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疏淮掀了掀眼皮,眼神戏谑,嘴角露出痞笑:“干嘛?”
    他看出了小替身的目的。
    等着小替身求他。
    谁想。
    美人红唇轻启,懒洋洋靠在墙上,狐狸眼妩媚一睨,冷艳勾人。
    “跪下,帮我戴脚链。”
    喻疏淮眸光忽地一冷,神情痞痞的,直接把不屑写在了脸上:“跪?你以为你是谁,自己戴,一个替身而已,哄哄你,宠宠你,是我心情好,别给脸不要脸。”
    “可是……”
    白临溪红衣明艳,微微侧身,细长的手指缠绕白发,余光扫视男人:
    “可我现在扮演的是你的小玫瑰,他求你,你都不愿意低头?”
    喻疏淮瞳孔微震,眼帘垂下,碎发擦过高挺的鼻梁,眸底晦暗不明。
    如果是溪溪。
    自己肯定……
    白临溪一直在观察喻疏淮的表情。
    等了一分钟,见男人神情冷漠,无动于衷,不由自嘲一笑。
    果然……
    自己对喻大少爷来说就是个玩物。
    “行行行。”
    “金主爸爸,我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我自己戴。”
    白临溪收回目光,将袖口挽起,正准备抬脚踩在墙上,弯腰戴脚链时,手腕被一把捉住,男人的嗓音喑哑蛊人。
    “乖,别动。”
    喻疏淮拿过铃铛金链。
    在白临溪惊讶的目光中,单膝跪下,低头,用宽大的手圈住他的脚。
    “溪溪。”
    “抬起来,踩在我膝盖上。”
    目光交织,男人桃花眼深情款款,含着宠溺的笑,好似温柔的陷阱,表面春水荡漾,内藏泥潭千尺。
    轻轻松松。
    就能将他整个人都陷进去。
    “……!”
    白临溪心跳骤停,脸上一闪而过错愕,片刻后,收回了思绪。
    他缓缓抬脚。
    踩在男人跪地的腿上。
    喻疏淮低着头,嘴角噙笑。
    修长的手指冷白如玉,优雅解开金链,将其戴上,亲昵得让人沉沦。
    “如果是溪溪,我愿意低头。”
    “所以……”
    “小狐狸,想要赚钱,过得舒服,就得加油努力,越演越像。”
    白临溪心跳不由加速,见脚链已经戴上,压下莫名的慌乱,用弯腰挑起男人下颚,笑眯眯歪头。
    “知道了。”
    “队长哥哥,去放音乐吧,接下来,让你瞧瞧我值多少钱。”
    喻疏淮低嗤出声,转身去打光放音乐。
    白临溪也挥了挥水袖,笑着走向舞台,轻盈地跃上大鼓。
    背对着观众席,闭上眼。
    白临溪捏了捏手里柔软的绸带,回想男人方才的话。
    【如果是溪溪,我愿意低头。】
    听着很温柔,很宠溺。
    仿佛。
    他就是他的唯一。
    但他不信,大少爷口味挑,喜欢又乖又带刺的,刚刚心情好,想玩了,随口一句哄他扮演自己而已。
    他可不能陷进去。
    先玩着吧。
    等赚够了钱就拍拍屁股干脆走人。
    忽然——
    大厅的灯熄了。
    一束光亮起,对准他。
    白临溪收起思绪,捻着水袖,双手背在身后,侧身摆好动作。
    很快。
    琵琶声就响了起来。
    演播厅设备齐全,不同于狭窄的卧室,声音一起便四面环绕。
    音质清晰,节奏明快。
    直接将人带到了刀光剑影的战场上。
    白临溪挥袖扭腰,脚腕铃铛摇晃,踏在皮质的鼓上,缓缓起舞。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喻疏淮走到了导师席坐下,点了支烟,抬眸,幽幽凝视舞台。
    他知道白临溪会跳。
    但没想到……
    会跳得这么流畅,堪称完美。
    “啧。”
    该不会一次就能过吧?
    喻疏淮缓缓吐出烟圈,目光追随着舞台上那抹红色的身影,优越的脸庞在烟雾中有些失真,露出了几分惊艳。
    虽然他看不起白临溪。
    但不得不承认,小替身在舞蹈方面的确有天赋,远超了无数爱豆。
    不过……
    比起他的小玫瑰。
    差了亿点点。
    喻疏淮抽着烟,静静盯着舞台。
    《十面埋伏》这首曲子没有词,古乐器的声音足以令人震撼,鼓和琵琶声激烈碰撞,时柔,时急,正如战场上千变万化。
    待鼓声一震。
    琵琶声似银瓶乍破,高昂升调。
    舞台上的美人转了个圈儿,面朝他下腰,双臂往两边挥出,水袖飞扬,明艳的红色在灯光下如将士们血染的溪流。
    震撼夺目。
    柔美中又透着铁骨铮铮。
    “……!”
    喻疏淮心跳加快,用力咬着嘴里的烟,眼底的幽光沉沉浮浮,明了又灭,暗了又起,思念像是翻涌的波涛。
    溪溪。
    溪溪在看我!
    他忍不住起身,朝舞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