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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保命要从娃娃抓起+番外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传来门板拆卸的声音,冯落寒扭头回看,质铺果然开了张,心下掠过一丝喜意,她忙站起身,疾步进了铺内。
    抬眼一看,所幸掌柜在店内,只是睡眼惺忪,打着天大的哈欠。
    “掌柜!”
    冯落寒将一个精致的木匣递了上去。
    掌柜大梦初醒,揉揉迷离的眼睛,而后定神于眼前的匣子,打开一看,一条成色上佳、玉质细腻的禁步静静卧在其中。
    他瘪着嘴问道:“姑娘是要典当还是……”
    “不典当,不估值,”冯落寒开门见山,“我想请掌柜认一认,可还记得这禁步?”
    闻言,掌柜看了看眼前的女子,又眯缝着眼去细瞧匣中的玉器。看了一会儿将其取出,放在手中仔细端详了一番。片刻后放回匣中,对冯落寒道:“这的确是从本店赎出的物件。”
    “赎?”冯落寒嗅出了些什么,“你怎么确定这是你店里的东西?”
    掌柜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耐心地将禁步整理好,盖上盖子,推回她手边,这才浅浅问道:“姑娘,你今日来这一遭,所为何事啊?”
    冯落寒递上一张银票,莞尔笑道:“寻根问祖罢了,若能解我的惑,百利而无一害,更何况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您说对吧?”
    眼前女子笑得真切,盈盈目光中还颇有几分诚意。掌柜思忖片刻,最终收下了她递来的银票。
    “这禁步我认得,不过倒不是因为它本身,而是因为一把扇子。”
    “扇子?”冯落寒蹙眉。
    “没错,相比于这禁步,那扇子更上等些,用料讲究,上面题着秋风词,文人风骨让人如沐春风。”
    “扇子可否让我看一眼?”
    掌柜道:“扇子不在我这儿。”
    “去了何处?”
    “被买禁步的人赎走了。”
    “可是我手中这条禁步?”冯落寒追问。
    “正是。”掌柜已然上了年岁,头发中细密地掺了千丝万缕的灰白。他回忆着,声音苍老,仿佛在说一个陈年的故事——
    那已经是十年前的事情了,有些记不清,只依稀记得那天天色很好,有位少年在铺中环视了一遭,最后看上了这个条纹样古朴、并不时兴的禁步。虽然衣着不凡,可他身上却没有什么银钱,又十分钟爱,最后不得已典当了扇子,临走时还央告掌柜,让他务必留存,日后当以百倍赎回。
    “我心想,左不过是把扇子,存着便存着吧。没想到,竟真的让我等来了。”
    “再见之时,数年已过。他信守承诺,高价将扇子赎了回去。”
    多年间仍念念不忘的一把扇子,其重要性可见一斑。那少年又不是女儿家,为何如此执着于一条毫无意义的禁步?冯落寒想不明白,只得再问:“掌柜可还记得来赎的人什么模样?”
    “模样……”掌柜沉思半晌,还是摇了摇头,“数年前的事,我个老朽实在是想不起来了。只记得那人是个贵公子模样,举止还算得体,言辞却有些粗鄙,不怎么有礼,与面相实在相去甚远……”
    言辞欠妥的贵公子?难道是市井之人披了皮来作的假?冯落寒思索了一圈,脑海中仍没什么印象,想来是个不相熟的人。
    “可还有什么旁的线索?”
    “线索嘛……”掌柜绞尽脑汁,忽而一拍脑袋,“哦!那禁步好像是临街张二麻子来当的,这个……算吗……”
    算是个熟悉的人。
    冯落寒黯黯笑了笑——家破人亡之日,左邻右舍倒是什么也没给她留下,不是进了自己的荷包,就是送去了质铺。
    罢了,就当是他们帮忙送葬的谢礼吧。她没有再计较,小心取回木匣,缓缓地走了出去。
    然而质铺屋顶之上,两人正透过瓦片暗中窥探。
    “呼——”八月忙拍拍胸口,“这掌柜说得还挺好,合我心意,看来,我这沽酒钱死得其所。”
    初二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样子,憋不住一笑。
    “哎,你笑什么!”八月张牙舞爪地恐吓他,“快把我的钱补给我,这次算你的!”
    说罢就要追着他打,初二忙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
    容悦接过江令桥手中的碗盏,毕恭毕敬地递至陈大人手中。
    “好,好。”陈大人呵呵直乐,接过碗盏,轻抿一口,如黄连入喉,眉头紧皱,却又如饮琼浆玉液,喜在心头。
    一屋四人,三人皆目光灼灼地盯着一个老头的脸看,场面一时静谧得有些诡异。
    陈晚材大气也不敢出,直愣愣地瞅着老父亲喝药,又死死盯着他的皱纹和头发,怀里揣着面大明镜,急不可耐地想要递上去。
    “啧……哈……”陈大人磨磨唧唧,品茗般咂吧许久,总算是消磨完了这半碗汤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