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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入幕之臣[重生]

    若是情况正常,年听雨肯定接受蔺阡忍的提议。
    但他的腿变成现在这副模样,自然是没办法像以前一样行走跪拜了。
    礼部侍郎为保祭礼能够顺利进行,昨天下午对一些细节做了一点微妙的更改,并拖赢夙给他带话,请他一定要带一个人去预先走一遍流程,难免祭礼出了岔子。
    见人始终没有起来的意思,年听雨推了推蔺阡忍:“快点起来了,别睡了。”
    “别戳了,”蔺阡忍抓住他的手:“我起我起,我这就起。”
    年听雨横眉:“我没戳,是推!”
    蔺阡忍坐起来:“不信。”
    听着帐内一阵“你你我我”的称呼,何福生将头低低的埋了下去。
    等绫罗帐里的人探身出来,何福生将头埋的更低了,难言的嫉妒在心头滋生。
    想他跟在年听雨身边这么多年了,年听雨都未曾在他面前用“我”自称过,可这个人才来多长时间,就叫年听雨屡次为他破戒,如今更是连自己的身份也抛之脑后了。
    何福生不动声色的瞄了蔺阡忍一眼。
    或许,只要这个人死了,年听雨就能变回去了。
    何福生暗自心想。
    ***
    祭礼的流程和两年前无二差别,只是需要年听雨走路的地方变成了蔺阡忍推,需要年听雨跪拜的地方变成了蔺阡忍替他跪拜,年听雨最终只需要念好悼词即可。
    一想到蔺阡忍后日要给自己上香跪拜,年听雨就忍不住想笑。
    他在人静的时候问:“感觉如何?”
    自打听了礼部侍郎让他替年听雨行跪拜之礼后,蔺阡忍这脸色就没好看过,活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站在一旁陪年听雨处理奏折的蔺阡忍,忍不住重重的戳了一下手中的墨条,浑身上下都写着一句话“你竟然还有脸问”。
    年听雨不以为然,他将奏折一本本摊开,然后摞起来,道:“这么特殊的经历,一般人可拥有不了,陛下得好好珍惜才对。”
    “你存心想气死我,是吧。”
    说着,蔺阡忍将手中的墨条扔了出去,用手指蘸了墨,在年听雨的脸颊抹了一下,留下一条黑色的痕迹,又粗又长。
    “你干什么!”年听雨赶快蹭了蹭脸:“这可是上好的金乌墨,十天半个月都洗不干净的!”
    蔺阡忍随意拿起一张宣纸蹭了蹭手指:“这样才长记性,免得你以后还敢以下犯上。”
    “这可不见得吧,”反正墨也擦不掉,年听雨干脆放着不管了,挑衅道:“这事要是传出去,真正以下犯上的那个人是陛下才对,毕竟在众人看来,陛下你只是我的侍臣,不在是曾经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帝了。”
    “那我就是以下犯上了,”蔺阡忍捏住年听雨的下巴,强迫他抬头:“你即刻叫人进来罚我吧。”
    “叫就叫。”年听雨冲着外面朗声喊道:“铃兰,你进来一下。”
    蔺阡忍没想到年听雨真叫人进来了,他磨的牙根嘎吱嘎吱直作响。
    但下一刻,他的气就消了大半,只听年听雨道:“铃兰,你去把小九找来,让小九看看他脸上的面具,能不能取下来。”
    蔺阡忍没想到年听雨还记得这件事。
    只是,叫影卫来看的话,影卫必定对他的身份起疑。
    看出蔺阡忍的疑窦,年听雨道:“放心吧,影卫的每一个人都能信任。”
    迟疑片刻,蔺阡忍选择相信年听雨,他随便找了个椅子坐下去,配合被铃兰找来的小九做检查。
    小九是苗疆人,他不仅会训蛇,还会许多稀奇古怪的东西,易容术就包括在其中。
    小九轻轻扯了一下蔺阡忍脸上的面具,又盯着看了一会儿,很快就得出结论。
    “君上,这是半永久的仿人.皮面具。”小九道:“大概半年左右就会自己剥落,无需费力。”
    年听雨问:“现在不能取吗?”
    小九道:“给荣公子易容的人,技法十分精湛,若是强取,这面具下的脸皮必然跟着一起下来。”
    小九的易容术已经是上上乘了,那个人竟然比小九还厉害。
    他到底是谁?
    年听雨神色紧绷,又问:“那这样一直戴在脸上不会有影响吗?”
    “面具长时间带肯定是有影响。”小九说:“不过这个面具的材质特殊,拥有很强的透气性,等它剥落顶多脸红上一两日就好了,不会有烂脸的风险的。”
    年听雨之所以叫小九进来问这事,就是怕蔺阡忍面具戴久了有影响,既然没有影响那也就无伤大雅了。
    该问的都问完了,年听雨示意小九可以下去了。
    小“九却站在原地没有动。
    他说:“君上,有一件事小九觉得您得知道一下。”
    年听雨:“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