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令从屏风后面绕过来,听到这样的话之后皱了皱眉头,声音有些缓。
    “你何出此言?”
    “可是又听到了什么?”
    他来到楼弃身后,手掌伸进浴桶里划了几下水,侧目看着楼弃被热气熏红的耳垂,眸色暗了几分。
    楼弃语气冷淡:“没有。”
    他躲过了萧令的触碰:“你出去吧,我要起来了。”
    萧令坐在浴桶边缘,眼里带了一点笑意:“怕我看?”
    “你哪儿我没看过?”
    楼弃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拽出了水面,布帛裹在身上,他被萧令打横抱起。
    一路上下人回避,萧令小幅度挣扎:“萧令,你放开!你这样成何体统?!”
    萧令在他的侧脸亲了一口,但没有迅速离开,而是贴在了他的耳边,声音缓缓:“楼弃,只要过了今晚,你就能去看萧然,我知道你很聪明,不会在这个时候忤逆我。”
    楼弃一怔,身子逐渐僵住不再挣扎了。
    他好像此刻才反应过来,这一切都发生的太轻易了。
    下人怎么敢在内宫议论政事,萧然为什么腿瘸了还在上朝干政。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萧令允许的。
    他不是没有拿楼家人要挟他,而是在寻求一个再合适不过的机会。
    就像今天。
    第九十章 囚禁权臣太傅 45
    他此时此刻才意识到萧令的处心积虑,一时间对他的心机有些胆寒,但也没有回头路了。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离开这里了,现在见见萧然,说说话也是好的。
    寝殿温暖如春,应该是萧令吩咐了人多烧了炭火,就算他这样没穿衣裳也感受不到外面的寒意。
    倒是萧令手掌抚摸上来的时候让他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萧令的身子很冰,楼弃在他身下都直发抖,被他抱住的那一刻,楼弃听到他发出一声喟叹:“楼弃,你身上好热啊。”
    楼弃僵着身子,眼睛无神地看向一旁的纱幔,神思有些飘远,熟悉又陌生的气息笼罩着他,和萧令这样亲密是什么时候他已经不太记得了,大概是那个寒夜,他疲惫地敲响自己的房门,靠在自己的肩头上睡了一夜。
    那个时候的楼弃根本就想不到,那会是两个人最后的静谧时光。
    若是知道。。。
    楼弃脑中一片茫然,缓缓闭上了眼睛。
    直到萧令的一个动作他才睁开眼睛,楼弃神情发生微妙变化,转头看向他,萧令亲了亲他的眼尾:“怕你会痛。”
    楼弃咬着牙瞪他:“萧令!你这个畜生!”
    萧令听到他骂人笑得更欢了,眉眼弯着堵住楼弃的唇瓣。
    药效来的很快,不一会儿楼弃身上就已经烫不行了,加上寝殿的温度也高,楼弃总觉得有些憋闷,仰着头大口呼吸,浑身像是被水淋湿一样。
    眼前的景象已经模糊了,意识都有些混沌,萧令就算是在他耳边讲话他都已经听不清了。
    直到耳垂被人咬了一口,轻微的疼意让他回了点神,然后他听见萧令的声音。
    “楼弃,我好想你啊,你也一样想我吗?”
    楼弃身子摇晃着,缓缓闭上了眼睛,再睁开眼睛就是一片白茫茫了。
    可随着他起身,眼前的大雾散去,一片花海出现在自己眼前,这片花海绵延数十里,中间花树种类繁多,看得人眼花缭乱、应接不暇。
    他不记得自己的记忆里有一处这样的地方,这里看起来像是仙境...
    他顿了顿,神思归位,低低叫了一句。
    “长云...”
    是,肯定是长云,除了长云之外,不会有第二个人能带他来这样的仙境。
    这次楼弃没有疑惑太多的时间,而是起身去寻找长云的身影。
    “长云!!长云!!”
    这样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他发现自己原来是躺在了一棵繁茂的花树之下,周身铺了一层厚重的花瓣,他这样一起身,身上的花瓣洋洋洒洒地飘落了下来,微风乍起,一阵阵花香沁入肺腑。
    “长云!你在吗?”
    他话音刚落,就听到身后传来细微的动静,他转过身,看到长云穿着一身蓝袍朝他走过来,神情隔着漫天的花瓣看不太真切,但是身姿还是如往常一般优雅。
    楼弃站在远处怔了片刻,走上前去。
    “长云,是你带我来的吗?”
    两个人的距离拉近,长云垂眸看着他,神情专注认真,听到他的话之后,抬手抚摸了一下他的脸颊,温柔开口。
    “是我。”
    “刚刚在树下睡着了吗?”
    楼弃茫然地点点头,然后看到长云嘴角攒起一抹笑意,楼弃回神,连忙问道:“这是哪?”
    长云眯起眼睛扫过眼前的景象,声音很轻:“这是我母亲的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