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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穿成暴君的早死白月光

    “可是怎么办,我回不去。”
    宋辰安所说的话着实让人费解,祁景言沉默片刻,轻声问:“宋寒不是你的父亲吗?”
    “当然不是了,”宋辰安懒懒地打了个哈欠,“他只是我这具身体的父亲,跟我没关系。”
    “再说了,我爸妈可爱我了,哪怕我生病多年也从来都没有想过放弃治疗,哪是宋寒那个狗东西能比的。”
    “他们肯定以为我已经死了,也不知道该有多伤心……祁景言,你要是敢对我不好,我就一头撞死在你面前,然后回家找我爸妈!”
    祁景言好像有点明白了,又好像不明白:“安安,‘爸妈’是何意?”
    “就是,就是你们这边的爹娘的意思嘛,这都不懂,笨。”
    醉酒后的宋辰安很闹腾,一会儿要吃梅菜扣肉,一会儿又要再醉一场。
    祁景言由着他闹,不过分的要求都一一应了。
    吃饱喝足之后,宋辰安脸颊红得跟水蜜桃似的,一顿一顿地打着嗝。
    他瘫在椅子上,安详地半眯着眼:“嗯……今天是什么日子来着?”
    四处望去,入目是满眼的红。
    大红色的喜字到处都是。
    宋辰安那因醉酒而宕机的的小脑瓜终于转了一下,猛地一拍大腿:“对了!今晚是洞房花烛夜!”
    含蓄,矜持,那是什么东西呢?
    这时的宋辰安可不在乎,他一手扶住晕乎乎的脑袋,眼睛亮晶晶的,另一手将床板拍得砰砰响: “王爷,我们来洞房吧!”
    祁景言僵硬地在他旁边坐下,轻声问:“你死了,就能回到你父母身边了么?”
    “其实,我也不清楚……”
    宋辰安诚实得很,问什么就答什么:“我当初就是因为重病快要死了才来到这个世界的,再在这里死一次的话,我也不知道是能回家,还是直接消失。”
    他慢半拍地眨了眨眼,然后用力点头:“我觉得消失最有可能。”
    “反正,你对我不好,我就跑。大不了就是一死,又不是没死过,谁怕谁。”
    祁景言:“……”
    大婚之夜谈论死不死的,宋辰安也算古往今来第一人了吧。
    那人开始不满了,口齿不清的质问:“你到底,要不要洞房啊?”
    “太气人了你,平时急得跟什么似的,现在该你表现的时候又不肯了。”
    宋辰安实在太直白了些,祁景言大概明白这些话的意思,满腔期待与欢喜在此刻化为乌有。
    他看着对方委屈的模样,勉强笑了笑,开口却是转移话题:“今日忙碌一天,你定是累了,快歇息吧。”
    宋辰安就这么轻易的被带跑偏,乖乖点头:“嗯嗯,睡觉,我好困。”
    可是好像有什么很重要的事还没有做。
    他想了半天都想不起来,困得眼睛都睁不开,头一点一点地往下歪。
    祁景言及时接住,将人放在床上,掖好被角。
    “安安。”
    宋辰安听到有人叫自己,挣扎着想要睁开眼睛:“嗯?”
    “你很想回家,很想你父母,是不是?”
    “嗯……很想。”
    ——那若是能回去,你会不会不顾一切也要离开?
    这话就在嘴边,祁景言却怎么都问不出口。
    他终于能明白宋辰安的顾虑是为何,原来根本不是怕他日后移情别恋,而是因为宋辰安来自另外一个世界。
    而那里,还有宋辰安万分挂念的亲人。
    祁景言可以理解这样的顾虑,一方是生养他一二十年的父母,一方则是心意相通的爱人,自然很难抉择。
    将心比心。
    若是未来有一日,宋辰安为了父母而抛下他,也不是不能理解。
    可是……
    祁景言颤抖的手抚上宋辰安脸颊,满怀哀伤:“安安,你离开了,我该怎么办?”
    “我一定会疯的。”
    “安安,不要有这一天,好不好?”
    宋辰安睡得迷迷糊糊,冷不丁听到祁景言问“好不好”,也没听清问的是什么,含糊地应了一声。
    “好……”
    哪怕祁景言知道这话做不得数,也心满意足地笑了。
    就当安安答应了。
    答应,永远永远都不离开。
    这之后,再没有言语打扰,宋辰安很快就陷入沉睡,呼吸变得绵长而平稳。
    祁景言静静地望着窗外那天边的圆月,在床头枯坐一夜。
    ……
    第二天上午,宋辰安醒来时头疼欲裂。
    这分明是宿醉才有的症状,可他记得很清楚,昨晚分明就只喝了一杯交杯酒。
    那这就说明,昨晚那酒度数很高。
    宋辰安脸色就有点不好看了,谁家好人新婚之夜准备烈酒啊?
    哪个缺心眼干的!
    他昨晚可别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