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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修仙咸鱼被迫救世主

    一时,乔晚色竟成了个闲人。
    冬日的光零零碎碎的,并不灼人,四面山峦环绕,穿进了大片寒风。阙沉水靠在树后,冷不丁瑟缩了下,抬眼望着乔晚色束起的发尾,手指却无力地垂下,滚滚躁意又在体内沸腾,是灼烧经脉的痛。
    许是心有所感,乔晚色侧目一瞥,余光之处就见到阙沉水一闪而过的皱眉,他重而快地闭了闭眼,又立即恢复了原先无波无澜的神色。
    乔晚色犹豫几息,还是走近。
    “我渡些妖气给你吧。”
    这句话和初遇时一样,‘我给你上点金创粉吧’,一样的语调,连眼神里的善意也是一样的。所以对他这么好只是因为,他是一只受伤的妖吗?还是说她又将他当成了她的妖宠?真是奇怪,明明不久前他还想杀了她。
    目光慢悠悠划向她的侧脖,阙沉水心神一晃,有些不解,为什么现在自己却不想杀她了?
    舔了舔干涩的唇,身体恍若血液逆流,他内心一暗,声音小的仿佛在说给自己听,“渡妖气只能维持一时,主动吸食妖气才可。”
    这一刻,阙沉水不敢去看她的眼睛,那双瞳眸太过纯净,他怕自己的谎言编织不下去。
    但乔晚色并没有那么敏感,反而恍然大悟地自言自语一番:“难怪我昨日渡了妖气给你,你现在还是痛,原来是方法不对。”
    “那要怎么做?”
    阙沉水不着声色地松了口气,翻开一只手,“你的手给我就可。”
    因为常年囚于地牢,他的手比旁人更要白上几分,几乎白得透明,手心的纹路浅浅的,很规整,像是被人精心雕刻的工笔画。
    乔晚色将手放了上去,疑惑地看向阙沉水,等着他的下一步动作。
    突如其来的温热莫名烫伤了他,指尖蓦地一缩,触碰到了少女一小块的细腻。阙沉水稍稍屏住了些吐息,转了下手腕,虚虚握住她的手,拉到离唇边不过三指的空中。
    妖丹似有所感应,汩汩淡红的妖气萦绕在她的腕侧,阙沉水的唇渐渐贴近,却很有礼貌地没有碰上。妖气像是找到了归属的孩子,不断随着他的一呼一吸进入身体。
    似有若无的热流缠绕在手腕,那一处仿佛快被灼伤。乔晚色不自觉地手一抖,指腹刮上了少年无暇的脸颊,无意之中转瞬即逝的玉感,像是水沁的一样。
    “不...不好意思...”乔晚色咽咽唾沫,后背激起一阵虚汗。
    他们俩在树后偷偷摸摸的,姿势还这么奇怪......
    “嗯......”
    “没事......”
    许是吸食了妖气,少年满足地低哑着回应她,他的眼尾晕开了一圈不易察觉的薄红。
    片刻,阙沉水松开了她的手,状若诚恳地道了声谢。
    “师叔,阵法好了!”
    乔晚色攥着发烫的手腕,心虚地向后一望,林稚语站在阵前,朝她招手,神色并无异常。原本只有一口井盖大小的阵法,此时铺天盖地地展开,宛若一张巨大的网,上面镀满了金黄的光辉。
    传送阵只需站上去,便可到达相应的地点。
    “走吧。”乔晚色点点下巴示意。
    阙沉水乖巧地跟在身后几步外的距离。
    众弟子站好后,林稚语扔下最后一块灵石,阵法彻底开启,夺目的光骤然四散开,一瞬间,中心的那堆人凭空消失。
    *
    静心斋内,羽非生盯着桌上的传音鹤若有所思,骨节不轻不重地敲打着,在妖君身边伺候久了的都知道,这是他不虞的象征。
    妖仆眼观鼻鼻观心,弓着腰立在一旁等待吩咐。
    半晌,男人终于幽幽开口:“十七,这个寻人的活,你应该可以做的好吧?”
    名唤十七的妖仆颤巍巍地擦了擦额角的汗,俯下身从桌上拿起传音鹤,那上赫然写着:寻阙沉水。
    十七眉头一皱,稍稍思量。
    阙沉水,好熟悉的名字......
    “这人可是妖皇的亲生血脉,你若找不得,便提头来见。”羽非生没有给男人思考的时间。
    “是是!”奴仆立即跪下。
    他是海东青血脉,寻人这类的活派给他是没有问题,但,找一次人就得剜一口精血,更何况妖皇的血脉定是上古种族,气息难以辨认,这是要让他死,也要寻到这人啊......
    *
    大阵中不过一瞬,可出来时,却已到了第二天。此时距离问道会不过半月不到。
    北洲与西洲不同,北洲山脉极少,多是平原,因而天机阁也是北洲独立出的一个城池。但与百药宗和飞星门两大出世宗门不同,天机阁隐世千年,常人既无法进入,也寻不到它的踪迹,饶是往年来过的人,也无法凭据记忆找到入口。同样属于隐世宗门的就是东洲的梵音寺,传闻,梵音寺是建在海底的,每年都会变幻一处海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