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处闪过一张冷清禁欲的脸,鼻梁上的眼镜让这张脸更添一份不染尘世的出尘。
    陈永慕走到大门前,门锁应声打开,屋内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
    他站在门口,嗅到了空气中一丝特殊的气味,镜片后冰冷的眸子里滑过一丝兴味。
    陈永慕走了进去,大门在他身后严丝合缝的关上。
    房间里很安静,仔细听,有金属撞击的细微声响。
    他将外套随手搭在衣帽架上,拐了个弯,看到了盘腿坐在房间一角的顾行舟。
    顾行舟面前的矮桌上摆着很多玻璃珠,他正在用透明的线将珠子穿成图片上的样子。
    他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衣,背影看着十分清瘦。
    陈永慕在沙发坐下,“过来。”
    男人的嗓音十分有质感,带着一丝不明显的沙哑。
    顾行舟好像完全没有听到他说话,不紧不慢的又串了几个珠子。
    陈永慕目光沉沉的盯着他,嘴角勾出一个冰冷的弧度,又重复了一遍:“过来。”
    这一次,顾行舟顺从的往他这边挪了挪。
    苦橘味儿的信息素铺天盖地的朝他压去,顾行舟手一抖,玻璃珠滚落一地。
    alpha的信息素压得他冷汗涔涔,乌木沉香的信息素不受控制的飘散出来。
    “你……混蛋!停下!!”
    “停下,你确定?”
    陈永慕眸色更加深沉,他走过去,俯下身掐着顾行舟的下巴。
    “你舍得要我停下?”
    “你他妈有病!”顾行舟喘息着,扭头要躲开陈永慕的手,反而被拽了过去。
    他被信息素压的眼眶发红,眸子像是浸了水,喉结动了动。
    “谁有病?”陈永慕嗤笑一声,“你该吃药了。”
    顾行舟脸上闪过一丝愤怒,可是下一秒,所有的愤怒都被压了回去。
    他缓缓站起来,平静的看着陈永慕,眼底闪着一丝看不清的光。
    陈永慕手指插进他柔软的发丝,哑声说:“去公司,见到贺庭桉了?”
    “……”
    “贺庭桉追了你那么久,送了好些东西,还为了你把公司移到国内……你就没一点儿心动?”
    陈永慕手掌移动下来,捧着顾行舟的脸,手指微微用力,把他眼尾那抹糜红晕开揉散。
    他表情很冷,语气却越发温柔。
    “上次他跟你求婚了吧?是怎么跟你说的?讲出来让我听一听。”
    顾行舟说不出话来,眼底跳动着火,幽幽盯着他。
    “贺庭桉要带你出国是吗?你那么想逃离,就该跟他离开,藏起来,谁都找不到你。”
    陈永慕说着,把眼镜取下来放在顾行舟脸上,那双水汪汪的眼睛被镜片遮挡,显出几分别样的冷清感。
    “怎么拒绝了?”
    他诱哄着问。
    顾行舟动了动,似乎要甩掉眼镜。
    陈永慕掐着他的脸颊,迫使他抬起脸,眼神很冷,冰层之下压着的是偏执和疯狂。
    “他是你的理想型吧?东西都收了,是真的考虑过要跟他结婚?”
    陈永慕笑不达眼,苦橘始终压着顾行舟,像是某种惩罚。
    “你这么在意……”顾行舟被掐住了脸颊,发声有些费力,可他骨子里的张扬丝毫未减,“盯着我多长时间了?别人知道你是个疯子吗?”
    陈永慕倏然一笑:“别人不需要知道,你知道就行。”
    “……这么爱我?”
    “我敢承认,你敢吗?东西都收拾了,临上飞机又反悔……你害怕了是不是?对着贺庭桉那张脸……”
    顾行舟眼里的泪水终于溢了出来,划过脸颊,落在了陈永慕的指尖。
    两人四目相对,是一场无声的交谈。
    陈永慕眼里的疯狂慢慢消融,深得像海。他轻轻笑了一下,转了语气,轻佻冰冷的问:“你敢把刀子捅进自己的胸膛,却不敢忘记那个人?别骗自己有多深情了,你只是不敢面对。”
    掐着他下巴的手移动到了后颈,来自alpha的压迫感太强了,让顾行舟情不自禁的颤抖。
    苦橘味和乌木沉香撕咬、纠缠。
    别人都怕揭开伤疤,只有陈永慕,毫不客气的探入顾行舟的伤口,碾了满手血液。
    他在摧毁,也在重建。
    顾行舟闭了闭眼,哑声骂道:“我要杀了你!”
    陈永慕将他抱起来,嘴角愉悦的勾起,轻声说:“你才舍不得。”
    *
    尹钺从贺庭桉的公司离职之后就进了厉氏持股的一个子公司,任副董。
    这个公司虽然很小,可手握一份金矿勘察许可证,这放到市面上,不知会有多少人抢破头。
    “这位是新任的尹副董,虽然年轻,但今年的成绩实在亮眼。”
    会议室内,盛安创投的时任董事长郭钰对公司的管理层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