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六却从厉承泽的一反常态中看出一点儿门道,他没想到厉先生醋劲儿这么大。
    厉承泽一个眼神扫过来,影六连忙把嘴角的笑收好,一本正经的说:“我这就去把证人带回来!”
    送走了令人心烦的那个omega,厉承泽约见了律师,把新得到的线索告诉他。
    律师略微沉吟后,建议他:“尹先生的案子和您母亲去世的真相有很大的关系,既然阮思洁这边没有突破口,要不试试从厉敬这边下手?”
    厉承泽心神微动。
    律师说:“他们既然是夫妻,应该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事情,不一定跟案子有关,但一定能够提供线索和调查的方向。”
    “我知道了。”厉承泽转了转指间的戒指,心中已经有了计划,问,“我能见厉敬一面吗?”
    律师说:“我去想想办法。”
    **
    沉重的铁链拖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阳光透过高墙,在地上落下整齐的光斑。
    厉敬抬头,阳光刺眼,他不得不眯起眼睛才能看清天空的颜色。
    狱警催促,他短促的笑了一声,拖着沉重的枷锁慢慢走进会客室。
    他看见来人是厉承泽,冷笑一声:“怎么,来看看我死了没有?你放心,这里面管的很严的,想死都不容易。
    厉承泽没跟他废话,拿出一张照片给他看,问:“认识这个人吗?”
    厉敬坐在椅子里动也不动,根本懒得搭理。
    厉承泽将照片放在台面上,说:“这段时间,有个姓欧阳的人找上我,要跟我合作。”
    表面上厉敬看起来依旧是无动于衷,但细看就能发现,他嘴角的笑变得僵硬,像是刻意维持。
    厉承泽没有继续深入这个话题,而是又问:“阮思洁向你承诺了什么,让你这么死心塌地的替她守口如瓶?”
    厉敬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欧阳家把这个当成礼物送给我了。”厉承泽点了点照片,“你说,他们是什么意思?”
    厉敬盯着厉承泽,他想表现得毫不在乎,但是很可惜,他的心性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坚定。
    他往照片上看了一眼,脸部的肌肉不受控制的抽搐了一下,笑得比哭还难看。
    “你在来的路上随便抓了个老头儿拍张照就想套我的话?”厉敬嘴硬,“什么欧阳、司马,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厉承泽点点头,将照片收了起来,似乎正如厉敬说的一样,照片里的就是个无关紧要的人。
    这一次,却是厉敬先开了口,问:“你今天来,难道就是为了给我看一张假照片?”
    厉承泽并没有马上回答他,而是眼神平静的盯着他看了片刻,极浅的笑了一下,说:“你只有我这么一个儿子,很不甘心吧?”
    厉敬嗤笑:“忏悔的戏码就免了吧。”
    “你跟阮思洁这么多年也没个孩子,没想过别的办法吗?”厉承泽说。
    厉敬狐疑的看着他,不明白怎么忽然聊起家常来了。
    “比如……再找一个。”
    厉敬眉头皱了起来,问:“你发什么神经?”
    厉承泽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厉敬。
    这人真的老了,头发白了一大半,这段时间瘦了不少,脸上皱纹也多了,这让他强行表现出威严的样子显得很可怜。
    “阮思洁这么想要厉家的财产,她自己生不出来,我还以为她会从阮家找个合适的人帮她生一个,反正都姓阮。”
    “你疯了?!”
    厉承泽看了厉敬一眼,那眼神就像看一个可悲的小丑,他留下勃然大怒的厉敬,离开了。
    厉敬呆在原地,脑海中仿佛回想厉承泽刚才说的话。
    突然,他扑到玻璃上,手腕上的手铐撞得发出巨响。
    “你给我回来!厉承泽你把话说清楚!那个孩子到底是……厉承泽你给我说清楚!!!”
    律师听到了厉敬凄厉的喊声,问厉承泽:“我去见见他?”
    “不用。”厉承泽上了车,“让他冷静冷静,想清楚要跟我说什么了再说。”
    厉敬这么拼了命的帮阮思洁,要是他知道对方从头到尾都只把他当成猴耍……
    只不过,想到要利用阮念谦生下的那个孽种,厉承泽也忍不住一阵恶心。
    正如他所料,很快就传来厉敬要跟他谈谈的消息。
    再次见面的地点是在医院,厉敬躺在床上,面容枯槁,眼睛都有些浑浊了。
    时隔不久,两人的位置调转,濒死的人成了厉敬,只能说世事难料。
    厉承泽进屋后就站在门边,看起来不过是百忙之中抽空来看一眼。
    他神情冷淡,说:“说吧。”
    厉敬被他毫不在意的口气激得要怒气丛生,可惜骂人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咳得喘不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