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没有想到, 这回竟是自己人出了问题。
    李君安听此敛去了笑意,头一次如此严肃地说道:“堕落成魔, 还成为魔修的奸细,你们简直不配为人!还有你苏妄生,身为一宗之主,竟然纵容自己的儿子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真是老糊涂了!”
    苏妄生沉着眉不发一言, 他心如明镜,奈何放不下这唯一的亲情。
    确实是老糊涂了……
    “不必多说了,赶紧把阵眼找出来出去吧,在这里都要憋坏了。”聂寒扭了扭脖子,骨头声劈啪作响, 扛着一把重剑便朝着两人走去。
    有聂寒动手,秦柯和李君安当然不会自讨苦吃,立刻让开了场地。
    当时战修中的最强者, 一番出手自是毫无悬念。
    苏潮根本连反抗的动作都来不及,就被聂寒的威压压得趴倒在地, 一动不能动。
    至于苏妄生也没撑住几秒,很快就被聂寒用重剑压在肩膀上, 狼狈地跪着,浑浊的眼睛无奈又自责地盯着苏潮看。
    “战帝,一切都是我管教不严,我求你放我儿一条生路。”苏妄生眼角落下一滴绝望的泪,终于闭上了眼睛。
    聂寒不耐烦地扣了扣耳朵:“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我倒是觉得死对他来说更轻松一点。”
    毕竟需要承载无数人的怒火,活着比死去要可怕多了。
    苏妄生听罢,也不再多言,像是默认了。
    而在不远处依旧趴在地上的苏潮,在看到父亲眼角的泪时,所有暴戾不甘的情绪像是熊熊烈火被倾盆大雨覆盖,转瞬间没了声息,只余淡缈烟灰,散于世间。
    “爹……”沙哑的嗓音从一开始的小声,到后来越喊越大声。
    可苏妄生却再没有看苏潮一眼。
    叶七看着眼前这一幕,总觉得有股愁绪挂在心间。
    这件事情两人都有错,苏潮错在野心太大不自量力,苏妄生错在包庇亲子成为帮凶。可在叶七眼里,苏妄生做的这一切,却让他有些羡慕苏潮有一个偏疼他的父亲。
    纵然这种方式错的离谱,但还是让从小没有父亲的叶七感受到了那份属于别人的父爱。
    “在想什么?”秦柯抬手捏了捏叶七的耳垂,他观察叶七好半天了,没瞧明白他眼里复杂的情绪。
    叶七收好眼中的情绪,冲秦柯笑着摇摇头:“没什么,就是我们快要离开这里了,觉得真好。”
    眼前的青年纵使经历万般,笑容却还是一如少年时纯真。
    秦柯瞧得心里热,又捏了捏他高挺的鼻尖:“走吧,我带你去拔除阵眼。”
    秦柯带着叶七绕到院子后面,唐东唐海因为好奇也跟着一起去了。
    他们所住的院子后头有一块不大的地,之前被叶林氏利用来种菜了,但是魔器阵法出现之后秦柯发现了阵眼的存在,便没有再把此处笼入保护罩的范围,叶林氏的这片菜地也就彻底荒废了。
    走到菜地边缘位置,秦柯蹲下身伸手覆在泥地上感知了片刻,随后起身走到另一处位置,手中出现一把冰铲,直接朝着那处地方铲了下去。
    叶七和唐东好奇地凑过来看,唐海还朝秦柯也要了一把冰铲,跟着一块搀。
    挖了大概一米深后,一个蝴蝶状的银器便出现在几人眼前。
    “这就是那什么阵眼?”唐海看得瞪眼,怎么瞧都觉得不像,“不说是什么上古魔器吗,怎么看上去跟小姑娘们的首饰差不多?”
    唐东踢了他一脚:“你懂什么。”
    秦柯挥一挥手,两人手中的冰铲便消失不见,转而一个巨大的荷叶片出现在秦柯手中。
    他拿荷叶片盖在那魔器上,捏着叶片将它拿了起来,随后放在手里仔细瞧。
    这会聂寒也过来了,李长老在前院看着两人,就没过来。
    “上元蝶翼?他们倒是舍得,把这么个老古董都请出来了。”聂寒接过秦柯手里的叶片仔细看着,不由得嗤笑了两声。
    “赶紧吧战帝大人,等着出去呢。”秦柯在一旁催促。
    聂寒白他一眼:“现在知道催了?之前怎么不告诉我呢,还一直拖到现在。”
    战帝身形魁梧,不怒自威,仅仅只是翻个白眼说句冷话就叫人心生胆寒。唐东唐海看了都觉得心悸,莫名有些害怕,实在佩服秦柯不动如山的反应。
    倒是叶七对聂寒的威严毫无感觉,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把战帝当成敌人,又为了秦柯对他出过手的缘故,叶七原本对聂寒的崇敬之心也消散无踪,更谈不上畏惧了。
    “我要是告诉你,你还等得到今天找出奸细?堂堂战帝连这点耐心都没有,还是被擅自安排了。”秦柯冷笑一声,毫不留情地揭他的短。
    两人旁若无人地斗着嘴,看得唐东唐海一脸骇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