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页

作品:《保命要从娃娃抓起+番外

    不过见她安然无恙,还能走能跑,尚有力气提着四景来杀他,容悦心里倒是松了一口气。
    “你去哪儿了?”疑惑太多,江令桥不知该从何问起,“我们这又是在哪儿?”
    容悦没有立时答她,只微微一笑,拽了她的手就向门外走。
    “我也是适才刚醒,大抵知道这里是处村落,我们被好心人收留了,是对长居于此的夫妇……”
    踩着松软的泥土,耳畔有轻风簌簌落下的声音,空气里似乎夹杂了些许扶桑花的香气。
    江令桥亦步亦趋地被他拽着,他说了些什么,她听得并不真切。走出门,一切亮得发白,恍惚间只觉得,今天天色似乎很好,天光落在眼睫上,温柔如清梦,那双牵着自己的手,暖得让人从心底里生出眷恋。
    推开正门,忽见桃源,青山碧水,野鸟鸣啭。
    “大伯——大娘——”隔好几步远,容悦就笑吟吟地向他们挥手。
    对面人冲他呵呵笑着:“醒啦?”
    走得近了,江令桥才看清是对慈眉善目的中年夫妇,约莫四五十的光景,男人在择菜,妇人则是静静坐在一旁,腹部隆起,像是有了身子,两人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谈笑着家长里短的趣事。
    “睡了足足三天,真是好长一个觉!”妇人温和地打趣。
    她轻声细语,笑起来也温温柔柔的,性子一点儿也不急躁,年轻的时候,应该就是个恬淡如水的女子吧?
    江令桥没有言语,只是入神地偏着头看她,似乎是想起了自己的母亲,残存的记忆里,她的眉眼里也满是和风霁月。
    “真是吓了我们一跳,从没见过人昏睡不醒的。请了好几个大夫来,个个唉声叹气的,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们还以为是什么重疾缠身,没想到今天就前后脚醒过来了。”大伯想来还心有余悸。
    “看来我们吉人自有天相!”
    天庭里迎来送往,容悦跟在鬼臾区身边,真是什么都学到了,尤其是自来熟的本事。他笑着,拉了江令桥一齐坐下来,拾了把菜,分给她一半,又递给她个眼神,示意她学着大伯择菜。
    江令桥愣愣地接过那把菜,不知从何下手,也没有看大伯,只是瞟着容悦的动作,认认真真依葫芦画瓢。
    “大娘方才说,我们已经睡了三日了?”容悦问,“究竟是怎么样个原委?”
    大娘抚着肚子,细细回想道:“几日后便是村里插秧的时令,那日相公去水田,本是想着看看情况。谁知途中看到两人倒在地上,唤了许久也不见醒,身上还有好几处擦伤,就叫来邻里,将你们一同送来家中休养。等了三日,也忧心了三日,这几天水米也送不进,真是叫人提心吊胆。”
    她长舒了口气,缓缓笑道:“不过现在好了,看到你们安然无恙,我们心里的石头终于能落地了。”
    容悦跟着笑了一声:“还是要深谢大伯大娘救命之恩的,我叫容悦,身边这位姑娘叫江令桥,这段时日给你们添麻烦了,大恩大德铭感五内,日后若是有需要我们的地方,一定义不容辞!”
    夫妇俩并非性子相似的人,大娘温柔随和,常是一副笑模样,大伯显得板正些,但也是平易近人的,见了娘子笑,会不觉跟着呵呵笑出来。
    “说得这样郑重,倒是要折煞我们夫妻俩了。”大伯说,“救人本就该是如人饮水的常事,就算不为我们自己,为了我们的孩儿,也该竭尽全力施以援手,如今你们无恙,也是为他积些功德了。”
    他笑着,眼底尽是将为人父的慈爱。
    “我与相公一直无后,如今老来得子,自是知道孩子有多难得。”大娘抚着腹中胎儿,“我们虽不相识,不曾谋面,但你们也是各自人家的儿女,是双亲的心头肉,若有遇不测,高堂又当如何?可怜天下父母,我们不过是将心比心罢了。”
    一颦一笑,像极了故人,音容笑貌,言犹在耳。
    江令桥的眸子黯了黯,某一刻,她很想问,若为双亲有遇不测,儿女……又当如何自处?
    “不过,”大伯问起正事来,“究竟是发生了何事?你们为什么会……”
    “大伯,”容悦干笑两声,“实不相瞒,“我们从中都来,云游到此是为了寻一位旧友,谁知刚到此处,被一阵妖风迷了眼,不小心从坡上滚了下来,还没骨气地睡了三个日夜,真是叫人贻笑大方了。”
    江令桥一边埋头择菜,一边十分淡定地看他胡吣,心下想的却是——这人是谁?我们不熟……
    老夫妇听了,只哈哈大笑,笑罢,忍不住问:“你们是中都人?”
    容悦不言语,看向江令桥,示意这个问题归她。