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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从金丹开始做神君+番外

    宋珲穿着天九派蓝色弟子袍,身形瘦长,头发整整齐齐束在脑后,背上背着剑,腰间系着乾坤袋,金球儿坐在他兜里,唧唧唧唧闹着要吃树上的灵果。
    “那是,宋珲罢?”田间有人认出他来,低声交谈。
    “哟,还真是,长高了,也长结实了,仙人就是不一样,真气派啊。”
    “孙家那小子不也进天九派了么,上回回来,我瞅着,还和以前差不多。”
    “那能一样,我听朱家闺女说,他可是金丹老祖的弟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宋珲拐了个弯儿,走到田埂上:“赵大叔,请问李姑嬷在哪儿?”
    刚才还瞎侃侃的壮实男人忙站直身子:“哎,在那儿,翻过那个坡就是。”
    宋珲礼貌道谢:“多谢。”
    待宋珲走远,壮实男人又活泛起来,眉飞色舞:“嘿,他还认识我,管我叫赵大叔呢。”
    另一个矮瘦男人搭话:“宋家小子是个好的,打小我就看出来了,他那爹不像话,娘又生病,小小年纪就担起养家的重任,现在有出息了,也没瞧不起人,是个好孩子。”
    “还打小就看出来,那会儿他挑不动水,怎么不见你去帮忙?”
    “我那是不想帮?我也是忙不过来噻。”
    “李姑嬷倒是运气好。”
    “唉,你说,我当初怎么就没帮他一把……”
    翻过山坡,是一大片若梨花田,花朵雪白,一团团坠在枝头,像云朵一般,这种一级灵花,是灵酒梨花白的主材料,卖的很好,听闻雪幽派和衡阳派也常来采购。
    若梨花要在花朵将开未开时采下,不得熏染汗味,不得沾染泥点,一朵朵仔细翻开晒干,酿出来的灵酒才会白如细雪,醇厚清香。
    宋珲的母亲就是侍弄若梨花田的农女,下雨天收花不及,那一茬若梨花全毁了,付不起当年的地租,被管事打骂不说,还强行扭送进宋知礼房中。
    “李姑嬷。”宋珲拂开一团花枝,少年眉眼精致,五官清朗,和他死去的娘有六七分像。
    “哎。”李姑嬷应声,因经年劳作,腰伤严重只能慢慢转过身来,明明才五十多岁,却已经满头花白:“小珲?”
    “是我。”宋珲走上前去,扶她坐下:“李姑嬷近来可好?”
    “好,好。”李姑嬷反握住宋珲的手,手掌粗糙却温暖,双目蕴有泪花:“出息了,出息了好,可惜珍娘没能等到……”
    宋珲眼神一黯,从乾坤袋内拿出一支淡绿瓷瓶:“这是治腰伤的药,效果极好,每月一粒,吃上一年,您的腰伤就能痊愈了。”
    又拿出一包金银:“这处庄子已归门派所有,地租和别处一样,若有天灾,则酌情减免,前管事已经畏罪自杀,日后不必再担惊受怕。”
    “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你还小,多留些钱自己花用,老婆子我老了,活不了几年,用不着。”
    宋珲只把东西塞到李姑嬷怀里:“我和新来的管事师兄打过招呼了,您有事便找他,他会通知我的。”
    李姑嬷没再客气:“那我就厚着脸皮收下了,谢谢你啊,小珲。”
    宋珲摇头,站起身:“我去看看娘,日后得空再来探望您。”
    “哎,好。”李姑嬷擦掉眼泪,挥手:“慢些走,前儿刚下过雨,地上湿滑。”
    宋珲拱手一躬,迈步离开。
    “那是小珲?一年没见,我都认不出来了。”李姑嬷的大儿媳捧着一团若梨花出来:“怪不得人人都想修仙,脱胎换骨不过如此。”
    李姑嬷把怀里的东西拿出来,叹道:“小珲是个好孩子,我当初不过予他几块杂面饼子,他却还我这么多。”
    李姑嬷的小儿子凑嘴:“几块杂面饼子救过他的命,他如今这般出息,还这些还少了,唉哟,娘你打我做什么?”
    “有功夫在这儿说嘴,不如把水浇了!”
    “娘别急,甭跟他置气。”李姑嬷的大儿媳把弟弟推走,给老娘倒水喝:“现下地租只有往年一成,慢些无妨,也用不着孩子们帮忙,昨晚上小满还同我说,教书先生夸她字写得好,比那些小子都学得快,若是能测出灵根,那就更好了。”
    李姑嬷:“地租减少,免费学堂,这些,你们都该记着小珲的好。”
    “是他?”
    “宋家作威作福多年,势力盘根错节,却说倒就倒,定是上面出手。”
    上面是谁?自然是金丹老祖,谁能告到金丹老祖那儿去,还不是只有宋珲。
    “他是个好的,可惜了珍娘,若能多熬两年,也就熬出头了……”
    宋珲走进溪边的泥瓦房子,农具、石碾还在,他养的那群鸡没了,推门进屋,一股说不出来的臭味直钻脑门,比粪坑不遑多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