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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前夫他悔不当初

    花, 年纪小些的僮仆已经开始打起雪仗来,一时之间?府里很是?热闹。

    崔琤也被这欢畅的气氛所感染,在庭院里玩闹了许久。

    “冷不?冷呀?姑娘。”翠微又取来一件披风,并为她?系上缨带戴好兜帽。

    她?一边执着小瓮收雪, 一边说道?:“不?冷的。”

    小瓮装满后崔琤才?肯进屋, 但她?还是?一直忍不?住趴在窗边,看绵密的细雪变成洋洋洒洒的鹅毛大?雪,直到?府里一片银白。

    沐浴过后她?舒舒服服地窝在软椅上继续看雪,地龙烧得极旺, 以至于内室中有些太热了。

    一位女使忽然冒着雪赶了过来,年轻的侍女有些疑惑:“今日下着雪, 女使怎么这时候过来?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年关将至,还能有什么坏事不?成?”翠微温声道?, “我去接待,你快备些茶准备招待。”

    女使捧着一个檀木盒撑着油纸伞缓步走来,她?眨了眨眼睛向翠微笑着说道?:“又是?郇王殿下送来的礼物。”

    “附着的信笺特地写道?,知?晓姑娘前几日病笃,不?须姑娘再写回信。”

    大?抵是?加急送来的贵重礼物,不?然女使也不?会这样急切地过来。

    檀木盒不?大?不?小,但保存得极好,远隔千里跋涉而来却连丝毫破损也没有。

    翠微目光微动,面色如常地笑着接过:“有劳您了。”

    女使仅在外间?喝了盏茶便又匆匆离去,翠微捧着木盒亲自送到?崔琤的跟前。

    “什么事呀?”她?软声问道?。

    小姑娘依然将目光紧紧地放在窗外的落雪上,那痴迷的样子就像从未见过雪一般。

    翠微斟酌字句,温声说道?:“是?郇王殿下突然送来了礼物。”

    若是?先前郇王送来礼物姑娘定然会展露笑颜,但现今她?却连如何同姑娘说这事都?犹豫再三。

    她?将檀木盒放在窗前的梨木矮几上,轻轻将它打开。

    檀木盒上的机关颇为精巧,打开的一瞬间?层层软布像花束般展开,一树深红色的寒梅玉雕便立在了崔琤的眼前。

    既贵重又不?落俗套,与送它来的人一样都?清贵十分。

    偏生这玉雕周遭还浮动着若有若无的香气,凛冽清疏的冷香瞬时冲散了内室的燥热,饶是?翠微也有些讶异。

    崔琤抚着额头,缓声说道?:“寻个安稳的地方摆起来吧,若是?父亲和兄长问起,你如实?告诉他们?便是?。”

    她?没了兴致再继续看雪,进了床帐后便昏昏地睡了过去。

    夜里雪越下越深,皑皑的白雪将苍穹都?倒映得发白。

    崔琤没有穿鞋光裸着双足站到?了窗前,她?动作极轻连守夜的侍女都?没有惊动。

    暗夜里玉雕的花叶上闪烁着微光,当真像极了夜雪中的梅花。

    幽微的冷香涌进她?的鼻间?,并缓慢地蔓入她?的肺腑,让她?逐渐生出一种醉意。

    她?忍不?住地向那树玉雕的梅花靠近,连魂魄都?被牵引过去。

    再次睁开眼睛后,崔琤才?发觉她?是?做了个梦。

    她?醒在了梦里。

    *

    崔瑾的婚事定在十二月上旬,京中已经下了两三场雪,崔琤每次见雪还是?像初次看到?般很是?痴迷。

    战事的适时结束更?让新?年又多了几分喜气,今年是?个好年,许多人都?这样说。

    但除却欢愉的事总还有令人忧心的事,先前便有人说太子熬不?过这个冬天,现在更?有人说太子大?抵就在这几天了。

    她?没了解太多,有些事是?人事,可还有许多事是?天命。

    十二月壬辰,距离崔瑾的婚事只有三天,崔琤半是?被迫地陪着她?出了次府。

    今年天寒,而她?的身子又十分单薄,因此崔珏早早地就与她?说过不?可再常常出游。

    崔琤本是?不?想去的,通常婚前去拜佛都?是?由年长的女性长辈陪同,她?陪着去算是?什么?

    但她?们?几个的母亲都?去得早,祖母年迈,若令姑母陪着嫡姐去更?是?尴尬,是?以便择了崔琤这个年纪相差不?多的妹妹前去。

    崔琤之所以同意,仅是?因为明日李澹要回京。

    她?今日出去一趟便可假意患了风寒,往后的许多事都?可以推拒。

    尽管那天崔琤已经将话说到?了那个地步,但她?心中清楚现今不?是?与他彻底撕破脸的时候。

    李澹身份太特殊,她?的身份也没有好到?哪去。

    因关系寻常,崔琤和崔瑾甚至没有同乘一辆马车。

    她?落在后面慢慢地看街巷中的残雪,暗想今夜或许还要下一场,到?她?明日起来时,雪大?抵便已经积了很深。

    她?们?到?永明寺的时候已是?申时三刻,崔瑾去进香,崔琤便去了后边看凝结成冰的溪流。

    不?知?为何一个僧人和嫡姐突然攀谈了起来,崔琤孤身一人坐在禅房里,隔着窗子百无聊赖地看向远处那棵桃树。

    春日时它开红花,冬日时它开白花。

    真是?神奇。崔琤莫名有些想笑。

    离开寺庙后她?又慢慢地上了车吩咐车夫去瑞鹤楼,使命已经完成,她?也没必要再陪着崔瑾。

    乡郊的小路湿滑,车夫特地行?得慢了许多,可还是?出了事。

    崔琤的前额直接便渗出了血,看到?指尖的粘稠鲜血她?眼前一阵昏黑,她?还是?强忍着恶心轻声问道?:“怎么了?”

    她?的话音刚落,便有人掀开马车的帘子用软布掩住了她?的口鼻,刺鼻的气息让她?还没感觉到?痛楚便旋即昏厥了过去。

    崔琤再次从晕眩中醒来时,已经不?知?过去了多久。

    她?的眼睛被用深色的布料蒙住,手腕也被束缚了起来。

    崔琤只是?感觉有些冷,她?心想可能是?已经到?了深夜,她?奇异地没有慌乱起来,而是?静默地推想着自己身处何方。

    这不?是?因为她?冷静沉稳,只是?因为她?并不?畏惧死亡。

    京中先前也有豪富之家的子女被挟持的事,她?盘算着父兄在官场的政敌,甚至还想了想祖父曾经关系不?睦的几位同僚。

    但木门突然被打开后强光照入,外间?的嘈杂声响让崔琤一下子就明了自己在何处。

    她?在军营里。

    外间?的火光太过耀眼,几乎要直冲云霄,与之相应的是?哗变禁军的呼声。

    她?额前的伤处还在隐隐作痛,估计是?没有人处理,现在虽已结了痂,可她?又开始发起低热来。

    前世?李澹势力太大?,他入主东宫时与旁人没太多明面上的交锋,以至于崔琤险些要忘记在李魏王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