已经很久没去给程灵队长送花了,墓碑也好久没清理了。”
    ——“我们为什么这么轻易就获得了自由?”
    ——“队长,你到底牺牲了什么,才换来我们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