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部尚书接触到他的视线之后连忙跪下。
    “陛下如今身强体壮,还有两位皇子还未涉政,各位大人何须如此着急?还请陛下三思!!”
    楼弃阵营的人又都跪了下去。
    “还请陛下三思啊!!”
    这样一来一回,朝堂上的人都跪完了,楼弃侧目看过去,偌大的一个朝堂上也只有他和萧令站着。
    他抬了抬眼睛,正好和萧令的视线对了一起,萧令站得笔直,原本是垂着眼睛,大概是察觉到了楼弃的目光,所以才侧目看过来。
    然后冲着楼弃勾唇一笑。
    过了一年,萧令的心思也愈发深沉了,楼弃收回自己的视线,不再和他对视,心里却越发不安。
    从前知晓萧令的心思,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他心里都有个防备,现在的萧令完全把自己放在了隐蔽处,冷眼瞧着那些百官和他打擂台。
    今天这个早朝两拨人如此跪求换来的结果也不过是皇帝的一句。
    “事后再议。”
    虽然这件事情现在算是不了了之,但是既然立储之事被提起来了,那就不会有消停的时候,萧令往后不知道会有多少招数等着他呢。
    楼弃不想让两个人陷到这样的僵局里面去,但是却又无能为力。
    毕竟他还要收集他的好感值。
    难道要自己主动打破僵局?
    当年萧然折了一条腿的事情他也理所当然的按在了他身上,还说了那么多难听的话,这样看来好像自己主动一些也没有什么关系。
    他思来想去在心底暗暗下定了主意。
    萧令立了大功回来,皇上又赐了府邸,听说是在城南最繁华的街道上,楼弃还没有去过。
    第二天他就给萧令递了拜帖,他递拜帖可不只是递拜帖这么简单,现在朝堂上下都盯着他们两个,他现在有这样的动作,就代表他是有心向萧令低头,但是他没想到的是...他被萧令被拒绝了。
    拜帖是一大早上递过去的,下午就传来消息说殿下身子不适,不宜见客。
    这是楼弃没想到的,他以为萧令会借这个机会羞辱或者是将之前那些难听的话都还回来,他都做好忍耐一下的准备了,谁知道萧令居然连这样的机会都不给他。
    他不给,不代表他不能去争取。
    他思索了再三,还是在当天晚上翻了萧令府上的墙。
    他府上的巡视并没有这么严,楼弃没有多费功夫就来到了后院,萧令房里的烛火还亮着,这一路上他都没有踟蹰,但到了门前了,他却犹豫了。
    屋里的人很显然还没睡,修长身影立着,烛火摇晃,他的身影也跟着摇晃了一下。
    楼弃咬了咬牙要走,但是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又硬生生站住了脚步,心一横眼一闭,转身推开了房门。
    屋内屋外一阵寂静,楼弃没等来动静,先是睁开了眼睛,萧令身形未变,好似懒得回头看他一眼,楼弃清清嗓子踏进房门,将门关上,这边传来萧令的声音。
    “没想到太傅大人还有夜闯他人府邸的陋习。”
    楼弃没想到他言语如此尖酸刻薄,抿抿唇下意识地回:“跟你学的。”
    额...好像这句的刻薄程度与之相较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尴尬地闭了闭眼睛,暗自在心里提醒自己,楼弃啊楼弃,你不是过来求和的吗?怎么又说出来这样的话!
    楼弃说完这句话之后空气里凝滞了一瞬,接着萧令转过身来看他,很冷的眼神,侧目过来的时候楼弃都打了个寒战,但他还是咬牙向前。
    “我向你递了拜帖,你拒了。”
    “所以你便能深夜闯进我的府邸了?这是什么道理?”
    楼弃没想到他还揪着这个不放,咬着牙瞪他:“那你之前不仅闯了我的府邸,还用香迷晕了我,还那个了我,那你怎么不说?!”
    萧令听到这些脸色也没有变,倒是彻底转过身来,正眼瞧了他一眼,然后慢吞吞道:“你有证据吗?”
    楼弃哑然。
    他没想到萧令此人脸皮居然能厚到如此地步。
    他提了提气想要与他争论一番,但是又觉得这没有任何意义,毕竟对方现在并没有说要将他赶出去,他突然泄了气,皱起眉头来问道:“那你就不想知道,我找你来是为了什么吗?”
    萧令将手里的剪刀扔到了一边,楼弃看着他一旁摇晃的烛火才知道他方才是在剪烛芯。
    “你来找我能干什么?”
    他坐下来,抬了抬眼,仍是气势十足地看着他,像是想起了什么,问道:“楼弃,你该不会现在还在做你外甥能坐上太子之位的美梦吧?”
    楼弃深吸了一口气,他知道,现在面对萧令的冷言冷语,他也只能忍,这叫天道好轮回,他当时这么硬气,就该想到有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