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为什么…
    欧内斯轻轻叹了口气,向尤黎普的寝宫走去。
    尤黎普正坐在沙发上查看文书,见欧内斯进来,立即站起身。
    “欧内斯,你终于回来了。”他张开双手,紧紧抱住欧内斯。
    “这段时间还好吗?”欧内斯问道。
    “一切还算顺利。”尤黎普拍了拍欧内斯的肩膀,示意他坐下来。
    尤黎普的房间有些变化,他的侍女数量增加,是之前的两倍。
    但欧内斯对个人隐私不过问,只当做没看见。
    “听说你去了裁判所。”尤黎普拿起高脚杯,品尝着美酒,“你觉得巴克斯主教怎么样?”
    “…他在利用私欲惩罚平民。”
    欧内斯昂起头颅,说出内心的真实想法。
    “我不认为他捉的全是异教徒,那里面可能有无辜者。”
    “但他确实在那些人的住处找到物证,这是事实。”尤黎普观察着欧内斯,“好了,不要谈这些令人不愉快的事,我们来说说其他的事情吧?”
    “大陆魔兽复苏,需要我做点什么吗。”欧内斯直接道。
    “父亲前几天命令我前去王城外的密林中探查,到时候陪我一起去吧。”尤黎普笑了一下。
    “好。”欧内斯点点头。
    尤黎普时而望向欧内斯,似是无意的说。
    “欧内斯,对于父亲的决定,你没有异议吗?”
    “没有。”欧内斯抿紧双唇,浅蓝色的双眼泛起一点涟漪,“他是我的父亲,我遵从他的命令,这很正常。”
    “你代我去了许多地方,那本来该是我上场的…”尤黎普的视线穿过空窗,一直蔓延到远方。
    欧内斯扫过尤黎普,视线在他养尊处优的肌肤上停留。
    他同样明白,自己代替尤黎普做了怎样的事。
    身为普罗米斯特哈特勒斯一世的长子,尤黎普本该自己上战场,而现在…
    马背上的人成了他。
    这并不正常。
    欧内斯闭上双眼,尽量不去想那些疑问。
    猜忌是一切起源,只要出现不信任,这几年的相处都会变味。
    “欧内斯,战场很残酷吧。”尤黎普忽然开口。
    “是的。”欧内斯沉声说,“许多人会为了命令而拼命,他们死在敌人的武器下,不分年龄。”
    “听起来很不错。”尤黎普摸着下巴,笑出了声,“那种感觉很好,你应该能体会我的意思。”
    这一次,欧内斯没有出声。
    这被尤黎普所认为的特权,在他看来,却是一种折磨。
    那些无辜者的亡魂在夜晚常常出现,他们一一质问自己,为何要发起流血战争。
    这些人本可以不用去死…
    “你知道吗,那个使用权利的人应该是我。”尤黎普话锋一转,“但我让给了你。”
    “哥,战场不是游戏。”欧内斯的头又开始疼起来。
    尤黎普总是会说些奇怪的话,这不是第一次了。
    “我当然知道。”尤黎普背对着欧内斯,声音却越来越冷,“但你并不知道,在我听到那些人大声谈论你的丰功伟绩时的心情…你是普罗米斯特的荣耀,而我,却是个患上巫师恐惧症的废物皇子!”
    话音刚落,尤黎普将酒杯高高扔下。
    欧内斯看到那些碎片裂开,一旁的侍女纷纷退场,只有一人战战兢兢的来收拾。
    “你喝醉了。”欧内斯站起身,想要给尤黎普一些冷静的时间。
    “不,我没喝醉。”尤黎普直直走过来,两张有七分相似的脸面朝面对立,像是在照镜子一样。
    欧内斯只觉得疲惫,他看着情绪激动的尤黎普,平静的开口。
    “如果你想上战场,我今天就能把兵权交给你。”
    尤黎普没有接话,他看着欧内斯,眼底闪过某种阴暗的执念。
    过了一段时间,尤黎普开始道歉。
    “对不起,是我太冲动了。”
    “好好休息。”欧内斯并不打算久留,他行过礼后,便直直走出寝宫。
    那两扇门刚关上,侍女也准备离开,尤黎普看着她紧张的样子,忽然叫住她。
    “你跟我来。”
    侍女跟随尤黎普来到寝宫深处,在崭新的祭坛上,一座两人高的火坛赫然在目。
    “上去清理。”尤黎普说。
    “是。”侍女没有办法,只能走上祭坛。
    火坛上没有光,里面有股腐败物烧焦的味道,侍女忍着恶心擦拭,但却忍不住好奇心偷偷往里面看了一眼。
    一个被烧焦的骷髅头正面朝上对着她。
    “啊啊啊啊啊!!”
    侍女吓得浑身瘫软,转身想要逃跑。
    尤黎普像鬼魂一样出现在身后,一脚将她踹进火坛里,下一秒,幽蓝色火焰拔地而起。
    “我可爱的尤黎普,你又为我带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