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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入幕之臣[重生]

    铃兰小时候是个野性子的, 总是喜欢偷偷出门踩毒草。
    为了治她,铃兰的爷爷便拿这件事吓唬她说:“乔家那小丫头被山匪劫走了, 你要是在这般乱跑, 山匪也把你给劫走了,然后活活把你的心肝挖出来, 拿去喂野狗取乐。”
    对于一个七八岁的孩子而言, 这话的威慑力足够了,直接给铃兰吓老实了。
    不过年听雨无暇感慨铃兰爷爷的硬核威胁,他隐约察觉到了什么。
    “那后来找到尸首了吗?”年听雨问。
    “没有。”铃兰摇了摇头:“但乔家后来悄悄发了丧。”
    年听雨轻轻敲了被子, 发出叮当的声音,缓声道:“铃兰,你知不知道有一句话叫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铃兰瞬间会意:“君上, 你觉得乔莺莺还活着?”
    “我本不想这么认为的。”年听雨道:“可有些事太巧了。”
    须臾, 铃兰反应过来了:“奴婢这就给老六传信, 叫他把人找出来!”
    “如果人没死,那就不必找了。”年听雨道:“我们已经见过了。”
    “见过了?”铃兰愣了一下,顿时恍然大悟, 又十分难以置信:“您是说, 乔莺莺和连钰公子是同一个人?!”
    “十有八.九吧。”
    年听雨从不相信巧合,只相信自己的判断。
    怎么蔺阡忍出了事,那么及时的就能被人给救了。怎么救蔺阡忍的人偏就是医术高超的女子呢。怎么把蔺阡忍送进的宫的也是个女子呢。
    怎么他坠了崖骗就住进了济善堂呢。怎么就这么了解他和蔺阡忍的行踪呢。怎么能这般轻易的在宫里传消息呢?
    但如果乔莺莺和连钰是同一个人, 那么这一切就都能解释的通了。
    连钰常年住在宫里, 自然对他和蔺阡忍的动向了如指掌,而他那么高的武功, 在宫里传个消息又有什么难的呢。
    而且连钰和乔莺莺若真是同一个人,他为什么会乔家的绝学也顺理成章了。
    如果连钰那天未曾救他,铃兰方才未曾和他说乔莺莺的事,他段然不会把这两个人联系在一起,只会觉得连钰和乔家有关系而已。
    只是,乔莺莺为什么要对他们百般相助呢,和苏海成又是什么关系呢。
    父女吗,可他调查过苏海成,苏海成和乔绾淑并没有任何交集。
    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年听雨还没有想通其中缘由,困意先涌上来了。
    这么干想无济于事,年听雨打了个哈欠,随手把发带扯了:“铃兰,陛下回来叫醒我,我去睡一会儿。”
    铃兰:“是。”
    ......
    ......
    回笼觉永远都是最香的,但年听雨这一觉直接睡到了自然醒,早已过了午膳的时间。
    他盯着帐顶茫然的看了一会儿,后知后觉的回神。
    随便披了件衣服,年听雨便出了寝殿,然后看见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太傅大人,您这会儿不应该在勤学殿吗?”年听雨道:“怎么来我这了?”
    戚巡行了一礼,波澜不惊的说:“前朝出事了,老臣来给君上通个消息。”
    怪不得蔺阡忍没有回来。
    年听雨示意戚巡坐,而后问:“前朝出什么事了,竟然能叫太傅您亲自跑一趟。”
    “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戚巡坐下:“不过是太学里的学生们不干了,现下全都跪在宫门口罢了。”
    “不干了?”年听雨轻轻“哦”了一声:“他们如何不干了?”
    “因着您改了律例的事,不干了。”戚巡直言不讳:“学生们希望陛下能撤销您之前的决定,并且严惩动摇大乾根基之人,也就是您。”
    “有意思。”年听雨接过铃兰递来的茶,吹着飘出来白雾:“当真是有意思,太傅大人您觉得呢。”
    “老臣并不觉得有意思,只是觉得蹊跷罢了。”戚巡道:“陛下回来盛京城十四天,这帮学生老老实实的一动不动。但君上您回来第一天,学生们便倾巢而出,给陛下出了这么大个难题,目的不单纯啊。”
    “看来太傅也瞧明白了。”年听雨道:“这件事是冲着我和陛下两个人来的。”
    蔺阡忍今日若是听了学生的话,恢复了旧例,又定了年听雨的罪,那些图谋不轨之人,肯定会给蔺阡忍戴上一顶“薄情寡义”的高帽,毕竟年听雨掌权的这三年,大乾还算风调雨顺。”
    可蔺阡忍今日若是不听学生的话,一意孤行的护着年听雨,那么肯定会有人说年听雨是惑主之人,照样会给年听雨安个死罪,而蔺阡忍则会被戴上一顶“昏君”的高帽。
    年听雨轻呷一口茶润喉,不紧不慢的说:“这件事无论结果如何,都只有一个目的——把我置我于死地,也要把陛下也拉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