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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入幕之臣[重生]

    “没有。”赢夙道:“小太监被抓没多久就自裁了。不过,完全可以排除年听雨的嫌疑。一来小太监说了,只是他的人不是年听雨,二来我和张大人命人给他验身的时候,发现对方根本就不是什么太监,身上还有不少刀伤剑痕,想来是有心之人安插在宫里的眼线。”
    这个有心之人是谁就不言而喻了。
    但有一件事蔺阡忍至今都想不通。
    苏海成怎么说也算是他和赢夙武术师父,不看僧面看佛面,这么些年的相处下来,他从未在苏海成的身上察觉到不臣之心。
    要不是上次他亲眼看到了苏海成的情绪变化,他大概也会和赢夙一样坚定不移的站在苏海成身边,去维护苏海成。
    所以苏海成为何会生出不臣之心呢?
    又是何时生出的不臣之心呢?
    疑惑间,赢夙又道:“对了,张大人还查到一件事,当年那个照顾阿冶的乳母,也是苏海成辗转送进来的。”
    蔺阡忍有些狐疑的问:“你确定?”
    “确定。”赢夙道:“那个乳母是苏海成一个表了又表的远房亲戚,再加上一直住在乡下,许久未曾往来,便也没有人知道这件事。但这遭,为了还给年听雨一个清白,张大人把苏家上到活人、下到死人全都翻出来查了一遍,方才查到这件事。”
    如此一来,苏海成在蔺文冶很小的时候便有了不臣之心,只是后来被年听雨发现,才不得已而停手。
    只是——
    蔺阡忍沉吟许久,问:“阿兄,你说苏海成生出不臣之心的理由是什么呢?”
    “无外乎爱恨情仇四个字。”赢夙猜测道:“我觉得苏将军生出不臣之心,怕是和祖皇帝的发妻端慧太后脱不了干系。”
    “苏海成的母亲去的早,父亲又常年在外领兵出征,所以苏海成算是被端慧太后这个姑姑一手带大的。”
    “但是,祖皇帝后来明知端慧太后是被老祖宗害死的,却依旧偏宠了老祖宗,将这件事给强压了下来。”
    “而你父皇和你登基后,苏将军也明里暗里向你们提及过几次这件事,希望你们可以彻查当年之事们,为端慧太后申冤,但你父皇和你为了保全皇室的颜面,都将这件事给压了下去。”
    “所以,我猜测,苏将军大抵是从你拒绝彻查当年之事以后,生出的不臣之心。”
    赢夙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有理有据,但蔺阡忍还是觉得这件事不太对劲。
    但以赢夙的脑子,能想到现下这么多事已经是顶天的了,剩下的事不如去找年听雨商量。
    思及如此,蔺阡忍的马又骑快了几分,多出了几份迫不及待。
    看着蔺阡忍远去的背影,赢夙松了一口气,深知自己成功将蔺阡忍的视线转移到了苏海成的身上。
    饶是性子再好的人,也架不住天天上奏、日日上奏。
    蔺阡忍这么偏宠年听雨,能忍张守正十来天已然是奇迹了,要是等年听雨回宫,张守正又做出什么逾矩之事,他这颗脑袋怕是要保不住。
    假若蔺阡忍真的处置了张守正,那些和张守正站在一起的人,也必然随之一起完蛋。
    眼瞧着文试和武试都延了一年举行,这要是一口气处置了这么多官员,大乾一时间怕是要找不到人填补空缺。
    而且,年战西这个巨大的威胁还带着人流窜,他要是做出点什么事,大乾必然遭重,所以眼下还是应当以抓他为主。
    可是他和蔺阡忍商量过这件事,由于年战西手下的人也不少,要是硬碰硬的抓人,大乾必然要损耗不少兵力。
    彼时虚弱,夷狄人肯定会趁机出兵的。
    如此一来他们就陷入了现在这个两难的局面,而他能做的大抵也只是劝蔺阡忍理智一些,别天天盯着那些个老臣的脑袋瓜子。
    ......
    ......
    蔺阡忍是上完早朝、处理完政务才出宫来接人的。
    可饶是他纵马疾驰,也临近傍晚才赶到。
    彼时,年听雨已经带着当时留下了十来个人,在山脚下等着了。
    一路上,蔺阡忍一直在思索,该如何同年听雨提及苏海成的事,可年听雨一眼就看出了他有心事,且一语中的。
    带着年听雨纵马离开后,蔺阡忍刚想和年听雨说苏海成的事,年听雨却先他一步开了口:“你是不是想不通苏海成的死?”
    沉吟片刻,蔺阡忍道:“我能想通他图谋不轨的原因,但我想不通他的死因,一点头绪也没有。”
    年听雨一边用力拉缰绳,一边道:“其实你能想通的,只是最近宫里的事太多,所以你才没有想通。”
    “这么说,你想通了?”蔺阡忍见年听雨把拽停了,又问:“怎么停了?”
    “不想骑了,一起走走吧。”说着,年听雨翻身下了马,往旁边的草地走去,又折了一根狗尾巴草,在蔺阡忍的鼻尖下搔了掻,方才继续说刚刚的事:“苏海成的死无外乎一种可能,他和狼牙的另外一位领导者谈崩了,最终被孟迁给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