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尹钺的脸瞬间红透,眼睫无措的颤动,最后鼓足了勇气扬起脸,在厉承泽唇上轻轻吻了一下。
    比早上印在眉心那个亲吻还要柔。
    他听到一声轻笑,下一秒,便被厉承泽压在衣柜上,亲肿了嘴巴。
    等他走出家门时,橡木烈酒的清冽经久不散。
    尹钺抬压了压肿胀的唇。
    怎么可能散的掉呢?
    他衬衣是厉先生的,领带也是,内裤也是,还有他……也是。
    *
    公司例会,照例是貌合神离。
    在郭钰的授意下,各个部门的负责人都防着尹钺,工作只告诉他最表面的,关键的地方都不让他碰。
    尹钺并不着急,别人给他什么他全盘接下,从来不苛责任何人,遇到不懂的主动讨教,过了附赠一个真情实意的笑容,买上几杯奶茶。
    他上任一周不到,虽然还是个什么权利都没拿到的花架子,可在员工之中的口碑已经竖起来了。
    例会结束后,行政部的敲开他办公室的门。
    “进来吧。”尹钺道。
    “尹副,郭总让我来通知你,等会儿要去工地。”
    尹钺身穿一身深棕色的西装,挺拔隽秀,气质干净,完全没有某些alpha高高在上的样子。
    他抬起头来,微微皱眉:“临时决定的?”
    行政用文件夹挡着脸,低声说:“您多穿点,工地在山里,荒凉得很。”
    尹钺浅浅的笑了,“那可糟糕了,我都没带羽绒服。”
    “棉大衣你要不要?”
    “会不会太丑了?”
    “您这颜值,披上被单都是时尚。”
    “那行,劳烦您给我拿一件,我备用。”
    行政回去取棉服,其他几个同事见着,问清缘由之后,笑闹着往棉服里塞了各种小零食,甚至有塞充电宝和卫生纸的。
    当尹钺接过棉服,被重量惊到了:“这么沉?!”
    行政哈哈笑:“里面裹满了大家对你的爱。”
    尹钺掏出一颗水蜜桃味儿的硬糖,去了包装塞进嘴里,又摸到一个充电宝……
    “谢谢投喂,等我回来请各位姐姐哥哥喝春天的第一杯奶茶。”
    尹钺上车,颠簸了一个多小时,终于来到了工地。
    他往周围看了一眼,确实荒凉,只在不远处盖了几间简易板房,屋檐下吊着的那颗灯就是唯一的暖色。
    刚下车,郭钰接了个电话,神色焦急的迎上尹钺,道:“尹总,出事儿了!”
    “怎么了?”
    “本来跟几个合作人约好来这里开会,谁知道……”郭钰眉头紧紧的蹙着,“尹总,您受累,在这里等一会儿,我去看看。”
    尹钺平静的看着郭钰,目光里是出生入死磨砺出来的淡然和狠绝。
    他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平日的和煦温暖全都收了起来,身上散发出来的强迫感让郭钰感觉到了威胁。
    就在郭钰绞尽脑汁让自己的谎言听起来更真时,尹钺开口了:“那郭总路上小心。”
    郭钰松了口气,急急忙忙上车走了。
    尹钺一个人被扔在了荒无人烟的工地上,风吹到脸上,跟刀子一样。
    他用舌尖顶了顶刚放进嘴里的糖,看着逐渐变成小黑点的汽车,周身散发着一种说不出来的萧杀。
    这边,郭钰心有余悸地回头看了看,车子开得快,工地已经成了视线中的一个小点。
    按照计划,他找借口丢下尹钺,这地方的手机信号塔前几天被霜冻压垮了,正好让尹钺在冰天雪地里冻上几个小时。
    时间差不多了再安排车去接他,之后借口赔罪,在酒桌上灌得他几天爬不起床来。
    可不知为何,他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想了想,他还是决定安排车过来接人,只是强调了一下注意安全,不要开太快。
    三九的天,窗户上凝成洁白的窗花,天气冷的可怕。
    郭钰坐立不安,不断朝着门口看去。
    “我说你急什么?”包房内一个人风轻云淡的笑道,“你不是说他带了棉衣吗,大男人一个,冻一下死不了。”
    郭钰走回来坐下,喝了一口茶,“我还是觉得不踏实,都这么长时间了,电话怎么还打不通?”
    “你不是派人去请了吗,说不定在路上了。”
    “我怎么觉得你这么怕他?”
    郭钰一瞪眼,“我怕他?!我是怕他死得不够干净!”
    几个好友嘻嘻哈哈拿他打趣,郭钰装作毫不在意的跟大家开着玩笑。
    其实他心里慌得要死。
    按理来说,车子从公司出发去接人,来回两个小时足够了,可现在都三个多小时了,别说见到人,他连电话都没接到一个。
    不会真的出什么问题吧?
    听说这个尹钺不止是厉家养大的,还是厉家那位从废墟中捡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