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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夕从死胡同巷子里出来,坐公交车往林镀锡长大的福利院去。
    她刚刚从网吧出来,就已经把买的红豆椰蓉面包就着水吃完了,网吧楼下正好有个便利店,林夕买了一些吃的给林镀锡寄了过去。
    林夕也是看小说的,她舍不得吃舍不得喝,但每个月,总会留出五十块钱看小说,末日废土小说林夕也看过。
    林镀锡给她的基因修复液对她帮助很大,林夕觉得,她是怎么感谢林镀锡都不过分的。之所以没有送更贵重的东西,是觉得现下的林镀锡,更需要这些东西而已。
    孤儿院离张强家所在的村庄不远,林夕坐了三站公交车就到了,刚刚走到孤儿院门口,林夕就听到了一阵阵稚嫩的读书声。
    孤儿院的大门是紧闭着的,院内一棵银杏树长过高墙,金黄的树叶随着越来越放肆的秋风旋转落下。
    林夕摁响了门上的呼叫铃,不一会儿,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姑娘打开了门。
    “你好,请问是约好今天来做义工的王女士吗?”年轻姑娘语气轻快。
    林夕道:“我不是,我就是路过,想来看看。”
    年轻姑娘听了林夕的话,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欢迎欢迎,快进来,我是爱心福利院的于晓萌,请问您怎么称呼啊?”
    “我叫林夕。”
    听见林夕的话,于晓萌身体僵硬了一瞬,脸上的表情也变得难过起来,林夕察觉到了她的异样:“怎么了?”
    于晓萌道:“真是很巧,我们福利院之前有一个人叫林镀锡,跟你的名字很像。”
    林夕看向她,于晓萌勾勾被风吹到脸颊边的头发:“到这边来吧,孩子们都在这边呢。”
    林夕跟着于晓萌往福利院的教室去,去之前,林夕举起手机,于晓萌对此并没有什么异议。
    像林夕这样来这里录像的人于晓萌从小到大见过很多,对此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
    两人站在教室外面,教室里,一个六十来岁,头发花白的女士站在讲台上,正指着黑板上的古诗教孩子们读。
    小小的教室里,小小的孩子将手摆在书桌上,看着台上的老师,一字一句地跟着大声念。
    于晓萌对林夕说:“那是我们的院长妈妈,福利院就是她开办的,她一生未婚,把所有的精力都给了福利院的孩子们。”
    林夕侧头看她:“你也是福利院出去的孩子吗?”
    “是啊。”于晓萌脸上带着笑:“我大学读了幼师专业,毕业以后,我就回来了。院长妈妈她们老了,现在外面的世界变化得很快,她们都不知道怎么去处理了。”
    “我是在这里长大的,要不是福利院,我早就没了,所以我想着,总要有人回来帮她们的。福利院还有那么多孩子呢。”
    林夕忽然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这一刻的心情,她想起了之前上网冲浪时,在网上看到的那些回乡创业的大学生。
    她是羡慕他们的勇气的。因为她也想回去,但她回到老家,老家无法让她还债,更无法让她生存。
    “你真棒。”林夕真心实意地夸奖于晓萌。她觉得,于晓萌的勇气比那些回乡创业的大学生还要多些。回乡创业的大学生只需要对自己负责,于晓萌却要照顾福利院的那么多孩子。
    于晓萌朝林夕笑了笑:“也没有。”
    于晓萌说完,带林夕参观了福利院的很多地方,最后一站,是活动室,活动室后面的墙上贴了很多照片。
    从黑白照片到后面的彩色照片都有,于晓萌是这么跟林夕介绍的:“这是我们福利院的留念墙,每一个从孤儿院走出去的孩子,都会留一张照片在这里。”
    林镀锡的照片赫然就挂在上方,下面还有他的名字。
    于晓萌也在看他,她说:“这就是我跟你说的,跟你名字很像的人。他叫林镀锡,是华大的学生,刚刚毕业就进入了世界五百强工作,月薪税后一万多。”
    于晓萌的语气不自觉地柔和了起来。
    林夕看向她的眼睛,她的眼睛中,是绵绵情意,林夕不是傻子,这一刻,她什么都懂了。想必徐各庄商店老板娘所说的那个去找方千千询问林镀锡下落的人,就是于晓萌吧。
    “他现在在哪里?”林夕问。
    于晓萌摇摇头:“不知道,失踪了。除了每周二的报平安短信外,杳无音讯。”
    不等林夕回答,从活动室出来,恰逢孩子们下课,一到三岁的孩子们朝着外面跑,他们的院长在后面一叠声地说慢点。
    小崽子们尖叫着、笑着,朝玩乐区跑去,太阳照在他们的脸上,把他们脸上的笑容也衬得格外灿烂。
    林夕也跟着露出笑容来,于晓萌已经顾不上她,也顾不上找不到林镀锡的难受了。她朝孩子们跑去,指挥着孩子们怎么玩,又开始照顾起小一些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