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结束,还是因为卿柳常年不运动,体质太差,累得实在动不了,已经开始上眼皮搭下眼皮了。
    司漠抱着人,浅笑着让人安心睡在自己怀里。
    卿柳睡觉前有些不放心。
    “我醒来后还能在见到你吗?”
    司漠笑看着卿柳把眼皮搭上,未发一语。
    卿柳终于抵挡不住身体的疲惫,沉沉睡去,而司漠脸上的笑意也在这个时候彻底消散。
    他抬手抚上卿柳的额头,亲手抹掉对方有关他的所有记忆。
    本来还想在等等的,总是想在肆意蔓延的爱意中多留下一些什么。
    但卿柳的心脏已经等不起了。
    那日若不是他来的及时,强行留住了人,他便再也寻不到这人了。
    每个世界都有自己独立的规则和秩序。
    在如何他都不能知法犯法。
    尽管他每次出现都是以该世界人物身份出现,但只要一使用非该世界的能力就会被警告。
    无论如何,他的阿娇定要事事如意,永远称心。
    第127章 三个人的苦各不相同
    周太医的药最终在戌时四刻左右,快步从天泽殿内专为卿柳改建的药房端出。
    在一众争分夺秒的紧张氛围中,这药历经七弯八绕,终于呈到皇上跟前。
    候在下首,腰身弯曲,同来康站在一起的周太医罕见的有了几分忐忑。
    唉。
    王爷醒不醒,今天真的只能看命了。
    周太医心里叹出一口长气。
    眼见皇上从他眼前端过来康公公手上托盘中的玉碗,他立马收了所有愁绪,还是正事要紧。
    “禀陛下,这药还需得配着微臣的穴位刺激,双管齐下间同时起止,不可慢,亦不可快。”
    司漠沉默着点头,配合的给周太医让出位置。
    周太医走向卿柳头侧的床旁,那里早就被人摆好各类行医工具,包括摊开的针灸包。
    他仔细的从中挑选出要用到的几种针形。
    同时司漠也把卿柳扶作半卧位,以方便待会儿喂药。
    两人准备妥帖,互相对视一眼,便开始心无旁骛的配合。
    扎针的痛,喂药的苦相互堆叠。
    睡梦中的卿柳刚舒展的眉目又开始拧紧,唇齿间频频发出呼痛声。
    司漠皱眉。
    尽管端玉碗的那只手紧得发颤,他还是有条不紊的紧跟着周太医的施针,一勺一勺的把药送入卿柳口中。
    意识迷蒙的卿柳,不知道自己正在经历什么。
    嘴巴一茬接一茬的苦,身体一下接一下的痛。
    先是前胸,又是后背,后背痛完,颈侧又跟着痛。
    刺刺的,像是针扎。
    为什么要欺负他?
    司……漠……
    为什么……司漠要让自己忘记他?
    待这句话充斥在卿柳的意识,无尽的悲伤彻底冲破牢笼,终于找到宣泄的口子,他突的抽噎起来。
    紧闭的双眼不停落着泪花,嘴里无意识呢喃着司漠两个字。
    卿柳的这份委屈和难受把司漠淹没在心疼的潮海里,不得呼吸不得挣扎。
    他想把人揽入怀中,替他的阿娇挡下世间所有不好。
    但周太医的针灸没有停,他喂药的动作也不能有丝毫滞后。
    司漠眼睁睁的看着卿柳痛苦。
    内心的煎熬,眼底翻滚着灼热的猩红,他紧绷着下颌线,一点不敢出声惊扰到周太医。
    尽管司漠如此配合,周太医的额头还是出了很多细密的汗。
    施针是一件十分考验专注力的事,特别是在如此密集频繁更换穴位的情况下。
    深不得,重不得更是轻不得,更不能有丝毫的分心。
    终于,最后一针落下。
    两人同时停下动作后,司漠期待的奇迹没有发生,卿柳又陷入到昏迷之中。
    只有双颊布满的泪痕,以及眼尾的红意在告诉司漠,刚才的卿柳经历了一场无法言说的痛苦。
    司漠不知道为什么卿柳又失去了意识,如何都唤不回。
    他一句也不敢问周太医。
    最后,司漠命人打了温水,彻底无视一直候在身旁的周太医,他沉默的给卿柳擦拭干净脸上的泪花。
    待一切清理干净后,他又牵起人的手,连握紧都不敢,就那么虚虚握着。
    尽管司漠一直不言不语,行动如常,但周太医还是看出了窒息的心碎。
    皇上流泪了。
    周太医心里咯噔一下,那清晰的漏掉半拍的震惊感,使得他微张唇齿后才迅速的低下头。
    唉。
    情之一字真的害人。
    把一个人完全变做另一个人仅仅是一瞬之间。
    唉。
    算了!
    还是多操心操心自己能不能见到明日的初阳吧。
    按理说,这样强的刺激,王爷该醒了啊?
    周太医心中充满了对自己往后命运的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